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舟载玉
时间:2022-06-25 07:18:26

  她一想到从丞相府传来的消息就坐不住了,淮哥哥都要被一个下贱的婢女勾走了,她怎么可以坐以待毙?!
  就算以后她入宫了,韩淮的心里的人只能是她,也不可以娶其他的姑娘!
  忠勇侯头疼地摆了摆头,无奈地道:“你要是有本事能够自己出去,我也不拦你。”
  罢了,他们俩见一面又能如何?韩淮这小子……早知道当初就不让这俩孩子接触了。
  “多谢父亲!”任羽欢喜地笑着,她低头看了看有些凌乱的书桌:“呀,怎么这般乱,女儿帮爹爹收拾收拾。”
  ……
  丞相府
  春日已至,草长莺飞,在冬日凋零的树木,枝头已生出了嫩绿色的芽。
  穿着一身烟青色襦裙的少女,手里捏着几张写了字的宣纸,脚步平稳地朝着韩淮所在的主院去了。
  “你这写的什么?”青年披散着发,身着中衣,此刻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
  韩淮次日彻底酒醒后才发现不止腹部受了伤,全身上下还有多处淤青,仿佛被人殴打了一番,是故在家卧床休养数日未曾上朝。
  “字。”任毓闭了闭眼没有看卧在榻上的人,轻声说道。
  韩淮薄唇一张,嘲讽之余又带着惊讶:“字?”
  “回少爷,奴婢写的字。”任毓听得懂里面的嘲讽,但她敢拿这丑陋的字迹给他看,自然能够平静地说道:“奴婢只是个烧火丫鬟,自然只能写出这般字迹。”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倒是让韩淮一愣,他掀起眼帘将视线放在任毓身上。
  少女身上的衣物都是新做换上的,上好的布料,精巧的做工。少女的姿色与素雅的衣物相互衬托,如同开得幽暗的素兰。
  青年眼底闪过惊艳,略微缓和了语气带着怜悯说道:“也是,毕竟你只是个奴才。”
  “罢了,那就不学了。”愚笨的奴才,就算是请了夫子来教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成效。
  任毓一怔,低声应道:“是。”她在期盼什么呢,以为见识到她的差劲后韩淮就会派人教授吗?
  男人将手上的宣纸随意地团了团,扔在了地上:“捡起来,拿出去扔了吧。”
  就在她低身弯腰正要捡起来的时候,门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娇气的声音:“淮哥哥,我来看你了!”
  两人俱是一惊,任毓直起了身子,眼见着韩淮脸色大变,而听着那脚步声愈发近了。
  她想都没想就准备低垂着头,想要当做普通的婢女一般退出去。
  但在转身的那一刻手腕就被韩淮给握住了,她愕然地看了过去。
  还不待她反应,几乎是瞬间在手腕处大力拉拽之下,任毓整个人就被拉倒在床榻,正是压在了韩淮的身上。
  而此刻,她的手肘正好压住了韩淮腹部的伤口处,能够清晰地听见其吃痛闷哼了一声。
  与那双略带紧张的眼睛对视,她迟钝地才反应过来,而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遏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紧接着被他推到了床榻内侧,衾被一拉将她罩在里面。任毓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视线里一片黑暗,身旁是难以忽视的属于男子的气息。
  “别动!”韩淮压着声音说道,他动作极快地掖了掖被子,将女子露出的衣物都遮挡住,还放下了床帐。
  整个上身仍旧虚虚靠在床栏,大动作之下牵动了伤口,吃痛一时让他俊俏的脸庞变得些许狰狞。
  而脚步也停滞了,一道阴影出现在他的床榻侧。
  就观这身影,却只是一名小厮。韩淮都愣住了,以为方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幻觉。
  但下一刻,属于任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带着疑惑问道:“淮哥哥,这屋子门都敞开了,你怎么床帘都未拉开?”
  韩淮一时无言,眼见素白的手伸了进来就要拉开:“别!”
  “怎么了?淮哥哥是不愿见羽儿么?”立于床榻旁的任羽咬着唇,委屈地说道。
  韩淮听得出来,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未曾着衣——”身子陡然一僵。
  只因衾被之下,女子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腰部处。
 
 
第14章 、任羽
  任羽不解,既然卧房的门都打开了为何韩淮还未着衣?
  放在床帘上的手都僵住了,穿着小厮服饰的少女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想到一个可能,霎时间脸色阴沉。
  她咬了咬唇,仍旧柔声说道:“那羽儿就等淮哥哥穿好衣服罢。”
  韩淮呼吸有些凌乱,那腰腹部的呼吸吹得他半边身子都痒得不行。听到此话,很是松了一口气:“羽儿先——”
  还未说完,素白的手速度极快地将床帘拉开了。
  韩淮愕然地偏头看了过去,立于床榻旁的女子神情阴沉得可怕,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但下一瞬,任羽就将表情收了回去换作了甜美的笑容,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淮哥哥这不是穿了中衣么?羽儿怎么就见不得了?”
  韩淮:“……”
  一时脑子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意料之外的是数多时日未曾见任羽,此刻竟然没有喜悦之情。
  任羽见韩淮不说话,脸上的委屈加深。一脸受伤的看着韩淮:“淮哥哥,我都为了你打扮成这样了,你竟然不愿意见我?是不是因为我的婚事,你已经讨厌我了?!”
  但韩淮见她如此神色,立马就安慰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羽儿,淮哥哥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任羽直接坐到床榻一侧,朝着韩淮身上压了过去,环住他的脖颈,仰着头一脸媚态地说道:“方才淮哥哥不让羽儿见,羽儿还猜想——床上是不是还藏了小妖精?”她余光瞅着床榻内侧。
  不过任羽此时一副男子打扮,脸上贴着小胡子用这女子的娇俏神态滑稽的很。
  韩淮的眼底闪过惊讶以及紧张,一手僵硬地覆在女子的腰上。若此刻衾被里没有其他人,他倒是还有和任羽温存的心思。
  而任毓在衾被里面待得太久,呼吸都急促了并且韩淮心虚,生怕她动弹,将被子掖得严实极了。逐渐地一种窒息感传来。
  她心里期盼着外面的女子快些离去,若两人再交谈一番,她怕是要憋不住了。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我父亲他不让我出来,于是我一想,可以女扮男装混出府邸。就稍加打扮,穿着小厮的衣服出来了。他们果然都没发现!”
  候府的人是得了命令,自然直接放水让人出了府。而丞相府的人自然都眼熟任羽,便直接让其进来了。
  任羽经常来丞相府,一进来就跟逛自家院子一般十分的熟悉,便直奔韩淮的院子来了。
  韩淮略一思量便想明白了,因为任羽的女扮男装十分的拙劣。
  “羽儿真是聪明,知道淮哥哥思念你,你便过来了——”
  “那淮哥哥看到我为何并不是高兴的神色?”任羽心里一沉,莫不是真的为了因为狐媚子变了心?听说那婢女与她长得十分相似。
  眼前的少女眯着眼,压着身子贴着他,吐气如兰。
  韩淮皱了皱眉,伤口被压到了:“羽儿,你先起来压着我伤口了。”他的声音暗哑。
  任羽见他是真的难受,立马起来了了,还未待韩淮反应,她的手就放在了衾被一角:“让羽儿看看淮哥哥的伤势吧……”
  动作又被制止,“羽儿,你先行换身衣服罢,前些日子托人购了匹月锦为你做了身衣裳。”
  “讲真?!”任羽一时欢喜极了,只因月锦昂贵,她都只听闻过。
  “自然。”韩淮沉声道。
  “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嗯。”韩淮垂下了眼睫,低声应道。
  丞相府有一处地方是韩淮单独划分出来给任羽安置衣物的。每当得到上好的布料,韩淮都会让人做出适合任羽的成衣,已经这般十几年了。
  任羽知道此刻她不能再逼问了,过犹不及,转身出门自寻前往那处。身上这套小厮的衣物,早就让她穿得难受极了。
  方才瞧过了,那床榻内侧应该没有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的时间都未动弹一二?
  听见脚步声远去,韩淮一把将衾被掀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被闷得满脸通红的少女,她头发凌乱的散落,睁着水润的杏眼,正怔怔地看着他。
  “下去。”韩淮心神莫名被触动,偏头说道。
  “是。”任毓小心地下了榻,越过韩淮时动作谨慎,深怕压到他。
  因为被拉得突然,绣花鞋上的灰都蹭到了衾被上。她瞅着上面的痕迹,启唇说道:“床被我会洗干净的。”
  韩淮才回神,注意到脏渍,薄唇翕动:“不用,你退下吧。”
  “是。”
  任毓得了吩咐,就退了出去。她知道韩淮可能伤口裂开了,想问问需不需要重新包扎。
  但又想到候府千金不久就会过来,再耽误时间怕是会相遇。她可不想惹了麻烦,这位韩淮的心尖尖也不是一位好相处的。
  ……
  灶台下的火烧的旺,木柴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守在一旁的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往里面添柴火。
  小阿满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太开,迷迷瞪瞪地点着脑袋:“嬷嬷,为什么我们还不能去休息呀?”
  此刻夜色浓黑,东厨外红棉正打着井水,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人。
  王嬷嬷揉面团的手没有停,偏头看了看小姑娘,用苍老的声音说道:“阿满困了可以先回去歇歇,嬷嬷我还得忙一会儿。”
  “阿满不困,阿满要陪着嬷嬷。”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醒过来仰着头笑着说道,却忘了手拿过柴火,小脸被弄得脏兮兮的。
  待红棉打了水进来,阿满又去帮着烧水。
  “红棉姐姐,你知道为什么王嬷嬷她要做那么多糕点吗?”
  红棉略有迟疑,低声道:“阿满呐,这事儿与那位千金有关。”
  原来是因为任羽觉得王嬷嬷做的糕点难吃,一定要她做出煦和楼糕点的味道来,不然就让韩淮将她辞了扔出府。
  要知道王嬷嬷已经是丞相府的老人了,怎么能因为这般可笑的理由就被赶出去?
  但韩淮就是宠着任羽,应了她的无理取闹。
  等王嬷嬷数日未曾合眼,做出糕点呈上去后,而任羽却早已忘记了这个吩咐……
  她啊,是单纯又可怕。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虎年大吉!
 
 
第15章 、脸面
  成衣阁,此时绣娘们正忙着手上的活计。
  内室的屏风后,一只素白的手上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写着弯弯曲曲的字。任羽犟着眉辨别了一番,这诗句——熟悉极了。
  这是她方才在韩淮屋子里面捡的纸团,要知道韩淮一向只在书房办公。这纸团出现得蹊跷,任羽不动声色地将其捡了起来藏在了衣袖里,没有向韩淮提起。
  观这字迹拙劣得很但使用力气的方式不会是小孩子,为何出现在卧房呢?
  不会是那个婢女写的吧?
  娇美的少女咬了咬唇瓣,心里的疑虑更甚。方才自己放下身段亲近韩淮,对方的神色并不欢喜,这对于她来说很是挫败。
  她只不过有了婚约在身上,韩淮就对她改变了态度?美目里逐渐攀升着怒气。
  想起在她情窦初开之时,母亲对她说:“任羽,男人啊喜欢的只有女人的娇态。他们喜欢若即若离的暧.昧,不要对他们表露真心,看着他们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就好。”
  而理解这些后,任羽成功地让本来只是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照料的韩淮,逐渐地变成男女之爱,如她所愿地一心只在她的身上。
  不,她才不要放弃韩淮。这个下贱婢女她一定要找出来!
  任羽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扎着掌心,刺痛让她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淮哥哥,这辈子你的心只能是我的呢。”她抚摸着柔软的绸缎,将脸贴在上面,轻声呢喃。
  这厢,韩淮倚靠在床栏上,身上的疼痛平复了下来,腹部的伤口幸运地没有渗血。他垂着头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为何要心虚?他分明对那名叫阿满的婢女无任何情愫,却在听到任羽的声音时竟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阿满被任羽瞧见!
  可任羽妹妹是那般明事理的人,只要向她解释一番,瞧见了又如何?
  韩淮一时之间对自己的行事有了困惑,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对任羽的情意……
  若真的这般,那么任羽值得他冒险得到吗?
  毕竟国师的占卜没有哪一次有失误,国祚与皇帝的姻缘有关联,他的替嫁计划若是被人发现……父亲怕是第一个要骂他乱臣贼子吧?
  周晏明明只是个傀儡皇帝,父亲却待其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对其比他还要好,可笑至极。
  想起过往,韩淮眸子晦涩,陡然间,心神一定:既然这一桩属于周晏的婚事被破坏就会国乱,那么——他取而代之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祈天宫
  外型与寻常道观一般,不同之处在于观内立着那座高高的观星楼,国师夜观星象所用。
  朱红长廊绕着一湖碧波,两只白鹤梳理着翅膀。
  此时身着白袍的老道脸上神情淡漠,一副勘破世俗的高人相。
  只见其一手随意地拿着拂尘,一手端着一盘蜜饯,脚步匆匆地朝着长廊末端的亭子去了。他边走边嚷着:“小皇帝,别乱动我的棋啊?私下悔棋羞羞羞!”
  五官精致,俊美却带着些许病气的少年无奈地朝老道的方向摊手,无辜道:“国师,朕未曾悔棋。”
  更何况,这棋盘上的局面还有悔棋的必要性吗?
  白子已然将黑子逼入绝境。
  “当——”盛蜜饯的果盘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国师压了压衣袍坐下,懒散地依靠在凭几上:“小皇帝,做人要诚信。你看,这步棋不是你偷偷下的吗?”他将自己下过的黑子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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