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茵拍拍手站起,回头对着人笑笑:“宫里许多事我不懂,青兰能否与我说说?我怕不知规矩冲撞到谁。”
青兰一想,觉得蔚茵嘴里说的怕是廖陌珠,怎么看也是廖陌珠把这位莹娘子当成眼中钉。
“倒不是娘子的原因,那纸人是太后吩咐烧的。”她小声道。
蔚茵眨下眼睛,面颊尤残留着几丝倦意:“太后尊贵,怎会信这些?你可小心,出了清莹宫别乱说。”
“娘子刚进宫,宫里好多传言不知道,”青兰也趁机想讨好,说不准就会让她以后贴身伺候,那可比粗使宫婢强太多,“都不敢明着说,知道的人更少。”
蔚茵了然,面上只做叹气:“清莹宫,似乎就只有你愿意同我说话,让玉意调你进殿内当值吧。”
青兰眼中一喜,忙弯身道谢:“谢娘子。”
“其实传言谁都不知道真假,就像我,”蔚茵无奈笑笑,“背地里也被人编排不少。”
青兰摆手:“那是有些人看不得娘子好,我说的那传言可不这么简单,掉脑袋的。说是太后还有过一个孩子。”
蔚茵怔住,看着青兰不似在撒谎。虽说宫中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但是皇后的孩子怎么能乱传?皇家的子嗣,哪怕是夭折都会有史官记载,这事乍听起来实在荒谬。
似乎青兰也觉得说太多,连忙又道:“也是瞎传罢了。”
“可不?怪荒谬的。”蔚茵笑笑,装作不在意。
提篮转身时,才露出眼中疑惑。傅元承是太后唯一的儿子,但她看出母子关系很微妙,就那日太后犯病,他根本不曾在意,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不去往寿恩宫走一趟。
加上树林那个纸人,太后是在怕什么?
。
拂晓,天幕泛青,世界仿佛停止在这一刻,安静的能感受到雾气的蔓延。
房中仍旧昏暗,墙角盆架上的海棠养在精致瓷盘中,粉红的花瓣围着娇黄色吐蕊,静静的散发着清香。
帷帐里轻晃着,犹如清湖起伏的水波。女子涓涓几声娇啼自里传出,断断续续压抑着,混着木板的轻吱响。
一只手钻出帐外,抓上床沿,细细腕子上套了两条细白色掐丝景泰蓝手镯,随着抖动轻晃。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臂滑出来,细长手指扣上她的,重新带了回去。
殿外,范岭已让宫人准备好,帝王辇架停放在前方宫道上。
傅元承掀开帐子出去的时候,蔚茵仍有些恍惚,晕沉沉的脑袋贴着松软的缎枕,里头淡淡药香钻进鼻子。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她知道傅元承是去了浴间。他今日要去城南校场,有平西军与御林军的比赛。
她身子往被子里缩了下,气力早就被抽了干干净净,如今连眼皮都懒得睁。都说女子熬过第一次就好,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傅元承回到卧房的时候已经穿戴好,身姿皎如玉树,见到床上的人没动静,并不责怪她的无理,反而又去看了看她的睡颜,替她擦了擦额头薄汗。
“茵茵睡着的样子好乖。”他的唇勾出好看的孤独。
自从碰了她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总想着人怎么会这样软,这样有趣?以及喜欢看着她瓷白的脸蛋染上靡丽,甚至委屈的皱鼻子。
朦胧间,蔚茵知道他离开,便重新陷入沉睡,睡梦中也在想那个她不解的问题。
太后在怕什么?是她的另个孩子,烧纸人给那孩子做妻子,说明是和傅元承年纪差不多吗?傅元承生辰是冬至……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外有了动静。
蔚茵无力的揉揉脖颈,让自己找回些精神,随后抱着被子坐起,平复着气息。
她手指挑开幔帐看出去,见着天色已经大亮。
找了衬裙套在身上,蔚茵下床来,赤着脚进了浴间。
泡进水里才让她舒缓一些,手里一下一下清洗着头发,低头就看见肌肤上遍布的痕迹,干脆身子一低尽数没进水里。
青兰一直在一旁伺候着,偷着往她身上看了好几眼。女子长成这样的身段,让她心中着实羡慕,尤其那一把细腰,又柔又细,偏偏上面留着被人掐出的指印,也就想到昨夜房内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水凉了,娘子擦擦吧。”她抱着浴巾上前,提醒一声。
蔚茵回神,轻轻嗯了声,遂从水里出来,细白的腿迈出浴桶。
擦拭干净,她套上抹胸衬裙,拿着梳子打理头发。
这时,浴间的门被人推开,玉意急匆匆走进来,一脸焦色:“娘子。”
“姑姑?”蔚茵转身。
玉意赶紧捞起一件衣衫为蔚茵披上,手中快速系着结扣:“太后派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