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莫思量呀
时间:2022-06-25 07:34:57

  《钓系美人套路假少爷为夫》金花银蕊
  亓官婌,颖川州女首富,号称当世聚宝盆,名下商行遍布全国,笔笔投资稳赚不赔,背靠皇族财权双收。
  意外发觉自己是话本里恋慕假少爷,对真少爷出手打压的恶毒女配,未来将会家破人亡,流浪街头。
  亓官婌果断下聘,纳假少爷为夫。
  结果被真少爷肆意欺压都没跑的假少爷,就这么跑了???
  ——
  顾筠溪知府之子,一脉单传顺风顺水多年,端的是恣意横行、鲜衣怒马少年时。
  谁想到先是真假少爷揭露,他成下人之子,后是颖川州女首富,开口下聘强纳赘婿。
  笑话,他是当赘婿的人吗?
  顾筠溪前脚刚跑,后脚就捡到位遭受蒙骗的绝世美人。
  美人容貌秀丽,清冷出尘,偏对他百般纵容。
  这不结婚很难收场啊!
  ——
  亓官府的人发现,高不可攀的家主身边多了位恣意横行的穷少年,屡次及第、逢考必过的那种。
  后来,首富把人带回了家。
  顾筠溪看着面前富贵大气的豪宅,和身边眼神宠溺的娘子。
  “遭人抛弃?身无分文?孑然一身?”
  亓官婌眼波流转:“少奋斗三十年,夫君不高兴吗?”
  只对男主软的钓系美人x逢考必过的天才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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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疼
  顾湄愣在了那里, 邓知遥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冷静了下来,一挥手, 那奶娘便走上前将团团抱到怀里,退了出去。
  顾湄没有阻拦, 只是看着他, 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几年间, 督察院对你爹的弹劾从未停过, 去年冬天的时候,殿下便命了锦衣卫在查。他这些年给宁王办事, 手上过了不少的人命,更别提那些不干净的银子, 光是卖官鬻爵、贩卖私盐这两事,落实了便是牵连满族的大罪,陛下下了旨意, 谁都没有更改的余地。”
  “今日牢里传出消息,你父亲要见你,去与不去, 你自己做决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只是看她映在地面上的影子,那影子被灯光拉得长长的, 他看见她的肩膀似乎颤抖了那么一下,那一下短的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可他知道,那不是。
  他也想过将这些事瞒下来, 可她早晚也都要知道, 也想过不替顾知义传这个话, 可这是最后一面, 他没资格替她做这个决定。
  顾知义所犯的罪太重太深,她救不了,也不会去救。
  顾湄仿佛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想说点什么,到了最后,只颤颤巍巍得挤出了一个好字,她说完这一个字便转了身,有些虚浮地往床边走。
  她早该想到的,宁王一去就藩,顾家失了庇护,早晚要倾覆,拖到现在,已很是不易了。
  见她脚步踉跄,邓知遥伸了手想要扶她一把,却终究停在了半空中。
  他静立在那儿,看着她伶仃的身影愈走愈远。
  月色飘渺宁静,映进来,有淡淡的流光,风拂树梢,影子便碎乱起来。
  明月澄明皎洁,可惜生于晦暗,便没了和太阳媲美的明媚。
  ***
  第二日,顾湄早早便醒了,有丫鬟同她说车已备好,她便急急地擦洗了下,填了几口饭食,便出了门。
  水碧要跟着她去,她没允。只让她照顾好团团。
  顾湄走出大门的时候,门口的马车早已等在了那儿,她孤身一人,也没有带谁,她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惊了下,她没想到邓知遥也要去,她以为如今的他,不会再将心力浪费在自己身上,他能来告诉她,给她一个探监的机会,就已然仁至义尽了。
  他手里捧了卷黄封的经文,靠在车壁上,闻得她来,眉眼不抬,手中的书在他指尖又滑过一页。
  顾湄也不敢打搅,只俯了身子,静悄悄地找了另一边的角落坐下,车厢微晃,马车驶动了起来。
  顾湄怕惹得他不快,只盯着侧壁上的马车帘,静悄悄的。有风拂过,茶色的帘子拂动着,露出车外风景的一角,就这样贪看了一路,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入眼中。
  只有林林总总的物和色,和一些嘈杂的人声。
  马车行的并不算快,她却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
  耳边偶尔有指腹划过书页的声响,以及那人沉稳的呼吸。
  光漏进来,打在两人膝头上,延展出一段光亮,车厢里静得厉害,啪嗒一声,那卷佛经不知怎么的,从他手掌间跌落。
  见他久久不动,顾湄俯了身,将那卷佛经捡起来,放回了他膝头。她睫毛一眨一眨的,很不安定,呼吸也有些发紧。
  却在此时,手腕突然被他扣住,他抬起眼看上她,眸里有她看不清的神色。
  马车随着吁的一声停了下来,他收回了手,眸色也淡了下来:“下车吧。”
  她跟着他下了马车,千步廊雄阔宽敞,远处便是金碧辉煌的紫禁城,远远望去,庄严肃穆,道上来往的官员不少,见了邓知遥,皆上前恭敬地行礼,也有上前搭话的,都被邓知遥推托了。
  到了地方,门口守着兵卫,宽大的牌匾上是端正威严的两个楷书大字——“刑部”,顾湄低着头,跨过高高的红漆门槛跟他一路走进去,待进了门便再不敢多看了,只盯着邓知遥官袍上那绯红的衣摆,一步步地跟着。
  日光晃在眼前,思绪仿佛回到那年,他将她扮成了侍女,带入了贡院里,她一时看着新鲜,左顾右盼的,去哪知被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才想起失了分寸,羞恼地低了头。
  路越走越深,景象也由威严变得荒芜,脚下偶尔能踩过几株杂草,一直走到大牢里,光线渐渐昏暗下来。
  直至下了砖石垒成的台阶,外头的日光便被彻底隔绝了,血腥和腐臭的气息漫进鼻腔里,有种暗无天日的绝望。老鼠吱吱地堂皇而过,蚊蝇涌动,让人心头起燥,脊背生寒……
  有狱卒领着一路往里走,进了监牢中的甬道内,呼啦啦的一堆囚犯扣着木质的栅栏,往外探出脏兮兮的手来,嘴里不断喊着:“大人冤枉啊!冤枉……”
  却只遭到两旁的狱卒呵斥。
  顾湄转眼往牢房里囚犯的脸上一一扫过,他们目光呆滞空洞,身上污糟秽乱,破旧的囚衣上还有粘在一起的干草和血迹灰土,碰上狱卒眼神的那一刹那,皆如老鼠遇见猫一般,瑟缩着躲回了牢房深处。
  有女人,有男人,年老者有之,青壮者有之,甚至还有孩童,但是他们脸上都有种相似的神色。有孩童的哭音传过来,顾湄转眼去看,却怎么也寻不到,脊背便起了粘腻。
  顾湄回过头看向身前的邓知遥,他仍旧步履平稳,身上的官袍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着,一丝不乱,仿佛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顾湄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第一次将他与生杀夺允这四个字联系了起来。
  一直走到深处,这里牢房关押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她远远地便瞧见了焦姨娘窝在草席上的身影,她背着她,头发杂乱、衣衫陈旧,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不意邓知遥会一直跟到这里,终究叫住了他:“大人。”
  她换了称谓,仿佛真是个已认清了自己身份的奴婢,顾湄咬唇“大人,剩下的路,奴婢自己走,不敢劳烦大人。”
  察觉到他转了身,目光从自己面上压下来,顾湄低着头,也觉得窘迫,本能地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切,这样她觉得很狼狈,他不要看到这些,不要看到顾家。
  邓知遥似乎察觉出她的为难,抬了步想走,却忽地瞥见她咬唇低手的模样,一时又是她昨夜伶仃瘦弱的身影。
  怕她受了欺负,他没有走,只冷着脸道:“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岂有你置喙的余地,我守在外头,你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着她回答,走了几步,将狱卒挥退了,自己则立在了那里,顾湄转头的时候,已瞧不见他的背影,而拐角处,有被油灯映出的半截影子。
  残灯如豆,顾湄转过身,继续往甬道深处走去,油灯晃在眼前,一只泛着绿光的果蝇从木栅栏里飞出来,嗡嗡地在眼前转了几圈,又飞走了。
  顾湄停了下来,她往牢房里望,此处牢房里挤挤挨挨的,有三十多个女眷,都是往日顾府里风风光光的女主子。此刻她们满面污秽,形容狼狈,一个个早抛了往日的仪态,或簸箕状坐在地上,或靠在乌黑的墙壁上,有的眼神茫然空洞,有的面色悲愤哀戚,有的就蜷着身子,呆呆地坐在那儿。
  也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偶尔拿黑乎乎的手抹一把脸上的泪,还有的……
  她看向焦姨娘,她此时正和人扭打成一团,一把薅上了那人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来,被抓住的那人神色痛苦,虽然脸上脏污,但顾湄认了出来,是父亲房里的宋姨娘。
  从前她和焦姨娘就不对付,两人向来积着莫大的仇怨,宋姨娘也不示弱,一面要掰开焦姨娘的手,一面又往她脸上吐了口黄痰。
  “你个腌臜货!连睡个觉你都不能让人安生,踹你怎么了,前个夜里是谁往我草席子上撒尿呢!你个窑子里的骚-货,我呸!”
  “你又是什么个好种子,从前在府里你就整天扭腰唱曲儿的,勾引爷们,连老爷身边的小厮你都不放过,我倒看你大概是个娼妓胚子,这辈子投错了胎……”
  两人一时越骂越凶,眼见连脚都要用上了,角落里的二夫人王氏看不过眼,出了声训斥,两人这才都松了手,整了整撕烂的衣衫,彼此间还互翻着白眼儿。
  焦姨娘正抬眼将头发上粘着的稻草拽下来,一转眼间,便瞧见有个人站在栅栏外,她眯了眯眼,似是不敢确定,往栅栏边挪了挪。
  待看清了正是顾湄,顿时喜笑颜开:“湄姐儿!娘的湄姐儿啊!”
  “娘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你可要救娘呀,娘如今可就指望你了,湄姐儿,湄姐儿你说句话呀……你定是来救娘和你弟弟的是不是?你不在的这些年,娘过得好苦呀……”她拍着木栅栏抹眼泪儿,朝顾湄哭喊着,“你也看到了,如今什么不三不四的玩意儿都敢欺负你亲姨娘,湄姐儿,你既然能进这大牢里,一定能把娘和宗哥儿救出去的是不是?”
  她见顾湄没有反应,使了力气去抓顾湄的衣摆,抓住了便一扯:“湄姐儿,湄姐儿你到是说句话呀,姨娘从前把你拉扯大,你如今发达了,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顾湄平静地低下头,将衣裙从她手间拽出来,那声音很轻很淡:“姨娘,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了我,日子过得容不容易,姨娘,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至少你会把戏先演足了,不是吗?”
  她抬眼往牢房里看,果然这一群女人听到动静,都直勾勾地往这里看过来,认出她来的,便满含了乞求地看着她,从前欺辱过她的,她一眼望过来,那人便有些不自然的转了眼去。
  当然并并不包括她的嫡母王氏,打从她一进来,她便安静地盘膝坐在角落里,除去焦姨娘和宋姨娘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出声呵了一句,除此之外,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阖着目,与这里的所有其她人一比,有种格格不入的安静,她是名门养出来的闺秀,自小骨子里的教养总是不同的。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王氏睁了眼,看向她,顾湄朝她点了点头,只是全了这一场礼节,王氏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仍旧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但焦姨娘见顾湄不理自己,手便往腿上一拍,嚎啕道:“湄姐儿你可不能不救你姨娘呀,你小的时候刚生出来,身子弱,跟个养不活的小奶猫一样,是娘守在你面前,一口奶一口药的把你喂大的……娘纵有千般的不是,可我是你的亲娘啊……”
  顾湄垂下眼来看她,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浅淡的阴影,她说:“姨娘我身微力薄,只能救你和宗哥儿之中的一个。”
  焦姨娘愣了下,脸上显出痛苦挣扎的神色,可也只是转瞬之间,她便用手攀着那木栅栏站起了身,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探出去:“救娘……娘才是这个世上与你最亲的人,你弟弟……你不是自小就不喜欢他吗?”
  顾湄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也好,断了干净,以后再也不必有什么牵扯了。
  “忘了告诉姨娘,我有女儿了,往后她才是我最亲的人。”
  她转了身,要往甬道最深处走去,不再管身后焦姨娘声嘶力竭的哭嚎。
  “湄姐儿!”
  顾湄的步子顿了顿,转过身,因为她听了出来,这是她嫡母王氏的声音。
  王氏攀着墙壁站了起来,同她说话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谦卑:“湄姐儿,你能替我给你大姐带句话吗?”
  顾湄站在那儿,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拒绝。
  她对这个嫡母自小没什么感情,记忆里,王氏眼中很少有她,她待庶子庶女们,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就是大多数人家那里那样嫡母待庶子女的态度。
  王氏大概也明白,错过了顾湄,可能这些话就再也带不到女儿那里去了,见顾湄没走,便赶忙说了出来:“你告诉你大姐,别再托关系往牢里送东西了,也不要再花费什么银钱打点,就跟她说这儿很好,只是日子清苦了些,让她不必担心。以后无论顾家是个什么结果,她都不要掺和进来,把顾家的人和事都忘了,日后好好的和姑爷过日子,你跟她说……”
  她的声音有些哽住了,顾湄也是第一次见她一向要强的嫡母柔软脆弱。
  “你跟她说,顾家倒了,也是做娘的对不起她,往后没了依仗,要敛着性子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夫妻搭伙过日子,没有不磕绊的。若是小事,便忍一忍让过去,但若真被婆家欺负狠了,咱就和离出来,去投奔你三舅舅,他那人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性子敦厚,你三舅母也是个温和的,想来做不出欺凌你的事……”
  “但都说人心隔肚皮,若他们也没办法依仗,那就委屈你些,便去清水镇找马嬷嬷,她是娘从前的奶娘,娘信得过她,顾家出事前,娘便以她的名义存了些银子给你,你带着嫁妆,去找她,日后便在镇子上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大富大贵啊,都是过眼的云烟,日子平平淡淡的才好……没有人惦记,也没有横来的灾厄……娘这一辈子,若走到此处便要闭了眼,娘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你哥哥和你弟弟,他们都是男儿,这遭逃不开,便是命,若是逃开了,也自靠他们自己。可唯有你,是娘的错,自小把你养得骄纵了些……只要你好好的,娘便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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