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变化都是慢慢的变化的,就好像一个词语叫神不知鬼不觉。
估摸着是每天换掉几个,比起一下子大变局来说,这样的变化确实不容易让人发现。
京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管不着,但是他不允许组织暴露在大众面前,当他们成为众矢之的,那便就又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圣女,必须要救,如何救,怎么救,要有路数。
而不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那是送死,是添乱,是给圣女惹麻烦。
生姚挠头,口中喃喃:“没有啊,我看着都挺眼熟的。”
姚伯直截了当道:“换了,你凡是等我吩咐,不要自己轻举妄动就行。”
他有些愁闷的走向门口,靠在门的边边上,又是望天。
生姚望着那道背影,叹了口气。
楼上的木门咯吱一响,转而传来一阵阵楼梯的咯吱声。
生姚抬眼望去。
“魏公子?”他望着那个衣衫好久不换的男人,头发散乱的像是刚打过架一般。
他步子缓缓,像是有些半睡一般摸着扶梯,踉跄的走着。
魏明杨并没有应他的话,像是没听见一般,摇摇晃晃的出去了,与姚伯擦肩而过。
生姚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对于魏明杨的反应也没太在意。
姚伯走到他身侧:“他听到了多少?”
“他啊。”生姚仰头想了想刚刚楼上传来的声响“在我们讲完之后出来的,什么都没听到吧。”
是他们讲完之后,楼上才有魏公子开门的声音,肯定是什么都没听到了。而且就算是魏公子真的听到了,醉成那样又能听懂什么。
“但愿吧。”姚伯将手背在身后,佝偻的身子略有所思。
半响。
“魏府不是说魏家媳妇有喜了,这魏明杨怎么这幅样子。”这可不像是有喜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家中有白事,真是两个极端。
大喜大悲他非颠倒着来。
“肯定是不喜欢呗。”生姚理所当然的朝姚伯解释。
“不喜欢?不喜欢成什么亲,生哪门子孩子?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姚伯迟疑道。
生姚摊手,并不打算解释多少。
但行大于言。
他虽然没有听到魏明杨亲口说出那些话,但是近几日见魏明杨每日濒临醉倒着回来的样子,半死不活的,脸色差的惊人,什么大喜?他都怀疑魏明杨被家里绑架了给魏府留了个种。
本来只是粗浅的怀疑,也算是自己小小猜想,知道魏府隔日就告知了大家魏家要添新丁…
这他也很难不怀疑其中关联吧。
姚伯摆手:“还是谨慎一点好,下次说话还是不要在这地方说了。”
人多耳杂,多有不便。
生姚:“是。”
王府内
裴良从屋外开门走进来,走到床榻旁,俯身低语了几句。
床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精光流转。
裴良挺身:“殿下可要有所行动?”
“明日吧。”李符卿闭上眼,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燃动着一股兴奋“病哪有一日便好的。”
裴良点头:“陛下已经在府外撤掉眼线了。”
“撤掉了一层。”李符卿淡淡道。
裴良疑惑道:“一层的意思是?”
“还有第二层。”他再次抬眼,眼中已经有冷意“太子那边呢,可有撤眼线。”
“撤了,与您这边的一同撤的。” 裴良颔首低眉。
“嗯。”李符卿望着他“看住那个女人,任何人只要靠近宅子都抓,动作别太大。”
“是。”裴良若有所思,半响才继续接道“魏明杨那边…”
“他怎么想?”李符卿将眼神望向裴良。
“想走。”裴良淡淡道,眼中似乎又回忆起魏明杨每次跟他见面时的面孔,只记得他最近的情绪都不太好,他真怀疑魏明杨快撑不住了,死气沉沉的。
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当真有这么重要,重要到能够左右人的心智?更改人对未来的志向?
他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放到李符卿身上。
只要不是殿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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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迷途知返魏明杨
第72章
“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瘆人的很!”
“肯定是假的吧,好哥哥你别唬我…”那道女声气势渐弱,虽话里说的是不相信,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已经有些许不安了。
时过晌午,生姚趴在桌上,静静的听着那阵喧闹。
他看着那青衣男子带了一个西域打扮的男子上楼了,两人进屋后便在屋里聊了一阵,然后那个妇人便跑去敲门了。
他们二人的房间安排的近,一墙之隔,一边该有什么声音另一边大抵是都能听个清楚。
也不知道里头聊了什么她感兴趣的话题。
生姚摸着后脖子,仰头望了望。
侧头在接到姚伯眼神指示后,便去后院扛了晒干后的衣服,吭呲吭呲的往楼上赶。
“这哪儿能骗你,大家都知道的呀,你难不成是外乡人?”
翠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和姐姐来京城找差事做。”
“啊?”青衣男子摸了摸后脑勺“那难怪,你就同这西域来的兄弟差不多了,正给他科普呢,这家伙觉得黎山风景好,还想去那造宅子养老呢。”
旁边那西域人仰头笑起来:“中原人就是迷信!我还偏想去那儿造。”
客房的门没关,生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望向里头,满脸笑意的在门口拎着衣服:“客官,您衣服干了,我给您拿来了。”
青衣男子正鄙夷的看着那个西域人,看到生姚只是摆了摆手:“你进来吧,随便找个地方放一下。”
说完他就拍了拍西域人的肩膀:“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那地儿真的邪乎…”
生姚恭顺的点头,手肘拐着衣服慢悠悠的走到里屋,找了几个地方,最终才找到个空荡的地方放下。
西域人摆手:“不用劝我,我来中原已一年有余,就喜欢上那一个地方,谁劝我都没用!”
青衣男子叹了口气:“你不想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一个人都没在那块儿地方造过宅子?还不是因为那地儿邪乎?”说完他忙朝正准备出去的生姚喊道“小二!你等一下。”
“啊?”生姚转头望去,眼神有些疑惑。
青衣男子已经大步跨过去,揽着生姚的肩膀走到两人面前,指着生姚说道:“小二!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你们不信问问他!”
说完后,上前一步坐到椅子上,瘫在椅子的背上,右手给自己煽风:“真是的,给你们解释的我累死了。”
生姚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请问几位客官想知道什么?我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周围的事情我都是知道些的。”
这话可不假,他在京城呆了这么久,多少是知道些闲谈八卦的,特别是在李高的客栈呆了几天,那些住客带回来的小道消息可不少。
他这话说的坚定,也带几分底气。西域人没怎么动摇,身边的翠娘嘴巴张了张像是想问些什么。
时机!
生姚笑道:“刚才我听各位客官在讲造宅子?这京城寸土寸金,造在哪儿都是好地方,养人的很,除了那个黎山!只要不是那个黎山,哪儿都行。”
“哎…”那西域人笑着摇头,他好像十分坚定自己的想法。
翠娘抿了抿唇,试探性的说道:“这位小二所言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就见过有人住那儿,好像也没什么事啊。”
周围禁声,三人一同望向她。
西域人耸肩,眼神带笑,似乎在说:我就说吧。
青衣男子和生姚面色震惊,颇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
“不可能吧,这…”生姚拧眉。
青衣男子激动起身打断他的话:“亲眼见的?!”
翠娘半模糊的说道:“偶然路过的时候见过,山脚下就有宅子,好几座。”
青衣男子大惊,愣了好几秒:“那你快带我去看看,我看看有哪个不要命的!”
生姚挑眉,这话明显有漏洞。
他挤在二人中间,用一双充满好奇心的目光直直的望着翠娘:“不可能吧!不过你说你见过…那么…”
他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有没有可能里头没住人,有人有胆子造,没胆子住呢。”
“住人了!”翠娘肯定道,她的语气坚定,没有刚刚那般犹豫,显然对自己说的话很有底气“我还见过那位姑娘走动呢。”
“什么!”两人一同惊呼。
西域人起身,边鼓掌边往外走:“那就不奉陪了,我要去那边看看了。”
青衣男子上前两步,又停滞在半路,目送着西域人走了。
上套了。
“那姑娘长什么样,不会是你瞎编的吧。”生姚质疑道。
翠娘眼神坚定,实话如泉般涌出:“长得很好看的一个姑娘,挺瘦的,据他丈夫来说是来那地方养病的,都住那儿几天了,一点儿事儿都没!”
生姚眼中闪过一丝探索:“什么时候住过去的?可能是邪乎的日子还没到,据说这种都有特定的时间。”
类似的传言是有的,只是不是黎山,黎山的传言穿的邪乎的很,没有特定的时间,谣言几乎是传到了一种踏上那个地方就会遇害的程度。
他斜睨了一眼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也正看着他,并没有吱声反驳他的话,想来他也是对谣言也听得不全。
果然,沉默半响后,翠娘的语气开始有些迟疑:“好像是三四天前吧…”
三四天…
不就是圣女失踪的时间。
对上了。
生姚眸光闪过一丝寒意,如此一来,那日跟踪去对宅子里头就是圣女没错。
那么那个男人…
该死!他拳心缓缓握紧。
她没得到回复又十分不安的问道:“劳烦问一下,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啊?”
“好像就是明日吧,不好意思二位客官,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暂不奉陪了。”生姚眸光露着冷意,说话的声音带着寒意。
说完转头,大步往外走。
掳走圣女的人不是常人,不好对付,圣女有危险。
这个消息必须赶紧告诉姚伯。
管他那个男人是何身份,区区一个京城贵门子弟,胆敢冒犯我族圣女,当诛,杀无赦。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精锐当全部出动,遇其诛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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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信仰之大,万般皆难胜。
第73章
“此话当真?”姚伯坐在客栈的密室中。
密室内满屋子都是沙盘,兵法书,还有些刀剑武器,这些都是李高任职时候留下来的。
生姚严肃的点头:“是!千真万确!姚伯,我们马上去救圣女吧!”
他环顾四周:“顺便把李高也救出来!”
姚伯听到这话拧了拧眉头,忍不住半扶住额头:“李高的事先不急,我相信他,而且是在皇宫,哪能大张旗鼓的去,我说的你都忘了?”
生姚气势弱下去些许:“那就先去救圣女。”
姚伯沉默不语,良久才接道:“一个与圣女毫无瓜葛的男人为何会掳走圣女…当真这么简单吗…”
“姚伯!”生姚着急道。
姚伯放在桌上的右手拳心慢慢握紧,而后猛的往桌上一捶:“让等在黎山外的人马上出动!不得伤及圣女一分一毫!”
“是!”生姚立即就打算出门行动。
“慢着。”姚伯起身,严肃道“我们了解到的对方明的是只有一个人,但暗里头我们什么都不了解,观察清楚再救人,别莽撞!还有行事隐蔽些,别暴露了…要不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
生姚赶紧拦住他:“您还是别了,我们几个人就够了,你去了还影响我们发挥。”
去的都是之前的精锐,精锐中全部人在入京城后都去做了武差事,没有疏于练习。
姚伯多年未出手,去了反而变成束缚了。再者,对方再怎么厉害,就一个人,又能如何,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将其诛杀。
姚伯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看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去吧,小心些。”
“好。”
暗门一开一关,密室内就剩下了姚伯一人。
他退后了两步坐上位子,望着地面久久没有挪动目光。
这是他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行动,不知怎的心中总有些不安。
但愿他多想了吧。
这件事其实疑点重重,若是继续查下去,十有八九还有些内容,只是圣女安危为重,一分一刻都已经耽误不得了。
去的都是些小辈,他不安心,自然是正常的。他作为村中剩下来的最老一辈,以圣女为最终是自然,其余村中人性命他亦是在意。
想到此,他又轻叹一口气,明明只是对付一个人而已,怎么让他这般慌乱了。就一个普通人的话,村里随便挑几个人就能将那人抹了去,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人老了啊,就是容易多想…
他慢慢起身,将手背在身后,默默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李高托腮坐在老位置上,手上拿着一本春秋,抬眼看了看眼前那人:“怎么有空来看我?”
“就是想来看看你。”李符卿摆了摆手,周围守卫皆转身离去,待他们离去后,他才开口:“哟,看书呢。”
李高撇嘴,没去看他:“拖殿下鸿福,吃得饱穿的暖,还喜欢上了看书,我爹黄泉下都得谢谢你。”
李符卿挑眉,轻笑着走到李高身侧的草席上盘腿坐下,将胳膊放到桌上的书案上,头微微倾斜拖着脑袋:“可有想清楚?”
李高语气带着点笑意:“你应该问可有改主意。”
李符卿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可有想清楚?”
闻言,李高叹了口气,这家伙性子便了,爱打趣这毛病可是一点都没有改掉,顽劣的很:“想清楚了,不帮殿下您了,殿下文武精通,还需要属下一个没用的将军帮你收拢人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