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沫考虑片刻,想到了那位同样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之前原主费尽心思的准备厚礼,也没见那位老太太多看一眼。
“就麻烦您了。”
“好。”晏夫人点点头。
晏夫人并没有在帝景苑多呆,她询问了寿礼的问题,交代阮以沫别忘记后就起身离开。
“祖母再见。”晏斯年和坐上车的晏夫人开心挥手。
“再见。”晏夫人也优雅的挥手示意。
司机关上车门,绕过车子坐上驾驶座开车离开。
阮以沫看着车子驶离,才牵着小孩的手进家门。
“妈妈,你吃了药药,头还疼吗?”晏斯年拉着阮以沫的手关心询问。
“不疼了,谢谢宝贝。”阮以沫蹲下,捧着小孩的脸就么么亲了两口。
“妈妈乖。”晏斯年也噘嘴回亲阮以沫。
“哎,不给亲。”阮以沫却闪躲了下。
晏斯年跺脚:“妈妈,要亲……”
“嘿嘿……”阮以沫得逞的站起来,速度极快的跑回屋。
晏斯年哼哼着追阮以沫,看到阮以沫坐到客厅沙发上,小孩冲过去,搂着阮以沫亲了两口才罢休。
晏夫人来了家里一趟,提醒阮以沫晏老夫人的寿辰,也让阮以沫想起阮母的生日。
阮母生日是在十月底,与晏老夫人只相差一天。
原主嫁给晏扶风后,为了晏扶风,很努力的去讨好晏家人。
也因此,阮母的生日她都忽略了,却每年都早早的准备好寿礼,盛装出席晏老夫人的寿辰。
阮以沫想着,难免想撬开原主的脑袋看看,怎么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父母。
“崽崽,外婆过些天要过五十岁生日了,我们回南城给外婆过生日好不好?”阮以沫坐在沙发上,搂过晏斯年商量。
穿书这些天她过得很开心,发朋友圈也勤快。
阮父阮母看到朋友圈时,都会评论,关系融洽了许多。
原主以前根本不回父母的消息,阮以沫却做不到。
记忆里,阮父阮母对她很好,而且阮父阮母的职业也是老师,就连关心孩子的方式都一样,让她觉得,他们就是她的爸妈。
“好呀。”晏斯年对阮以沫的安排就不会有意见:“年年给外婆买礼物。”
“好,崽崽给外婆准备一份礼物,妈妈也准备一份。”阮以沫立刻就做出决定:“然后我们悄悄回南城,给外公外婆一个惊喜好不好?”
“嗯,好。”晏斯年笑眯眯的点头。
晏斯年有记忆起,就没见过阮父阮母,原主嫁给晏扶风后,就失去了理智,变得六亲不认。
她对晏扶风这个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儿子都能舍得虐待,又怎么会顾及自己父母。
也因此,晏斯年对外公外婆充满了期待。
……
时间一晃到了十月底,阮以沫收拾好行李,带着晏斯年,一人推着一个行李箱、登上前往南城的飞机,不带保镖的那种。
阮父阮母只是普通的人民教师,她带着小外孙回去,他们肯定高兴欢迎。
但如果还带着保镖回去,阮父阮母肯定介意。
晏扶风才踉跄学步时,原主其实带晏斯年回过南城一次,当时原主带了三个阿姨,四个随行保镖。
阮父对女儿回家,那趾高气昂让人伺候的模样看不过眼,语气严厉的批评几句,自此,阮以沫就再也没回过南城,与父母的关系也产生了隔阂。
阮以沫记得那些事情,这次回南城,想给阮父阮母惊喜,自然也没带随身保镖。
机场里,晏斯年自己拉着小黄人行李箱,穿着和小黄人相似的背带裤。
阮以沫也推着行李箱在后面跟,带着兴奋的小孩去办理值机手续。
“妈妈,看,白云。”坐在飞机商务头等舱上,飞机起飞后,晏斯年指着窗户外头的白云,一脸兴奋。
晏斯年第一次坐飞机呢!
“像不像棉花糖?”阮以沫笑问他,伸手帮小孩整理了下小帽子。
“像。”晏斯年笑着点头:“妈妈,年年想吃棉花糖了。”
“……下飞机后,看到外公外婆,让他们给崽崽买棉花糖好不好?”飞机上,阮以沫实在满足不了他。
“他们会给年年买吗?”晏斯年有些紧张的眨眼。
他知道,知道外公外婆是妈妈的爸爸和妈妈,年年没见过外公外婆,有些怕他们会不喜欢年年。
“当然会。”阮以沫安抚小孩。
晏斯年好哄,阮以沫安抚一句,小孩就信任的点头。
从北城飞南城,飞机需要两个小时,有些远,落地时已经是傍晚四点。
阮以沫带着小孩打车前往阮家的小区,没有专属司机和保镖李期帮忙,阮以沫在下车后,还得自己拖着行李箱。
这些日子,当指手画脚的富婆习惯了,冷不丁的自己拖行李箱,讲实话,阮以沫是有亿点后悔没带上李期了。
“妈妈,这边还是这边?”晏斯年站在分岔路口回头问。
“这边。”阮家住的小区比较旧,车子开不进来,到了小区门口就得步行。
阮以沫指挥着晏斯年,按照记忆走到阮家楼下,再乘坐电梯上楼。
“就是这里,敲门。”阮以沫指挥小孩。
“好。”晏斯年站在门口乖乖敲门。
“外公,外婆,开门呀……”
阮以沫也跟着敲了敲门,家里却没人回应。
“你外公、外婆可能不在家。”阮以沫将彼此的行李箱放在门口:“走,我们下楼看看。”
十月底的南城天气很热,阮以沫和晏斯年呆在楼下,不到十分钟就冒了一身汗。
阮以沫拿着手机给阮母发消息试探询问去向,得知阮母和阮父是去菜市场买菜了。
阮以沫便拉着小孩在楼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旁坐着,凉亭里,几个大爷正在热火朝天的下棋。
老旧小区里,大都是熟悉面孔,面对阮以沫和晏斯年母子两,大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阮父阮母回来得快,阮以沫在凉亭坐几分钟就看到阮父、阮母买菜回来了。
“年年,那就是外公外婆,你跑过去看看外公外婆能不能认出你?”阮以沫怂恿晏斯年。
“好。”晏斯年有些紧张,小脸热得红扑扑的点头。
阮以沫则躲在凉亭拐角处偷看,就看到晏斯年小牛犊子似的跑过去,小孩慌乱的撞上了阮父。
“小朋友,你没事吧!”阮父阮母扶住了晏斯年,关心的看着撞上来的小孩。
晏斯年稳住了步伐,抬头看看外公外婆,面对询问只是摇摇小脑袋。
“怎么热得满头大汗?”阮母温柔的询问,还准备从包里拿纸巾给晏斯年擦汗。
“你们认识我吗?”晏斯年眨眨眼问。
“……”阮父阮母面对询问,疑惑的看看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他们认识这小孩吗?
晏斯年抿着唇没得到答案,有些失望的嘟嘴,然后转身往阮以沫的方向跑。
第17章
“哎,怎么就跑了,也不知道刚才撞疼了没有?”阮母顺着晏斯年跑的方向看去,拎着菜篮子,语气担忧。
阮父也看着晏斯年的背影:“这小孩好像和我们年年差不多的年纪。”
“是差不多大。”阮母点头接话,提起小外孙,阮母心就柔软得不行:“老阮,要不寒假我们找个时间去北城看看孩子吧?我想小沫和年年。”
两年多没见女儿,小外孙也从刚学走路的奶娃娃长成小男子汉了。
之前不联系时,思念还能隐忍,自从女儿发的朋友圈和视频,看到了小外孙,她就越发的想看孩子。
她甚至都怕,怕哪天小外孙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认不出来。
“寒假那会儿北城太冷了,不去。”阮父却立刻就傲娇的挥手拒绝。
阮母无语戳穿:“南城冬天也不比北城暖和多少。我看你就是在赌气,你们父女俩,都是属倔驴的。”
阮以沫和阮父关系闹僵,阮母也跟着发愁,为此也劝过好多次,都没用。
“哼!”阮父用鼻孔轻哼。
当爹的人,岂能犟不过女儿。
“你就不想看看年年吗?视频里看着,他都长大好多了。”阮母语气委屈。
人家隔壁老韩家女儿嫁得近,小外孙每周末都见。
她家年年,都三岁多了,她却只见过一次。
“……”阮父嗓子眼有点堵,愤愤甩手不接话。
他能不想看看小外孙吗?他也想,但要他去北城,他也不愿。
哪有当爹的人先给女儿服软的道理。
……
“妈妈。”晏斯年跑回到阮以沫旁边:“外公、外婆不认识年年。”小孩瘪着嘴说得很是委屈。
小孩要哭的小表情,让阮以沫心疼自责,连忙哄:“外公和外婆太久没见年年了,才认不出来的。”
“……”晏斯年还是嘟嘴。
阮以沫牵住小家伙的手,笑眯眯的安抚:“年年也不认识外公、外婆不是吗?”
阮父、阮母对晏斯年的认识,都是来自于她的朋友圈。
视频和照片拍摄虽然清晰,可和本人终究有差异,阮父、阮母觉得小孩眼熟,却也没往远在北城的小外孙身上想,认不出来很正常。
“对哦。”晏斯年点点头,语气却还是有些郁闷。
阮以沫牵住他的小手:“走,妈妈和你一起过去。”
“嗯。”
母子两个手牵手,迈步朝阮父、阮母的方向走去。
阮父、阮母拎着菜,老夫妻小闹了两句口角,彼此心里都不大痛快。
但走过凉亭时,都热情的和凉亭里下棋的邻居们打招呼。
“你先回家做饭,我看老韩把这盘棋下完。”阮父背着手,就准备凑热闹看棋。
阮母点头拎着菜篮子要回家,迈步时,就看到走过来的阮以沫和晏斯年,陌生且客气的点了下头笑笑。
是小区新搬来的住户吗?
阮母想着,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晏斯年的身上。
这小孩,真是越看越像她的小外孙,看不到亲外孙,看看相似的孩子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可看着看着,阮母却觉得奇怪。
“老阮,这小孩年纪和年年差不多,长得也像年年,他妈妈也和我们小沫有点像。”阮母纳闷的回头拉着阮父的衬衫袖子说话,语气新奇。
阮父带着眼镜,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斯文学者气势,听到阮母说话,阮父从棋盘上抬头,恰好看到阮以沫他们靠近。
阮父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嘴硬赌气不去北城看外孙,可私底下,也把小外孙的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还和左邻右舍的邻居都炫耀过好几回。
阮父看着晏斯年,发现阮以沫和晏斯年都停下了步伐。
别说,这小孩,是像他的小外孙哈!
阮以沫一脸无奈的停在原地,满是控诉的望着阮父、阮母。
她也没想到,阮父、阮母没认出晏斯年就算了,连她这个闺女也没认出来。
“年年,快叫外公、外婆。”阮以沫摇晃了下晏斯年的小手提醒。
“外公,外婆。”晏斯年冲着阮父阮母露出了小白牙笑。
“……”阮父眨眨眼,外公,是在叫他吗?
“……哎?”阮母温柔的下意识答应,答应得没什么底气。
阮父、阮母两人都茫然着,直到阮以沫摘下脸上的墨镜,神情苦涩一笑:“爸,妈,你们不认识我了……”
“?”阮父眼眸瞬间瞪大。
这,这还真是他闺女。
那这孩子?阮父压低眼眸,看着白白净净的晏斯年,喜笑颜开。
这还真的是他的小外孙呐!
“小沫,是我们小沫回来了。”阮母笑了,难得的有些情绪激动。
阮以沫回来南城并没有提前说,阮父阮母这会儿是真的被惊喜到了。
“外公、外婆,你们好,我是年年。”晏斯年歪歪小脑袋挥挥手。
“是我的小外孙年年,快,快过来让外婆抱抱。”阮母将手里的菜篮子往地上放,激动的要抱小外孙。
晏斯年抬头看看阮以沫。
阮以沫鼓励的冲小孩笑笑:“去,让外婆抱抱你。”
“嗯。”晏斯年松开阮以沫的手,高高兴兴的扑到阮母怀中。
阮母今年也才刚五十岁,教书育人,有学识文化,人看着也年轻,蹲下抱着小外孙,笑得格外满足。
“咳,这还真是阮家的闺女,我就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凉亭里下棋的大爷们也纷纷打趣。
阮以沫在这个小区长大,上大学后才离开的南城,凉亭里下棋的几位叔伯们、她其实也都有些记忆。
“赵爷爷,韩伯伯,刘叔叔……”阮以沫笑着一个个叫人。
“哎!”下棋的大爷大伯们连连点头。
阮父则在惊诧过后,眼神惊喜的望着小外孙,闺女回来了,还带着小外孙回来了。
阮父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看到阮母抱着小外孙亲热询问,有些羡慕。
“家里孩子回来了,我就不看棋了,回家给孩子做饭去。”阮父弯腰拎起菜篮子,语气炫耀的说道。
阮母高兴的打量着小外孙,分心看了一眼阮以沫,就只分了那么一小眼。
“你说你,带年年回家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天这么热,年年都热出一身汗了。快,回家,外婆给你擦擦汗。”阮母冲着阮以沫语气略带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