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会意,带着蔚茵去了偏殿,一名御医等在那儿。
蔚茵知道,不管御医是否能诊断出失忆症,结果都会给她安上一个罪名。廖太后并不会给她一条生路,还是要逼她死。反正傅元承回宫,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什么都晚了。儿子不可能杀了母亲,她又是个不存在的人,没人为她伸冤。
她不动声色坐下,把手臂伸出。
廖陌珠刚好跟过来,看到蔚茵手腕上的攥痕,瞳孔一缩,自然知道是谁留下的。
御医装模作样把了脉,然后皱眉,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娘子含住,可以稳定经络,老夫有把握帮你探出病因。”
蔚茵接过拇指肚大的药丸,指尖微抖。她跟着明处学过把脉,可没听说要含着药丸才能把脉。
“吧嗒”,她把药丸丢在地上,脚底踩上,直直盯着御医:“医者救人还是杀人?”
御医一瞬间惊慌起来,心虚的低下头。
一个嬷嬷眼见事情败露,硬是从药箱中有翻出一粒,另一人也是冲过去想制住蔚茵。
蔚茵眼疾手快,一脚踹在还没跑出去的廖陌珠腿弯,廖陌珠惨叫一声重重扑倒在地,头刚抬起,脖子一疼再不敢动。
“别过来!”蔚茵冲着两个嬷嬷喊道,手里紧攥着几根长长银针,正抵在廖陌珠的喉管上。是她方才趁人不备,从御医药箱中抽出的。
两个嬷嬷不敢上前,互相看看:“大胆,居然敢挟持平西候家千金,不想活了?”
“活?带我来寿恩宫,想过让我活吗?”蔚茵瞪大眼睛,嘴角发抖。
都不想让她活,她又何必让别人好过?到了这一步,她有什么好怕,自始至终她孑然一个,比拼命她也会!
“唔唔……”廖陌珠痛苦的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里流淌下来,偏得身子动也不敢动。
蔚茵一把揪上廖陌珠的头发,扯起来让两个嬷嬷看:“都出去,我要见范岭!”
廖陌珠疼得哇哇大叫,再不顾往昔形象。两个嬷嬷如此也就看到她的脸,以及从嘴里吐出的两颗牙,混着血掉到地上。
偏殿这边没有人,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那药吃了当下不会有任何反应,几日后就会犯病,状态极似痨病,自是慢慢等死。只是没想到廖明珠会跟过来,现在反倒被蔚茵抓住机会。
“出去,叫范岭过来!”蔚茵手上使力,那针尖就刺进了廖陌珠脖子。
两个嬷嬷连同御医赶紧退出偏殿,其中一人忙跑去告诉廖太后。
偏殿里只剩廖陌珠的痛哭,眼神恶毒瞪着蔚茵,嘴里含糊不清:“我爹我,我哥不会饶了你!”
蔚茵低头睨了一眼,淡淡道:“所以我该乖乖的坐着,让你们杀?”
说着,她一脚踩上廖陌珠的背,将人踏在地上,随后迅速在药箱里找到一瓶麻散。弯下腰,掰开廖陌珠的嘴给她倒了进去。
“咳,唔唔!”廖陌珠一张血脸狰狞可怕,偏偏什么也不敢做,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蔚茵起来跑去殿门下了栓,将两人就关在这里面。她知道玉意会来,现在就是耗,有廖陌珠在手里廖太后到底会顾忌。
廖陌珠又疼又怕,身子也开始慢慢麻掉,嘴里还是不停往外流血。原本想看这民间女死,一瞬息间就变成了她,绕是她娇纵非常,此时也只是待宰羔羊。
很快,外面传来脚步声,窗纸上透进一些人影。
“大胆,把门打开,把人放了!”廖太后厉声呵斥,“本宫好意让人给你疹病,你反倒伤人挟持,这宫里和容不得你来胡作非为。”
蔚茵轻轻坐在榻上,脚下是已经彻底麻掉的廖陌珠。闻言也不多废话,就是等着。
听不到回音,廖太后更怒,抬手对几个太监示意,眼神凶狠。
外面有人开始撞门,若大的动静,现在恐怕整个皇宫都知道了。事情已经不可收拾,唯有人死了闭嘴。
“哐当”,两扇门被撞开,强壮的宫人滚进殿里的地上,抬头就看见两个女子在前面,一个趴着满身血,一个坐在那儿安安静静。
廖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蔚茵:“把她拿下,乱棍打死!”
蔚茵只是看着她,桌上取来的削皮刀慢慢架上廖陌珠的脖子,就看谁敢冲上来。
“呜呜……”廖陌珠现在只能嘴里出点动静,别的什么都不行。
廖太后知道这事僵持下去只会对她不利,眼见已经浪费不少功夫,再等下去必生变故。
“上去把她拿下!”
相比于蔚茵的冷静,廖陌珠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一直以为疼爱的姑母现在不顾她的死活,让人冲进来。比起身上的麻木,似乎心里更恨。
几个太监冲进殿门,手里拿着长棍,眼漏凶光。
突然,外面一阵吆喝声传来,紧接着是铿锵整齐的脚步声,以及盔甲铁片的摩擦声。
廖太后脸色一变,见着宫门进来一个年轻将领,擐甲操戈,腰悬佩刀大跨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