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的特色点心。
后厨掌勺师傅花了五个时辰就做了这么点,那老少三名光棍连沫都没尝到,全被他一纸卷了过来,气得刘逍白眼翻到天上去。
“好香。”崔若云吸着鼻子,吞了吞口水。
但没人理她,当她不存在。
宋墨连余光也没瞟过去半分。
柳婉接过山楂糕:“你买的?”
“嗯。”
低头看了一眼山楂糕,弯弯的眉毛皱起来:“小墨,你去外头做什么?”
话题被生生拉回去,山楂糕香了个寂寞。
少年黑亮的眸子里如有凌乱的星子在跃动,嘴角仍弯着一抹笑:“姐姐,治腿。”说着特意拂开衣摆,将长腿提了提。
柳婉面色一喜,“有人能治好你的腿了?”
专业能力被歧视的崔若云:“不可能,他那腿治不好。”
但没人理她,当她不存在。
“是的姐姐,但暂时只能缓解毒性,还须得找个会扎针的医官定期扎针。”
柳婉眸中光亮一闪,终于想到了旁边站着的“庸医”,“崔女医不就会扎针吗?”转头看她:“以后你就给小墨扎针吧。”
插不进话的崔若云一哽,“这……这……”
实在对宋墨无丁点好感,想一口回绝,但两次背后说人被抓包,没脸回绝,罢了,“也……行吧。”语气好勉强,眼珠子在山楂糕上来回滚:“这个好香,挺好吃的吧?”
好想来一口,口水都流出来了。
宋墨蓦地看她,眸中神色陡然冷下来,像兜头淋下一盆冰水,“这是我给姐姐买的。”
这护食的架势,啧啧啧。
关键是,这还是一张适合做面首的脸,好看得很。
“宋公子不是还得请我扎针么?”吃你点儿山楂糕算个屁。
宋墨冷峻的脸恨不能将人冻死,语气也硬绑绑的:“扎针是扎针,山楂糕是山楂糕。”
呵,当真小气,崔若云忍不住转头,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敢当面翻,一向耿直的她对这人莫名有点发怵,且还越来越怵,说不出缘由。
“是是是,小墨给我买的,得我来享用。”柳婉将那油纸包往身前收了收,赶紧打圆场,“都三更天了,不早了,小墨赶紧回去歇息吧。”
“姐姐也早些歇息。”
待少年一离开,崔若云便夺过柳婉手里的油纸包,张着爪子捞了块山楂糕放在嘴里,也不敢多捞,怕那个小气鬼知道了打她算帐呢。
“哇,真好吃,又香又酥。”崔若云一边嚼一边说,舌头都捋不直了,“那宋墨对你真不错,连在外头吃了啥都想着你。”
柳婉屏退了屋内的婢子,关上了殿门,低声一笑:“我们既已姐弟相称,自然也要相互关心,以姐弟情谊相待。”
崔若云再次倚进太师椅里,斜睨着眼看她:“我怎么觉得,他瞧你的眼神并不似姐弟情谊呢。”
“不像姐弟像什么?”柳婉头也没回,正将床上的褥子铺开。
“我觉得他喜欢你。”
“你当真是话本子看多了。”柳婉终于直起腰来看她:“早就跟你说过,小墨喜欢的是男人,你就别再这儿胡言乱语了,赶紧上床歇息吧。”
耳房还没誊出来,今夜她俩同床共枕。
崔若云手臂一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大胆猜测:“那他要是骗你的呢?”
“骗我说他喜欢男人?对他有何好处?”
崔若云想了想,确实没啥好处,只有坏处。
“我觉得这个宋墨不简单,明明小毛孩儿一个,偏偏气势压人得很。”她满脸不甘:“好歹我也是常在宫里走动的人,连见圣上都是游刃有余的,怎会无来由地怵他呢?你不觉得他眼里阴气很重吗?”
阴气?小墨哪时看她不是笑意盈盈的,柳婉腰背挺直地端坐到床前,“那是你觉得,我不觉得。”
崔若云看着小淑女端着的架势,邪性一笑:“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宋墨喜欢男子是假,喜欢你是真,你该当如何?”
毕竟人家生了那样一副好相貌,哪怕不做面首,抢来做夫君也是件挺长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