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权倾朝野了(重生)——姑苏馄饨
时间:2022-07-03 07:38:38

  赵清幼面无表情道:“我只是钦佩马侍郎未卜先知。”
  马培愣了愣:“公主此话怎讲?”
  赵清幼露出一个微笑,淡如山间雪莲,道:“舅舅年轻时镇守边疆,把守边关要塞。十五年前,曾有一支可疑的马队过关入宋,实则是北周细作伪装,舅舅带兵追拦,在琅山围堵他们。但战况激烈,走了火,整座山烧了七天七夜才灭,不知诸位可否记得?”
  众人面色一变,回忆被勾起。
  当年这件事引起过不少非议,琅山是一座小山,但是处于灵山秀水之地,上面却住着不少平民百姓。那些奸猾狡诈的北周细作故意扮做百姓的样子,令颜绰难以分辨敌我,且火势凶猛,最后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全部剿灭,牵连了不少无辜山民。
  有人接道:“自然是记得的,当初幸存的那些山民还不远万里来告御状,但是先皇心慈,念在颜将军为国除害的份上,只是罚了他几个月俸禄,打了二十大板,告慰了那些幸存山民,此事便告终了。”
  “所以公主重提这件旧事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马培昂了昂头,目光狠辣地刮过赵清幼,冷冷道,“难不成是在故意为颜大将军拖延时间吧?”
  赵清幼并未被他所左右,目光始终恭敬端视着嘉帝,道:“当年火灭后,清点烧焦尸首,舅舅发现每个北周细作的身上都是带着一块代表身份的玉符,携带玉符的尸首总共有十七具,可是过关的时候,马队里面分明共有二十人。”
  “这……”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嘉帝眉头紧锁,眼神利如锋刃,问她道:“你的意思是,有三人还活着?”
  嘉帝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赵清幼点头:“是。”
  但是马培却脸色突变,一阵煞白:“既然当初就发现了,为何那时颜将军不启奏?莫不是……他在故意包庇那些余党?”
  马培抓住机会,想要一语定死,不留余地地冷笑道:“难怪现在给他们写密函,果真是通敌不假。”
  “当年大火烧光了所有,不能断定究竟是让他们逃跑了,还是被一把火烧成了灰,是以是舅舅不敢轻易谎报,一直暗中留意着。”说着,赵清幼秀美微蹙,“却发现竟有大宋官员一直与北周人有联系。”
  一瞬间,紫宸殿内一片争议之声。
  “荒唐!”嘉帝怒一拍桌,“满口胡言,你是说这大殿内有北周细作在里面?”
  赵清幼被嘉帝的震怒吓得下意识一颤身子。
  她知道嘉帝不会轻易信她这么一个无用草包的话,更何况若是朝中有北周细作而他却未察觉,那本就分散成派的朝中势力对皇权便会越发藐视。
  在她这位帝王父亲的眼里,没有什么大过于手中的权力与皇家的威严了。
  马培见嘉帝发火,幸灾乐祸地向赵清幼泼着冷水道,“公主,话可不能乱说,凡事都讲究证据,你亲口说朝中有北周的细作,可现在证物表明,通敌叛国的分明是颜将军,你这不是捉贼喊贼,且自己承认颜将军是北周细作吗?”
  赵清幼未搭理他,不给他影响自己的机会,自顾自继续说道:“舅舅发现有官员与北周细作来往,为了不打草惊蛇,自己化作了北周细作去主动与那官员打交道,隐瞒身份与之密切来往,想要搜集证据等待时机,将细作一并拿下。是以密函确实是写给宋人看的,马侍郎难道不是未卜先知吗?”
  说到这,赵清幼才直起身子,侧身看向一旁脸色难看如铁的马培,有条不紊地问道:“马侍郎,我想,这个官员是谁,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片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窃窃私语着什么。
  不过,马培到底在官场铁打滚爬过几十年的人了,迅速掩饰起了自己的不自然,笑道:“公主说笑了,微臣一个小小礼部侍郎怎会有那通天的本事?”
  赵清幼从容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官员不就是你吗?”
  “公主,”马培脸色丝毫未变,笑道,“您可不能因为去岁大年,微臣不小心漏了一件贡品就记恨微臣,往微臣身上泼脏水啊,那是微臣岁数大了,实在是记性不好,改明儿微臣亲自把那贡品给您送去如何?”
  他挑衅地冲赵清幼扬了扬眉,巧妙地将矛头给指了回去,字里行间道着赵清幼小肚鸡肠与斤斤计较。
  他哪是不小心漏了一件贡品,前世欺负她软弱,送到她踏莎院内的东西全是其他人挑剩下的破烂,宫女用的都比她好。
  想到这,赵清幼杏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上一世,马培带着马宣一行人来抄颜家府邸,赵清幼正好在府中吊唁,马培第一时间冲到书房拿到那个檀木盒子,迫不及待地一把火将它给烧了精光。
  马培还肆无忌惮地告诉他们,这盒子是唯一能置他于死地的罪证,里面是多年以来颜绰费心搜集他通敌叛国、贪赃枉法的证据,证物没了,颜家再也无法翻身了。
  如今还未抄府,东西都应该还在。
  于是赵清幼回首向嘉帝伏身道:“父皇明鉴,舅舅搜集的所有罪证,包括假装北周细作与马侍郎的书信来往都被他放在书房内的一只紫檀木小盒子里,请派人前去取来,便可一目了然。”
  “够了,你当朝堂是让你玩闹儿戏的地方吗?”嘉帝眸光寒冷审视着下面跪着的赵清幼,似乎有些不太愿意继续下去的意思。
  赵清幼捏紧被汗浸湿的手心,心中七上八下,但是今日她绝不会就此罢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因为恐惧而退缩。
  于是她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执着不改地请求道:“儿臣没有胡闹,父皇派人取来木盒便可知儿臣所言真假。”
  见她顽固,违抗自己的意思,嘉帝本面色越发难看,“你别当先皇后就你一个女儿,朕就不敢罚你。”
  谁知马培却满不在乎地打断道:“陛下,既然公主如此肯定那木盒里头有微臣通敌叛国的罪证,那不妨便麻烦人去取一趟,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一下不是?”
  见他帮自己说话,赵清幼柳眉交错,杏眸中蒙上了一层不解。
  为什么马培要自投罗网?
  难道是她记错了?
  还是马培已经将东西转移了?
  不可能,现在将军府重兵把守,他根本没法去销毁证据。
  看着马培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意,赵清幼细细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她心中咯噔一下,想到马培上一世抄府的时准确得知了檀木盒的位置,说明将军府里头有他的内应帮手,偷偷将府里的信息传递给他。
  而这个帮手看到势头不对,可以冒风险帮他在那证物被取走前将之销毁,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了颜绰,她自己也会因欺君之罪而白白搭上性命。
  赵清幼额角渗出了冷汗,心中慌乱成一团,美若桃李的脸上却毫无血色。
  是她疏忽了,没想到还有这一种可能,可话已如水泼出不可收,她已经无计可施,难道只能坐等死罪来临吗?
  嘉帝眯了眯眼,沉吟了片刻,嗓音沉闷无情似地狱修罗一般响起:“来人,去将她所说的木盒取来。”
  就在赵清幼焦灼不堪之时,一道带着些许戏谑的男子声从众人身后悠悠传来:“哦?看来本侯来的正是时候。”

 

 

3章 一波又起

  那声音如清飙长引般可望而不可即,瘦筠竦削;清澈如高山之巅的那一场雪,高傲而自恃。

  众人纷纷回首望去,一名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的俊美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紫宸殿内。
  他身姿欣长如松,薄如蝉翼的双唇含着笑意,眸如漆黑夜色,眼尾微微上翘,一身玄色云缎锦衣,衣襟处是金丝秀成的朱雀,气势斐然带着少年气盛。
  赵清幼抬起泠眸看向那阵仗浩大的俊美青年,他修长的腿迈着走过了赵清幼的身侧,惊起的风轻轻掠过赵清幼的脸颊,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钻入她的鼻间,又转瞬即逝。
  青年停在她身前几步,拱手行了一礼朝嘉帝道:“参见陛下。”
  赵清幼收回了目光,她此刻已经无心在意他人,一旁的马培正对她露出得逞的冷笑,赵清幼紧捏手心,指尖深深嵌入皮肉,疼得钻心却都难掩她的不安。
  依马培的手段,那暗藏在将军府内的同伙一定会快一步将证物销毁,她说的一切都会成为无所对证的谎话。
  赵清幼贝齿轻咬着下唇,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上演惨剧了吗?
  就在她陷入绝望边际之时,那青年又开了口,道:“微臣来迟,还请陛下恕罪,今日来时路上碰巧有人偷抢他人东西,便耽搁了。不过,抢的好像不是一般的东西,故微臣特地带来给陛下看一看。”
  说着他伸手从广袖之中拿出了一只做工精巧的紫檀木盒呈到了嘉帝面前,令如坠深渊的赵清幼一下看到了亮光,瞬间瞠大了杏目。
  那便是她说的装着马培罪证的重要证物!
  赵清幼瞥向马培,他方才还红光满面的脸上现在如同纸张般惨白,那扬眉得意的笑意如今早已飞逝得不见了踪影。
  赵清幼趁此抓住了机会,立刻起身上前禀报道:“父皇,这便是儿臣所说的盒子,还请父皇明鉴!”
  嘉帝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刘忠会了意下来走到了那俊美青年的身边,褶子纵横的脸上堆砌着笑意对他道:“侯爷,交给老奴吧。”
  “劳烦刘公公。”
  “侯爷客气了,这是老奴应该的。”
  侯爷?
  赵清幼小心翼翼打量着那被刘忠称为侯爷的男子,只见他勾唇浅笑,礼貌地将檀木盒子放到了刘忠手中。
  大宋封侯之人不少,但是如此年轻瞧上去还是个少年模样的侯爷却是寥寥无几,上一世赵清幼害怕见人,被娇养着消息闭塞,是以想不到此人是谁。
  刘忠捧着木盒放到了嘉帝面前打开,在场之人皆不由屏息等待着,只见嘉帝对他道:“你拿出来念。”
  “是。”
  刘忠听命从盒中取出了几封信,展开信纸清了清嗓,但是看了一眼信纸上的字后忽然慌张失措,不敢开口。
  “这......陛下......”刘忠的手颤巍巍,惊慌地看向嘉帝。
  嘉帝拧紧了眉头,催促道:“废话什么,赶紧念!”
  “是...是!”
  刘忠矮胖的身子晃了晃,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贵客亲启,一万两已送至城外十里万年松下,请收下薄礼。吾得以升为礼部侍郎多谢贵客相助,待吾执掌三省六部时,北周军队攻入宋境,吾.........
  刘忠额上渗出了冷汗,他匆忙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观察着嘉帝的脸色。
  赵清幼见他支支吾吾,着急道:“刘公公你且继续念啊,若是不认得上头的字,清幼可以为替你念。”
  刘公公见嘉帝没有阻止的意思,咬了咬牙念了下去:“北周军队攻入宋境时,吾必命人敞开御京大门相迎......马培敬上。”
  “哼!”
  嘉帝震怒,一掌拍在了沉重的楠木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吓得众人皆一哆嗦,“执掌三省六部,你怎么不干脆把朕的皇位也一并拿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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