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副将听了,“也对,力道强劲出手狠辣,营中少年也只有他有此功力。”
于是他立刻派人将赵骥传到了主营帐。
将军和副将询问韩罄被打一事,赵骥摇头说他不知道。
黄副将“小侯爷别不承认……”
赵骥早就看这个黄副将不顺眼,立刻发作道“放屁,你哪只看见是我打的人?我几时打人不敢承认了!”
赵骥说的无比气壮,黄副将也哑口无言,廖将军怕再惹出是非,就让赵骥回去好好踢球玩耍。
赵骥出了营帐,周围那些卫兵都匆忙离远了几步,赵骥切了一声。
苏长松问道“将军找你有什么事?”
赵骥“有个叫韩罄的被打了,他问我是不是我打的。”
苏长松“韩罄,是韩罄?”
赵骥“你认识他?我可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苏长松“韩罄,吴徽和杨小宝,他们仨不就是经常欺负姚威的那伙人么。”
赵骥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他们,我说怎么找到我头上了。”
第二十八章
听说是那几只臭苍蝇中的一员挨打,赵骥反而觉得很解气。
“切,活该,揍得好。”
苏长松问道“将军他们怀疑是你打的人?”
赵骥“不关我的事。”
说这话时,他余光看见周围几个卫兵都往他们这边瞅,仿佛都怀疑是他下黑手打人。
赵骥瞪着眼嚷道“你们看什么看!”
那几个卫兵都害怕地溜走了。
其实像赵骥这种出身贵族的人,刚进营时就有许多人想巴结他。但赵骥偏偏不爱别人阿谀奉承,对那些谄媚讨好的人都横眉竖眼的。到如今,赵骥终于落了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恶名,营里的卫兵都不敢随意接近赵骥。
苏长松叹气道“阿骥,你别总这么凶,万一我像上次那样受伤,你想找人组队踢球都难。”
赵骥“那你别受伤不就行了,要是别人再盯上你,你就狠狠地打他们,抽不出手就喊我去帮你打。”
苏长松“可是你都被这些人孤立了,以后谁还敢跟你当朋友,你不知道营里许多人在背后嚼舌根,对你爹娘的名声都不好。”
赵骥“那些人爱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反正我也瞧不上他们。”
苏长松白费口舌的说了半天,只道自己拿赵骥的倔脾气没办法。
等到第二天,虎卫营又有一个人被打伤,那人正是那个叫杨小宝的少年。
杨小宝一只眼睛被打的青肿,浑身也都是伤,右胳膊都被打折了,他一路鬼哭狼嚎,被人带到军医那儿绑上了木夹板。
黄副将等人过来问他看没看清楚打人的是谁。
杨小宝“我是背后被人偷袭的,没太看清,不过看那身形,就像是赵骥。”
黄副将把赵骥喊来当面对质,问杨小宝是不是他打伤的。
赵骥听了就火冒三丈,冲杨小宝吼道“你他娘的血口喷人,谁打你了。”
廖将军示意他压住火气,“我问你,你一个时辰前在哪儿?”
赵骥回想了一下,“去西边放兵器的帐篷那儿取箭。”
杨小宝“就是他,就是他,将军,我就是在那儿被揍了的。”
赵骥不屑道“我连你长什么样儿都记不住,说我打你,你也配?”
杨小宝又在那儿喊疼,又求将军给他做主,这次问话场面又是一片混乱。
因为杨小宝赖住赵骥,廖将军一时也无法定夺,于是就派了两个副将把赵骥送回了平昌侯府,让长公主知晓此事。
长公主听说了军营里的事,回头就板着脸问道,“怎么好好的又惹出事来?”
赵骥“我惹什么事了,明明是他们冤枉我!”
长公主“他们怎么不冤枉别人,怎么就赖到你头上,还不是你之前闯祸闯多了,冤枉你也是你活该。”
说完,她就让赵骥好好面壁思过,自己挥挥袖子走了。
赵骥心里更是憋火,他踢倒了屋里的几个椅子,又觉得在家待不住,于是翻墙跑了出去。
赵骥这一路跑到了沈府,他在沈府后院院墙外绕了一圈,果断翻墙进去,然后摸到了沈清思的房间。
沈清思今日刚好在家,此时正独坐在屋里看书,她一抬头,瞥见一个男人从窗外爬进来,吓得立刻丢了书站起来。
赵骥“别怕,是我。”
沈清思一时无语,她左右看了看,连忙过去把门关住,然后转身责问道“你怎么偷偷过来了,还到我房间里……”
赵骥这会儿只想找个人倾诉,于是把他在营里的事都告诉了沈清思。
沈清思坐在椅子上听了半天,半托着腮,“你被人冤枉了。”
“是啊,你这么信我?”赵骥气消了不少,还蹲下去帮沈清思捡起书,放回到桌子上。
“你打人应该都是照面打,不会背后下黑手。”沈清思虽然她不敢说有多了解赵骥,但他这性子明摆了不会干那种事。
她转头一看,赵骥还没站起来,像一只大狗狗似的蹲在那儿看着她。
沈清思轻咳了两声,“照这么看,估计剩下的那个人还会被打,你不如找机会偷偷跟在他后面,看看是谁搞的鬼,这样就可以帮自己洗清嫌疑了。”
赵骥点头,“说的有道理。”
等赵骥爬窗走了之后,沈清思才打开门,白杏正好端了绿豆汤过来,沈清思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喝完绿豆汤后继续看书。
次日,赵骥依沈清思所言,在远处偷偷盯着那个叫吴徽的少年。
果然,吴徽他正要一个人去树下小解的时候,有个人影偷偷跟在他后面。
只不过刚到半路,那黑影就被赵骥拦下。
赵骥“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背后揍他们。”
那名穿着红色营服的少年看见赵骥,连忙要逃跑。
赵骥“你别走。”
他跳到前方堵人,少年斜瞪着眼,握拳打过来。
这少年身形和赵骥相仿,也和赵骥一样天生就是练武的料,力气大不说,功夫招式多是野路子,寻常人肯定是打不过他,不巧偏偏碰到了赵骥。
十几招下来,赵骥一脚将少年踹的后退几步。直到撞到了后方的营帐,少年才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赵骥“你还想不想再打一场?”
少年揉了揉肩膀,低下头不吭声。
赵骥倒是颇欣赏他的武艺,“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用阴冷的声音答道“袁立甲。”
赵骥“你是不是想暗算那个叫吴徽的?”
袁立甲恨恨地说道“我从没招惹他们,是他们一直欺负我,还一直羞辱我……”
若是在人前报复他们,他自己就要被赶出军营,所以只好背后揍他们解气。
袁立甲“我不打那人就是了。”
赵骥“啊不,你赶紧追过去揍他,我这就跑去马场,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记住狠狠的打。”赵骥补上一句,飞快地跑了。
赵骥来到了马场,周围的卫兵都看见他场上晃悠。赵骥想着这会儿那只臭苍蝇应该正在挨打,而自己可没到树林边去过,可不能再咬住自己了。
次日,沈清思去弟弟的房间借衣服。
之前听说男孩会突然长个子,姜氏就给沈清轩做了两套略大些的衣服备用,可惜愣是放了一年,沈清轩也没有蹿个子。
沈清轩猜测姐姐扮男装是要见赵骥,心里老大不大乐意,不愿意借她衣服。不料沈清思直接去扒他的衣柜。
沈清轩只好把新衣服借给了她,末了还小大人似的嘱咐她外出要小心谨慎。
上午,赵骥牵着匹白马在虎卫营外面等人。
昨天傍晚他去找沈清思,说是要带她去虎卫营外的旧马场上教她骑马,沈清思听了也没扭捏,只说约好了时间过来。
赵骥等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蓝衣少年走过来,那少年面容白净清俊,还有些面熟。
“燕儿?”他又细看了两眼,这才认出来。
沈清思也看着自己今天的男装打扮,“穿女装骑马不方便,我换这身行不?”
赵骥“行……你穿男装也好看。”
沈清思也满意她这副模样,再说她也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和赵骥一起骑马。
赵骥牵着额头染着红记的白马,带沈清思来到不远处的旧马场。
沈清思又问道“真要教我骑马?”
赵骥“我不让你试试,你怎么会死心呢。”
沈清思听他这话,心里还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被赵骥举着小腿托到了马背上。
沈清思刚坐上去就有点后悔了,因为马背上比她想象中的要高一点,四周无物,也没有可依靠的地方。
这匹白马也有灵性,知道自己背上来了个生手,开始不老实的乱动。
沈清思本来就坐得不稳,马背一晃她就滑了下来。
赵骥伸出胳膊稳稳当当地接住她,看样子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沈清思羞红了脸,挣扎着站在地上。
赵骥看好戏似的挑了挑眉,“还想不想学?”
沈清思仍然不甘心,她小声道“我再试一次。”
于是沈清思又被托到了马背上,而赵骥随后也上了马。
“我先带你试试骑马是什么感觉。”赵骥的胳膊半环住沈清思,拿着缰绳喊了声驾。
白马在空地上欢快地跑起来,沈清思几乎是缩着靠在赵骥怀里,懊悔的面红耳赤,额头也出了层薄汗。
刚在旧马场跑了两圈,沈清思就说不想骑了,赵骥就说要直接把马骑回营内的马厩那儿去。
到了虎卫营的马厩,赵骥把沈清思从马上扶下来,沈清思腿脚站不稳,酿跄了几步。
赵骥抬手半扶着她,“我看你还是别学了,以后真想骑马,我带着你骑就是了。”
沈清思点头,心想着本来就不该来这儿,她笨手笨脚的连跳舞都学不会,还妄想学会骑马。
赵骥把白马交给一位马夫牵回去,然后就带着她在营周一圈的树下散步。
这四处没有营兵把守,寻常也很少有人过来,可是两人走着走着,发现前面一棵树后面躺卧着一个人,而且还有几只苍蝇在旁边飞来飞去。
赵骥好奇的想着这人是不是睡着了,但走近几步就闻到一股怪味。
他连忙上前几步,沈清思也紧跟着来到那人跟前。
赵骥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别看,人死了。”
第二十九章
赵骥没想到虎卫营里居然出了人命,而且看那人衣服上干涸的暗红血迹,应是被谋杀。
赵骥连忙把沈清思送出营,让她回家好好待着,接着他就去廖将军那儿去上报此事。
军医很快就赶过去,经他初步验尸,这少年确实是被人用刀捅死的,而且应该是昨天下午就遇害了。
一个营兵认出这死者是吴徽,黄副将马上派人去通知了吴徽的家人。
吴徽的家人说是昨天晚上还派人去韩家杨家询问,可是平日交好的韩罄和杨小宝两人都在家养伤,都不知道吴徽的下落。后来吴徽一夜没回家,父母都以为他是偷偷去哪儿鬼混了一夜,没想到儿子已经死了。
赵骥在不远处听见了,他突然回想起昨来,昨天下午吴徽就是来到那片树林边小解,然后袁立甲偷偷跟过去被自己拦下,难不成人是被袁立甲的杀死的?
不过赵骥也只是心里想想,并不想把这事告诉副将他们,于是他掏了掏耳朵就走了。
军营里正四处盘问,有一个年轻的营兵跳出来说道“禀告将军,属下有要事上报,先前韩罄和杨小宝两人都是被袁立甲打伤的,这吴徽素日和这两人形影不离,莫不他也是被……”
廖将军“确有此事?”
另有营兵附和道“吴徽他们三人惯常欺负新兵,他们也都欺辱过袁立甲,袁立甲肯定是怀恨,所以把人杀了。”
廖将军立即派人把袁立甲押进了主帐。
听完将军的说辞后,袁立甲跪下辩解,“冤枉,我没有杀他!”
袁立甲仔细回想,只可能是赵骥出卖了自己。
就在此时,赵骥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主帐。
赵骥“将军,我那天让他接着去打人,他不会杀人。”
众人被他这话搅晕了圈,袁立甲则是怨恨地看了他一眼。
人命官司当前,赵骥顾不得再保密,只好复述了一遍昨日事情的经过。
黄副将在一旁“这么说,最后杀人一事还是小侯爷唆使的。”
赵骥“什么唆使杀人?我只是让他接着揍人而已。”
袁立甲跪在地上解释道“那天我真的没打他,更别说杀人了,我直接回营帐了,求将军明察。”
虽然他矢口否认杀人一事,但刚刚话语已经表面,是他之前打伤了韩罄杨小宝两人,而且昨日他也确实尾随吴徽,意欲行凶。
廖将军命人先把袁立甲押入牢房看守,等刑部的官员过来再好好审问。
至于这个赵骥,廖将军只觉得头疼,为什么这事又跟他扯上了关系。朝中人都知道皇上和太后都护着他,廖将军不是个铁面犯上的性格,只能又将赵骥退还给长公主处置。
此事一出,吴家还求到了薛家面前,薛御史借此机会上奏皇上,说是长公主纵容儿子,在军营骄横无礼,一定要刑部彻查吴徽被杀一事。
皇上倒是心态好,听过就当耳边风,长公主听闻此事后暗骂了薛御史一场,也抱怨儿子不听话不争气,让赵骥禁足半个月,母子二人斗嘴一场。
“关禁闭就禁闭,我还不想见人!”赵骥在他娘面前丢下这一句,然后自个儿钻进了屋里。
次日下午,沈清思来到平昌侯府拜见,赵骥正半躺在凉椅上无聊的投壶,五全跑过来。
他擦着汗说道“主子,门外有人要见你。”
赵骥“是长松?”
五全“不是,是沈小姐。”
赵骥立马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摆,“快去请过来啊。”
五全连忙又跑出去。
长公主在回廊里看见了跑得飞快的五全,连忙喝住他,“站住,跑这么快干嘛?”
五全过去禀报,“长公主,沈小姐要来见小主子。”
长公主“是燕儿,她过来找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