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温若抬起眼睛, 淡淡地点了点头。
*
宫墙内, 太和殿之上。
与往常的每一日无异,随着时间流逝, 早朝亦到了尾声。温砚环视一圈, 见无人上奏,便开口道:“众卿家,可还有事要启奏?”
谁料话音刚落,殿上的朝臣皆是神色微变, 浑身无力地朝地上倒去......
“这是?”温砚面色大变,忙站起身来,脑袋却旋然一滞,身子无力地朝龙椅跌去。
短短几息,殿上之人基本上倒得差不多了。唯独谢屹辞仍静静站着,而这时谢屿才从殿外缓缓迈步进来,唇角含笑满意地望着这一切。
“你......”温砚一脸不可置信,震惊道:“你们?”
倒下的朝臣中亦是有些有骨气之辈,他们艰难地开口,语气虚弱地质问:“谢屹辞.....你、你竟敢行谋逆之事?”
而混在朝臣之中的裴岁白,虽然意识清醒,但仍装着样子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如今局势未明,他才不做傻乎乎的出头鸟呢!
闻言,谢屹辞神色淡淡,并未接话。而谢屿倒是面露喜色,撩起眼皮望向龙椅上的温砚,低嗤:“陛下龙体抱恙,实难担起护佑万民之责,倒不如退位让贤,以保大昭繁荣不衰。”
“你、你休想!”温砚额间渗出冷汗,脸色愈渐苍白,却仍不畏惧,低声喝道。
言语之间,神嵬军已将太和殿重重包围,两名兵士将温若堪堪押了进来。见状,温砚顿时怒火丛生,“卑鄙无耻,放了她!”
“卑鄙无耻?”谢屿轻哼,笑着摇摇头,“怎么,你们温氏也知道卑鄙无耻这四个字?你看看你自己,无才无德,病弱无能,凭什么做这千秋君王?”
他边说边从宽大的衣袖中将陈旧的信封掏出,呵笑一声才继续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谢温两氏的先祖早有约定,帝王宝座从不独属于温氏,合该贤能者居之才对。”
谢屿的话字字砸在温砚心上,他攥紧双拳,却是望向谢屹辞,问:“你是怎么想的?”
“屹辞,不要心软。”谢屿上前一步,“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身上的蛊毒。”
“蛊毒?”谢屹辞终于开口,他徐徐转身望向谢屿,沉声道:“叔父难道没什么要向我解释的么?”
“你说什么?”谢屿脸色一沉,一时失言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大殿之后忽然传出一记突兀的笑声,众人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悠然走出来。待看清他的模样,众人皆是大惊,温若眉心一跳,忙挣脱了兵士的钳制:“父皇!”
那两名兵士本就是谢屹辞特别安排的,不过是虚押着温若,故而她忽一挣脱,便被她挣开了去。好在谢屹辞反应迅速,忙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不让她上前。
“别急,”谢屹辞低声开口,“此人有异常。”
温若心口一沉,倒是立即稳了心神,她握着谢屹辞的手,掌心冒出冷汗来。而一旁的谢屿瞧见这一幕,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他面色发黑,咬牙切齿地望向谢屹辞:“从头至尾,你都在和我演戏?!”
还未等谢屹辞回答,“老皇帝”又笑了起来,他轻蔑地看着谢屿:“蠢货。两年不见,你依然蠢得无可救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出了不对劲。原本温砚还陷在父皇死而复生的茫然之中,听了这话瞬时清醒不少,他强撑着羸弱的身子,一字一顿地问:“你究竟是谁?”
郑胥倒也懒得和他们卖关子,他堪堪揭下□□,将自己原本的容貌露出来。在众人大惊之时,他面向谢屹辞轻轻一笑:“大将军,别来无恙。”
方才郑胥故意变了嗓音,如今腾然用了自己原本的声音,短短一句话落入谢屹辞的耳里,让他的思绪骤然飘远。
——那些尘封掩埋在混沌脑海深处的记忆在顷刻间席卷而来,叫他头痛欲裂。
见状,谢屿唇角一颤,自知不能再等,他连忙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们通通拿下!”
“我看谁敢!”
温若望着殿外蠢蠢欲动的神嵬军,拿出怀里的兵符高高举起,神色微沉:“各位将士,请听我一言。此人居心甚毒,妄图利用神嵬军助他达成谋逆之事,各位万不可中计。”
一瞬的静默过后,将士们相识半息,转而上前将谢屿制服。
“你们在做什么!”谢屿气急败坏地喊,“我是神嵬军军师,为神嵬军作战出谋划策多年,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你们居然听信温氏妖女的话!”
“抱歉,军师。”
温若望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忽然明白了谢屹辞昨夜同她说的话。她转眸看向谢屿,将谢屹辞的话复述给他听:“知道为什么神嵬军能战无不胜吗?”
“因为每个神嵬军的将士,都有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