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已经成亲了,不知谢老爷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大错,值得你牺牲婚姻去替他脱罪。”浅浅挺直了身子,呵斥他,“谢卿杭,别装的这么冠冕堂皇,既不真心爱她又不愿意放开我,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一张如花般娇嫩的小脸被领口翻出来棉绒簇拥着,明明那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似的一下又一下割在谢卿杭心上。
“浅浅,你不能这么误会我,你不知道我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如果我不能飞黄腾达,我的家族就会没落,所有人都会瞧不起我家。”他向她走过去,被晴妤拦下。
“四驸马请自重!”
浅浅严肃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干涉你的事,我只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深夜过来,如果被荣怜月知道,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担心我?”
“我是求你,快离开吧,再也不要私下找我了。”浅浅被他折腾得身心俱疲。
谢卿杭却无视了她的话,深呼吸之后,渐渐平复下情绪,提点她说:“浅浅,宁远候想要一个孙子,只要你能怀上男孩,后半生定然无忧无愁。”
浅浅一时没能理解,懵懂的眼神中透着不解:“你什么意思?”
谢卿杭在她耳边低声道:“他是个傻子,而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更改过。”
浅浅睁大了眼睛,伸手将他推开,像个被登徒子调戏的无辜娘子,指着他骂:“你给我滚!”
看他站在原地不动弹,浅浅也顾不得脸面了,对门外唤道:“来人!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顿时门扉大开,闯进来好几个侍卫将谢卿杭架出去,胳膊都被人制住,他还不知羞耻地回头喊:“你会需要我的,我等你!”
浅浅又气又委屈,骂道:“滚!”
直到人被扔出侧门,浅浅仍旧委屈的想哭,蹲在地上小声啜泣。
晴妤蹲下身抱住她,“公主,公主别怕,奴婢在这儿。”
“晴妤……”浅浅哭得声音更大,回抱住她,“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他让我觉得恶心。”
所有儿时积攒下的情分全都破灭了,浅浅以为自己看透了他的贪婪虚伪,却没想到人性之恶远超过她的想象,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才子,内里想的竟然都是些龌龊不堪的肮脏事!
晴妤也怕的厉害,安抚浅浅道:“公主别怕,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儿,什么侯府谢家通通都找不着咱们。”
“嗯。”
浅浅哭声渐小,擦干了眼泪,回房休息。
做了一夜的噩梦,晨起,屋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房中冷得像冰窖一样,外头呼啸寒风拍打着窗户,让她从噩梦的余悸中惊醒过来。
来不及多想,浅浅穿好了衣裳,让晴妤帮她梳好头发,主仆二人走出内院,从侧门出去,与等在外头的三个女使一起坐上马车,驶向城门外。
浅浅提心吊胆,同坐在马车上的四个女使也不敢多言,只等着出了城门后便能潇洒自在的过完余生。
行到城门前,马车被守城门的士兵叫停,“里面的人下来一趟,例行检查。”
浅浅镇定自若,撩开窗帘正要与他对话,却见喊话的士兵身边站着一个人——淑贵妃身边的刘内官。
一瞬间她忘记了呼吸,只见刘内官走到她面前来,尖声道:“娘娘吩咐了,七公主在完婚之前不得出城,七公主请回吧。”
浅浅这才发现,镇守城门的除了士兵,还有不少淑贵妃的家臣。明明前几天还没有这么多人,他们是故意在这里堵她?
满怀期待的几人没能走出京城,被迫转头回公主府,与闻讯而来的荣怜月碰了个正着。
就在七公主府门前,荣怜月从马车上下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浅浅马车前,将她从马车上拽下来。
一时间,浅浅怀疑荣怜月是不是知道了昨夜谢卿杭来寻她的事,想了一百种借口圆谎,却听荣怜月高声道,“竟敢跟着主子一起逃跑,真是胆大包天!把这几个女使带下去,每人五十大板!”
浅浅慌忙遮掩说:“我只是出城去祭奠母亲,不是要逃跑,求四姐姐放过她们!”
“祭奠?”荣怜月看向马车后面,她带来的侍卫搜出了几包金银细软扔在地上散落一片,“祭奠死人需要带这些东西?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荣怜月高声斥骂:“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乖乖听话不要惹我生气,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说着一脚踹在浅浅小腿上,她纤瘦的小腿顿时如撕裂般疼痛起来,脚下不稳,跪坐在地上。
七公主府很偏,平日里门前的路也少有人经过,今天一早却有不少人被府门前的骚乱吸引,躲在路口偷看,渐渐围起不少人。
荣怜月向来不在意别人的名声,颐指气使地指着她骂:“我就知道你没这么老实,好在夫君有先见之明,派了人把守在这儿盯着你,不然今天还真让你跑了。”
绝望的浅浅看着被拖进院里打板子的女使,眼眶里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流在脸上被风一吹成了两道冷冰冰的泪痕。
逃也逃不掉,死又不敢死,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这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四姐姐你别打她们……”她低着头认错,在路人围观的目光中麻木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