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醉蟹钳
时间:2022-06-24 07:24:20

  桌上摆了精致好看的糕饼热茶,夫人们轻声细语的寒暄着,却没有人真的吃上一口,等到太后召见还不知道何时,吃喝进去,五脏庙可是不管不顾的会轮回出来。
  难道要四处找茅厕么?
  待到巳时,开始有人被带到了正殿。
  安平伯府排在了最后。
  偏殿中,只剩下曹氏和闻予锦,她不放心的嘱咐道:“待会儿,见了大娘娘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么?不要像在家里一样散漫。”
  闻予锦点头。
  须臾,两人被传召入内,而后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不叫起,头也不敢抬。
  春日的地面还寒凉的很,不知过去了多久,闻予锦只觉得双膝发麻发沉,跟着是一股迟钝的疼。
  而太后似乎是忘了,又过了半晌,有小内侍来添茶,她才喊起。
  似真似幻的曜变盏被放下,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震动声,太后盯着刚站稳的闻予锦:“听说,你对我很是怨怼?”
  闻予锦再度跪下,连忙表态:“臣女不敢!”
  太后一身织金华服,高高的朝天髻上插着凤衔珠的金钗,虽然两鬓斑白,但脸上的纹路并不明显:“哦?可我怎么听说,就在前些日子,你投湖了。这又是为的哪般?”
  闻予锦抬头,语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真挚:“是臣女不小心摔倒滑落进去的,这些臣女身边的女使都可以作证。请太后娘娘明鉴。”
  大殿上鸦雀无声,闻予锦与太后娘娘对视,竟也怡然不惧。
  “倒是有几分胆色。”半晌,太后轻笑了一声,吩咐道:“带曹氏下去。”又对闻予锦道:“你也起来吧。”
  太后起身,走到闻予锦身边,抬头看着渐渐升高的日头:“看你也不是不懂事的样子,可想好在梁国公府的日子要怎么过?”
  闻予锦抿了抿唇:“回太后娘娘的话,想过了。既然嫁为人妇,当先要侍候好公婆,至于自己……原想着能读经礼佛,但臣女愚钝,那些经文又太深奥,怕是读不懂的,便干脆做点松快的事情,种花制香,好好经营我娘留下来的那几间铺子。”
  太后观她神色平静不像是信口胡诌,不由点点头:“你倒是通透。这普天之下,都以为我贪恋权柄,乱点鸳鸯谱,又有谁知道的我的苦衷?”
  闻予锦全身戒备着,这些话也是她能听的?
  何德何能?太后就算要找说话的人,也不会找她吧?
  她眼观鼻鼻观心,干脆把自己当成一根木头桩子,油盐不进、风雨不侵。
  “哼,也不过就这几分胆色了。”太后收了一番吐苦水的架势,直接道:“你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你嫁到国公府,不用我多说了吧?心里向着慈铭殿,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来和我闲话家常,总是有你的好处的,也许哪一天,会允了你再嫁也不是不可能。”
  闻予锦一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就像是本已经沉寂的火山口,忽然间涌出滚滚洪流,烫得她说不出来话来。
  她呆呆的忘了谢恩,一直待小内侍喊她,才恍然回神。
  她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但是她爹不是,换做旁人,也许会把再嫁当成她最大的愿望,因为就算合离了也想着要依靠娘家,要不然一个女子,没有夫家没有娘家,该怎么活呢?
  但她不一样,如果能脱离国公府,她想要求的,不是再嫁一户好人家,而是比再嫁还要珍贵的自由。
  想起亲爹生前的那些安排,难道他一早就算到自己会重生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回去的路上,紧绷了一个上午的曹氏在马车上睡得深沉,闻予锦却兴奋的睡不着。
  人生真是处处有意外。
  就是想不清楚,太后这般苦心孤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没有子嗣,之前永昌帝在位时,她这位嫡祖母被尊为太皇太后,现在新帝登基,她是皇太后,难道是因为辈分降了一层,才这么处处提防着新帝?梁国公府可是新帝手里的一把利刃。
  不过,也不至于吧?
  无论谁当皇帝,她已经是普天之下第一尊贵人了。
  马车晃晃悠悠,回家的路似乎漫漫无边,闻予锦呼吸猛地一沉,不对!先帝和今上还是有差别的。
  先帝昏聩重欲,朝政几乎把持在……
  “咯噔”一声,马车晃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撞在车壁上,生疼,她掀开帘子,原来是到了人流最密集的瓦市,在她松开帘子的一瞬间,不由撞进一双幽深淡漠的眼睛之中。
  短短几个呼吸的对视间,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没来由的叫她心里一紧。
  可再掀开帘子想要看清楚那人长相的时候,已经找寻不到了。
  等马车安稳的停下他们抵达伯府,已经过了午时,闻崇难得的没出门,他一看到马车上的赏赐就猜到了事情顺利,闻予锦知道夫妻二人有话要说,乖觉的告辞回了丹露馆。
  乔嬷嬷功成身退,已经回到太后身边复命,整个丹露馆她最大,她选择了卸妆睡觉。
  一直睡到黄昏日暮,蝉衣拎着食盒回来,她才迷迷瞪瞪的起床。
  菘蓝一边摆饭一边劝道:“这回是累了,可不能有下回了,过午睡多了,到晚上可不容易入睡呢。”
  闻予锦伸了个懒腰:“问题不大,晚上还有事情要忙呢。”
  菘蓝狐疑,蝉衣也转过头来:“晚上?忙什么?”
  闻予锦摆摆手:“与你们不相干的。”
  裴靖川那厮又要成亲了,自己怎么也得送份“贺礼”表示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闻予锦:这话也是我能听的?我没充会员。
  太后:哦,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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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派疯批皇子X沙雕系统女配】
  风微微穿成古早大男主爽文的娇弱女配。
  作为身娇体柔、风吹就倒的花瓶女配,她除了时不时的做点坏事促进男女主的感情之外,还被男主评价为“是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草包”。
  她穿过来的时候,因为陷害女主被抓,男主将她发配边疆充为军.妓,军营的老大是全书的第一大反派,也是他的第一个客人,简星河。
  帐篷里的光线暗淡,他捏着她乌黑的下巴,问她的名字。
  风微微搓了搓手上的泥垢:“风……风起……”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来当兵的,没走错地方吧?”
  “男的?”
  风微微拍拍胸脯:“当然,货真价实真男人。”
  “怎么证明?”
  风微微喊了喊刚绑定的系统:“统统帮我,我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系统:……
  于是,她成了简星河的亲卫,过上了狐假虎威的美好生活,只是万万没想到,在某一个深夜,简星河直接将她逼到墙角:“让我高兴,男人我也不介意。”
  “???”风微微大惊,你他妈在说啥?果然是个老疯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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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摆脱疯批,她每天勤学苦练、冲锋陷阵,又有武德系统加持,战场上简直杀疯了,一不小心成了举国上下唯一的女将军。
  简星河勾唇一笑:“没事,变成女人我也不嫌弃你。”
 
 
第5章 
  闻予锦忙到亥时三刻才歇下,早都知道报仇没有那样容易,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容易。
  她没人没钱没自由。
  她身边就四个丫头,跟前伺候的蝉衣看着并不妥帖,菘蓝倒是稳重,可也只限于丹露馆之中,剩下两个年纪太小还指望不上;再看外门就一个连婆子,上回让她去驿站送信已经引起了曹氏的注意,短期内不能再用了。
  且那是个吃银子的,对她并没有几分衷心。
  这说到银子又是一波艰难,她的月银快花光了……竟然一点私房都没有,难道要去当铺?舅舅送的几件首饰倒是值钱,但就算想去,也出不去伯府啊。
  她有些想念云珂、想念傅母,还想念曾经的金山银山。
  思绪一到这里,难免又是一阵气愤,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一定不能便宜了裴靖川那个人渣!
  她趴在桌上,看着忽明忽暗的蜡烛,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
  翌日,看着闻予锦垂手静立、温良贤恭的样子,曹氏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吓得。
  这小祖宗,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她摸着胸口:“眼看你就要及笄了,也已经许了婆家,哪里还能出去顽?”
  闻予锦可怜兮兮的道:“大伯母,就这一回,我以后就要像坐牢一样待在国公府了,您可怜可怜我。”
  “不行!”曹氏断然拒绝,才不管你将来是不是坐牢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出去再出现什么事端,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么?
  这个结果在闻予锦意料之中,倒也不是多难接受:“我保证不惹事,只和清如、云织两个玩,大伯母若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这个孟夏节,真的是我最后一次玩乐了。”
  “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孟夏节在清明节之后,清明是祭祀踏青,孟夏节则是类似于上巳节一样的相亲节日。
  届时,年轻的男女会换上轻薄的衣衫,或投壶、或论诗、或游园、或蹴鞠,且都是白日里,论起来比上元节、上巳节还要安全一些,是以,大多数家长愿意放晚辈出来。
  闻予锦迫切的需要一个出府的机会,但曹氏也摆明了态度。
  她原本计划着让出来一成嫁妆换一个外出的机会,只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之前那样的想要嫁妆,现在只是为了一次游玩就送出一成,恐怕会增加曹氏的怀疑。
  于是,她改了主意:“那等我及笄那日,大伯母记得多请些人来。”
  曹氏点点头不疑有他,这丫头向来是个好热闹的。
  ……
  是夜,伯府的外墙上跳下来一个小厮。
  她穿着褐色短打,身量比寻常男子要矮上一些,但动作十分灵活,目标也明确,确定左右无人后便如同猫儿一般向着福禄巷奔去。
  其实原本计划的是去城郊那处别院,但夜里有宵禁。
  城中的治安尚可,一路上很是顺利,可是越是靠近目的地,她越是紧张。
  有道是近乡情怯,等到了院门外,她反而不敢扣门了。
  她敢在伯府闹,敢撕破脸,完全不会因为闻崇和曹氏的嘴脸动怒伤心,甚至可以冷眼旁观曹氏晕倒,是因为她从没把那个府里的人当成亲人家人,但是,这里住着的人,不一样。
  月缺星满,门口的灯笼带着柔和的光晕,郊外的别院叫桃源盛景,这个小宅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她稳了稳呼吸,终于扣响了门扉。
  好半晌里头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谁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前尘往事一起涌上来,闻予锦只觉得胸口一胀,眼眶跟着一酸,立即有一股热泪滚下来。
  她清楚的意识到,她是有家不能回的孩子。
  仰头把泪意压下,声音也稳了一些:“故人。我是淮棽的朋友,她让我给你们带几句话。”
  “棽棽?大姑娘?”门瞬间大开,老人披着长衫走了出来。
  “您可是义阿公?”
  老人点头,仔细的盯着来人:“你刚才说什么,我家姑娘……”不是死了么?
  闻予锦忙道:“能让我进去说话么?”
  老人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侧身,让她进去。
  头发半白的蕙香探出头来:“谁啊?”
  江义直接将人带进了内室:“你究竟是谁?大半夜的胡诌,难道是精怪变的?”他手边放着一根拐杖,如果这小子有坏心眼,这拐杖能将他敲个半死。
  闻予锦拉起蕙香的手:“我的手是热的,脉搏也是跳动的,我不是鬼怪。”
  情急之下,她忘记了自己是男装装扮,好在对面两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孟浪行为。
  “那你胡咧咧什么?我们大姑娘也是你能说的?”说罢,他叹了口气:“我的大姑娘啊,我倒情愿你是大姑娘的魂魄回来了。”
  在乎你的人,永远在乎。
  思念的人在梦里相遇,便是人鬼殊途,也不会害怕。
  闻予锦眨了眨眼睛忍住泪意,义阿公是看着爹爹又看着她长大的,而蕙香是娘的乳母,两个人凑了一对后便一直扶持着走到了今天,在她出嫁前,爹爹放了他们的奴籍,将他们安置在这里颐享天年,如果不是没办法出城,她断然不会来打扰两位老人的。
  她竭力稳住情绪:“我出来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我和棽姐姐相差着年岁,但我们真的是朋友,我来这是想告诉你们,她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你什么意思?”
  闻予锦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之前理顺的逻辑全都乱了套:“因为那天入宫之前,她就和我说身体不太对劲,症状像是中毒,她自己就通医术,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我们发现,裴靖川和他那位表妹早有内情。”
  中毒是编的,但内情是真的。
  眼看两个老人还要发问,她直接道:“三年前我是年纪不大,但她就是和我说了,我知道她的所有事情,她喜欢颜色习惯吃食爱好。”
  然后她把自己的这些喜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见两人不信,又把她小时候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事情说了几件。
  蕙香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棽棽吧?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这手软乎乎的,是个女娃娃!”
  “我……”差一点她就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我们确实是朋友。她婚后并不快活,我们时常作伴,知道的才多了些。如果你们还不相信,我可以……我可以背诵半部《漱玉考工集》。”
  漱玉是她爹的字,据说爹还没成亲的时候就着手编纂考工集了,一直到她三岁,整部考工集才算完成,但是不知为何,爹爹并没有将此书上交给朝廷,反而成了她的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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