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醉蟹钳
时间:2022-06-24 07:24:20

   《冲喜后我掉马了》/《这寡妇是当不成了》/《露华春慢》
  作者:醉蟹钳
 
  文案
  【貌美换马甲女主X冷淡阴沉大龄男主】
  江淮棽没想到会在十九岁的年纪丧命于心爱的夫君之手,更没想到会重生在十五岁的闻予锦身上。
  原主待嫁之身,因为不想给坠马昏迷的梁国公世子徐叡冲喜,投湖自尽了。
  但江淮棽一合计,这买卖行啊!
  冲喜就冲喜,重活一世看淡情爱,还是把银子攥在手里最安心,等男人一命呜呼归了西,她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有了。
  江淮棽每天干劲十足,连面.首都物色了一个,眼看她的美好人生要拉开序幕,谁知这位暴虐世子竟然好了!
  快跑啊,他根本就没病!
  徐叡却将人堵住。
  他踏着夜色而来,沾满鲜血的手扣住她的纤腰:“怎么?不是要抓本世子做你的面首么?”
  江淮棽退无可退:“这……您听我解释!”
  晚风吹皱一池春水,夜色下,他的目光明亮炽热,恰如烈火焚山岗来势汹汹,仿佛饱含着世间最浓烈的情愫正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最后哑声道:“江淮棽,既然回来了,就别想走了。”
  江淮梦大惊,她现在叫,闻予锦。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江淮棽了么?
  ……
  梁国世子徐叡,一张脸神采英拔,却被世人所忌惮。
  无人知道,有多少个深夜他在梦中惊醒,眼前重复的都是江淮棽被推下金明池的那一幕。
  光明泯灭、痛入心扉,本以为余生趣日无多,直到新媳妇闻予锦清凌凌的站在他眼前,他知道,是他的棽棽回来了。
  江淮棽:坏了,掉马了!
  徐叡:换个马甲我也能认出你。
  食用指南:
  1V1,双洁,年龄差12岁,先婚后爱
  温馨小甜饼,感情流,不虐
  女主亲爹是穿越来的,她是个穿二代
  原文名《这寡妇是当不成了》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予锦(江淮棽);徐叡 ┃ 配角:真不虐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换个马甲我也只爱你
  立意: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活得很好
 
 
第1章 逢春
  杏花微雨时节,雨丝落得细密,顺着柔嫩的柳枝蜿蜒而下,缓缓落在了干涸了一冬土地上,雨露普降、万物生长。
  整个安平伯府一片烟雨蒙蒙。
  丹露馆的两株枫树喝足了雨水,抽出鲜嫩的镶着红边的嫩芽儿,烂漫又可爱。
  女使蝉衣打开雕着鹊登枝的支摘窗,想散一散屋子里的药味儿。
  “作死了,快关上,姑娘落水已经受了寒,你还敢开窗?”怕吵醒床上的人,菘蓝不敢大声。
  她将沾着雨水的枫树枝芽插进梅瓶里,想着姑娘醒过来看到会高兴。再回头张望,不远处的床幔纹丝不动,人都睡了五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这安神汤的药力未免也太足了些。
  “可是咱们姑娘最不耐这药味儿,等会醒了必定还是要开窗的。”蝉衣辩解着,到底还是乖乖的关了窗,末了又道:“咱们姑娘也太命苦了。”
  说到这里菘蓝也是叹气。
  如果老太太还在,谁敢这么对姑娘?
  好歹是个伯府,在二姑娘出生之前,阖府上下又就只有这么一个姑娘,老太太疼着宠着养大的,谁知道……
  蝉衣是个嘴上不寂寞的:“堂堂伯府姑娘竟要去冲喜,连带着咱们的日子也没了指望。听说那徐世子不仅克妻,还残酷暴戾、嗜杀成性,最是喜怒无常的一个人,这一起子发达的人家里头,就数他最不好相与,好多人都说他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是遭了报应呢!还有那钟家小公子未免也忒无情了些……”
  “可闭上你的嘴吧,这是你我能说的?要叫外人听见,咱们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仔细自个儿的舌头!”宫里遣来的老嬷嬷就住在东厢房,若是被听去了,还得了?
  菘蓝疾言厉色,蝉衣吐吐舌头再不敢说话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大,像渐渐张开的网。
  梦里的江淮棽也陷在大雨里。
  她是光禄寺少卿裴靖川的发妻。
  两人结缡三载,裴靖川守礼端方,不纳妾不收通房,虽然二人没有多少亲密举动,但江淮棽一直以为他们是算得上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的,一直到这一天的宫中大宴。
  彼时,皇帝年少奢靡、耽于享乐,行事亦愈发昏聩无度,三五不时便在宫中设宴取乐,说起来已是稀松平常,但这一次的规模较之前更甚,京中五品官员以上的家眷都在受邀之列。
  江淮棽出阁前跟着尊长进过两次宫,婚后进宫还是头一次。
  失了长辈的庇护,她便要承担起当家主母当朝官眷的责任,可谓一步一望,处处提防小心。
  奈何天公不作美,愈发的憋闷难耐,胸口好似堵了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眼见其他官眷行走起来,她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御花园中茂柳奇花簇拥盛放,奇石幽径曲折款款,担心冲撞了旁人,她不敢进入其中,只在外头找了棵大柳树纳凉。
  恰有微风徐徐,柳树便伸出细嫩的梢芽,轻抚过她的脊背和脸颊。
  有些痒,江淮棽起身,预备带着女使换个地方,谁知道瞥见了一角熟悉的袍子角,绯袍银鱼袋,五品文官都是这个扮相,这不算什么,熟悉的是那人腰间另戴的兰草玉佩。
  江淮棽示意女使禁声,猫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
  等看清楚之后,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明明是憋闷炎热的盛夏,她整个人却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刺骨的冷。
  紧跟着是一阵怒火冲顶。
  好一个端方君子!难怪他这块玉佩从不离身,根本不是什么芝兰玉树,而是因为那个女人叫孟兰珺,他嫡亲的表妹!
  好一对奸夫□□!她咬紧牙关,恨不得立时上去将这两个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人撕开,不怕热么?这可是在宫中在御花园,不怕死么?
  然而,还没等她冲上去,整个皇宫就乱了。
  “叛军杀进来了!快跑啊!”
  “救命啊!”
  哭喊声求饶声之后,是越来越清晰的铁骑声。
  女使云珂心知不好,劝道:“女君,莫冲动,逃命要紧!”
  江淮棽点了点头:“走。”
  今上行事愈发昏聩,她一个女流都知道朝政已经日渐旁落;而远在封地的燕王手腕强悍、野心勃勃要来抢帝位,只是没想到都兴兵四年零六个月了,竟会在今天攻入京师。
  这是个黄道吉日不成?简直要一锅端了啊!
  祸事来临的那一刻,皇帝弃城离宫,那些有门路的也跟着四散逃跑,从大庆殿到紫宸殿乌泱泱乱哄哄一片,都是闷头逃跑的人。江淮棽把华丽的外衫一丢,捡了件宫女的衣裳换上,拉着云珂混迹在人群之中,可还没出钟美堂就撞上了穿甲戴盔的人。
  他们腰间佩刀,个个身形彪悍。
  天色渐晚,一道惊雷斜斜劈下,鬼哭神嚎一般刺破长空,憋了一天的大雨倾泻而下。
  铁骑燃起火把,上头裹着油脂,不惧雨淋。
  江淮棽开始往后跑,想要离火光远一些,不知何时,云珂也被冲散了,慌慌张张之间,她撞到了个人,抬头一看,是紧紧护着孟兰珺的裴靖川。
  三人都愣了片刻,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江淮棽嘴角泛起冷笑。
  乱军无度,后面传来太监宫女的惨叫声。
  裴靖川倒还算镇定:“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先逃命要紧。”说完,他拉着孟兰珺继续跑,竟然完全不顾江淮棽杀人一般的目光和死活。
  江淮棽当然也只能继续跑。
  然而,道路泥泞,前后都有人推搡,没多久,江淮棽就被人推倒了。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她连站起来都难。
  裴靖川回头,看到了倒在泥泞中的发妻,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大步流星的逃命去了。
  但对于姜淮棽来说,那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眼神。
  薄凉淡漠,甚至还带着一丝快意。
  他凭什么,敢这样看自己?
  升官发财死老婆?
  她想哭,却欲哭无泪,只嘴角牵出一个嘲讽的笑。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果裴靖川是无情,她还不会这么难过,裴靖川明明是有情,只是情谊全然不在她身上罢了。
  她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继续跑。
  因为心里憋着一股狠劲儿,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也得拉上那对奸夫□□一起!
  喊杀声、笑声、哭声,电闪雷鸣之间,眼看沾着血的手刀[1]就要劈下来——忽然,背后一股力量——姜淮棽直接被推进了金明池中。
  下坠的过程中,姜淮棽回头,看到一片熟悉的袍角和淡漠的眉梢。
  他嘴边噙着一抹如释负重的笑。
  好似等了这天已经很久。
  画面就此开始来回翻转,这是她永远都走不出的梦境,泼天的大雨直冲冲的落到她的眼睛里,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红色,红色又被水声覆盖,她渐渐喘不过气来……
  ……
  “啊……”一声短促的呼叫。
  “姑娘醒了!”听到响动,菘蓝连忙上灯准备伺候,谁知床上的人竟又睡了过去。
  “是梦魇住了么?”她嘟囔一声,睡眼惺忪间不小心打翻了几上的墨釉如意壶。
  “砰”的一声,瓷片碎了一地,而江淮棽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她的呼吸急促,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湖水的冰寒。
  ……
  侄女昏睡了一日不见醒,帘外,春雨细密惆怅,也连着下了一个整日,浇灌着愁绪如春草般疯涨。
  半遮蔽的庭前,安平伯府的女主人曹氏斜靠在一张酸枝木圈椅上,许久,她直起身来端起一盏白豆蔻熟水,复又放下,原本细长舒展的远山眉皱在一起,似是遇到了不小的难题。
  周围伺候的女使一个个垂手静立,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忽然,沾了雨的细篾卷帘传来了窸窣响动,凉风裹着细雨,人已经到了近前。
  “伯爷回来了!”
  迎上曹氏一副找到主心骨的模样,闻崇面无表情的别过脸去,又抬手挥退左右:“都下去吧。”
  等左右伺候的都退个干净,曹氏关切道:“衣裳沾了不少雨沫子,伯爷可要先更衣?”
  “不必。”从外院到内宅不过一个抄手游廊的距离,统共也没几滴雨星子而且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闻崇坐下直接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在丹露馆守着?”
  这个曹氏,怎么一点成算都没有。
  曹氏不紧不慢的应道:“请的是相熟的陈老大夫,人也救过来了,已经喝了安神汤睡下了。”陈老大夫行走在京城的大小勋贵之家,医术或许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口风一定是最严的。
  闻崇这才长舒一口气:“仔细照顾着,我可不想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去。”
  “伯爷放心,撞见的两个婆子已经发配到庄子上去了,留下的都是可信之人。”
  闻崇扫她一眼,不知是在审视这“可信之人”是否可信,还是在评估曹氏办事是否可信。
  “如此,便也罢了。”他站起来要走,曹氏立即道:“棽棽现在是睡着了,可要是醒过来,再闹起来可如何是好?”
  “这内宅是你的天下,难不成还要我来教你?”连个十来岁的闺阁女子都辖制不住,要来何用?
  我的天下?要真是这样倒还好了。好在这种语气曹氏听了不知道多少回,已经有些习惯了:“可婚事是由头是伯爷起的啊!”
  闻崇被她堵得够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只道:“这婚事是太后娘娘示下,难道我们还能不识好歹不成?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伯府?”
  就在上个月,太后娘娘召一众旧臣家眷进宫,原本像是安平伯府这种落魄门庭是没有资格的,可不知为何竟也被捎带上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今朝与往日不同,为了朝堂稳固,旧臣和新贵们的关系应该再密切一些才是。
  稳固关系,还有什么比联姻更直接更有效的呢?
  曹氏甫带回来这个消息,闻崇就意动了,紧跟着是一连串的表忠心、试探与尘埃落定。在他破釜沉舟的一番周旋下,不仅侄女的婚事有了着落,连小儿子的婚事也隐隐有了眉目,可见世人都是见风使舵,自己更是识时务。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谁知道娇气的侄女会投湖。
  闻崇一个头两个大,语气颇有些外强中干:“太后的赐婚懿旨都赐下来了,还能抗旨不成?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也是太娇惯孩子了,给棽棽养的不成样子。”
  还好救过来了,侄女要是真死了,闻家的罪责可就大了……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棽棽是三弟唯一的骨血,老太太就是多偏疼些也是应该的。”曹氏安静垂手,心说这事儿怪不得我。
  老三在女儿不到三岁时候就撒手人寰,老三家的两年后也跟着去了,棽棽可以说是由祖母一手带大的,娇惯也是她祖母娇惯的,自己这个当儿媳的还能拦着不成?
  现在觉得侄女不懂事,早干什么了去?
  闻崇听了,脸色愈发不好可又不能说亲娘的不是,只道:“总归,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就是捆也得给我捆到梁国公府去!”
  “这如何使得?棽棽这脾气,如果不愿意,就是到了国公府也还是得投湖!这样反而更加不美,别结亲不成反成仇。”曹氏知道闻崇不想自己当恶人,但凭什么就要自己当?还真以为自己管不了她?只是不想做这个恶人,落下一个逼死侄女的名声罢了。
  “那你说怎么办?”闻崇来回度步:“明明是一门好亲事,那可是一等国公府的门第,从一品的诰命夫人,嫁过去吃穿用度一应不愁,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怎么就想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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