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风大雨大我好怕
时间:2022-06-23 06:41:21

  红拂立刻挺直了背,扬起笑脸,“我晓得了!”
  马会后,便是京中最热的榜下捉婿了。红榜高悬,连带着林质慎的课业都多了许多。
  林家没有人中榜,倒是前些时候姓祖的那位举人考中了进士,名次虽然靠后,却也算是榜上有名,被宁远将军榜下捉婿带走喽。
  三夫人叹息了许久,到底错过了。这件事情,三夫人难得掩了下来,不许叫林娇娘知道。这就像是蜻蜓略过了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又散去,到底没了消息。
  只是难免让知情的江文秀有些焦躁。
  前些时候平远侯的婚书让她同丈夫有些飘飘然,真到了这个紧要时刻,才发觉林家只剩下李平儿待嫁。
  “这不急,萱姐儿还小呢。”
  “小小小,等好的都让人捡走了!”江文秀有些失落,“你去打听打听,那个陈文生,现在怎么样了。”
  林蔚之听她又提到了陈文生,不由道:“不过是个举人,何必这样紧张。”
  “之前那个姓祖的不也只是举人,现在我看三弟妹也是挺后悔的。那时候我们也瞧中过,你还记得么?”
  林蔚之点点头,“祖蒙,他是世家之后,虽然出自旁支,又逢家道中落,可如今考上了进士,到底翻身了。”
  “你瞧瞧,当初觉得人家穷,还嫌弃,现在考中进士了,三弟妹可后悔了。我看陈文生还不比这个祖蒙有亲戚在京中呢。”
  林蔚之也暗自扼腕,如果自家捡漏了,倒也是好事一桩。只眼下绝对不能提,“宁远将军不过是一介武夫,他的女儿老大愁嫁,这才下嫁了祖蒙。咱们姑娘和林妃娘娘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我林家又是言情书网,岂是一介武夫之女能比?再说了,连平远侯不都求着咱们姑娘嘛。”
  江文秀哼了一声,“平远侯平远侯,人都去盐州了,还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呢!给他做儿媳妇我看不靠谱。”
  林蔚之绞尽脑汁又想了个非常不好的地方,“那也比祖蒙好,你看,他家自负是世家之后,尤其重规矩,做儿媳妇的日日在婆婆受下,怕是日子不好过。平远侯呢,妻子死了这么久,愣是没续弦,我看他儿子也能继承他爹这种好品质!而且若真是出去打仗了,妇孺是在家的,女儿常在京中,不也能来看看你。”
  “这倒也是。”江文秀叹了口气,“就没有比平远侯家更好的吗?”
  有了平远侯珠玉在前,其他人家到底比不过。两人对坐,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江文秀道:“要不,咱们还是看看陈文生?若是三年后他考上了进士……”
  林蔚之无奈了,“也行,我亲自再去看看。那些花会你也用点心,让孩子多戴点好首饰,先前林妃赏下的,不要藏着,戴起来嘛!我看娇姐儿不比我们萱姐儿大气。”
  江文秀推了他一把,“我晓得了晓得了。”
 
第59章  第59章
  秋闱之后,最出色的却是范叔问。
  他不愧得了长公主的力荐,不仅有名师指导,还有族叔范守易督促,这次秋闱,正正好排在了第十二名,入了殿试。
  他生得俊俏,又有花会扬名,陛下惦念长公主,殿试时候记着他,特意给他指了探花郎,并枢密院编修,直接留任京中。
  就连状元郎也不过是做太常博士,入不了枢密院,范叔问能入枢密院,可见是在陛下眼前挂了号,一时间羡煞了旁人。
  等那日游街的时候,薛蓉特意下帖子给了李平儿,约她一块去看。
  明面上是看游街,私下里便是渣男处决大会。
  徐姑娘同薛蓉一口一个负心郎,又说林湘颂嫁了人不好出来看,又埋怨范叔问竟然这样好运气。
  李平儿眨了眨眼,林湘颂自然是不敢来了。陆家老太太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去了,又正是秋闱时候,哪里敢刺激她。
  “怎么就给他摘了探花郎呢!也不知道之后长公主替他求了哪家姑娘,真是的,负心郎运气比谁都好,真是老天没眼。”徐姑娘气呼呼的,连茶水都喝不下了。
  李平儿想起了自家哥哥口中的范叔问,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九君姑娘和他有婚约,怎么不来京城对质呢?”
  “这……”徐姑娘堵住了,“到底是女儿家,不好扯开脸皮吧。”
  李平儿挠挠头,又问:“正好他还没成亲呢,说不得只是为了花会扬名求个探花郎的功名,不是背信弃义,要不你们写信去问问九君姑娘,让她爹派人来一趟呗。到底是恩师,考上探花郎了,来探望探望学生也是应该的嘛。”
  “说的有道理,只是姑娘家太主动了未免叫人看轻了……”
  李平儿喝了口茶,“这有什么,成亲了就是一家人,成了一家人还看轻妻子的岂不是傻瓜蛋。再说了,你看他做了探花郎也不骄不躁的,我看着倒和寻常人不同。”
  “那若是此事是真的呢?”徐姑娘不服气。
  “那当然是同大长公主说啦,大长公主和驸马夫妻同心,才爱屋及乌如此抬举侄子,如果此事当真,那大长公主自然不愿意捧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了。咱们在这唧唧哇哇的,哪有大长公主出手利落。”
  薛蓉同徐姑娘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不然要哪样,找狗头铡来铡一铡这个范叔问不成。”李平儿捂着嘴笑了。
  可还没等写信给薛九君,那头薛蓉就暗戳戳地请了李平儿来府中玩耍了。林娇娘订了亲自然是不方便去,李平儿索性带着林妙娘,轻轻松松地到了薛家。
  林妙娘年纪笑,同薛蓉玩不到一块去,大丫鬟带着她去同几个年纪小的丫头一块去花园玩毽子去了。
  薛蓉则带着李平儿,屏退了左右,在屋子里喝茶。
  薛蓉不愧同林湘颂是一路人,两人的闺房都装扮的相似,一眼看过去就是饱读诗书,不似凡人。
  只林湘颂在家还被大夫人压着学庶务,这薛蓉看起来就是不同庶务的模样,自己收了寒梅水,催着李平儿来喝。
  “这是去年白梅花蕊上收集来的雪水,味道甘甜带香。”
  “……是去年的水啊。”李平儿山猪吃不了细糠,这句话一出来,气得薛蓉恨不得泼她一脸的茶。
  “好了好了,是我不识抬举,姐姐就饶过我吧!”
  薛蓉气鼓鼓地说:“我不怪你,你若是同湘颂一般长大,也不会不晓得好赖。若不是……哼,我才不会拿这样的水招待你呢!”
  “我晓得姐姐这样的妙人不会同我一般计较,”李平儿笑嘻嘻地站起来,“姐姐今日来找我,总不会又是说范叔问的事情吧。”
  薛蓉脸色难看了一会儿,竟然认真点了点头。
  李平儿一愣,又问道:“可曾请了徐姑娘?”
  薛蓉摇摇头,说:“我没有叫她来。”
  李平儿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此事来者不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去年的水坏了,心里肚子似乎有些不妙。
  那头薛蓉毫不顾虑李平儿要走的心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眶半红,“大长公主府,今日请了人来府中,想要替范叔问……说亲。”
  李平儿一下就明白了,大长公主府,竟然是有意为范叔问同薛常侍的女儿薛蓉定亲。
  那么多贵女中,独独选中了薛蓉,这是何等的缘分。他的恩师是绵阳书院的院长,也正是薛家人呢。知根知底,最好不过了。
  可偏偏,和范叔问纠缠不清的是堂姐薛九君,这就很微妙了。
  “我不想答应这门亲事,我娘却觉得不错。我想起你之前说的……要不我去告诉大长公主范叔问的真面目吧!”
  李平儿噎住了,之前你身为薛九君的亲人,自然可以上门问罪。现在大长公主刚刚向你求亲,你就上门去说人家不是东西,这不是明晃晃打大长公主的脸啊!
  “这事你可同你娘说过?”
  “我娘不许,她也觉得范叔问不错,可我……我又不好同她说九君姐姐的事情,就想起之前你说过,可以同大长公主说分明……”
  “人家大长公主头天来说看重你家姑娘了,第二天你家姑娘就打上门去,说范叔问是个负心汉,这叫公主的脸面往哪放呢?”李平儿连连摆手。
  “你,你,你!”薛蓉眼泪就落了下来,“那该怎么办,我不敢同徐姐姐她们说,就怕她们怪我是……怪我坏了九君姐姐的事情。”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可是大长公主觉得你好,”李平儿替她擦了擦眼泪,“再说了,我看范叔问也没你们说的那么糟糕。你看,马会的时候,燕王让他写诗,他顾及卢姑娘的清誉不肯下笔,可见不是个趋炎附势的。既然如此,他背信弃义想要攀高枝的事情,就不成立了嘛。”
  薛蓉抽抽嗒嗒地扯着她的袖子,“我不愿因着一个男子,同姐妹坏了情谊。再者……先前我们骂他骂的那样……若他真是个好的,那我岂不是愧对他了?这婚事万万做不得的吖。”
  李平儿挠挠头,“我哥哥之前说过,范叔问特意看了你几眼,说不得,就是早早知道要定你呢。只等考上了进士进了枢密院,这才好开口。他既心慕于你,又考上了”
  “为,为什么啊……”薛蓉瞪大了眼睛,十分惊恐的模样。
  “他的老师是绵阳书院的院长,姓薛,和你是本家。再者,你爹是常侍。随便想想就能猜到,怕是家里早就有意了。”
  “可我,可我……”薛蓉忽然挺起胸膛,十分硬气地说,“就像你说的,我爹是常侍,他不过是刚刚考中了进士,他怎么好高攀。我便说我要高嫁,看不上他。”
  “他范家是大族,也没差到哪里去啊,不然哪里能够娶大长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他自己又是幼子,常留京中,不必侍奉双亲。范家规矩也好,嫁过去后,岂不是你一言堂?想画画就画画,想当甩手掌柜就当甩手掌柜,你爹娘是心疼你呢。”李平儿听了江文秀那么多念叨,心里门儿清。再者说了,人家亲爹是少监,哪里不知道这桩亲事的好坏,只怕是觉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过说到高嫁,莫名又想起了董敏,天下间的高嫁,谁又能越过天家。
  “唉,你明明不通诗词,却冰雪聪明,一点就通,”薛蓉干巴巴地挤出了这句话,“若是你肯用心学,我们诗社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姐姐可别逼着我读书,我眼下能写好字就不错了的。”李平儿摆摆手,去年的雪水,多吃几回还不得生病了。
  薛蓉瞧见她这样,手足无措,忽然瞧见侍女端来甜点,连忙道:“这是碧玉琉璃盏盛的沁色荔枝饮,里头荔枝是今年新冻下,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李平儿瞧见那碧绿色的碗里头果然盛着几枚荔枝,顿时就有些忍不住笑了,“姐姐拿这些甜的来哄我的主意了。”
  薛蓉一见她真像是有主意的样子,顿时福如心至,“去把我的绒花和珍珠头面取来,再把八攒盒拿来。”
  “这里头都是蜜饯,八样个个不同。你带回去尝尝。”薛蓉点了点八攒盒,又拿起绒花同珍珠头面道,“这是一整套的,最好看不过了,我看与妹妹你配得很。”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可不拿你的珍珠头面,”李平儿笑嘻嘻地接过了八攒盒,“但是能帮你说几句话。”
  薛蓉忙问:“是什么话?”
  “薛九君到底是你们薛家人,你同你爹娘原原本本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她们自会替你打听清楚。”
  薛蓉嘴角一撇,“就这个?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主意呢。”
  “你可别小看这个,旁的不提,你之前对你娘,可不敢提薛九君写信给你的事情吧。你顾念着姐妹情深,可到底同你亲爹娘才是一家人。这种要紧事,你得全须全尾地说出来,长辈才能晓得其中利害,不能瞒着家里人。”
  薛蓉缩缩肩膀,“你这话,说得和老婆子一样。”
  “你嫌我说话不中你心意,怎么不去买只百灵鸟儿来。巴巴叫我过来,给出了主意还要把怨气出到我这里。我是呆不住了,横竖之后也别来找我。”李平儿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
  薛蓉脸一红,连忙拉着她的袖子道:“是我不好。你是个大度的,千万不要怪我。”
  李平儿吃饱喝足,带着八攒盒就要走,薛蓉又拉着她的手,“那等事情过了,我再请你来玩,你可一定要来。”
  李平儿笑了,“你这里好吃好喝,同仙境一般,我怎么不愿意来。”
  薛蓉脸色一红,又吃吃地笑了起来,“你啊,和旁的人真不一样。我心里慌张不知道要找谁,心里就只惦记着你了。”
 
第60章  第60章
  就在李平儿从薛府回来的第二日,薛家备了礼,又热情地送来了承恩侯府。
  李平儿一打开,好家伙,远比那套珍珠首饰值钱,一水儿碧玉打造的头面,水头十足,规规矩矩的款式正好,便是李平儿连回礼的首饰都准备不上。想来薛蓉原原本本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连带着和李平儿的事情也没漏下。
  只这份厚礼的原因是说不出来的,李平儿到底犯了难。江文秀见女儿的手帕交出手是这样的大方,心下觉得不能给女儿丢了面子,当即取了银子,到底从外头绣楼里买了一套差不离的点翠来,命人给薛府送去做回礼。
  李平儿有些后悔,到底是自己多嘴了,才惹了母亲破费。反倒是江文秀兴致勃勃,“可见姐儿交的都是好朋友,人家看重你的为人。我就知道我家姑娘好得很,真金不怕火炼,等大家来往多了,婚事就不用愁了。”
  好家伙,说来说去,又绕到了亲事上头。许是花会等宴会的打击让江文秀压抑太久了,得了薛家的青眼,江文秀又高兴起来,乐呵呵地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对了,那个……你董家表姐也要到年纪了。她比娇姐儿还大一些,当初叫她回去,多少有些生气的意思,如今她懂事了,我就想着托人给她说一门亲事……”江文秀支支吾吾,到底说全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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