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卫秋歌。独一无二的卫秋歌。
卫秋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匆忙地挂掉了电话,联系了张蔷:“你能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吗?”
张蔷半日后回信:“那个号码是登记在你名下的。”
卫秋歌又约了韦凡出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当年给我发过彩信吗?”
“什么彩信?”韦凡不解。
“你……喜没喜欢过纪修?”
韦凡一脸无语:“除了你,谁会喜欢他那种神经病!”
“可是你当年对他……”
“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呢,他就算是个神经病,也是我朋友。”
卫秋歌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问你合不合适。”
“你说。”
她小心问道:“纪修和我离婚之后,有收到我给他退回去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韦凡不解。
“一张银行卡,还有爷爷给我的镯子。”卫秋歌答道。
“银行卡我不知道,但是镯子他肯定没有收到,他喝多了还用这个骂你呢,说你没心没肺,质问你凭什么走,还带着他爷爷的镯子走……”韦凡学得绘声绘色,抬眼见卫秋歌的表情不太好。
卫秋歌小声道:“我好像知道幕后操纵的人是谁了。”
寿宴大厅内,纪修一直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他转过身看着同在主桌上坐着的,那位一直一言不发,老实本分的女人——陈梅,纪修的大妈。
“陈芳是你表妹吧?”纪修盯着她,手攥着拳头:“我们纪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倒是会报恩。”
纪部长皱着眉望向陈梅。
陈梅一脸无辜:“纪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我婚礼上挑拨,你知道卫秋歌能听到,故意说她长得像我妈,我是因为缺乏母爱才娶她的。对吧?”
陈梅:“我不记得了,那么早的事情,我可能是说了句无心的话,但也是为了帮你和秋歌解围。”
“那我们离婚前卫秋歌收到的彩信呢?”纪修质问道。
“什么彩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梅一脸无辜。
“你知道,因为那个号码你现在也还在用着,你需要用卫秋歌的手机号码去验证卫秋歌的银行卡。”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手机号码,银行卡,再说了,办手机号办银行卡都是要身份证的,我怎么会有秋歌的身份证呢?”
“是啊,她信任的人又不多,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她的身份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证件放回来呢?”纪修说道,“只有在那个时候一直扮好人的你了吧。”
陈梅仍是摇头不承认。
“你让陈芳进周世的公司,你让她拍那些照片发给卫秋歌,然后当秋歌怀孕了去找你求助的时候,你又说服她把孩子打掉。卫秋歌走之前,托你转交给我东西,你也偷偷收起来了,对吗?”纪修问道。
陈梅:“孩子是她自己不要的,我也劝过啊,我也说过,爷爷很在乎后代传承的,要她别打,可是她不听,我也没办法。至于那些东西,当时我搬家,不小心弄丢了。”
“丢了?那张卡你不是用得很顺手吗?给纪治的好处费,不是全都打到卫秋歌给你的那张卡里了吗?手机号,身份证复印件,银行卡,你这里她的证件倒是齐全。”
卫秋歌一直以为那张卡在纪修那里,所以从来不查也不过问。
这次纪修带着她去银行查询后才发现,那个账户里每个月固定会收到十万块钱,然后又会被人分几次地取出去。
纪治急忙说道:“那个卡我没碰过。”
韦凡:“那你取钱的时候记得带好了帽子口罩,别把脸露在摄像头前面。”
陈梅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果然,这个败家子,做什么都做不好。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陈梅开始试图说服着众人,“秋歌进门我是支持的,这些年我里外里都帮衬你们,替你们说话,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陈梅平日里做人老实极了,在亲戚朋友之间有着很好的口碑。
“陈芳确实是我表妹,可是我和她也不来往,她在哪上班我早就不知道了,我一个寡妇,平日里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情。再说了,我干嘛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呢?”
“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一套做得天衣无缝,事情是纪治做的,怂恿他的人是陈芳,钱打到了卫秋歌卡上,出了事也没人能联系到你这里。这些事表面看起来不过就是几个人的贪婪罢了,可是联系到一起,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让我众叛亲离,小时候你挑拨我妈和我爸,后来你又来挑拨我和卫秋歌,我离婚了,你也老实了几年,可是卫秋歌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设了这么个套。你找人托关系买舆论,就是为了把事情做大,一旦舆论声势做大,警察势必会参与进来,到时候,那个存折就是你用来拉我入局的证物,对吗?那是我前妻给我的,我自然脱不了干系。我就是提供卖|淫场所的主谋,网上再把我爸的旧事炒一炒,我之前的丑闻,周家的丑闻全揉在一起,被这样胡搞一通,我最次也会身败名裂,严重点说不定还会锒铛入狱。不是么?”纪修开始一条条地和她数。
“你这都是胡话。”陈梅不认。
“可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那个手机号。早些年网络不那么灵便,去营业厅办理手续,代办人那一栏,是你签的字吧?”
纪修拿出了那张韦凡辛苦找来的复印件。
陈梅愣住了。
“我爷爷对你很好,你这么多年吃在纪家住在纪家,你为什么要害我?”纪修问道。
陈梅没答话。
纪修恨恨地道:“其实你和纪青云本质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我家的寄生虫,都想捞些好处,她好歹还有胆子放到明面上,你就只会背地里使手段。”
陈梅僵在原地,那张复印件是她没想到的。那张复印件,毁了她的计谋。
“陈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纪部长出声质问道。
陈梅的脸抽了抽:“因为我恨你,我也恨他!”陈梅指着纪修,表情狰狞:“他抢走了属于我儿子的一切。我儿子的名字,我儿子的未来,这一切本来都是我儿子的,纪家的长孙是我儿子!凭什么让他白白占便宜!”
纪部长皱着眉望着面色狰狞的女人:“你流产是个意外,也不能怪到别人头上。陈梅,大哥去世之后,我们一直好好地照顾你,就算你没有给纪家生儿育女,也一直养着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我在纪家和保姆有什么区别!处处看你们眼色,你们谁把我放在眼里!还不是是因为我儿子老公死得早!要是我能把儿子生出来,那还会有你的好日子!老头子使唤我,我为他忙前忙后了一辈子,结果最后他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给我一套小破房子就算了?她纪青云做过什么!除了挑事闹事以外她做过什么!可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有好处的时候她捞着,她儿子捞着,就连老房子都给了她,凭什么!凭什么!我就是要报复你们,我要让你们都没有好下场!你以为周家出事的时候,是谁给纪检寄的和你有关的证据?我只恨那个时候没搞倒你!”
陈梅憋着这口气,打算这次把纪修和纪治全都套进去。她高估了纪治,也低估了纪修。这场自以为聪明的棋局,在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纪修面前,手段都不能算高明。
她唯一聪明的地方,也许就是忍辱负重了这么些年,赢得了卫秋歌的信任。
“可是我没有做错什么,大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卫秋歌无奈地望向她。
“卫秋歌,你扪心自问,你和他离婚真的是我挑拨的吗?你们之间如果没有问题,我挑拨得动吗?我说几句话你就信,我发几张照片你就信?是你自己有问题,你们的婚姻有问题!凭什么赖到我头上!还有那个孩子……”
“够了!”
纪部长突然使劲拍了桌子,周围人顿时鸦雀无声。
他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亲人,朋友,皱着眉头,眼里全是疲意。
“够了。”纪部长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有些踉跄地起身,在周尘的搀扶下离开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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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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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生日宴会就这样散了场,卫秋歌坐在纪修的副驾上,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纪修询问道。
他以为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开心了。自己这下虽然是快意恩仇,但是毕竟恩怨的另一段是亲友,这快意多少也会打些折扣。
卫秋歌望向他:“我怀孕找她求助,她劝我把孩子打掉,这段是自己加上去的?”
毕竟关于怀孕后的细节,她从来没有对纪修讲过。
纪修:“这是我的合理推测。”
“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推测是合理的?”卫秋歌不解。
“不合理么?”
“你觉得我没有自主判断的能力?这种事还会听信别人的话?”卫秋歌有些愠意。
纪修:“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她劝过你但是你没听?”
“嗯,”卫秋歌点头,“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关轻重么?”纪修虽然是提问,但那语气更像是感叹。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她坦诚地回答:“我解释过了,但是你不能是我人生的全部,我不想成为一个攀附在你身上的附属品,我也想做独立的自己,追求自己的梦想。”
纪修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脸上只是一层淡淡的平静。
“你现在得偿所愿了?”纪修问道。
“算是,”卫秋歌答:“虽然代价惨重。”
“值么?”
“不知道,但是路是我自己选的。”卫秋歌答。为了现在的一切放弃纪修,值么?她回答不上来,这也不是能够放到天平上去衡量的东西,这两样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是啊,你说过,你不后悔。”纪修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那天卫秋歌告诉过他的话。
卫秋歌点头:“嗯,也不能后悔。很多东西,没有拥有的时候嘴上说不想要,心里是不确定的,只是不敢说想要而已,可拥有了之后再说不想要,才是真的不想。”
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要尝过一回,才不白活一场。”
卫秋歌聊的是她的事业,她的成就,她现在外企高管的身份。
纪修想的,是他们婚姻:“所以你拥有过了,然后意识到,其实……不想要对吧?”
强扭的瓜不甜,他拿钱买来的婚姻,最后再输给钱,不是很公平么?
自己带给她的那些伤害,她藏起来的自卑,被他忽略掉的隐忍,总归都是要还的。
卫秋歌仍然没有意识到,纪修指的是什么。
纪修轻声问道:“既然不想要了,那你现在这么帮我又是为什么?”
“什么不想要?”卫秋歌皱着眉。她只说自己想要的是哪些,却没明白他说自己不要的是什么。
“我啊。”纪修有些自嘲地回。
卫秋歌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要你了?”
纪修饶有趣味地转过了头,半眯着眼睛问道:“所以你想要我?”
卫秋歌咬住了嘴唇:“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明显了,是你说我们没可能的。”
纪修嘴角弯出了个弧度:“那你帮我,是因为就算我告诉你没可能了,你还是不死心吗?”
卫秋歌低下了头:“那是我的事,你管我。”
“卫秋歌,不是你说拥有了之后的不想要才是真的不想要吗?”纪修用她的话来堵她:“所以你一会儿想要我,一会儿不想要我,你当我是皮球呢?”
“我……”卫秋歌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要是想扯起歪理,本来就不是卫秋歌能敌得过的,她换了个说法:“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帮你是因为我也不想和你做陌生人。”
纪修将脸凑到了她旁边,声音哑哑的:“那你想做我什么人?”
卫秋歌本来低垂的眼睛突然胆大地抬起来直直地望向他:“你觉得我想做你什么人?”
她杏仁一样的眼睛大又圆,这样看着自己时,里面的瞳仁像是会说话。
纪修的音量又低了些,低得像是只剩下气音:“我说出来,你就答应吗?”
卫秋歌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调皮:“不一定,但是你总要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那你来我这里啊?”他的眼睛带着蛊惑的力量,嘴上说着蛊惑人心的词。
卫秋歌心脏砰砰地跳,她有些不敢相信纪修这话里意思。
他是这个意思吗?他是这个意思吧?他不是说不会再有这个意思了吗?可他这么说还能是什么别的意思吗?
卫秋歌的大脑疯狂地运转着,脸上也因为大脑过量的信息素转化而变得微红。
纪修见她久久不答话,又添了一句:“我是看你业务能力挺强,想让你来Vanity。”
卫秋歌的大脑这才算停了下来。她眼神中有些失望,语气也有些带刺:“你那个小庙未必能容下我这这尊大佛。”
纪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自夸逗笑。“是,卫总现在不是一般人了,我请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