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呼吸加重,身子也烫了起来。
晏汀感觉不妙:“哥哥?”
他搂她腰的手顺理成章的来到她的脸上,时不时地捏揉她的脸蛋,呼吸已经不成章法:“地上……硬吗?”
“地不硬!”她老实回,“你比较……”
男人的胸膛结实得很。
他笑,又问:“湿吗?”
“有点。”晏汀点头。
春水如潮,微微冰寒。
他含笑凝了她片刻。
也是这一片刻,晏汀仿佛明白了什么,当即被绯红爬上耳梢。
这人好……坏!
忽然感觉身上一轻,晏汀呆呆看着邵准孤俊的背影,邵准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自己的欲望,而后伸手拉她起来。
晏汀揉了揉手腕,两眼无辜的盯着他看,二人距离很近,眼下四处清幽,正在谈心的好时机。
晏汀先开的口:“这儿,真美。”
“确实很美。”
他盯着她。
-
“陛下可在?”
王美人提过宫娥手里的鸽子汤。
“在的。”
李钰又补充道:“嘉禾公主也在。”
王美人一愣停在了原地。
皇帝不知怎的,前几日突然就犯了病,已经连着罢了几日的早朝,这些天都是晏汀照顾他的,她精通药理,人又心思细腻。
王美人入殿时正巧碰见晏汀坐在龙榻边给皇帝喂药,皇帝痴呆呆的盯着少女的面容,眼神里竟有说出清也道不明的爱意。
晏汀吹了吹:“父皇。”
皇帝张嘴吃了下去。
看来王美人,晏汀想起身,只是皇帝一把拉住了她,她只好继续坐着。
皇帝命令道:“你继续。”
王美人弯眉一笑:“瞧这父慈子孝的样子,倒是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呢。”
晏汀摇头:“父皇刚才还在念着夫人呢。”
王美人冲她一笑走到皇帝跟前查看他的病情:“嗯,确实是比前两日好多了,看来嘉禾照顾得很好嘛,倒是要顶过宫中的御医了。”
“美人说笑了。”
王美人坐下看皇帝:“臣妾熬了鸡汤,陛下喝不喝?”
这时李钰领着秋冬进来了,秋冬手里也提这饭盒,里面是德裕贵妃差人熬的补汤。
这就很尴尬了!
皇帝说道:“都先放着吧。”
秋冬将食盒故意放在王美人的前边,而后行礼离去,王美人见颜柠在此,自己讨不着什么好处,也只能先灰溜溜的离开,只不过离开时,将自己的饭盒挪到了前面。
晏汀喂完药后盯着那两盒汤提议:“父皇用些汤?”
皇帝点头:“拿来吧。”
晏汀去拿时,犹豫片刻,然后当着皇帝的面,将挤在后面的饭盒提了出来,用玉碗盛了一小碗。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此番举动,不知为何,这样的事,放在她身上,总显得如此可爱。
晏汀转身看到皇帝的表情时,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了。
皇帝一笑:“就不怕王美人生气?”
“嘉禾更怕母妃失望。”
晏汀喂他。
此番话让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
“父皇?”晏汀抬了抬。
皇帝这才回过神张口接住。
过了半晌,他忽然握住晏汀的手,眼神直勾勾的问:“你与朕待了这几日,在你心里,是如何看待朕的?”
晏汀认真思考:“嘉禾对父皇唯有尊敬二字,父皇待嘉禾好,嘉禾自然也待父皇好。”
“父皇?”皇帝默念几句,“好了,不喝了。”
“陛下,瑾王殿下来了。”
李钰传完话,邵准人已经进来了,先是看了一眼晏汀,而后向皇帝禀告朝堂之事,晏汀在一旁听得发懵,就起身出去煮热茶,待她煮完热茶出来,腰身忽然叫一黑影搂住,滚烫的茶杯骨碌碌的滚了几圈。
“啊——”
正在睡梦中的皇帝听到尖叫睁开眼睛。
“嘘!”
“唔……”
她被迫后腰抵着屏风,松松垮垮的衣襟一扯就松,怕惊动内殿的人,她只能咬住唇齿不出声。
她张着小嘴喘气,似上了岸的小鱼,无助的大口呼吸。
邵准一手搂着她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摁在黛绿青山的屏风上,笑意绵绵而顽劣:“这几日都是你伺候的?”
内殿里的皇帝依稀听到喘息声,他撑着手爬起,想要下床,却体力不支,只能落回榻上,太医说他这是精气亏空所致的,叫皇帝休养生息,少行闺房之事。
晏汀眼睛红红,鼻子也是红红的,小嘴微微泛着淡光,被人捏着下颌回头时,尤其可怜生动。
“他有那么多夫人美人,轮得着你来伺候?嗯?”他用了些力气在晏汀的脸上掐,掐得她嘟成了金鱼的嘴。
“嘉禾……”
听见皇帝虚弱的叫喊声,晏汀挣扎着想要出去,可邵准依旧是不让,反而更加顽劣的掐她腰。
“就这么着急上位做娘娘啊?”
“你……”
“他已经老了,倒不如……”
屏风被人猛的往前一推,好在架子稳固,才不至于倒塌,可印在屏风上的人影,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几个人了,房间内充斥着情.欲的干柴烈火味。
“先巴结着孤——”
“……”
听见内殿玉碗骨碌碌的滚在地上,晏汀一记巴掌才让发了疯的男人停下动作,邵准顶了顶发疼的地方看她,晏汀慌张的拉上衣领遮盖春色,又连忙从他的膝盖上下去。
她背着他去找亵衣,却发现带子已经扯坏了。
“嘉禾……”
晏汀闻声回头,看了一眼邵准,赤着脖子往里走,皇帝见到她进来,总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她主动解释:“我方才撒了茶。”
皇帝点点头。
大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让晏汀心虚的再次低下了头。
晏汀快步离开勤政殿,出去不远就发现了倚在石桌上的邵准,他似乎是在这儿特意等她的,不过眼下晏汀不想同他讲话,步子又迈得更大些,却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一把抓住晏汀的胳膊:“方才……我说错话了。”
晏汀生气的也正是这个。
他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把她想成那样的人?
她动,又被拽住,邵准来到她跟前,伸手碰她的脸,晏汀倏的躲开,他便识趣收住手,然后关心的问:“我没有弄疼你吧?”
一提刚才的事,晏汀唯有羞赧。
脑海中只有一只手掩在自己裙摆下的画面,不过这一幕她总觉得自己以前也与邵准发生过。
他轻声说:“你打我好了,但不要不理人。”
晏汀侧身还是不理他。
他无奈的叹气离去:“行吧,我明日再来与你道歉。”
晏汀转身叫住他。
邵准满是欢喜的应声回头,只见晏红着小脸朝他走去。
她咬唇冲他勾了勾手。
邵准听话照做。
下一秒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轻轻的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瞬间无数个想法就在他脑子里炸开了花。
“你……”
晏汀扭头说:“你走吧。”
“噢。”
他一时欢喜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他这幅丢了魂的模样晏汀暗暗发笑,所有的怒气和不爽全没了,不过还是故意佯装愤怒的转身面对他。
“我明日要替母妃去佛印寺给嘉兴公主祭奠。”
“我陪你去。”
晏汀含笑点头。
这下邵准唇齿间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的露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四周,忽然离近戳自己唇:“刚刚没尝到味儿。”
晏汀:“……”
第76章
谷雨, 空气中夹杂些雨后绵密的小清新,晏汀穿了一身轻便的鹅黄小衫,替德裕贵妃去佛印寺为嘉兴公主庆祝冥寿, 去城外的路上, 晏汀时不时的探出头去,总觉得这条路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之前来没来过。
“我之前可来过?”晏汀带着披白纱的帷帽下车, 清秀的面容便掩在其后, 说完抬头一看,层层叠叠的褐青色石头,无形之间给了人一种强烈的肃穆感。
邵准没说什么, 只是牵过她的手, 又十指相扣, 二人虽不是亲兄妹,可总顶着这样的头衔,晏汀心里难免羞怯,生怕人知道他们间不应该属于兄妹的暧昧,可她总归对邵准无法拒绝。
这是他第一次陪着晏汀实实在在的爬完着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石阶。
爬到半山坡时,晏汀瞧见有人在一步一叩的朝拜,一旁不少人指指点点。
“快瞧,朝拜呢, 这一套下来,膝盖不得废了?我敢打赌, 她一定会半途而废!”
“之前不就有人拜完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了?听说还是名男子。”
“听听就得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人, 都是骗人的……”
“怎么就是骗人的呢?寺里的住持都看见了的那还有假?听说那男子离开时, 膝盖和额头都滴着血, 一瘸一拐的进了洛阳城。”
朝圣礼晏汀倒是早有耳闻,只是她也从未见过有人做到,现在听这群妇人说有人完成,心里一时起了好奇,她转头问邵准:“你说那男子是求的什么?”
邵准神色暗暗:“大概是求心上之人平安无虞吧。”
晏汀已经气喘吁吁:“当真?”
邵准一笑捏她鼻子:“我又不是他,我怎知道。”
晏汀也笑了:“也是。”
“不过,若有人为我如此……”
他急忙追问:“你怎样?”
晏汀弯弯眼睛:“我便嫁他。”
“嫁他作甚!”男人霸道的搂住她的细腰,“要嫁嫁孤!”
晏汀霎时蹿红。
正这时一名师太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晏汀抬头看着大殿上的“大雄宝殿”几个字,脑海中闪过一些贡品碗碟狼藉在地的场面。
她皱着眉头一晃,瞬间又想不起来了。
师太虎口挎着佛珠弯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请到这边领香排队。”
正值旺季,佛庙里信徒众多,排了许久才到她,晏汀手持三根黄香,提着裙子入殿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了。
她还看见了一只男人的大手握着一节皓腕的画面。
画面里那皓腕的手上绑着一根红绳。
晏汀低眉便瞧见了自己手上似乎与画面中一模一样的绳子。
“怎么了?”
随着背后男人的一声发问,晏汀这才回过神,等她跪拜完,回头瞧见邵准正在与一师太讲话,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师太十分郑重的对着他念经。
“——望施主能得偿所望。”
邵准一笑莞尔:“已经得偿所愿了。”
师太一笑,又念了一声,方才离去。
晏汀一头雾水的盯着男人,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好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似乎与她尘封的记忆有关。
嘉兴公主的尸身被葬在佛印寺东面的小山地上,四周被大理石层层围住,不少的僧人尼姑正在为其念经超度。
邵准给嘉兴上香时晏汀找了一小尼姑问话:“嘉兴公主到底是如何离世的?又为何葬的这里,而不入皇陵?”
小尼姑摇摇头:“我不知。”
另外一位年龄看着稍大些的出言道:“她才来,自然不知,可我知道,嘉兴公主是葬身火海,听说是自杀的,所以不能进皇陵。”
原来如此……
这是那小尼姑在看到邵准的脸时忽然激动了,在晏汀疑惑的目光下,小尼姑解释:“他就是那个朝拜者,我当时瞧见了的。”
晏汀惊:“他?”
小尼姑点头:“错不了。”
晏汀深思,盯着邵准,然后追问:“你可知他为何如此?”
小尼姑:“似乎是他为了久病不醒的心上人。”
晏汀:“……”
久病不醒?!
是为了……我!
倏的目光登的转向坟冢方向。
邵准的目光恰好与她相撞。
下山的路上,晏汀满脑子都是小尼姑的那些话,如果不出意外,邵准做那些,应该都是为了她,再想起夏婵说的那些,她得病卧榻时,也是他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每日帮她梳头按摩。
他……
晏汀泪眼朦胧的转头盯着他。
“你……”邵准不知何由,整个心脏已经提起,他是当真害怕晏汀再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他捧住她的脸,“是哪里不舒服?”
晏汀哆嗦着唇摇头。
邵准查看一番后更慌了,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该不会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吧?他害怕晏汀记起那些,害怕她再次离自己而去。
“你……”
车夫听见车内发出孩子似的哭声忍不住回头瞧。
可车帘被掩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