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无罪,怀璧其罪——纪二一
时间:2022-06-23 07:14:48

  生生拿着少妇的玉手, 皎洁通透的鼻头上,一颗硕大的红豆。
  “噗——”
  “你……”晏汀羞,扯着纱娟蒙住嘴鼻。
  邵准撑在她上方盯了好一会儿她鼻头上的痘痘才勉强忍住笑意:“当是什么呢,就这玩意,只要不是别的男人弄上去的,孤都不嫌弃。”
  晏汀被锁住双腕无法抗拒,雪白的肌肤因羞涩和恼怒憋得通红,明明也没欺负她, 那汪春水已经碧波荡漾。
  邵准往外瞧了一眼确认无人,下一秒就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白芷听见屋里的动静又慌又急, 生怕被人撞破此事,一旦被撞破了, 晏汀恐怕要落得个红杏出墙的名头, 被人抓去浸猪笼。
  “你想着的就只有这个?”
  “孤日日都想。”
  年下洛阳巡逻严, 他不好夜探朱府,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二人已有大半月未亲密了,他确实是馋得厉害,否则也不会如此毛躁。
  晏汀握着曼纱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床头,她盯着空荡荡又冰凉的房间,悄无声息的落了一滴花泪。
  邵准倒是没有瞧出她的异样,只是感觉到今日的她身体格外冰寒,似乎怎么捂也捂不热。
  完事时白芷端了碗药进来,扫过正在一旁穿戴的邵准,白芷刻意提高了嗓音:“小姐,这药还吃么?”
  邵准闻声果然走了过来,拿过热腾腾的中药闻了一下:“又吃的什么药?也不嫌苦!”
  晏汀淡淡的说:“等凉了我再喝。”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他大概能推测出个一二,而白芷看样子是不想晏汀吃,有些期待的看向他等待着。
  邵准顺着床边坐下,用手亲昵的拂过她的脸,晏汀依旧是下意识的躲,闭上眼睛一滴泪水再次滑落。
  她这人性子软和到竟连落泪都是悄无声息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问:“这药对身子有什么坏处吗?”
  白芷赶紧回:“有的。”
  晏汀依旧是淡淡的说:“那也好过生下病儿。”
  她身子不行,经年吃药,若真有孩子,也不一定健康,还不如不生,更何况,真怀上了,孩子算谁的?虽然朱家对不住她,她却也不能叫朱家当这个冤大头,被人绿了还要替别人养着这个孩子。
  邵准一时说不上来话,可就在白芷扶着晏汀要喂她吃下时,邵准霸道的用手阻止了。
  他眼神坚定的说:“先不吃。”
  白芷看他。
  晏汀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邵准伸手摸了摸晏汀骨相绝美的脸:“先把身子养好。”
  白芷感激涕零的跪谢:“多谢殿下开恩,多谢殿下开恩。”
  其实自从晏汀与邵准发生这段关系一来,邵准都从未给她送来过避子药,可这并不是代表着邵准不送,晏汀就可以不喝擅自怀孩子的,她心里明明白白,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怀孕,恐怕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吧。
  想要替皇家孕育一儿半女哪儿有这么容易!
  可避子药到底伤身。
  但眼下在白芷的一顿操作下邵准开了这个金口,虽然他并没有明确的应允晏汀可以怀他的孩子,其实仔细一想也差不多同意了。
  他不让晏汀喝避子药,又让她好好养着身体,不就是在为怀孕做准备吗?如果有了孩子,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愿意接晏汀进府?这个接进府的意思是指有名有份。
  晏汀在听到白芷的想法后大惊失色:“白芷,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芷关上房门:“白芷这是在为小姐您考虑啊,瑾王殿下要了小姐您的身子,可又迟迟不接小姐入府,你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吗?等到他玩腻了,说不要就不要了,那小姐您吃的这些苦又算什么?您总得为自己的未来盘算些什么吧。”
  邵准之前倒是提过不少次要晏汀跟着他进瑾王府,可这个进,到底是偷偷摸摸还是名正言顺,他自始至终都没给句准确话。但大抵是偷偷摸摸的可能性大些,毕竟她是有夫之妇,传出去了恐有伤瑾王的名声,可不管的名正言顺还是偷偷摸摸,晏汀都不想。
  晏汀听完连连摇头:“白芷,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白芷不解的蹲在床头:“白芷哪里说错了?瑾王允许小姐怀上他的孩子,以后自然是要接小姐进瑾王府享福的。”
  晏汀面露愁容:“这洛阳城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我是片刻也不想待下去,只可惜现在想抽身……朱时叔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活命推我下火海;邵准人面兽心,为了一己私欲玩弄我于股掌之间。他们都不应该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她也想过要不就跟着邵准算了,可她方才也问过邵准了,而他的回答不恰恰告诉了她,他来找自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暂时贪图她的身子,等玩够了玩腻了就会忘到九霄云外,到时候只怕更难堪。
  既已清楚,何必深陷。
  “你当裘薇熙是吃素的吗?若她知道我和邵准的事,她又会怎么对付我,你知道我不喜争斗,手段也没她高明。更何况我也绝不为人妾室!我不图他别的,也不指望他接我回去,只盼着他玩腻了,念着昔日旧情,可以放我回潮州。”
  “小姐。”
  “我若是想利用他,反倒叫他看轻了。”
  “可小姐什么也不图岂不是……”
  她被邵准占了那么多便宜,青楼里的女子都知道讨几个银子,可晏汀却为了自尊,半点不要,这能不让白芷心疼嘛。
  可是在晏汀心中,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她不想让人看轻,更不想叫邵准看轻,也不想卷入宅斗。
  晏汀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如数吐了出来,人也算轻快了些:“所以,白芷,像今日告状的事,以后不要再做的,我不需要利用我和他之间这么点露水之情,来方便自己,更加不想叫他看轻我。”
  “白芷明白了。”
 
 
第36章 
  “我可是听说你把瑾王府的银炭全往朱府里送了。”一身军装飒爽英姿的陈自修打趣道, “果然有了露水情缘的就是不同啊,美人开口就是要比我这当兄弟的好用得多。”
  邵准气笑道:“你又酸溜溜的说些什么话!”
  陈自修笑:“我还听说你当众打了朱母的脸?”
  邵准站着让下人伺候着穿上甲胄,提到朱母他眉头深深的皱了一下:“她那样的性子, 挨打了都是无声掉泪, 怎么跟别人斗?可不得被欺负惨了。”
  “她向你告状了?”陈自修说,“女人还真是爱告状,前天, 我老娘跟我媳妇也吵起来了, 我夹在中间都不知道有多难办。不过……她怎么把状告到你这儿了?朱时叔不才是她的夫君吗?她告诉你,难不成是想你替她出口恶气?跟你说,女人惯会这种伎俩了, 尤其是在榻上, 总要从你身上捞点什么。”
  深邃的眸子一暗, 邵准好半会儿没说话。
  陈自修啧啧凑近:“我就是被我家那位这么坑蒙拐骗带回家的。”
  陈自修的正妻其实身份低贱得很,若非他是陈家不顶用的小儿子,陈父陈母也是绝无可能同意他娶进门。
  邵准眸子一深:“你说她想跟我回家?”
  陈自修捏了捏通红的鼻子,这山上的冷风吹得厉害:“欲擒故纵嘛,这锦衣玉食!谁不爱啊!我家那位,天天吵着让我给她花钱。”
  邵准笑他:“那不是你自个儿心甘情愿的么?”
  陈自修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不是当时被美色熏昏了头脑嘛。”
  邵准笑容不觉冷了几分:“她可没你家那位的本事大。”
  晏汀性子太静太软了,恐怕什么事也折腾不起来。
  陈自修蔫坏一笑:“可某人却要比我重欲啊,否则也不会半夜爬人围墙, 还勾搭起了已婚新妇。”
  邵准:“……”
  他看上晏汀的时候她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好吗!
  瞧见裘逸轩过来,陈自修识趣的绕开话题, 裘逸轩眼力见贼好,见二人急忙扯开话题, 也清楚是些不能讲给他听的话。
  裘逸轩换军装时盯着邵准说:“昨日陛下传你进宫了?”
  邵准看他。
  裘逸轩驱散小厮自顾自的往手上缠绷带, 一双淬满火炬的双目坚毅而锋利:“为的什么事?”
  昨日, 裘薇熙返回朱家后,当着朱母的面,把朱妙春的脸给毁容了,因为这事,朱时仲还跟丞相府闹上了,陛下得知此事后,罚裘薇熙去了城南的菩提寺,让她跪上一个月方可回来。
  裘薇熙离开洛阳时窝在裘逸轩怀里哭道:“哥哥,以安哥哥喜欢上其他人了,他竟然喜欢上了朱妙春那个丑八怪……薇熙从小就跟在以安哥哥身后,这辈子非他不嫁,除非是死,我不可能叫其他女人得到他。”
  众所周知,裘逸轩是个妹控,对裘薇熙宠溺到无下限,在得知自己的妹妹如此钟情于邵准,而对方又毫不将自己妹妹的心意放在身上时,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肯定是假的。
  邵准在洛阳城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没错,其他人见了都得躲着走,可裘逸轩不怕,他与邵准一块长大,小时候互相看不上对方,若非裘薇熙这么一号人,二人应该成为不了朋友。
  昨日陛下传召邵准入宫为的就是替他选妻一事。
  起初陛下也是十分钟意裘薇熙这丫头的,可这次朱妙春容貌被毁一事看下来,裘薇熙太善妒了,娶回家怕是请了尊阎王。
  于是陛下说:“还是从官家的妙龄女子中再物色物色其他人选吧。”
  甚至还有意将裘薇熙许给他人。
  而裘逸轩就是从小道消息听到“陛下有意将裘薇熙许给某某某”后迫在眉睫的找上了邵准。
  原本邵准觉得告诉裘逸轩昨日入宫的事也没什么,可眼下叫人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逼问,他心里头的那股叛逆劲儿瞬间就上来了。
  裘逸轩步步紧逼:“你对薇熙有无意思?”
  邵准挑眉一笑:“从无。”
  裘逸轩气笑:“她芳心暗许你多年,我不信你没有任何感觉。”
  邵准哦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他就得对裘薇熙负责了吗?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委婉或者明确的拒绝过她。
  裘逸轩仰头大笑一声:“所以你并没有要打算娶薇熙过门,就连小妾都不曾考虑过?就任由着她被陛下许给她不喜欢的人,你是知道薇熙的脾气的,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嫁不了你,她情愿死。”
  陈自修是真怕两个人打起来,连忙从中调解道:“咱有话好好说,况且这事以安也拿不下主意,还得看陛下与娘娘的意思。”
  陈自修是个明白人,这皇家的亲事,哪有自己能拿得了主意的,顾及的因素躲着呢,纳妾还好说,这娶妻可是门大学问。
  但——
  纳妾也得是娶妻之后的事不是?
  凡事都有个先后规矩,在没有正妻之前,邵准的婚事,可由不得自个。
  裘逸轩推开拉架的陈自修:“朱妙春应该不是你喜欢的人吧,以你的性格,若薇熙真动了你的人,你恐怕会要了她的命。不过我也警告你,假如薇熙真出了什么事,你藏着掖着的女人也跑不了。”
  陈自修笑称:“不至于不至于,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对了,不是说好的要狩猎吗?再不去天就黑了。”
  可他谁也拉不动。
  裘逸轩绝不后退:“薇熙是我唯一的妹妹,这些年我有多宠她,你们都是知道的,我绝无可能让你伤了她。”
  陈自修实在无奈,又奈何推不开二人,只能仰头长叹复劝:“感情的事,得他们自己处理,我们说了都不算数,裘逸轩,你没喜欢过人,又怎么能懂。”
  邵准冷眸一深,往前逼近,与裘逸轩直视,锐不可当:“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一旁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陈自修都无奈了。
  这俩可别真因这事打起来啊!
  去马厩选马,陈自修叹气:“你何必跟他逞那个强呢,薇熙被你伤了感情,他做哥哥的打抱不平一下,你忍忍不就过去了嘛,干嘛伤了彼此间的和气,万一他真扒出晏汀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陛下娘娘那边怎么交代,你是陛下娘娘宠爱的十一皇子,没人能拿你怎样,到时候铁定要拿晏汀开刀,你叫她如何自处?况且,裘逸轩疯起来也是没谱的啊,上次那个欺负了裘薇熙的,尸身已经被找到了,四肢百骸被野狗啃得稀巴烂,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生前把那人的骨头都给敲碎了。”
  邵准不予理睬的挑马。
  陈自修往裘逸轩方向瞧了一眼,又紧紧跟在邵准后面说:“还是说你觉得晏汀对你而言无足轻重?就像这次的朱妙春。”
  邵准回头:“你觉得我会护不住她?”
  一句话就让陈自修闭上了嘴。
  也是,邵准会怕裘逸轩吗?而且,真要疯起来,邵准才是最可怕的那个。
  “可既然你如此在意这个晏汀,何不想法子把人接近瑾王府?白白留着人家在朱家吃苦受罪的做甚?”陈自修素来说话直白。
  邵准一脸阴鸷的看向他:“你何时也来管我的事了?”
  是他不想接晏汀离开朱家吗?明显就不是啊,早在他第一次要了她的身子时,他就说过让晏汀来瑾王府,可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心就只有朱时叔那废物,哪怕是失身于他,也死活不愿意跟着他,倒显得他好似有多稀罕她似的,他堂堂一届亲王,相貌端正,有权有势,难不成少了她就不能活了?
  陈自修也算读懂了他的心思:“你这是放不下面子?”
  邵准冷笑剜眉:“是你把她太当回事了。”
  “哦?是吗?”陈自修笑笑,“但愿是吧。”
  这阴阳怪气的听得人好不舒服!
  邵准狠狠瞪了他两眼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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