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爷爷,年年今天吃了冰淇淋、火锅、还喝奶茶。”晏斯年高兴的拎着阮以沫的包,掰着手指头和罗管家分享。
“小少爷吃了这么多东西呢!”罗管家笑着牵住小少爷的手回话,同时侧过身看了一眼晏扶风那远去的车子,不免发出叹息。
可真是够不巧的!
阮以沫和晏斯年根本都不知道,有人从他们母子出门就在家里等,结果等到他们回来前一刻才恰好离开。
双方并没有碰上,罗管家也就没和阮以沫提起。
他看得出来,太太和小少爷似乎都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晏扶风这个人的存在。
既如此,他又何必在两人开心的时候,说出来添堵呢!
“年年今天好高兴。”晏斯年看着阮以沫上楼的身影,悄声和罗管家低喃。
“小少爷高兴就好。”罗管家摸摸小孩的头。
因为吃火锅,身上都沾满了火锅味,阮以沫回到家就径自上楼洗漱。
“唔,真舒服。”躺在两米宽的按摩浴缸里,听着轻音乐,阮以沫眯着眼睛享受轻叹。
……
夜晚的结束是新一天的开始。
早晨,阮以沫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敲门声强制给唤醒。
罗管家知道阮以沫慵懒肆意的生活作息,一般不会大早上的来打扰她。
“太太,夫人来了。”罗管家让家里的佣人阿姨来叫醒阮以沫。
“谁大早上的来了?”阮以沫翻个身随口一问。
“晏夫人。”
“晏夫人谁啊!?”阮以沫哼哼着不满,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谁来了也不能打扰她睡觉啊!
她昨晚回来后,打开游戏五排连跪,跪到怀疑人生,气到睡不着,天亮才刚勉强入睡呢!
第15章
“妈妈,晏夫人是祖母呀。”晏斯年穿着小恐龙的睡衣,慌慌张张的爬上阮以沫的床,小手扒拉着要叫醒阮以沫。
“嗯,好,祖母。”阮以沫意识迷糊,嘴上答应着,伸手却将小恐龙晏斯年往怀里搂。
晏斯年直接被阮以沫搂着塞进被窝中:“乖,陪妈妈睡觉。”说着,还闭眼噘嘴在小孩额头上亲了一下安抚。
晏斯年被妈妈搂住亲一口,愣了愣,眨眨眼,嘴角抿了抿,动作停下了:“睡觉了祖母怎么办?”
严肃的祖母来了,罗爷爷说在楼下客厅!
“不管。”阮以沫霸道的回了句。
“?”晏斯年眨眨眼,可以不管祖母吗?
唔,晏斯年一脸的小纠结,三岁半的小孩小脑袋不够用,犹犹豫豫的。
“可是妈妈,祖母会不高兴的。”晏斯年挣扎着提醒,努力不让自己陷入妈妈的温柔怀抱。
“……”阮以沫才睡着没一会儿,这会半梦半醒的头有些疼。
晏斯年又在她怀里串动,小手爬上她的脸,轻轻的抚摸着。
“崽崽,妈妈好困,头好疼哦。”阮以沫开口撒娇装可怜,还吸吸鼻子一副要哭的口吻。
晏斯年顿时不管祖母生气与否,满心思的心疼妈妈:“那妈妈睡觉觉,年年去和祖母说。”
“真的?妈妈可以继续睡觉觉吗?你祖母生气怎么办?”阮以沫睁开眼睛问小孩。
“嗯……”晏斯年表情无措,祖母会生气吗?会的吧!
晏斯年不是很懂,却还是勇敢的安抚阮以沫:“没事,妈妈乖乖睡,年年和祖母说,再给你拿药药吃!”
妈妈头疼,吃药就不头疼了。
“谢谢宝贝。”阮以沫高兴的亲了小孩一下。
晏斯年依依不舍的离开阮以沫的怀抱下床,小孩穿着小恐龙睡衣,鼓起勇气握着小拳头走出阮以沫的卧室。
楼下客厅里,晏夫人,也就是晏扶风的母亲,阮以沫的婆婆、正一脸不苟言笑的坐在沙发上,神情疏离且冷酷。
“祖母,让您久等了。”晏斯年走下楼,小孩有些怕,有些慌,本来小孩是想换上正式的小西装下楼的,却又怕奶奶等久了会不高兴。
所以晏斯年穿着小恐龙睡衣下了楼,乖乖巧巧的走过去,软糯糯又一本正经的问候晏夫人。
讲实话,三岁半的小男孩,穿着可可爱爱的恐龙睡衣,正正经经的站着,小表情别提多萌。
“嗯。”晏夫人点了下头,她冷漠的眼眸扫向晏斯年。
小孙子以往都是小西装的打扮,这是她头一回看到晏斯年穿如此另类的衣服。
晏家的人,个个活得都像是机器人,情感十分缺失,她亦如此,即使面对着小孙子,她的神情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怎么穿这个衣服?”晏夫人淡淡询问。
“这是年年的睡衣,怕祖母等,年年就没换衣服。”晏斯年很认真的回了话。
晏夫人接受了晏斯年的解释。
祖孙两人两句话交流完毕,客厅里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晏夫人目光淡漠的看看小孙子,晏斯年也拘谨的看看晏夫人,彼此都没说话,尴尬气息涌现。
“祖母,妈妈她头疼,不是故意不起床,年年能先给妈妈拿药药吗?”晏斯年舔舔唇,有些紧张的开了口。
阮以沫头疼?
“有安排家庭医生吗?”晏夫人侧头,看向旁边的罗管家询问。
“……我这就安排。”叫阮以沫的女佣已经下楼和罗管家回过话了。
罗管家知道阮以沫是不想起床,面对晏夫人的诘问,罗管家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晏夫人轻轻颔首后回头,给了晏斯年你不必担心的眼神。
“谢谢祖母,那年年这就给妈妈拿药药上楼。”晏斯年还是担心阮以沫。
“好。”晏夫人也没阻止晏斯年的孝心。
晏斯年得到允许,立刻站起来,不自在的低垂着眼帘,迈步嗒嗒嗒焦急的跑向罗管家:“罗爷爷,药药放在哪里?”
“这里,罗爷爷帮你拿上楼好吗?”罗管家从柜子里搬出家庭医药箱。
“年年自己拿。”晏斯年摇摇头,小孩认真的双手并用,抱着医药箱侧着小脑袋艰辛的往楼上走。
晏夫人依旧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着晏斯年充满孝心的抱着医药箱上楼,小孩亲力亲为的要给阮以沫拿药。
他眼里的关心和担忧明显,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阮以沫。
晏夫人得出结论,不免感到意外。
她早就习惯了晏家人的淡薄亲缘关系,包括自己和晏扶风的相处,都是冷漠且客气。
现在突然在晏斯年这个翻版的小晏扶风身上看到浓烈的炙热情感,又怎会不意外。
……
阮以沫真的困,也不想起床,可被小孩黏糊糊的叫醒后,再躺着却也无法踏实入睡,便叹着气爬起来洗漱下楼。
阮以沫走下楼时,晏斯年正往楼上走,还双手并用的抱着沉重的医药箱,旁边罗管家做着随时随地护着的姿势。
阮以沫下楼,伸手拎起小孩抱着的医药箱。
晏斯年两只小手一空,仰头就看到居高临下的阮以沫,脸上露出喜意。
“妈妈……”
“乖。”阮以沫将医药箱交给罗管家,伸手牵住小孩的手,还抚了一把小孩微微翘起的小呆毛。
晏斯年和阮以沫手牵手下楼。
“妈,您来了。”阮以沫开口叫人。
她身上穿着和晏斯年相似的、亲子恐龙睡衣,面对晏夫人的审视目光,淡定的拉着晏斯年挨着坐下。
“年年说你头疼?”晏夫人语气平静,眼眸轻抬的看向阮以沫。
阮以沫的脸色瞧着很红润,就是眼睛里泛着点红血丝,显然是熬夜的缘故。
“嗯,昨天没睡好。”阮以沫坦然回话。
“熬夜了?”
“对。”阮以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晏夫人闻言依旧优雅的坐着,面色不变,态度寻常,只是她询问完后,客厅里就再次恢复了安静。
彼此之间尴尬的交流完毕,就陷入尴尬的诡异气氛当中。
阮以沫拥有记忆,但平时想起来不多,看到人时,才会自然而然的对应上身份。
她记得原主有些畏惧这个婆婆,因为晏夫人,话少,态度冷漠,虽然对她和晏扶风的事情,从不多问一句。
却还是让阮以沫深深自卑,原主一向很怕与晏夫人相处。
阮以沫却觉得挺好,她这婆婆性格是冷淡了些,还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将豪门贵妇的仪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她的冷淡,却并不是高傲,瞧不起人的冷淡,而是天性如此,她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亦或者是对物都十分的平静。
就好比她发现面前天塌地陷了,她也能依旧从容淡定,绝不会失了一点贵妇的气度。
阮以沫自身性格有些跳脱,高兴就肆无忌惮笑,难过就放肆哭,着急就跳脚,属于一眼就能被看穿情绪的人。
所以她也特别佩服晏夫人这种,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
“熬夜会不利于身体健康,容易造成精神不振,免疫力下降等多种危害。”晏夫人从养身点出发说道。
“您说得对。”阮以沫只能赞同的点头。
熬夜对身体不好,阮以沫心知肚明,她也不想熬夜,可夜总是熬她,当代年轻人大都如此。
规律生活,早睡早起,简直难如登天。
晏夫人倒是没想到,阮以沫会附和赞同她说的话,静静的审视着阮以沫,再看看和她贴着坐在一起的晏斯年。
母子两人长相有些相似,晏斯年的五官其实更肖似晏扶风一些,小表情是晏扶风的翻版,唯独眼睛和阮以沫长得一模一样。
此刻,母子两人默默的贴坐在一起望着她,也没说话,就眼眸却亮晶晶的,有些像她养的两只猫咪。
猫?晏夫人有些讶异自己心里的评价。
“妈妈,你得吃药药的。”就在这时,晏斯年看看晏夫人,然后小手轻轻的拽了拽阮以沫的睡衣说话。
“妈妈现在头不疼了。”
“不疼了?”晏斯年疑惑皱眉,半响:“妈妈是不是怕吃药?”
药药很苦,他也不喜欢吃,妈妈肯定也是因为药药苦,所以说不头疼。
“不是……”阮以沫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该怎么与小家伙解释,她之前说头疼,纯属是成年人随口敷衍的借口。
“妈妈,难受就得吃药,吃了药才能好得快。”晏斯年态度坚定,小孩还站起来跑去找佣人阿姨。
“……”阮以沫有些囧的看着殷勤的小孩。
没过一会儿,晏斯年就端了杯温水过来。
“罗爷爷,妈妈要吃什么药药?”晏斯年把水杯交给阮以沫,又回头跑到罗管家面前询问。
罗管家看看晏斯年,看看阮以沫,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瓶维生素片。
“吃这个。”罗管家把一瓶维生素片交给晏斯年。
阮以沫坐在沙发上,看着执拗的宝贝儿子接过维生素片,感激的看一眼罗管家。
罗管家是好人呐!
“妈妈,给,吃药药。”晏斯年拿着维生素就跑了过来。
阮以沫干脆打开维生素瓶子,吞了两片维生素:“呐,妈妈乖乖吃药了。”
第16章
“嗯。”晏斯年盯着阮以沫吃了药,小脸上的关心才跟着收了收。
晏夫人安静的看着阮以沫和晏斯年的互动。
“崽崽你真好。”阮以沫噘嘴作势要亲小孩。
晏斯年脸红,耳朵红的看看晏夫人:“妈妈……”
小孩小嘴嘟囔着,眼神还游移着提醒阮以沫要在祖母面前严肃一些。
阮以沫停下亲吻的姿势,侧头看向晏夫人,彼此对视片刻。
“……”阮以沫绞尽脑汁的想找个话题、好打破气氛。
“年年好像长胖了点。”晏夫人清了清嗓子开口。
“是吧!”阮以沫闻言灿烂一笑,语气骄傲且满足。
小家伙长胖了就好,阮以沫想着,双手捧住小孩的小肉颊认真端详。
“嗯,是长胖了一些,也更可爱了!”端详完毕,阮以沫满意说完,还俯身用自己的鼻子蹭蹭晏斯年的鼻子。
“嗯。”晏斯年开心的附和笑。
母子两个自然的相处和贴近,十分的温馨。
晏夫人对他们母子两个的和谐相处感到讶异。
阮以沫对晏斯年并不好,她是知道的,却并未多管,她二十岁嫁入晏家开始,就活得循规蹈矩。
她自己一辈子像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鸟,从无自由可言。
再加上,她自身也情感有所缺失,食素修佛后,对任何事情就更少去过问。
“你变了。”晏夫人看着阮以沫,并没有拐弯抹角的猜测,而是直言不讳。
“嗯,是变了,时间让我想开了一些事情。”阮以沫点头接话。
她不是原主,她也没有原主的疯,她的改变明显,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也因此,阮以沫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能想开就好。”晏夫人语气欣慰。
阮以沫对晏扶风的执着,她看得出来,一直都不太赞同。
晏扶风是她儿子,晏氏集团的掌权者,在商场雷厉风行,却不是一个好丈夫,晏家的男人都是这般。
而且婚姻、家庭也不该是女人生活的全部。
“下月初,年年曾祖母八十大寿,你是自己准备寿礼还是我这边帮你准备?”晏夫人询问,也解释了登门来意。
晏家老夫人,也就是晏斯年的曾祖母八十大寿,这确实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