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他火葬场了——镜中凡凡
时间:2022-06-24 08:38:32

  荆落笙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剑,苍白的脸上染了一层倔强,神情不屈,软骨散的药效将尽褪去,她的掌间紧紧攥着一角尖利的石子,身体也在慢慢蓄力,若他下了杀心,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在这里乖乖等死。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一道局促而沙哑的声音猛然袭来,穿透力十足,“不准伤她!”
  苏子墨迅速奔了过来,推开宋铮,揽过她的肩膀,“阿笙,对不起,我来晚了。”
  身后的宋铮见状,眸中顿时划过一丝懊悔,但旋即又恢复一贯的冷漠。
  苏子墨猛然回头,眉宇一片阴霾,声声质问道:“宋铮,你想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宋铮掀了掀眼眸,黑眸如一汪深潭,道:“属下本是想要拉起王妃,并无他意。”
  空气中一瞬间的沉默,压抑得人喘不过气,苏子墨从上至下打量了他一番,目露寒光,下令道:“追击苏子炎,得项上人头者,重重有赏。”
  苏子墨几乎是把宋铮的话重复了一遍,立威之力明显,好让他认清楚究竟谁才是主子。
  宋铮牙齿不经意龃龉,良久才从齿缝中逼出一个字,“是。”
  说罢,便领着队伍走了。
  苏子墨这才转头,蹲下.身子,望着荆落笙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这一张令人午夜梦回的脸,此刻却憔悴不堪。
  他抬手攥住箭羽,安抚她道:“忍着点。”
  利箭被猛然拔出,一股鲜血猛然蹿出,苏子墨当即肩膀一阵抽痛,他微微皱眉,面色扭了一下,忍着痛,从袖中取出药酒和纱布简易为她包扎了一番。
  荆落笙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有不解,有厌恶,有恨意,他这一番关心,还有刚刚同宋铮的针锋相对,却令她只觉得他们虚伪至极。
  包扎完后,他一脸焦急地探向她的手腕,在看到她被废的筋脉时,他登时一震,“他竟然把你武功废了?”
  荆落笙缓缓抽回了手,勾唇冷笑,提着力气道:“你们都没什么区别。”
  “阿笙,你怎么了?”苏子墨眉头紧锁,发现她的眼神隐隐透出不对劲,从前的她就算再对自己有多不满,也从没有露出过这般带着恨意的眼神。
  他想要摸摸她的脸,然而他刚抬起手,指尖还没触到她的那一刻,荆落笙的反应却更快一步,毫不犹豫地别过了头,阻止了他的触碰。
  苏子墨的手僵在半空中,内心被猛地一揪,仿佛被扎了个窟窿。
  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抹火光,火势凶猛,顺着山石直冲而来。
  苏子墨见状根本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了,径直打横把人抱了起来,朝外走去。
  另一边,正在谷口徘徊,焦急寻阿姊的荆慕羽,看到那簇明亮的大火,大脑瞬间“嗡”地一声,他举目望去,夺目的火焰却刺得他眼睛生疼,瞳中映着熊熊烈火,脑中一些破碎的片段接踵而来,由于各种信息碎片轰炸的刺.激,他面色痛苦,忽而猛地抱住头,但嘴里仍不忘喃喃着阿姊的名字。
  他这是怎么了?阿姊还没寻到,他绝不能倒下。
  他忍着头痛,定定望着前方,刚要迈步往前,一股大力却猛地拉回了他,“你干什么?”
  少年回头,正好对上常林一张焦急,夹杂了怒意的脸,只见他横眉一竖,指着前方,继续道:“你没看见火势快蔓延到了跟前,还跑过去找死吗?”
  “阿姊。”少年脑中除了这令人头痛的大火,唯独剩下阿姊,一张苍白的小脸皱巴巴的,“那阿姊呢?”
  话音刚落,就在常林酝酿该怎么回答他时,不远处一石壁处,猛然蹿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怀中抱着一抹倩影。
  少年眼中立刻簇起了一抹光,神情延展开来,喃喃道:“阿姊。”
  苏子墨行至他们跟前,话不多说,只催促道:“快走。”
  身后的熊熊大火,仿佛千军万马直冲而来,一股灼热感袭面而来,皮肤霎时变得滚烫。
  就在这一刻,荆慕羽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裂,那些崩裂的,撕碎的记忆一股脑地撞入他的脑中。
  少年登时一震,望向苏子墨怀中的阿姊,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然还来不及思考,常林突然折返回来,拽住他的衣袖,拖着他边跑边骂道:“你是傻了吗,想被烧死在这里?”
  嘴上骂完,常林还是不解气,心中不禁腹诽,自从荆慕羽这对姐弟来了王府,他的任务就变重了,不光当起暗卫之责还要护好他们的安全,一个不小心还容易触怒王爷,想到这里,他又瞪了荆慕羽一眼,尤其是这个小兔崽子,最不让人省心。
  众人行至一河边,一些零散的士兵跟着苏子墨冲了出来,剩下的人都跟着宋铮去追击苏子炎了。
  依偎在苏子墨怀中的荆落笙忽而抬头,脖子往前一倾,朝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苏子墨顿时吃痛,手中一个用力,抓得她更紧,但面上却毫无埋怨之色,只当是她对自己的发泄。
  良久,右肩处透过衣衫已渗出血迹,荆落笙这才松了口,盯着他的脸恨恨道:“七年前,闻府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你下的令?”
  话音刚落,苏子墨登时一震,僵在了原地,怔怔地望向她,七年前,难道她都想起来了?
  只见她眼底染了一丝尘埃,隐隐中还透着一股恨意,他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她对他这般眼神,原来是她恢复了记忆。
  下一刻只听她冷淡的一声,“放我下来。”
  “不是我。”苏子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虽是望着她,但眼神却有一丝闪躲,“阿笙,你信我。”
  当年他和宋坡兵分两路,他带人追击虎翼军,而宋坡则带人去追踪另一波,后来当宋坡烧掉闻府后,他到达时,已经晚了。
  两人对视良久,荆落笙眼中情绪变幻万千,一瞬间划过愤怒,不甘,失望,哀伤,引起苏子墨阵阵心疼。
  这时陡然冲过来一个身影,粗暴地抢过了荆落笙,厌恶地把苏子墨推开,“放开我阿姊。”
  荆慕羽望向荆落笙的那一刻,眼中涌出无数复杂的感情,小心翼翼地将她靠在一棵大树旁。
  “阿笙,你信我,当年闻府之事不是我的授意。”
  苏子墨亲眼看着怀中的人被夺去,心中陡然空了,急切地又解释了一遍,“我阿姊为什么要信你!”
  少年的反常属实让一旁的常林看不懂了,前来王府请求煜王帮忙的人是荆慕羽,现在人救出来了,翻脸不认人还是他,这个荆慕羽到底要搞什么!
  “不管阿姊信不信你,但是你逼迫阿姊是真,让阿姊对你卑躬屈膝是真,束缚阿姊的自由也是真。”
  少年陡然回头,直直望向苏子墨,铿锵有力质问道。
  “若是王爷当初肯放我们走,今日又何至被苏子炎折磨。”
  少年的话一字一句直击在要害处,令苏子墨心肺剧颤,他凝神望向荆落笙苍白的脸,呢喃道:“是我的错,阿笙......”
  “阿姊不会原谅你。”少年现在仿佛浑身长满了刺,对苏子墨诸多怨念,“再说阿姊又凭什么原谅你!”
  苏子墨甚感聒噪,乌黑的眸子透出一抹精光,凝向少年仿若一把利箭穿透而过,令人熟悉的压迫感又回归,“本王没有问你。”
  少年的身形虽没有苏子墨高大,但也把荆落笙挡了个严严实实,“我与阿姊同气连枝,我的回答就是阿姊的回答。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苏子墨简直被这个狂妄自大的少年气笑了,上前一步步逼问道:“你怎么照顾你阿姊,你照顾得了你阿姊吗?阿笙现在手筋脚筋被挑断,武功尽失,如果不及时疗伤,留下的后遗症你承担得了吗?如果苏子炎再次卷土重来,你怎么护你阿姊,凭你一副较弱的身躯,你护得了吗?”
  少年一听到阿姊武功尽失,扭头朝阿姊望去,然阿姊却只是对他笑笑,少年的胸口顿时一窒。
  另一边他又被苏子墨怼得哑口无言,但心中愤懑之气难消,“难道你就能......”
  然而苏子墨还没等他说完,一把就将他推了开,“常林,你是干什么吃的,把他给我看好了。”
  “小羽......”荆落笙担忧地望向小羽,然身体却根本提不起力气,只能虚弱地喊道。
  苏子墨蹲身,想要将她再次抱起,然荆落笙的头却往后躲去,尾音满是孱弱,“让小羽背我吧,我跟你走。”
  苏子墨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他抿了抿唇,而眼前人看他的眼神却仿若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心脏顿时一抽,无力地放下了手,二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跨越不了的鸿沟。他苦笑一声,转头朝荆慕羽示意过来。
  荆慕羽立刻挣脱了常林的束缚,朝着荆落笙奔来,然后毫不客气地将眼前碍事的苏子墨推向一边。
  少年托着荆落笙的肩膀将人背起,身上的阿姊很轻,他背得一点都不费力,可他眼眶却渐渐酸涩,少年走在前面,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拖着长长的影子,少年问:“阿姊,你痛不痛?”
  身后的人趴在他身上,动了动唇,轻轻道:“没事。”
  “阿姊,我......”少年忽断了音,眼眶渐渐泛红。
  “怎么了,你说。”
  少年唇角微微勾起,转了话,“没什么,阿姊,明日我去给你买酥糖吃,吃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身后的人的声音很微弱,但同小羽说话时的语气却很平和。
  少年梗了梗脖子,“之前阿姊每次执行完任务总会给我带,给我报平安。这次换我为阿姊买好不好?”
  荆落笙听罢,轻笑了一声,语气带了点宠溺,“傻瓜,都告诉你了,阿姊不疼。”
  她越是表现得这般平静,少年心中越是自责,他忿忿道:“都是因为我太废物了,连阿姊都保护不了。”
  身后的人轻轻一颤,稍久道:“你还是小孩子,照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少年微微转头,脸颊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落发,“我十四了,不小了。”
  “在阿姊眼里,你永远都是。”
  一股股酸涩顿时在心中翻涌,清泪在眼底打转,少年哽咽道:“阿姊,谢谢你。”
  身后的人微微一愣,她虽恢复了记忆,知晓小羽不是她的亲弟弟,但是他们之间的姊弟之情又岂是用血缘关系可以衡量的。不过今日小羽说话怎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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