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安如沐
时间:2022-06-26 07:17:49

  “看来太后的动作是愈发利索和嚣张了。”陆鹤川冷笑道,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连带着所有摆设都跟着一颤,丹凤眼危险得眯起,道:
  “她费尽心思布下这盘棋,无非是想一点一滴渗透朕的一切,最后给她的亲儿子铺路罢了。既然如此,朕又怎能遂了她的心愿呢?”
  “皇上打算如何?”安公公问道。
  “传朕旨意,春日天气反复,太后凤体欠安,以后就安心在慈宁宫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陆鹤川的眸中尽是隐蔽着的锋芒。
  “奴才遵旨。”安公公领会了陆鹤川的意思,不敢再多说什么,领了之旨意就去了慈宁宫。
  待到安公公离开,陆鹤川将目光再次落在玉佩碎片上,他将它们放在掌心摩挲着,阖上双眸却又想起苏南嫣那双含着泪的眸子,久久都挥之不去。
  他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原是他错怪了她,现下无论如何都应该找个机会说清楚。
  于是,陆鹤川提起笔,在细长的纸条上心绪不宁地写着字。
  彼时,苏南嫣刚刚从太后的威慑中回过神,在御花园里转悠了许久,到了天色将晚的时候才回到储秀宫。
  她前脚刚踏进门,就见净月笑得有些暧昧,四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无人听着后才将她拉进来,好奇地眨着眼睛道:
  “小姐,你还记得之前帮我们的侍卫小六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苏南嫣有些心虚地问道。
  净月偷偷摸摸地从袖口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在苏南嫣的手里,道:
  “这是奴婢下午打扫时发现的,也不知真假,小姐看看吧。”
  苏南嫣疑惑地将纸条展平,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句话,是约她夜半在太液池相见的,说是有话要说清楚。
  “听他的口气,小姐和他还有过往来吗?”净月皱着眉头道。
  “怎么可能?我和他不过一面之缘,谈何往来?”苏南嫣刚听完就斩钉截铁地否认,也不知是在欺瞒净月还是欺瞒自己。
  “那就怪了,他这么贸然相约,小姐是去还是不去?”净月对苏南嫣的话半信半疑,歪着脑袋问道。
  苏南嫣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掌心,目光中有片刻的犹豫,但是一想到小六昨日冷冰冰的话就很是心寒,最后下定决心般走到烛台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边缘点燃。
  火苗迅速吞没干燥的纸张,瞬间就将其化为灰烬,连带着上面的一片心意,一同消失在了黑夜里。
  “你也说了是贸然相约,我自然是不去的。”苏南嫣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神色也始终淡淡的,只是那一双映着跳动烛火的眸子,像是藏着心事。

 

 

17章 等你

  夜半时分,太液池边空无一人,衰败的残荷在盈盈月光下更显颓废,像极了湖中之人的心情。

  陆鹤川独自立在湖中央的亭子内,墨底绣金长袍随着夜风在身后翻飞,看似长身玉立、独赏夜色,实则焦躁不安地攥紧了手中的玉佩,仔细留意着身边的所有响动。
  衣料摩擦之声在寂寂长夜中听得格外清楚,伴随着残荷的碰撞,一下一下扣动着陆鹤川的心。
  可是等了很久依旧没有他想要听到的脚步声。
  直到耳畔传来悠远的钟鼓之声,才如梦初醒般发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他骨节分明的手骤然松了力道,缓缓垂落在身侧,眸中星光黯淡,失落的神色无处隐藏,但又隐隐带着自嘲。
  本就是他随性撩拨又肆意斩断,就算是苏南嫣故意不来,又何错之有呢?
  到底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夜风吹过,倒灌进陆鹤川宽大的衣袍,让他第一次觉得春日竟然也这般凉。
  他踱步离开了太液池,本想放下这些回养心殿,只是路过储秀宫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此时,所有的秀女都已经睡下,没有任何一盏烛火。陆鹤川凭借着记忆摸黑来到了苏南嫣的窗前,刚想抬手轻叩,却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打扰了梦中之人。
  “阿嫣......”他轻轻唤道。
  过了半晌,没有任何人应声,这小心翼翼的呼唤也很快飘散在夜风中。
  陆鹤川不知屋内之人的情况,喉结紧张地滚动一番,轻咳一声道:
  “昨日是我不好,你恨我也是应当,就当是我们再见最后一面,如何?”
  他几乎将耳朵和脸颊紧贴着窗户,可还是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有一片黑夜的死寂。
  “你若是不见,我就每日夜半时分在太液池等着,直到有一天你愿意见我为止。”他说的很是坚定执着,一改往日的轻佻,难得的认真,企图得到一点点回应。
  只听得风卷起沙土拍打在窗户上的轻响,屋内终究是寂寂无声。
  陆鹤川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忽而觉得是他多虑了,苏南嫣怕是早就睡下了,何苦等他到这个时候呢?
  思及此,他无力地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消失在了夜色中。
  但是他不知,在他走后,卧在榻上的苏南嫣忽而睁开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凝视着窗子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宫门外就驶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布幔上是皇家的标志,城门的守卫本是昂首挺胸地拦住,看清后立刻点头哈腰起来。
  能坐这种马车的,除了宫中女眷和皇上,就只剩下一个人——恒王陆鹤风,太后之子、皇上之弟。
  马车不疾不徐地在慈宁宫前停下,陆鹤风一身深青色十二章纹蜀锦长衫,佩着金丝蛛纹腰带,气宇轩昂地下了马车,挺直了脊背立在门前。
  丹秋一早便得了消息,此时行了礼后摇头道:
  “恒王殿下,奴婢自然是不想拦着的,只是昨日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见太后娘娘,无人敢抗旨,所以......
  陆鹤风听后不屑地笑了,讥讽道:“皇兄的脾气真的愈发大了,母后不过是心善垂怜一个秀女,犯得着用这般手段吗?”
  “殿下慎言。”丹秋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她可不是一般的秀女,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还请姑姑细细道来?”陆鹤风问道。
  “殿下,此时事关重大,眼下不方便说。”丹秋为难道。
  陆鹤风正要再问,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冷清有礼的声音:
  “参见恒王殿下,太后前几日得了一盘玛瑙棋子,正要赠予殿下,奈何今日身子不适,特命臣妾转交。不知殿下是否得空来臣妾宫中一趟呢?”
  宋清予正站在陆鹤风的身后,相较往日衣衫上多了粉云织花,平添几分清丽。明明是宫妃,却规规矩矩地行礼,姿态近乎谦卑。

 

 

18章 纠结

  “宋......妃?”陆鹤风的眸子微微眯起,凌厉的目光在宋清予的身上打量着,似是对这个尊号很是不习惯。

  宋清予听后浑身一颤,强撑着平日里的端庄和矜持,扯了扯嘴角笑道:“正是本宫。”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陆鹤风轻蔑地笑了一声,慢慢地向宋清予行了礼,一双眸子似笑非笑道:
  “臣......见过宋妃娘娘。”
  “王爷快起来吧。”宋清予向来风轻云淡的面容上泛起几分惊慌,神色复杂道:“还请王爷跟我来。”
  二人坐着马车一前一后地来到了钟粹宫,摒退了闲杂的奴婢,只留下心腹侍候。
  宋清予亲手给陆鹤风奉上一盏茶,双手交叠着站在一旁,惴惴不安地将身子压低,等着陆鹤风发话。
  “你这茶是西湖龙井吧?看来入宫之后,日子愈发好了。”陆鹤风淡淡地瞥了宋清予一眼,意味不明道。
  “王爷恕罪!方才我并无自恃身份之意。”
  宋清予双腿有些发软,一种早就刻在骨子里的压迫感让她想要跪下,还好身旁的宫女燕婉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失了身份,她小声道:
  “当年是王爷救了我,还把我当做义妹送入宫中。现在我定会为王爷和太后尽忠竭力,绝无二心,也会把王爷当做唯一的主子。”
  “你知道就好。”陆鹤风收敛起笑意,冷冰冰地盯着宋清予,开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兄竟然将母后软禁?”
  宋清予暗暗松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稳住心绪道:
  “如今皇上还不知苏南嫣的身份,但是保不齐日后有什么变故,苏南嫣又让太后下不来台,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趁现在斩草除根来的方便。”
  “你说的倒是不错。”陆鹤风沉吟片刻,思忖道:
  “苏阳平一心想要升官,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说动,只不过要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把苏南嫣除掉,怕是太冒险了。”
  “其实也不麻烦,想要废掉苏南嫣,并非只有要了她性命这一条路。”宋清予眼珠子转了几圈,低着头浅笑道:
  “苏家看中的不过是她的样貌,而皇上不知她身份,同样也是因为她和玉烟太过相似而格外在乎,只要毁了她的容貌,一切不都结束了吗?再者,年轻女子没了美貌,与死何异?”
  “那就照你说的办,近几日我会避开皇兄的耳目去一趟苏家。”陆鹤风点了点头,叮嘱道:“宫里的事情就由你盯着,母后也要你照顾着。”
  “王爷放心,我定当尽力。”宋清予恭敬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能稍稍安心,今日便不久留了。”说罢,陆鹤风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没有多看宋清予一眼。
  她望着陆鹤风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片刻的不舍,在他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才下定决心般赶上去,小心翼翼道:
  “王爷,往年您的咳疾总是在春日里发作,记得按时用家父留给我的秘方,好的也快些。”
  陆鹤风的身形一顿,微微抬高下巴却并未回头,冷声道:“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该你想的,就别多花心思了。”
  “是......”宋清予低低应了声,目送着他消失在尽头。
  是夜,天色刚刚暗下来,苏南嫣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倒腾着香料,目光盯着那扇窗户出神。
  “小姐,今个儿早些歇息吗?奴婢看您眼下都是青的,昨夜没睡好吧?”净月的关切之声将苏南嫣的思绪扯了回来。
  “行吧。”苏南嫣敷衍地应声,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想着昨夜小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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