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颜一弋
时间:2022-06-20 07:26:52

  顾夏知道如今已经是林子觐的极限,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但就算要走,也该她自己走,绝不是被他逼迫离开。
  她问:“我要是不去呢?”
  “你没有选择。”他转头又对童浩说,“小白脸,我现在要带我女朋友走。”
  他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于是,在童浩震惊的目光中,林子觐直接把顾夏拉了起来,然后扛在了肩上。
  他目瞪口呆里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
  记忆慢慢浮现,童浩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面熟,很像是某位滑手。
  他高中就去了美国上学,有一年观看WSL比赛时,印象里似乎有这个人。那一年,这个男人好像还得了冠军。
  童浩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搜索页面,终于看到这个男人的相关信息。
  林子觐,连续九年WSL比赛冠军。
  果然是他。
  他想起方才顾夏形容林子觐的话——骄傲、执着、一身傲骨、对梦想忠诚、永不屈服——还真是挺符合的。
  童浩自嘲地笑了,甘愿认输。
  林子觐那个男人啊,是他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
  顾夏猛地被人扛起,这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朝她飞奔而来之时,没有给她半点拒绝的余地。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林子觐扛着走出了咖啡馆。
  咖啡馆外人来人往,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
  顾夏又羞又恼,“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林子觐扛着她,命令道:“别说话!”
  “……”
  “林子觐!”她的声音里带了威胁。
  他不为所动,手拍上她的屁股,“姐姐,你再吵试试。”
  “……”
  顾夏没再挣扎,她是不敢动了。那轻轻一拍,拉响警告的铃,他是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她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由着他去。
  太阳快落山了,一点余晖变成铺天盖地的暖光,照在他们身上。
  没人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动人,甚至有些浪漫,像是漫画里的场景。
  人人都向往青春年少,那些美好之所以让人回味无穷,或许就存在于这些莽撞的冲动里。
  林子觐把顾夏扛回家,大门密码没改,他直接输入密码,门开了。
  关上门后,他把顾夏放下来,然后凶猛地将她压在墙上。
  他垂眸看她,黑漆漆的眼眸里有山雨欲来的怒和渴。
  顾夏被他压制住,无法动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林子觐,你放开我,放……”
  他不理,直接劈头盖脸地吻下来。
  林子觐压抑太久了。
  他本来是跟着她离开俱乐部的,没想到她却是和别人喝咖啡。
  这几天顾夏躲着他、不理他、冷淡他,他都能接受。他做错了事儿,理应受到惩罚。但他接受不了顾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想起还住在顾夏家的时候,有天她的母亲来,说要给她介绍对象。
  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对象?
  嫉妒疯狂地滋生,几乎要把他吞没。他终于忍无可忍,用粗暴的方式把她带走。
  哪怕顾夏怪他,怨他,他也不管。
  他只有一个想法,带她走。
  这么些天,终于再次吻到她的唇,林子觐贪婪地索取她的每一寸气息。
  他不温柔,也没有耐心,搅得她天翻地覆。
  顾夏推他,然而眼前的人像一堵墙,不停地挤压她的空间。最后她几乎退无可退时,才察觉到自己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她喜欢林子觐的吻,她享受他的吻。
  顾夏莫名地羞耻,明明该生气的,怎么可以。
  可心和身体骗不了人,她在凌乱的呼吸里,情不自禁地迎合他。
  他的吻里,有熟悉的气息,是过去这几□□思暮想的思念。
  她像水一样软在他的怀里,手抓在他的胸口,满手潮湿。
  他的呼吸和吻,如同手心的汗一样湿,在她心上划过一道抹不开的湿痕。
  顾夏好像这一刻才体会到,人不是冰冷的机器,感情放出去了,不能说收回就收回。
  就像她对林子觐,纵然气他的欺骗,气他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可当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究竟有多爱他。
  那是他们最疯狂的一个吻,从暮色四合吻到夜色降临。
  最后,顾夏的脾气被他的吻消磨得一干二净,只轻轻问他:“你疯够了没有?”
  林子觐的脸上还有未散的怒气,“他就是你妈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他有我高吗?有我帅吗?有我有钱吗?你看上他哪点儿了?”
  一连串的问题,是他心头的醋意和嫉妒。
  顾夏彻底无语了,没见过生气还要夸自己又高又帅又有钱的。
  “谁跟你说我是去相亲的?”
  她推开他,往客厅走,林子觐拉住她,“你不相亲还和别人喝咖啡?”
  顾夏回头,深深看他一眼。
  被看的人在这个眼神中反应过来,“真不是去相亲?”
  “当然不是。”
  “那你去干嘛?”
  顾夏有些无奈,“你是不是问太多了?”
  林子觐摩挲着她的手腕,“告诉我。”
  “我去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顾夏不说话了。
  只是她的眼神,一眼万年。
  还能是谁呢?
  她不说,他也懂了。
  林子觐走上前,把她拥进怀里,喃喃道:“姐姐,我很想你。”
  顾夏被他抱得很紧,喘不过气,只能狠狠地踩他一脚。林子觐吃痛,闷哼一声。
  这短暂的放松,她立刻从他怀里溜了出来。
  林子觐没再去拉她,猛地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方才一路扛顾夏回来,压迫膝盖,回来后又在门边站了太久。他的腿伤复发,此时支撑不住,连站都站不稳。
  “姐姐,过来扶我一下,我站不住了。”
  顾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以为林子觐又演上了,处处是他的舞台。
  可转眼再看向他时,忽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林子觐脸色煞白,眉色凝重,像是在极力忍受某种难言的痛苦。
  她还没来得及问一声,那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眼前直直地坠下去。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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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觐沿着墙面滑下去, 跌坐在地上。
  顾夏惊慌失措,“你怎么了?”
  他的手撑在地面上,尽量让自己坐稳,但不稳的气息还是出卖了他。
  他忍着疼痛, 开口不是诉说痛苦, 而是安慰她:“别担心,就是腿有点儿疼。真的没事儿, 你别害怕。”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姐姐, 帮我给淑姐打个电话, 让她过来一趟。”
  顾夏没再多问,颤着双手, 拨通淑姐电话。
  “淑姐, 我是顾夏。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林子觐腿有点疼。”
  淑姐在电话那头, 一听就炸了, “不要命的玩意儿。等着, 我这就过来。”
  顾夏放下电话, 抬手要去掀他的裤腿, “腿怎么回事?我看看。”
  他的膝盖上都是伤, 新伤旧伤加在一块, 并不是很好看。
  林子觐不想让她看见,不是因为自卑, 是不想让她担心。
  他抓住她的手,“别看了。一会儿淑姐会带陈医生过来。你陪我坐坐。”
  顾夏没坚持, 在她的对面盘腿坐下, “是练滑板受伤的吗?”
  他轻描淡写:“老毛病了,之前拉伤骨折过, 后来没完全好,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等到十月比赛结束,再去做个手术就行。”
  这人刚才吻她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旧伤发作,难道是因为她踩了他一脚?
  “是不是因为我刚刚踩了你一脚?”
  他虚弱地笑了,“别瞎想,和你没关系。”
  顾夏不放心,总觉得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但林子觐不让她看他的腿,她不清楚情况,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措的感觉让她倍感彷徨。
  她想了想,干脆去倒了杯温水给他。
  “是不是很疼?”她问。
  温水润湿了他的唇,苍白的底色里浮上一丝红润,林子觐点头,“很疼。”
  这个回答让顾夏更加忧心,她茫然地四处张望,胡乱地提出建议:“要不我去拿热毛巾帮你敷一敷?有用吗?我要怎么帮你?”
  他侧过头,指指自己的脸颊,“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顾夏:“……”
  林子觐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
  确实不是在撒谎,他是真的很疼很疼。
  但就算这种时候,他还不忘开玩笑,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狡黠笑意。
  顾夏气得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他笑着说:“我可没开玩笑。”
  她是他的良药,止痛又治病,林子觐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淑姐和陈医生在半小时后赶到。
  一同到达的,还有陈医生的药箱,是要帮林子觐做紧急处理。
  裤腿卷起的一瞬间,顾夏终于明白方才林子觐为什么不让她看。
  这确实算不上一个好看的膝盖。
  不仅布满疤痕,似乎还有一些骨质增生。那些增生的骨头和本身的长在一起,形成一个歪歪扭扭的膝盖。
  其中有几道疤痕明显,像是手术过后的痕迹。
  看得出来,不止是一次手术。
  这种视觉冲击力太大,顾夏一时失语。她大抵可以想象,这些伤痕背后,林子觐经历了多少痛苦和折磨。
  陈医生在初步的检查后,直摇头:“这次有些严重,还是先去医院吧。”
  他打电话,联系私立医院的医生。然后几人搀着林子觐,赶去医院。
  医院一切准备就绪,CT和核磁共振等一连串的检查过后,医生得出结论:“不能拖了,一定要手术了。”
  林子觐问:“能不能再晚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就好。”
  医生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我尽量吧。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保养。自己不爱惜,别人很难救。”
  “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淑姐立刻质问他:“你又干什么了?”
  林子觐笑得漫不经心,“我能干什么呀?它要突然犯病,我有什么办法!”
  顾夏一直没说话,想到林子觐扛着她走了半个小时,不免心惊。
  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压迫他的膝盖,导致旧伤复发。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她退出病房,在病房门口,问陈医生:“他的腿,怎么回事?”
  “他之前玩滑板,本身膝盖就有旧伤。后来有一次受伤太严重,前交叉韧带直接断裂,膝盖粉碎性骨折,反反复复做了三次手术,就成现在这样了。”陈医生叹口气,“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腿。才来临奚几个月啊,腿伤犯了三四次了。”
  顾夏睁大了眼睛,“三四次?”
  “是啊,现在只能缓解,还是要手术才行。”
  “手术后能彻底康复吗?”
  “不好说。这种本来就是不可逆的损伤,更多的还是看他自己的保养。”
  医院里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顾夏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林子觐。
  她忽然很难过,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曾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她想起曾在林子觐朋友圈看过的那张照片,他顶着一头银发,抱着奖杯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一年的他还没有经历这些病痛的折磨,他本该永远如此,自信,骄傲,一身傲骨,从不屈服。
  但事实上,他早已被现实打败。
  顾夏回到病房的时候,林子觐已经睡着了。他像是累到了极点,连睡容都不舒展。
  她沉默地坐在病床前,看着他,看不厌似的。
  脑中反反复复地回想着陈医生的话,林子觐来临奚后腿伤发作了三四次,而她竟然一次都不知道。
  她努力回想过去几个月的蛛丝马迹。
  林子觐确实有好几回,连续消失数天。他当时的说法是集训去了,如今想来,应该就是腿伤发作的时候。
  她怪自己后知后觉,竟然迟钝到如此境地,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反常。
  转瞬,又自嘲地笑了。
  若不是迟钝如斯,也不会被他骗了好几个月。
  林子觐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床头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只有顾夏是清晰的。她的身影嵌在虚无中,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姐姐……”
  刚睡醒,声音还染着睡意。
  窗户和门都关着,病房里很安静,显得他这一声“姐姐”特别缱绻。
  林子觐想要坐起来,顾夏走到床尾,帮他把床头摇起来。
  等他坐稳了,她才问:“还疼吗?”
  他深眸含笑,语气吊儿郎当的,“不疼了,真的。”
  “腿要是不想要了,干脆直接捐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扛我?”
  她的语气不算好,但林子觐还是听出其中的关心,“你要是再去相亲,我还扛你。”
  他像是还没从相亲这件事儿的气愤中解脱出来,喝了口水,又抱怨:“姐姐,你一边相亲,一边对我又亲又抱的,到底什么意思?”
  “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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