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悬着的心这才安心落下,释怀一笑:“漠南王下次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告辞了。”
玛卡阿都沁翩然起身,正欲离开。闻姒好像想起了什么,让玛卡阿都沁等等。玛卡阿都沁脚步一顿,随后看见闻姒从里间拿出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不是旁人的,正是玛卡阿都沁见到闻姒第一面之时送她的“定情之礼”。
“漠南王,后来我才知道,在你们漠南,当男人遇上心爱当女人的时候,就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对方作为定情信物。”闻姒看着华美的刀身,旋即双手奉上,“如此贵重之物,漠南王叮咬送给与你两情相悦的女子才好,此刀虽美,却不适合姒儿。今日完好无损物归原主,姒儿也盼着殿下早日觅得良配。”
玛卡阿都沁魅惑的眸子落在刀身上,没人察觉到他银色面具后一闪而过的失落,当他在与闻姒对视之时又恢复了那般谈笑风生的样子。
男人没有接过匕首,只是转身,轻松地招招手朝着大门阔步而去,一如来时那般潇洒。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告辞了!”
随着漠南王启程回漠南的消息,还有一个消息传到了闻姒的耳里——三皇叔和慕青青叛党之事有了结果。
闻姒再次见到慕青青的时候,是在皇室的天牢之中。
三皇叔和其乱党还没逃出宫门便被围追堵截,乱箭射伤在华阳门下。三皇叔没有萧子玦那般幸运,当击毙命。
慕青青眼见父亲的惨状,顿时知道到了穷途末路。
慕青青没想到,她骄傲了一辈子,最后等待她的竟是这森然的皇室天牢。
“你很满意吧,闻姒?”慕青青身着囚服,蓬头垢面,她摇晃着大牢的门栏,歇斯底里,“闻姒,都是你害的,你抢走了我的男人,抢走了我摄政王妃的位置,还害了我的父王!闻姒,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闻姒看着险些要了萧子玦命的女人,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但她却不同情慕青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更何况这个恶毒的女人,曾经想要双双的命。
善良要有智慧,仁慈需有底线。因为没有底线的仁慈,只会让对方为所欲为。(1)
“慕青青,你错了。”
“我错了?我错在哪里,凭什么是我错?”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么?”闻姒叹道,“你父王给你惯坏了,但不到表全天下的人都要惯着你,你父王谋朝篡位本就罪该万死,何来旁人害他?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也是一样的,你出生便坐享王朝贵女最高的礼遇,可你不懂得珍惜,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必然。慕青青你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你住口!你住口!”闻姒说的这些话慕青青何尝不知道,她只是想给自己的错误找一个理由和借口罢了,她不想承认,所有的一切是她自己造成的。
可惜,事到如今,她明白了这些又能如何?
她只是恨,很透了闻姒,她没有一丝丝悔改。
“闻姒,你不要得意太早,有朝一日我一定出了这天牢找你复仇。”
闻姒看着慕青青通红的眼睛只觉得可笑,她淡淡道:“你还想出天牢?”
慕青青听出闻姒话里有话,警惕地追问道:“你是何意?”
闻姒摇摇头,并未再同慕青青多说一句话,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慕青青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有国法处置了。
典狱长看闻姒出了皇室天牢,半晌,才对慕青青直摇头:“从未见过这般不知悔改之人,三郡主,遗珠公主和摄政王殿下大婚之后,你便要上黄泉路了。依照国法,谋逆大罪,凌迟处死。”
“什么?大婚?凌迟?”
慕青青颜色一片灰白,颓然跌倒在天牢潮湿的地面上……
三皇叔宫变之事并未在坊间流传,而是作为了一个皇室秘密被永远尘封。
对于民间,三皇叔府只是生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场火付之一炬。
闻姒从天牢回来的第二天,便有人来通报闻姒,说慕青青畏罪自尽了。
闻姒只是短暂的感叹了一下,便又投入到了新婚前的准备里。
萧子玦的伤好了大半,近些日子已经能出门走动,只不过每次萧子玦来找她,都被下人以“新婚之前夫妇见面不吉利”给拒绝了。
摄政王吃瘪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往日清冷如冰山的摄政王还有这样的一面,京都城的百姓都说,往常不知道,经此一事才知晓摄政王殿下——惧内。
闻姒果然是“折磨”了萧子玦好几次,王府的人都说啊,公主再不答应摄政王的求亲,怕是全大兴都要笑话堂堂摄政王了。
直到小双双摇着闻姒的小手,拼命给萧子玦求情,闻姒才点头和萧子玦定了大婚的日子。
新婚之夜,摄政王府红筹高挂,王府之人哥哥身着红衣喜气洋洋。
萧子玦一身大红色的婚服,身骑白马,带着一路接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皇宫出发。
闻姒这次出嫁的地点没有选在公主府,按照织娘的原话说:“我们家姒儿又不是孤家寡人,慕沉不是她哥哥吗?咱们自己家的姑娘自然要从自己家出嫁,这出嫁之地自然是自己家,自然便是这大兴的皇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