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在他眼里就是个蠢蛋。
周苇以前眼光太差,徐朗除了帅以外,没有什么优点,优柔寡断,婆婆妈妈,人际处理一塌糊涂。
韩指导员又想起周芦来。
徐朗喜欢周芦不喜欢周苇,大家都知道,但现在看来,徐朗又多了一个缺点,眼瞎!
周芦的样子分明就在钓鱼,之前他也遇到过这种女人,吊着你,还跟其他男人亲亲密密,问她的时候,说只是朋友关系,年轻那会儿傻,不知道什么是好女人什么是坏女人,自己还找理由为这种女人开脱,现在看来,真要和这种女人在一起,那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
韩指导员感叹完,表示周苇放弃徐朗是一件明智的事。
周苇不知道韩指导员想了那么多,她在听赵厂长讲煤厂的事。
有美人认真倾听,赵厂长表达欲望高涨,开始给周苇科普荒北煤业。
周苇一字不漏听下来,重要的信息暗暗记在心里,她举起酒杯,笑道:“赵厂长,听了这些话,我受益良多,来,我敬您一杯。”
“哎呀!好呀!”
敬完赵厂长,周苇又笑着对韩指导员说,“指导员,我有今天多亏了指导员提携,如若不是,我还在割麦子呢!”
韩指导员一口干了,嘴里火辣辣的,但是心里很熨帖。
他没有觉得周苇先敬老赵有问题,反而认为周苇拿他当自己人,老赵是客,第一个敬他是应该的。
酒过三巡,畅所欲言。
周苇收获颇丰。
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比得上一顿饭场上的推心置腹!
第24章
回来后,周苇被徐朗堵在了马厩旁。
徐朗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你回来了。”
周苇这下才抬眼看向徐朗,似乎憔悴了不少,她微微一挑眉,想到周芦和闻扬打得火热,所以——徐朗这是被冷落后想起原主的好了。
她轻哼一声,让徐朗看呆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周苇眼神妩媚迷离,刚才不过一斜,便生出了万种风情。
但这些周苇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徐朗这一出有些搞笑。
“你有事吗?”她淡淡问,想快点结束和无聊人士的对话。
想她上辈子一字千金,哪一句话不是有大价值?现在却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徐朗上前一小步走,前言不搭后语道,“周苇,我听有人说你和霍南走得很近。”
霍南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论是以连长的身份还是以男人的角度,他都不希望周苇和霍南有联系。
想起孟慧跟他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滋味。
周苇即便和他没了婚约,那也是和他有关系的女人,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打交道呢?还是霍南!
他当时火气蹭一下上来了,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说:他的东西再怎么不喜欢也轮不到别人。
徐朗不知道为啥会产生这种心理,冷静下来思考后,他觉得需要当面跟周苇谈一谈。
走得近?
周苇倒是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
似乎确实走得挺近,谁让霍南有吃的呢!
想起吃的来,周苇咽了咽口水,之前霍南给她的零食还有好多,今晚喝了酒,回去她要吃一瓶桃子罐头,用来醒酒。
不过走不走得近和徐朗有啥关系?
她无语翻了个白眼,但因为喝了酒两腮云霞布满,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徐朗突然发觉,原来周苇相貌不差,在他印象里,周苇只会埋头割麦子,弯着腰,低着头,像个三四十岁的人,没有一点活力。再者有周芦在,不断灌输周苇无貌无才无德,徐朗本来就对周芦言听计从,所以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他喉头有些干涩,想起旧事来,不由难受了起来。
记得有次他去县里考试,荒北坐标靠北,冬天更为寒冷,刺骨的寒风往人身上戳,到县城后他才发现证件没带!他当时就懵了!就在这个时候,周苇干脆利落看着他的眼睛说她回去拿!
死马当活马医,他并不抱什么希望,不耐烦点了点头,周苇就转身奔向鹅毛大雪里。
那好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徐朗心控制不住疼了一下。
他想起周苇跑回来的样子,眼睛又清又亮,喜悦由内而发,她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证件递给自己,就说了一句,“快进去吧”。
接过证件,他心里胀胀的,眼睛有些模糊。
他不敢看周苇的眼睛,不敢看周苇脚底的血迹,他就像一个懦夫一样,连忙闪开了眼睛,留给周苇一个无情的背影。
徐朗手指僵硬地曲了曲,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周苇,霍南不是个好人,你别跟他走得太近。”
“这和你没有关系。”周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喝完酒脾气大着呢。
上辈子有一次喝酒,有人想占她便宜,想想她是怎么做的?直接一巴掌把人拍到医院里去了,那人还不好意思跟家人说受伤的原因,住了两个周,出院后见到周苇绕道而行,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她推开徐朗,往家里走。
徐朗一把扯住周苇,“你是不是喜欢霍南?”
“我和霍南只是朋友。”周苇甩开徐朗,眼睛里毫不隐藏嫌弃的意思,看得徐朗心里一阵痛。
周苇完全不在意徐朗什么心情,故意往徐朗捅刀子,“以前周苇问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说的。”
原主以前问过徐朗和周芦的关系,得到的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个狗屁!
周苇为原主感到不值。
享受着原主一心一意的对待,却和原主的亲姐姐打情骂俏。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粲然一笑,心里有了想法。
上辈子,周苇修炼出了一种能力,她心里越生气,就笑得越灿烂,欺负她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中学时候,因为竞选问题,她被排挤了,或者说冷暴力了,至于为什么排挤,是因为她报名竞选班长一职。
她所呆的学校,从上到下脑子都有问题,似乎有根东西就高人一等了,当时学校说她什么呢?女生选班长做什么?这是男生的职务!女生就该有女生的样子!
去你的!
周苇就在那个时候锻炼出了一种绝对抗压能力,老师不点她名字,当她不存在,同学不和她玩,当她是怪物,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她永远第一,无论什么活动,她的名字从来不会屈居人下!
而那些男生对她不以为意,一是环境一直给他们塑造“女生天生比男生笨,学习好不就是勤奋了一些”的泡沫,二是本身自信爆棚。可后来,一个一个被虐的体无完肤怀疑世界,给他们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导致他们以后从电视上或手机上看到周苇这张脸时就浑身颤抖。
周苇从小到大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有仇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而徐朗看周苇笑得如此灿烂,心里不得劲的很,根本不知道周苇在算计他。
他心里有一丝丝自责,想起自己以前对周苇做的事,尤其那句“我们只是朋友”,就一阵难受,这句话原本是他用来搪塞周苇的,现在却反了过来。
徐朗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苇慢慢握起右拳,漫不经心对徐朗说,“周芦在你后面。”
什么?
周芦在他后面!
徐朗心里一阵烦躁,他该怎么解释今晚找周苇的事?
两个人在他脑海里打架,他头痛欲裂,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说,他在古代就好了,可以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还没有想完,下巴上突然来了一个重击,他不受控制倒在地上,眼前逐渐看不清楚,慢慢地,人就昏迷了过去。
周苇笑了笑,耳边终于清静了。
“不出来吗?”她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潇洒一拢,“霍南同志。”
一个高大男人从后面树上下来。
周苇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这货喜欢爬树,所以刚才打量四周的时候,特意看了下树上,没想到……真在树上呀!
霍南含笑走到周苇旁边,弯腰检查了一边徐朗,确定昏死过去后,才朝周苇说,“见者有份?”
周苇奇怪的笑点被戳中了,她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泪花都出来了,最后还打了个酒嗝。
“喝酒了?”
“嗯。”周苇笑着点头。
霍南蹲下,从上到下摸了遍徐朗,手法老道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的人。
等摸到裤/裆那个部位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徐连长……
“怎么了?”周苇见霍南动作停住,弯下腰似乎想一探究竟。
霍南没想到周苇如此生猛,一把抓住周苇的手,长睫毛投下阴影。
等摸完后,霍南还没有松开周苇的手,他站起来,“怎么处理?”
周苇抽回手,抵着下巴思考。
扔到周芦床上到倒是不错,徐朗没了名声,周芦坏了名声,但这样做,不好玩。
猫吃老鼠之前,都要逗一逗的,不逗,吃起来不快乐。
再者,周芦很有问题。
她背后似乎有一个人在指点她,至于什么人,她觉得像上辈子看不惯她的那位被称为“绿茶女王”的美人。
所以,周芦那边慢慢来,不急。
坏了名声并不是致命一击,让她自我否定才是抽薪止沸。
“扒了裤子扔到马厩里吧。”老白记仇,肯定会狠狠凌虐徐朗,至于怎么凌虐,那就不归她管了。
霍南愣了愣。
周苇抿嘴一笑道,“荒北兵团某连长因耐不住寂寞深夜到马厩%#%,你觉得如何?”
霍南咳咳两声,“这样有损老白几个的名声。”
周苇:“……有道理。”
霍南突然凑近周苇,贴着周苇的耳朵说,“他不行。”
周苇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来,她收回视线看向霍南,“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霍南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就是检查了一下。”
周苇才不信呢!
霍南看着好脾气,哼,都是千年的狐狸,谁看不出谁呀!再者方才徐朗说他坏话,他肯定听到了。
无动于衷不是霍南的作风。
周苇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就作罢。
霍南手提起徐朗,扔到附近的麦地里,并伪造成交/欢后的场景。
轻者个人作风不正,重者乱搞男女关系。
等弄完,霍南检查了一遍。
至于徐朗中间醒了的问题,不用担心,霍南又打了一下,轻重方面他有数,贺勋从小就锻炼他。
另外,发现徐朗的重任,交给别人就好,反正从头到尾,和他都没有关系。
而周苇呢,徐朗有口难言,一来他深夜找周苇这事就说不清楚,所以他不会说周苇打他,二来即便说出口,大家也不会相信,周苇怎么可能打徐朗,而且还打晕了。
霍南回到周苇那里。
周苇端着桃子罐头和老白交流感情。
“你回来了。”她举起手里的罐头,又问,“吃吗?”
霍南没有动,静静看着周苇。
不吃拉倒。周苇吃了一大口酸酸甜甜的桃子,继续和老白对视。
这几日忽视了老白,这家伙正在闹别扭呢,周苇揉了揉老白额前的毛,当作安抚。
结果老白这厮扭过头去,一副耍性子的模样。
周苇掐了掐老白的耳朵,敢和她闹脾气?哼,要不是今天心情好,她才不会理会呢!
霍南上前,把徐朗的事告诉周苇。
周苇放下罐头,一只手握拳正向捶了捶霍南的肩膀,“干得不错。”
霍南一把握住周苇的手,他不希望被当成属下对待,说实话,这种心情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但就是控制不住想要这样做。
今晚他原想找周苇一起吃饭,庆祝她成为韩指导员的助手。但从小李那得知,周苇跟着韩指导员和赵厂长出去吃饭了,他心里一阵烦躁和闷闷不乐。
一直等到周苇回来,却发现徐朗这家伙过来找周苇,还说让周苇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去他的!
说实话,今晚不像他一贯作风,但心里憋屈想要发泄。
可现在,周苇对他根本没有意思,单纯拿他当饭票。
霍南从来不是不敢正视自己心里想法的人,有些人遇到了,那必然要死死抓在手里。
周苇微微挑眉,霍南这是向她要功劳?
她垂下眼睫,人家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要点功劳是应该的,再说,人与人之间,哪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必定都是有所求的。
说起要功劳,她想起一个老首长的话。
老首长笑着骂她要官,没有一个女同志像她这样野心勃勃。
那时候她才二十二岁。
因为跳级所以她不满二十就读完了大学,一毕业后就去机关单位,老首长是她第一个大领导。
改变她命运的是一次任务,当间谍,周苇从来不会后退,风餐露宿,遭人白眼,世态炎凉体会了一遭,也就那个样,她一直坚信吃的苦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馈,不负众望,她出色成了上面交给她的任务,之后,老首长亲自接待了她,要知道这是最高的礼遇。
后来她去了其他单位,老首长对她越发满意,她心里不解,后来知道了,是老首长是拿她当儿媳妇看待。
儿媳妇?
她当时就笑了。
辛辛苦苦爬上来,不是来当别人媳妇的,管你是老首长还是大领导,她要的不是这个!
再后来,不少领导给她介绍对象,家里有儿子的,亲戚家有适龄小伙子的,统统安排上。
周苇全都拒绝了,没有丝毫犹豫。
这中间不是没有人劝她,从父母到朋友,所有人都在说嫁了吧嫁了吧,这是多好的机会,老领导老首长的儿子呀!
呵呵,别老领导老首长的儿子了,就是他们本人,周苇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