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假纨绔——闲中醉
时间:2022-06-22 07:08:45

捕快跑这一趟,不过是看上了林草腰里鼓鼓囊囊的银子,林草也爽利,直接就把银子取出来交上去了。
捕快这才乐意同他跑这一趟,以为是个轻松差事,不曾想竟追到了定国府门口,他们哪敢进,可既然追到这里了,掉头就走的话,哪方面都不好交代。
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跟门口的侍卫谗笑:“我们刚追过来,说是有一小贼翻进了定国府内,不知国公爷需要不需要咱们进去抓捕?”
这话一出,林草就不乐意了,他才不管什么捕快不捕快,诋毁他家主子就是不行,二话不说就嚷嚷了起来。
捕快也不容他放肆:“再叫就把你拷起来!”
林草把脖子一伸:“拷啊,拷啊!”
捕快揪起他的领子:“别以为老子不敢!”
这边争执着,王三从门内走了出来,见他们吵闹,呵斥道:“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你们这般吵闹?”
捕快先松了手,看向侍卫时,面上带了笑:“既如此,我们便不在此叨扰了。”
又转身吩咐道:“都散了吧,别在这聚着了,没得扰了国公爷的清静!”
众赌徒不甘心,有些个胆大的上前低声道:“那钱……”
“钱什么钱?”捕快登时黑了脸,“钱的事都问清楚了,除了那一桌骗的钱,这小子在旁的桌上又赌了几把,输输赢赢的算不清楚了,一律充公!”
赌徒们吃了哑巴亏,跟着起哄的早散去了,只剩下真正输钱的少数人憋了一肚子气,可民哪能跟官讲道理,官字下面两个口,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到哪说理去。
少不得生生咽下这口气,各自散了。
定国府门前的人群散了个干净,只有林草还没走,伸长了脖子往门缝里瞄。
王三叫住他:“嘿,你干嘛呢!赶紧走!”
“我不走,我家主子还在里面呢!”
王三一琢磨,这小厮口中的主子,兴许就是方才跟国公爷玩投壶那个小白脸。
国公爷向来不喜在府里宴宾客,今日却单独留这小白脸在前厅玩投壶,想来此人身份不低。
王三换了副好脸色,道:“在这等着,我去与你通传一声。”
林草见他和善,行礼道:“有劳了。”
定国府内,陆白羽正跟苏缜缜闲话绕到了小木剑上:“这玩意儿不错,不如卖给我?”
“不卖!”苏缜缜上前去抢,“快点还我!”
陆白羽避开她的手,伸长了手臂向后躲,苏缜缜胳膊短够不着,为了抢回来,整个身子向前倾,一个没站稳,向前扑去。
眼看就要扑进陆白羽的怀里的前一刻,苏缜缜撑着椅子扶手,稳住了身子。
一场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被苏缜缜及时刹住。
陆白羽被圈在了椅子里面,看着突然靠近的娇颜,忘记了呼吸。
苏缜缜趁他不备,跳起去抢小木剑,陆白羽反应极快,避开她的手臂,抽身离开了椅子。
苏缜缜扑了个空,犹自愤愤,要不来又抢不过,气得骂道:“偷木剑的小贼!”
陆白羽立于厅中,将木剑背在身后:“想要回去也简单,你只需告诉我从哪得来的,我也去弄一个来。”
“这你可弄不来,因为做这个小木剑的人……”
恰在此时,王三入内禀道:“爷,门外有个小厮,说要寻他家主子。”
他上一次来,国公爷说他鬼鬼祟祟不进去,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待国公爷恼,自动自觉,直接进来禀告,不惹国公爷发脾气。
这一回,他乐滋滋抬眼看时,国公爷的脸冷得像冰。
王三搞不明白状况,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一旁苏缜缜听了,问道:“长什么样子?”
王三悄悄瞄了一眼国公爷,见国公爷侧过身去不看他,于是向问话的人身边挪了几步,放小了音量道:“小鼻子小眼,长相腼腆,脾气倒挺暴躁,刚才在门口还跟捕快叫板来这。”
苏缜缜一听便知是林草,她有心让林草进来接她,但碍于这是别人家的院子,不好直接说,她悄悄看了一眼陆白羽,瞧着他脸色不大好,便没有开这个口。
因想着今日八成要不回小木剑了,不如回去吧,便道:“那是我的小厮,我去寻他吧。”
“那便放他进来。”
苏缜缜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人说道。
王三得了国公爷的令,去府门口把人领了进来。
林草进门就看到自家姑娘换了一身衣裳,立时挡在了姑娘身前,对着定国公怒目圆睁:“少爷莫怕,我保护你。”
陆白羽本以为不过是个普通小厮,跟在身后伺候着要方便许多,但看这小厮进门就拉开了架势,不老老实实站在主子身后,倒逾矩站在主子身前。
还挨得那么近。
都快要比方才他们在椅子那里抢木剑的距离还近了。
陆白羽只觉这小厮碍眼。
苏缜缜拍掉了林草的胳膊:“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林草一眼看到了苏缜缜手背上肿起一个小红点,急问道:“你手怎么了?”
看了一眼另一只手,手背上也有一样的小红点,林草皱着眉问道:“在哪弄伤的?”
苏缜缜也是才发现,抬起手翻来覆去看了看,不疼不痒的,除了有个小红点没下去,一切都还好。
“刚才在树上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已经没事了。”
主仆二人低头研究着手上的伤,陆白羽仿似一个外人,虽然他本来就是一个外人,虽然她手背上的伤,是他用小石子砸的。
但他颇为不爽。
更让他不爽的是,这小厮一进门就发现他主子手背上的伤,而他跟她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留意到。
陆白羽攥紧了小木剑,往门口走去,路过他主仆二人时,只说了两个字。
“送客。”
苏缜缜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只看到了门口一个背影,没有停留,转身便不见了。
这人可真奇怪,刚才还一起玩投壶呢,这会儿倒冷冰冰的。
王三已经上前摆出了送客的架势,苏缜缜瞧着今日木剑是要不回来了。
“咱们出来时间不短了,得赶紧回去了。”
刚出定国府,身后一个仆人送来了一个木盒子,雕着缠枝莲花的木盒子,苏缜缜看之便觉熟悉,上次腰伤,收到的药就是在这样的盒子里装的。
那人把木盒递给林草,道:“此药外敷,可消肿散淤。”
说罢便回了,旁的没有多说一句。
苏缜缜一个念头闪过,莫不是上次腰伤送来的药,也是定国府送的?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摔到腰了呢?
林草捧着木盒子,问道:“他欺负你了没有?”
苏缜缜摇头,转瞬又点头:“旁的没有,就是不还我的木剑!”
“那就好。”林草安心把药揣进了怀里,定国府的药应是好药。
“哪里好了?”苏缜缜皱眉,她想不明白,那小木剑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他抢了去干嘛。
林草方觉说错了话,在自个儿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给姑娘赔不是。
“你打自己自做什么,我哪就恼了?”苏缜缜往前去了,林草忙跟上。
有林草护着,苏缜缜这次回府没有被旁人发现,到了东院门口,林草把药给了金子,交待再三,方才走了。
金子伺候着小姐换了身衣裳:“夫人今日派人来交待了,说下月初三户部尚书张大人家老夫人做寿,叫小姐莫乱跑,到时候要带小姐去。”
苏缜缜最讨厌夫人小姐的聚会了,在一起聊的衣料胭脂,这家长,那家短,她全然不感兴趣,她擅长的那些偷鸡摸狗的技巧,也拿不上台面。
每次去只能当个摆设,坐在一旁陪笑喝茶,艰难地熬过几个时辰,等着娘亲叫她回家。
这种聚会,男人和女人一向是分开的,苏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若不去,娘亲在后宅就没人陪了。
这日,杜氏带着苏缜缜出府,苏缜缜难得换上女装,正大光明地出门。
杜氏一见她那一身素素的打扮,就推着她回屋:“姑娘家还不趁年轻多穿些鲜艳的?”
杜氏给她选了一套樱粉的衣裙,不由分说让她换上,又让金子给插上步摇珠花,打扮得光彩照人。
苏缜缜穿衣,向来喜欢红就红得彻底,白就白得纯净,像那些樱粉、嫩黄、淡绿这些色彩轻轻一染,既不纯粹,又不深透,淡抹颜色,欲说还休,穿在身上,别别扭扭。
不忍扰了杜氏兴致,苏缜缜硬着头皮套上了一身粉嫩,跟着杜氏出了府。
马车上,杜氏拉着女儿的手笑道:“咱们来京城这么些时日了,都没带你出来逛过,你爹还老是怪你往外跑,我说他多少次了,你不带孩子出来逛,那孩子不得自己往外跑?”
苏缜缜陪着母亲笑,她若出来逛,逛的与母亲想逛的可不一样。
母亲无非是喝喝茶,逛逛金店、胭脂铺子什么的,她只当陪母亲消磨时光了。
马车在聚贤茶楼门前停下,苏缜缜穿着一身樱粉衣裙,从马车跳下,日光正好,天朗气清,让人心情畅快。
苏缜缜转身欲扶母亲下车,抬眼看到了二楼窗边坐着一人。
那人轻摇折扇,对上她的目光时,手上顿了一下,唇角带出一丝笑。
屋内人唤他:“陆兄,看什么呢?”
陆白羽慢悠悠合上扇子,笑道:“一只粉蝶。”
 
第7章 要回木剑
 
“娘,咱去别的地方吧,这茶楼看着不怎么好。”苏缜缜把要下马车的杜氏,往里面推。
杜氏拨开她的手,出了马车:“这是京城顶好的茶楼了,位置都定好了。”
“才刚从家出来就进茶楼多没意思,咱去旁的地方逛逛。”
杜氏拉住女儿的手,不容她乱跑:“你这孩子,陪娘去喝个茶怎么了?”
苏缜缜被她拽着,极不情愿地进了茶楼,上了楼梯,至奔向东侧第二个雅间。
推开门,屋内已有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里面,见到她母女二人,笑着起身:“哟,这就是缜缜吧,长得可真惹人怜!”
杜氏把苏缜缜拉进门,笑回道:“徒有一副长相罢了,什么都不会,不中用。”
苏缜缜总算知道,为何今日一早母亲便去她房里,执意给她选一身粉色衣裙了,敢情是让人来相看她的。
现在人已经进来了,走又不合适,只能端着笑,跟着母亲入座。
“这是宁远伯夫人,快些叫人!”杜氏见她不情愿,催促道。
苏缜缜心里憋着闷气,行礼问好。
“都是旧相识了,别那么拘束。”宁远伯夫人搀起苏缜缜的胳膊,笑着送她回到位置上,吩咐了随身的丫鬟张罗布菜。
说是旧相识,实则也没见过几次面,苏居贤当年进京赶考时,恰与宁远伯周世嫌是同榜进士,约着吃过几次饭,仅此而已。
后来苏居贤去地方任职,俩家便再无联系了。
近来,周家得知苏居贤回京,这才又联络上了,俩家各自心有打算,无非都是为了儿女婚事。
宁远伯夫人提议要相看一下苏家女儿,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场茶楼聚会。
宁远伯夫人同杜氏热络地闲聊着,苏缜缜坐着浑身不自在,想出去转转,又怕娘觉得她没规矩,只能从丫鬟手里夺过水壶,时不时地起来添茶倒水,显得忙碌一些。
宁远伯夫人看苏家女儿既规矩又勤快,长得也没得挑,喜上眉梢:“没曾想咱们两家还有这层缘分,我一见缜缜就喜欢的不得了,倒像是我亲生的女儿。”
杜氏笑道:“这丫头皮的时候你是没见到,真真气人。”
“我瞧着温柔可人着呢。”
苏缜缜实在坐不住了,攀着杜氏的胳膊,小声道:“娘,苏幕影让我给我带些纸墨回去,我不若先去买些去吧,不在这叨扰你们了。”
宁远伯夫人笑道:“难为孩子了,坐这听咱们瞎聊着实无趣。”
杜氏也不拦她,只道:“去马车里等着,别乱跑,一会儿娘陪你一起去买。”
苏缜缜应了,装作端庄的模样行了礼,轻轻柔柔地开了门,出门去了。
杜氏见女儿出门去了,敛了笑,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幼骄纵,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但毕竟是儿女们在一起过日子,总想着让她自己瞧上一眼的好。”
宁远伯夫人会意,笑道:“我们玦儿也是一表人才的,你若有这层意思,那就寻个时间,让他们私下见见?”
杜氏摆手道:“这不合适,儿女家单独见面,传出去不好。依我看,下月初三户部尚书张大人家老夫人做寿,我们老爷在户部做事,肯定是要去的,听说你们也有些交情?”
周夫人笑容淡了些,端起茶饮了一口,缓缓道:“是有一点沾亲带故的,但也多年不来往了。”
“总归是喜事,既有亲戚关系,走动走动也无妨,到时候只需让缜缜远远地瞧瞧,看她心意如何。”
周夫人只是饮茶,并不答话。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苏缜缜在门外,侧耳贴在门上听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是要下楼了,结果刚一出门,就听到屋里的人聊起了此事,她便不能走了。
听屋里谈论的意思,娘亲想让她趁着张大人家做寿,趁机看一看周家小子,可周家夫人似是不乐意。
娘提出这要求也不稀奇,毕竟爹就是娘自己相中的,只是宁远伯论品阶论地位,都比他们苏家要高上一头,宁远伯夫人若坚持不同意,娘怕是要受委屈忍下这口气。
苏缜缜担心娘受欺负,留在门口听着。
只要里面宁远伯夫人敢让娘受一丝委屈,她立马就冲进去给娘亲撑腰,这婚事,她才不稀罕呢!
正想着,一把扇子敲到了她的头上,“啪”地一声,不轻不重。
苏缜缜捂着脑袋抬头看去,对面的人持扇而笑,又是那个偷人木剑的定国公!
苏缜缜没给他好脸色,抢在他之前开口低声道:“若不还我木剑,就别同我说话。”
陆白羽用扇子挑起缀在腰间的小木剑,笑:“倒挺衬我。”
苏缜缜气不打一处来,想把木剑抢回来,可今日一身女装,又在茶楼这种到处都是人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家跟男子缠斗,传出去名声不好。
她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她娘在乎,娘此时就在一门之隔的屋里,这口气她不想忍也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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