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舟载玉
时间:2022-06-25 07:18:26

  地暖供着热,使殿内有着区别与外界的暖意。
  “国师,子安认为不可。”黑子落下,将白子围困其中。
  “陛下,我只是来告知你卜算的结果。”此言出自帝王对面的白衣道士。
  正是当朝国师,他有着一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眸子,淡漠出尘,三朝国师,容颜已老,却似有仙骨。
  周晏低垂着眼睛,落子的手似有迟疑,仍旧落在封死白子的路上。
  “诶诶,小皇帝,我适才下错了,不算不算。”
  周晏:“……”
  帝王无奈地扶额,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和国师下棋。因为国师就是个臭棋篓子。
  “陛下,你与我所占卜的姑娘的婚事需要快些下达旨意。否则将会有不可预估的祸事降临于大梁。”
  他幽幽地看了老道一眼说:“国师,你难道不知?那候府千金与韩尚书可谓是情投意合。”
  夺他人之所好,可不是君子所为。就算他很讨厌韩淮,也不能……
  那般狼子野心之人,夺其所爱怕是要折寿。
  周晏这般想着,对自己的寿命感到担忧。
  “陛下,这并非儿女情长。”国师淡淡的说道。
  “国祚全系于此,您知道的,我从未出错过。”
  周晏神色一怔,又想到了往事,沉默不语。
  暮色将顷,白衣道士踏着步子,稳健地走回祈天宫。
  周晏沉沉地看着面前错乱的棋盘,纵使国师执白子悔棋无数,仍旧输了。
  他眯了眯眼,起身,走到案桌。看了看成了堆的奏折,随手拿起一本,提笔写下朱红色的“允”字。
  ……
  三日后,丞相府
  一名容貌姝丽,眼神清透,穿着婢女服饰的少女直直地站在书房。
  面前是气质阴冷,面容冷峻的青年,丞相之子韩淮。
  这是阿满第一次,在丞相府生活这么些年以后,再次面对面地与韩淮见面。
  她略带不安地捏着上衣的衣角,无意识地将其捏的皱巴。
  是蓬一将她带过来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她带到书房,蓬一面色古怪又带着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韩淮的神色复杂,漆黑的眸子在昏黄的烛光下晦暗不明,漫不经心地问道。
  “名字?”
  “任毓。”
  “你姓任?”
  阿满应是,小名阿满。任毓是她的名字。
  她被捡回时,香囊上有绣上去的任字,云娘便请了村中的老乡绅,给她取了钟灵毓秀的毓字。
  只不过,无人问也无人唤罢了。
  “那倒是巧了……”
  任毓,任羽。不知情的恐怕还会认为她们是一对姊妹。
  “明日起,我会请从宫中退休的女官教导你礼仪。你也无需再待在那庖厨,居所我也重新给你安排了。”
  阿满不解地抬头:“为何?”
  男人看着面前容貌精致,五官与任羽分外相似的人,眸光沉沉。
  “你只要认真地学习礼仪,我会给你寻常人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
  阿满的眼中更是不解,轻声应道:“少爷,我无需什么荣华富贵。”
  “婢女愿意报答少爷曾经救助奴婢的恩情,以及对于我娘亲的帮助,若少爷能够让我到了年纪出府归家就好。”
  姿容姣好,面若桃花的少女尽管身穿普通的奴才服装,仍旧掩不住光彩。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韩淮,让他的喉间不由一紧。
  “在此期间,只要少爷照顾好我的娘亲,我便什么都能做。”
  韩淮神色一怔,眸光变暗。
  他想起来了,那少女的娘亲已经去世了,就在他带走这小姑娘的那天,上吊自杀了。他从未有现如今这般心虚,沉吟片刻:“我自然会完成我的诺言。”
  也不再与少女过多交流,他就抬手示意阿满出去。
  “是。”她轻巧地退了出去,怀着满腔疑虑。
  俊美无俦的青年微微低头沉思着,似有一些迟疑自己的行事。
  但又想到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这等小人物的诺言就算不履行又如何?她就是一个普通下贱的婢子。
  想到赐婚这件事。
  韩淮勾起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狗皇帝,迟早你的位置是我的。”
  过于用力的握拳,指节发出脆响,深深表达着他的不甘。
  …
  那日朝堂上,国师宣布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国运与皇帝的姻缘绑在一起,若皇帝姻缘失败,国家或有战乱、天灾、人祸等。
  而国师卜算出的皇后对象,竟是那忠勇侯的千金!
  这京城,谁不知道韩尚书与候府千金交往亲密?
  谁不知,人们已经将那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任家小姐视为丞相的儿媳?
  哎呦,国师岂不是乱点鸳鸯谱?
  众官员看到那身着紫袍的青年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盯着龙椅上的傀儡帝王。
  帝王嘴角噙着笑,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只是无所谓地眨了眨眼。
  “吏部尚书的脸色怎生这般难看,看你这目光仿佛要吃了朕。”他语气悠悠地说道,表面轻松,实则内心略微紧张以及淡淡的歉意。
  此事是有些对不住了。
  韩淮:“……”
  老丞相注意到韩淮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胡须颤了颤,费力地大声咳嗽。
  真的想立刻回到府中,将他的儿子训一顿,怎可这般看陛下?!
  “陛下,臣只是觉得今日您格外的光彩照人,想必对立后这件事极为满意。臣自当感到高兴。”
  他垂在衣袖里面的手,已经用力得发白。国师的谏言只要是与国祚相关,根本无法阻止。
  下朝后,韩淮带着怒气回到府中,韩老丞相先是将其臭骂了一顿,又缓和了神色很是劝导了他一番。意思是让他断了与候府的联系,断了娶任羽的心思。
  既然想成大事,就应该放弃儿女情长。
  他不愿,十几年的情谊怎可说放下就放下?!
  “少爷,你可还记得那位姑娘?”蓬一瞧见韩淮情绪难耐,脑中灵光一闪很是机敏地说道。
  韩淮:“谁?”
  他除了任羽就从未和其他姑娘接触过,眼中略带疑惑得看向蓬一。
  “七年前,我们去请林将军的时候,在路边救了一位小姑娘。少爷不是瞧着她的长相,与候府千金十分相似就把她带回来了么?
  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府上,听蓬二说,现在的样貌可是出落得与候府千金差不了多少!
  若日后任姑娘进了宫,少爷可将那丫头纳为妾室,好了结相思之苦。”
  蓬一觉得阿满可怜得紧,自家少爷又洁身自好,嫁给少爷当妾室也算是高攀了。
  韩淮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道光。久远的记忆倒是浮现在眼前。
  那个长相与任羽极像的小姑娘,他倒是有点印象。本来想当个有趣的小玩意儿送到任羽手上的,可惜忙忘记了。
  思考了几日,一个疯狂地想法不由得出。
  他想,既然小皇帝从未见过任羽。就让这个不知是什么肮脏血统地下贱婢子去当他的皇后。
  任羽妹妹那般善解人意,她应会理解。到时候,他给任羽妹妹按个贵族身份,娶她为正室。
  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任羽妹妹,一定会选择他的。
  “去,把她带过来。”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姑娘能不能有取代任羽妹妹的姿容。
  …
  “这……请女先生教她礼仪?”
  “怎么会是这般?”
  “少爷是作何打算?”
  “听说,是要将她纳为妾室!”
  “我就知道,她那样子就是个祸水。”
  “也是她幸运,长了一张和候府千金相似的脸。”
  “呸!狐媚子,真不要脸!”
  “也是,没想到小丫头片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还能直接攀上高枝呢?!”
  几个嘴碎的婢女聚集讨论着这事。
  红棉经过时听了一耳朵,她凶狠地瞪了几人一眼。
  便脚步匆匆地去寻阿满,这事来得蹊跷。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吱呀——”旧门向外打开的时候,传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阿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红棉问道,她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为什么府里都在传,韩少爷他要纳你为妾?”
  她知道阿满自小是被韩少爷带回来的,但自从带回来后就很快地将阿满忘在脑后了。
  “红棉姐,我想,许是与那帝王要立后有关。”任毓平静地说道,她并未有攀上高枝的欣喜,心中都是对韩淮的提防。
  要知道那人可是最厌恶普通的平民百姓的,更何况她这种奴婢。
  纳妾可能也是虚晃,顶多把她养着当个通房,来思念他那及笄后就要入宫的候府千金。
  请女先生教导她,估计是为了更好的贴近那人的形象吧。
  红棉听她细细道来,倒是理解。韩少爷平日行事就阴晴不定,这般作为倒是合乎情理。
  “只是,妹妹,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红棉不安地看着面前姿容秀丽的少女。
  “韩少爷对任姑娘的情谊,整个京城都知道,十几年,依我所见,少爷是不会那般轻易放手的。”阿满的容貌是真的与任家姑娘相似,甚至更为出色。
  也不知日后会出落成什么样的大美人。
  “没关系的,红棉姐姐。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嗯。”
  任毓轻轻将头靠在红棉的肩上,目光没有汇聚的看着窗外的景象。
  下雪了。
  一片片鹅毛般地大雪落下,仿佛想要遮掩住世界的一切丑陋与罪恶。
  阿满心里想着:“她应该可以期盼一下韩淮是个履行诺言的君子,有好好地照顾她的娘亲。”
 
 
第9章 、礼数
  “伸手。”面容严厉,头发花白的老妪沉声道。
  “啪——啪——”竹子做的戒尺在任毓的手掌上打了两下,很快泛起红意。
  长相水灵的少女咬着红唇,将呼痛声压了下去。
  “继续。”
  “是。”
  任毓在这丞相府里大多待在东厨,平日都不会与往来的达贵们碰面。
  不像那些伺候在主子面前的丫鬟们,至少是知礼数的。她现在连对主子的行礼都四不像。
  而这郑嬷嬷早些年是在宫里教导公主礼仪的女官,到了年龄就出宫了。
  已经教导了她许多时日,而她时常犯错,手心疼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虽说住的环境吃食都比过去好了不少倍,任毓心里不安得很。
  韩淮似乎是想将她训练成大家闺秀……
  她猜测应该是为了让她更加的贴近候府千金的形象吧,不然该如何解释韩淮的行为呢?
  任毓一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一边用余光瞧着郑嬷嬷的脸上的表情。
  只要这郑嬷嬷的嘴角不往下弯,那么她走的步伐就是对的。
  不知过了多久,任毓擦了擦额角渗出的薄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到此结束。”说完,郑嬷嬷就拿着戒尺出去了。
  注视着老妪的离开后,任毓半阖着眼,望着手心的红,有些肿了。
  正准备去抹点伤药,却有一群侍女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放置好后,得体的站在她的两旁。
  “下去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门口又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韩淮。
  又来了。
  这些时日,男人时不时就会过来用晚膳。
  任毓从一开始的不安到逐渐的习惯。毕竟只是吃饭时多了一个人罢了,她再不安也只能接受。
  对视一眼,她就移开了目光。
  看来,这药得要一会儿才能上了。
  任毓沉默的吃着饭菜,姿态优雅贵气,倒是有些千金的样子了。
  只不过,每一次抬手间隔时间都很长。毕竟她的手太疼了,有些不听使唤只能如此。
  “怎么?饭菜不合口味?”韩淮才夹了菜到碗里,随口问道。
  任毓手一顿,小心地瞅了一眼韩淮,闷声答道:“并未。”
  青年听闻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再过问。
  两人无言的吃完这顿饭,净口后。
  “来人。”
  很快婢女们鱼贯而入,将残羹剩饭端了下去。
  任毓期待韩淮也快些离去。
  不过,今日似乎不一样了。
  那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脸侧,带着些许力道地轻压。莹白带着细小绒毛的脸颊凹了下去,韩淮的神情晦涩。
  任毓与这样的眼神对上,心里一紧,这是作甚?
  微红的指尖背在身后,呼吸尚且平稳:“少爷?”
  “闭嘴。”这婢女的声音与任羽妹妹一点都不像,他已经十几日未曾见过任羽了,只好来这处解相思之苦。
  任毓听话地禁了声,不再言语。
  韩淮仔细地看着少女的容颜,他恍若蛊惑般,一点一点倾下头,拉近两人的距离,呢喃道:“阿羽……”
  可在下一秒,正在轻抚的手却一下子用力地将少女白嫩的脸掐得变形。
  任毓不安地瞪大了杏眼,含糊地发出一声闷哼,却无法后退。
  只因还有一只属于韩淮的手扣住了她的腰身,掐得她生疼,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就在两人越来越近,呼吸交织,韩淮眼底闪过一丝惊疑,猛地将人甩到地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