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安如沐
时间:2022-06-26 07:17:49

  说着,她略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放缓了声音道:
  “听说见识过悲欢离合的树是有灵性的,皇上觉得这玉兰树烧火,会不会比普通柴火旺上许多呢?”
  陆鹤川抿着薄唇,芝兰玉树般站在苏南嫣面前,可头却微微低着,偏执的抗争中带着卑微请求,空荡荡地衣袖在清风的吹拂下晃荡着,显得身躯愈发单薄。
  可是他越是如此,苏南嫣心间就越是烦躁,原本的一点玩味也彻底磨光了,不耐烦地瞪了一点伐木工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砍了啊!”
  伐木工为难地看看二人,斧头举在半空中欲哭无泪,这两位祖宗都不能得罪啊!
  “阿烟,你要怎样才愿意留下玉兰树呢?”陆鹤川蓦然间抬起头,眸中的疯狂之色如同遇到了寒霜,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净澈地望着苏南嫣,只求一个答案而已。
  只要能够留下这样的念想,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臣妾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苏南嫣轻咳一声,不卑不亢地倚在树干上,道:
  “禁卫实在是扰得臣妾不得安宁,只要皇上愿意撤走,臣妾今日可以罢休。”
  “朕只是想保护你。”陆鹤川幽深的目光落在苏南嫣的身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是吗?臣妾只是区区后宫妇人,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苏南嫣半分也不信陆鹤川的话,冷笑着讽刺道:
  “不知皇上究竟是想保护臣妾,还是像从前那样囚禁臣妾呢?”
  陆鹤川的剑眉皱得越来越紧,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思绪,可是张了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这几日宫里宫外对阿烟有诸多不满,不乏想要杀人灭口的张狂之语,并且越来越猖狂,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若是他自己自然是不怕的,可他已经失去一次阿烟了,哪怕只是传言,也容不下半点差错,所以才选择了这样强硬的方式。
  陆鹤川纠结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将背后的复杂说出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来,生怕阿烟听了这些不切实际的传言会难以安寝,妥协道:
  “是朕太过了,朕撤走便是。”
  安公公听了险些出声阻拦,幸好一贯以来的克制让他及时捂住了嘴。
  只是他都替皇上委屈,一片好好的心意怎么就这样被莹妃娘娘误会呢?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就再也来不及了啊!
  “臣妾多谢皇上。”苏南嫣的眉眼间这才有了些许轻松,也没有再为难那些御花园的奴才,行了礼就立即告退了。
  “皇上呀,您为何不直接告诉娘娘呢?”安公公一看见苏南嫣走远后就着急道。
  “都是无凭无据的传言,朕若是这么说了,阿烟必然觉得朕在说谎。”陆鹤川无奈地叹息一声,道:
  “她信了更是不好,日日担惊受怕,绝非朕的本意。”
  他只想让阿烟舒心地活着,其他的所有危险,他为她挡下。
  既然阿烟不想让禁卫来守着,那就让他亲自守着吧。
  陆鹤川的目光愈加坚定了。
  *
  慈宁宫内,太后端坐在堂上,手中佛珠转的极快,似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陆鹤风在一旁陪着,手中的茶明明凉了很久,可还是觉得不能入口。
  “没想到皇兄竟然把禁卫调回去了,这下就全乱套了。”陆鹤川焦躁地起身踱步,念念有词道:
  “儿臣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散播了些关于莹妃的谣言,就等着皇兄调走一半的禁卫,这样咱们的人就有可趁之机,到时候一击即中,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了。”
  “人算不如天算,谁让他那么惯着玉烟?”太后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声音微微沙哑道:
  “现在倒好,禁卫都回到他身边了,你的人加起来还没他们的一半厉害,冒然行动没有半分胜算。”
  虽然陆鹤风不愿承认自己不如陆鹤川,可还是压着性子沉闷地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越来越错乱了。
  “殿下、太后娘娘,臣妾倒是觉得事情更容易了。”宋清予慢悠悠地从屏风后面转出,鎏金团扇半遮着面容,眉眼含笑道:
  “皇上虽然撤走了禁卫,但心里不可能真的放心苏妹妹的安危。为了两全,定要去时常看望苏妹妹的。”
  “那又如何?皇上的禁卫还是在呀,不照样无法下手吗?”陆鹤风道。
  “非也,殿下细想,苏妹妹已经那么反感禁卫了,皇上必然就不会带去添堵。”宋清予摇了摇团扇,扇起一阵清凉的风,笑道:
  “若殿下刺杀的是玉烟,您觉得皇上会如何呢?”
  “呵,按照本王这位皇兄的性子,哪怕是不要命,也会去救她的......”陆鹤风原本只是顺着宋清予的话说,可是说着说着就收起了随意地神色,双眸放出豁然开朗的光彩。
  宋清予低头浅笑,垂落的鬓发遮掩了秀气的面容,道:
  “现在殿下应当知道怎么做了吧?”

 

 

77章 行宫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 暑气从地面蒸腾而起,白日里出去一会儿就晒得难受,人也大多神色恹恹, 时常打不起精神。

  按照往年的规矩,现在正是去行宫避暑的时节,内务府也一直打点着,即刻就能启程。
  苏南嫣穿着一身月白墨竹纱衣,撑着脑袋靠在小桌上,净月在一旁扇着风, 抹着汗珠笑道:
  “娘娘体质弱,受不得这样的暑气,之前在苏家的时候晕了好几回。不过听说卫州的行宫清凉无比,风景也是极好, 娘娘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行宫是好,只是有的人怕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苏南嫣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水葱般的手指拿了一颗葡萄, 含在口中慢慢品味着。
  送给忘忧宫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葡萄也比一般的都要甜,可苏南嫣只品出了酸苦的滋味。
  “姐姐, 阿年可以去吗?”景年不知何时在门边探出了脑袋,眨巴着眼睛问道。
  “娘娘早就把你的包袱收拾好了, 难不成还能白忙活?”净月笑看着景年, 转头对苏南嫣道:
  “景公子乖巧活泼, 娘娘有他陪着也好解闷,皇上那边能推脱就推脱吧。”
  苏南嫣闭上双眸养精神, 缓缓地点了点头。
  “娘娘, 马车已经备好, 是时候启程了。”小宫女来传话道。
  景年一听眼睛都亮了,眼珠机敏地转悠一圈,忙不迭地凑上去拉着苏南嫣,在她耳边轻语道:
  “姐姐,阿年和你坐同一辆马车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苏南嫣只以为他一个人会无聊烦闷,于是自然地点了点头。
  *
  皇宫门口排列和一大队车马,全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就可以启程。
  陆鹤川却没有急着登上马车,而是避开随从踱步到苏南嫣的马车前,纠结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阿烟,可否愿意让朕与你同坐?”
  试探的声音被燥热的暑气打散,只剩下忐忑之感在陆鹤川心间回荡。并非他自己的马车不好,只不过想借此机会多看阿烟几眼罢了。
  平日里一次次想要见她都被推脱着,御花园那日之后竟是一次也没见到。分明就只是隔着几道墙,却好似相隔万里。
  马车内没有任何的应答,只是飘来一阵刺耳的笑闹声。
  “阿年!你又趁我不注意挠痒!”苏南嫣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景年的脑袋,躲到马车的角落里道:
  “快快住手,姐姐受不住啦......
  “姐姐耍赖,你刚刚也这样对我的!”景年委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依旧伸出双手扑向苏南嫣,惹得她又是一阵满是笑意的求饶。
  陆鹤川微微仰起头,凝视着紧闭的车帘不说话,像是要把薄薄的一层帘子盯出一个洞来,眸中原本凌的锋芒慢慢黯淡,只剩下无助的迷茫。
  他似乎......很久没有听到阿烟这般开心地笑了......
  自从阿烟发现这一切开始,每每见他不是沉着脸就是紧锁眉头,就算笑也满是讽刺,笑意不达眼底,更没有半分开怀之色。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让她心情郁结,没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开心笑出来的,只要他好好弥补,一切都能恢复如常。
  可是现在看来,阿烟不是不会笑,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笑不出来罢了。
  方才同景年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笑声和从前一样动听,仿佛晴空万里,没有半点阴云,连他卑微地请求都没有听见。
  不甘和挫败感在陆鹤川心中愈演愈烈,他玉树般的身影立于烈日下,头顶缓缓地垂下去望着地面,仿佛一尊石像。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呀?”净月从马车后面走出来,规矩地行了一礼,道:
  “娘娘早就说好要与景公子同行了,这马车也比不得您的宽敞,若是皇上不嫌弃,奴婢问问娘娘能不能三人同行?”
  陆鹤川紧紧攥着袖口,力道大得将一大片衣料都揉皱了,脸色白了几分,额角渗出几滴汗。
  这话听着恭敬,言下之意就是景年不可能离开,他只能硬凑上去?他堂堂帝王要和一个罪奴来争抢马车,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可偏偏他在阿烟面前不能以身份施压,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罢了,你们照顾好阿烟就行,朕......自己走。”
  *
  卫州离皇宫并不远,只需半日功夫就能到达。
  虽然行宫打理得极好,可是终究是人生地不熟,住着不太习惯,免不了重新布置一番。
  苏南嫣在这方面又极为看中,总是不放心下面的人收拾,干脆亲自上手,汗打湿了衣襟都不知道停下。
  待到苏南嫣把清兰苑整理成忘忧宫差不多的式样,已经是天色将晚了。
  这时候骤然停下来,她才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脱了力气一般倒在椅子上,扶着桌角看看撑住身子,小口喘息道:
  “净月,快些沏壶茶来。”
  “奴婢这是忙昏头了,娘娘稍等。”净月赶忙去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又用井水泡着茶壶,到了不温不热的时候才端上来。
  苏南嫣连茶盏也不堪用了,直接抱着水壶就往口中灌,茶水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滑,打湿了胸口的一大片衣料。
  “娘娘别光顾着喝茶了,再多吃些别的饭菜和糕点吧。”净月担心地帮她扶住茶壶,又呈上来许多吃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