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逸轩停住脚步看着她没讲话。
裘薇熙努努嘴:“我只是好奇而已嘛。”
裘逸轩对裘薇熙这个妹妹确实是无可奈何,只是松口道:“我不曾见过她与外男厮混,你也不要出去乱讲,耽误人家女子的清誉。”
裘薇熙吐舌笑:“我现在都出不去呢。”
裘逸轩也笑了。
“所以哥哥只是没能抓个正形而已?”裘薇熙眼神凶狠,“晏汀那模样,一看就是个骚货,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怪,我敢打赌,洛阳城的男人都想睡她,现在朱时叔又疯了,男人们都摩拳擦掌着呢,她能睡一个,就能睡第二个三个四个,到时候我也要过去看看,最好是一些肥头大耳的……”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
裘薇熙撒娇的搂住裘逸轩的胳膊笑:“我说的是实话嘛,难道哥哥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其实哥哥也想跟她好,薇熙说的对不对?”
“你……”
裘薇熙自认最了解裘逸轩了,她单纯的眨着眼睛:“以哥哥的脾性,压根就不可能逮着这种事情不放,哥哥其实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偷男人吧。”
裘逸轩一把推开她的手,果真是一副气恼的模样:“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她已嫁作人妇,纵使生得再美,也不该是我可以惦记的。”
裘薇熙拽着垂落在肩头上的头发卷手指,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点破男人的心思,又带着些怂恿鼓动的意味:“既然她可以跟别的男人厮混,那为什么不能是哥哥?哥哥比外面的那些男人强多了吧?哥哥生得俊,身形高大,又会宠人,还是陛下亲信,更何况哥哥未曾娶亲,说到底,还是她占了便宜呢。”
裘逸轩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后,什么话也没说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裘薇熙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大有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美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沦为了男人床笫之间的玩物……
第41章
晏汀在得知裘逸轩被邵准推荐去岭南一带督促修建运河一事后彻底安了心, 虽说裘逸轩不知道她那晚是与邵准在宫中厮混,但万一他不肯死心的追查到底,终究是会找到破绽的, 现在被陛下指定为钦差大臣巡视河道, 少说也要个一两月,届时回来不一定还能记得起此事。
年过完,清风堂重新开张, 晏父也搬过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来朱家,晏父本人亲自来了,朱母自然不好阻拦, 只是她要求陪同晏汀见客, 晏汀连个说体己话的时间都没有。
朱母笑着说:“我和小汀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晏父还以为是她们婆媳关系处得好, 所以也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朱时伯与朱时仲年后就升了官,朱时伯升官后整个人都上了天,原本他就另开了府,如今索性也不回来了,朱时仲那边刑部政务繁忙,也很难能见到他人,而朱时叔呢,依旧是一副恹恹不振的模样, 晏父替他看过脉,也摇头表示治不了。
“若是伤在腠理, 总能寻着医治的法子;可在心,这就难办了。”晏父与晏汀并肩走在朱家的荷花池上, 朱母在后头听着, “不过这种病, 素来是来也匆匆,去也无痕,说不定就好了。”
晏汀点头一笑。
晏父拍她肩膀:“汀儿,时叔眼下如此模样,你一定要好生照看他,我们晏家绝非无情无义之人,你既然已经嫁给他了,不论如何也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晏汀苦涩笑着:“女儿明白。”
“你明白就好。”
朱母听完父女二人的对话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再后来也就不再囚禁晏汀了,毕竟晏父人都到了洛阳,她想跑也跑不了,认命是她最后的归宿。
囚禁解除后,晏汀日日往清风堂跑,帮着郝仔挑拣药材,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在潮州的时候,如此一来,倒也不算太难捱,生活有盼头,白日也格外短些。
某日郝仔忽然想起来邵准的事问起她了:“那扇子小姐物归原主了吗?”
晏汀点头表示还了。
郝仔推着石磨:“那人是谁?”
晏汀抱着捡好的当归放进药柜:“是瑾王殿下。”
“殿下!”郝仔被得腿都软了,“我我我我那日应该没得罪他吧?他该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吧?”
白芷从后院出来噗嗤乐了。
郝仔憨憨的挠脑袋:“瑾王殿下生得好俊,出手又大方,应该也不吓人。对了,他买的药还没拿走呢,小姐回朱家的时候,顺道一并带过去呗!”
晏汀:“……”
她总觉得这个小耗子是邵准安安插在她身边的细作!
怎么总是想方设法的把她和瑾王推到一处?
郝仔将分拣打包好的药包摆在她面前:“这儿离瑾王府远,我过去也不方便,而且……而且我害怕,小姐既然认识他,不如一道送过去,也省得耗子我多走一趟了。”
说完就用他那双黝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晏汀。
晏汀:“……”
这种态度,纵使她想拒绝,却也难以说出口了。
不过……
不过有了上一次雨夜邵准折返回来的事,她对邵准这人的畏惧少了些许。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可以稍稍大胆点?不过这种念头打消得也快,毕竟男人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尤记得第一次来瑾王府时,她当时还是为了给朱时叔求情的,现在的境况完全不一样了,朱时叔被邵准折磨得意识涣散不成人样,她也因此偷了些闲过自己的日子。
邵准出去玩了,管家先请她入府,又让婢子看了茶,其实晏汀想放个东西就走的,可是管家应是留着不放走,应该是知道她和邵准的事,府里的丫鬟一听她来了,一个个都争着在外面偷窥她。
“这就是让我们殿下朝思暮想的女人?生得真漂亮啊!”
没过多久门口就有了动静。
“你好好的折腾裘逸轩去岭南干什么?打马球少了他,你可知道我失去了多默契的队友!今日输了刘家那小子一球,你可得赔我!”
“今日去宣仪阁,费用得你出,我听说宣仪阁来了新的姑娘,比之前的还水灵呢。”
“那还不如去鸢尾楼呢,那里的姑娘不仅能亲嘴,还能……”
“陈自修,你媳妇不是怀孕了吗?要不去鸢尾楼玩玩?正好也解解馋!”
“滚!”
“我说认真……”
一众人在看见晏汀后已经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上次白芷拿着金扇去请邵准时他就是在宣仪阁与姑娘厮混。
其他人见状纷纷不敢多言。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邵准看了面无异色的晏汀好一会儿,然后示意婢子给自己看茶,他解了渴后方才问话:“怎么突然过来了?”
夜里来房间寻她时,可不是这种态度,如今不用求她欢好,人就如此冷酷无情,倒也是可笑。晏汀让白芷把药包拿出来:“我原本是想放下东西就走的,只是你家管家非得让我等你回来。”
听着这话里无端的火药味邵准一脸眉头:“又怎么了你?”
一个“又”字,包含了多少无奈,晏汀这人,恼人也只是憋着,他心思粗犷,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怎么惹恼她了。
晏汀转身与白芷说:“我们回去吧。”
“站住!”邵准站起来,“瑾王府可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拽了晏汀衣角一下,“留下来陪孤用膳!”
晏汀睨他手上的动作。
邵准一个手掌握住她的小手,用蛮力拽着她去了后院,瑾王府的饭菜比朱家好不少,不过大鱼大肉的看着奢侈。
邵准坐下后叫来管家:“去让厨房做几道素食来,少盐少辣。”
管家往晏汀脸上看了一眼瞬间会意,白芷暗暗在一旁替晏汀开心着,只有晏汀不怎么领他的情罢了。
邵准盯着晏汀看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动手动脚的了,视若无人的用手掐高她下巴,目光下移,下一步的动作再明显不过了,就在所有人都要闭目不见时,晏汀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有什么好处?”
邵准动作一僵:“什么意思?”
晏汀解释道:“殿下能给我什么好处?”
他笑了,凑近先尝一口:“你只管提。”
然后扶着她的后脑勺更深一步的品尝。
用过饭菜他也不放人。
晏汀正好就与他理论起方才“好处”的事。
邵准一吹花生屑,如雪花般飘了一地,他喂晏汀,可晏汀不吃,手指触碰少妇唇瓣时,他呼吸不由得一重。
邵准:“你要什么?”
晏汀说:“你在宣仪阁亲姑娘嘴一次花多少银子?”
邵准笑容彻底僵硬,这才明白过来,这女人是故意来找事的。
见他不答,晏汀问丫鬟:“宣仪阁的姑娘花多少钱能亲嘴?”
丫鬟面面相觑的说:“大概……大概十两银子吧。”
晏汀点点头:“那殿下看着给吧。”
白芷想来插话调和,可见晏汀这幅不好惹的模样,也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邵准气:“你在恶心我?”
晏汀一脸无辜:“我怎敢。”
邵准又气又恼的瞪了她许久,最后把气全撒在了小厮身上,都一并踹出去后,他又打翻了茶壶,最后压着一团火凶看她。
晏汀等他发完脾气:“殿下付不起就不要叫我留下。”
邵准:“……”
推开门他就传唤管家把府里的真金白银全部拿了出来,通通砸在晏汀面前后,又将自己腰间的佩刀取下,重重叠上去,双目直逼,毫不后退。
“你若想要的真是这些,孤何至于现在还拿不住你。”
“另外,”他落座,语气虚下来,显得很乖,“孤没有尝过别的女人的嘴,也就你一个。”
晏汀掀眸看他一眼。
邵准舔唇略显烦躁,语气却显得几分可怜:“不信你去问陈自修他们。”
侯在门外伺候的丫鬟们听言纷纷笑低了头,白芷见状轻咳两声,将人带稍远了些才问:“你们殿下以前可往府里头带过人?”
“不曾见过。”
屋内的烛火暗了些,印在盈窗人的人影,已然去到了内屋,白芷看了一眼,又继续问话:“我怎么听说瑾王殿下时常去鸢尾楼那腌臜子地方鬼混?这么久了,竟一个女人也没有?该不会是糊弄人吧?”
“我们殿下眼光极高。”
“原来如此……”
屋内晏汀让人乖乖的抱上了床,既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那何必争那个气,邵准站着看了她粉嫩的小脸一会儿,便熄了床头的一根红烛,紧接着就来解她胸前的束带,弯月红润的香肩在春夜中不禁颤了颤,男人大手握住,温热的掌心不时揉搓着。
鹿眼轻轻上撩,看似无意,可却把人的魂儿全给勾走了,从前不知温柔乡为何物,眼下才越发明了,确实是英雄冢。
叫人捏着下巴抬高雪腮,晏汀盯着男人的鞋面,毫无反应的由他玩弄。
邵准捏她捏够了,凑近亲昵的功夫,又开始说起那晚的事:“上次孤说的,你可有考虑?”
晏汀羽睫轻颤。
邵准干脆将她放倒在榻上,撑着手肘腾在她上空,用手拨动她的小脸看了足足数秒,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去尝她的小舌:“这儿难道不比朱家那破地方好?”
晏汀被他吸得说不上话。
邵准一笑,这才松开:“你这小妖精,存心勾人。”
晏汀被他逼潮润了眼尾,看人时尽显楚楚可人:“瑾王妃的位置可是我的?不是,那我不来。”
邵准:“……”
知道邵准不信这是她自己的心里话,晏汀也不藏着,直说给他听:“我若不图,你又该说我想要得更多,眼下我瞧着瑾王妃的位置倒是不错,哪怕日后殿下厌了我,我也不至于人财两空。”
他微怒:“晏汀!”
“我不图,殿下也恼,图了,殿下依旧恼。我愚笨,比不得殿下院里的那些女人,猜不透殿下的心思。”她没察觉到自己话里酸溜溜的语气,倒像是吃男人醋的小女人,“殿下若不喜,尽早弃了去。”
邵准翻身下了榻:“你今日就是来存心恶心我的?”
晏汀撑着身:“我是来送药的,是你自个非要留我。”
邵准:“……”
“真当孤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晏汀拉上滑落到腰窝的中衣套上,又好整以暇的整理着两鬓的碎发,似乎并没有把瑾王的警告听进去。
邵准气得抄起房里洗手的金盆就往地上砸,吓得院外的白芷一个激灵忙跑过来偷听墙角,邵准叉腰转了几圈,最后指着晏汀说:“你敢惹恼了孤!孤让你日后哭着回来求孤!”
“倒用不着日后,”晏汀说,“眼下就可以。”
“你……”
邵准一步到她面前,想骂不知道骂什么,想动手也不知从何处开始,最后又是一砸在了床上。
晏汀见他怒火无处可泄,心里头也暗暗有几分喜悦,从前都是叫她往肚子里吞血,眼下该让他也见识见识。
抓不到晏汀的软肋,邵准只能搬出清风堂来:“好啊,孤现在就去清风堂,孤倒要看看,你爹有没有你这骨气!”
晏汀红眼瞪他。
邵准稍占优势后话语更气人了:“最好也让晏清风知道,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夜里是怎么伺候孤的!水流个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