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满满了解了细枝末节,很是无语,“他们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事关自己的生死,她很谨慎的,往秦瑛身边挨了挨,企盼道,“你有什么办法呀?给我说说呗,我还是害怕。”
“在你心里我很厉害是吗?”秦瑛扬着眉梢问她。
“对呀,”陶满满捧着脸拍马屁,“无所不能,秦瑜、萧玉信都比不上你一根指头。”
“那不就对了,”他语气闲闲的,一本正经的胡扯,“我可以借此机会铲除政敌,采用的法子定然也是血腥非常,你听了会噩梦。”
陶满满闻言,心底一咯噔,瞪圆了眼不置信道:“萧玉信会死?”
“那秦瑜呢?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想害我。”
书里写陶闻溪自尊心很强,她在嫁给萧玉信以后,因为不讨齐氏欢心,数次萌生和离的念头。
现下她被齐氏斥为寡廉鲜耻的下作之人,还闹得人尽皆知,但凡顾及点脸面,她也该对萧玉信望而却步了吧?
既如此,秦瑜定会趁虚而入,柔情似水的感化了陶闻溪。两人感情升温,双双将萧玉信抛至脑后,那么秦瑜还会想起陶满满这个拦路石吗?
秦瑛睨她一眼,“我的政敌,包括但不限于萧玉信和秦瑜。”言下之意,萧玉信遭殃,秦瑜也讨不着好。
况且就她这小破胆儿,仅是半道偷听到秦瑜有暗害之意就被吓得梦魇高热,若是知晓对方现下打定了主意要取她性命,人还不得昏厥过去?
还是让她无知无觉的避开一切才好。
“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计划,我不怕血腥!”陶满满锲而不舍得很。
秦瑛没好气的抓着她的手握住一根小勺子,“好好吃你的点心。”
陶满满鼓着脸,倔强着一动不动。
“你吃准了我不会拿你怎样是吧?”秦瑛骂骂咧咧的从边柜中取出一张纸,上面绘着人物小像,然后递给她,“宋崤的画像。”
“嗯?”陶满满一脸诧异的接过,然后凑去灯台旁细看。
呼,总算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宋崤的小像是荀弋飞书传回的,已经到了三日。
诚如宋清彦所言,陶满满与他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宋崤男生女相,因着一身凌厉的杀伐之气才教人忽略了他的五官,而慑于其威严之下。
画像上的宋崤立于一棵梨树下,枝上青果累累,他负手抬头望天,目光悠远,似在思念远方的游子,又似在怀念长眠已久的佳人。
“我、我看不出来...”陶满满有些结巴,还有些紧张,求助的看向秦瑛。
“无妨,”秦瑛道,“我今日去见了那罪妇。”
“据交代,她在树林子捡到你时,你被装在蜀锦绣芙蓉的襁褓里,身边有一块打着如意结的金镶玉弥勒佛,还有首饰若干。事后她去变卖财物,寻人打听后知晓那些物件皆为蜀地工艺,种种巧合,其实已经足够证明你就是宋崤的女儿。”
“我私以为金镶玉弥勒佛是宋夫人生前的信物,只是不知其具体模样,否则可以教宋清彦判定一二。”
“那能追回来吗?毕竟都流落民间十余载了。”陶满满轻声问。
“不难,马氏见弥勒佛贵重,便视为传家宝由其子佩戴。只是眼下她的丈夫儿子为避祸逃得不知所踪,还得费些时日寻找。”
陶满满轻呼一口气,也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欢喜有之,忐忑有之,麻麻乱乱的,难以平复。
身世几经变故,又是少不知事的小女孩,心绪涌动实属寻常,秦瑛也就未再开口,而是等她自己默默缓解。
*
路过景阳侯府,陶满满没下车,因着她还有课业未完成,私心里想偷个懒,于是厚着脸皮跟去秦瑛府上。
盛夏燠热,时辰也不早了。
宋清彦竟还气定神闲的在王府门房处等着,不曾挪步。
秦瑛先下车,见人便道:“宋编修愈发胆大妄为,连本王的行踪都敢探听。”
宋清彦拱手,“非常时期,非常对待,郡王宽宏大量,想来不会与我计较这些微末小事。”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道自己若不积极些,难道还能盼你这目中无人的小子主动带他去见马氏?只怕得等到天荒地老去!
秦瑛哼了声,转身伸手将随后步出车厢的陶满满拦腰抱下车,放在地上。
陶满满整了整衣裳,迎上宋清彦愕然的脸,甜甜的喊了声,“宋哥哥。”眼下让她直接唤“哥哥”,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若带上姓氏,这样既不生疏,还显亲昵。
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满满?”她的转变喜人,宋清彦能不解其意?他瞬间动容不已,一向冷然示人的眼中涌起泪意,几乎要潸然而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背身过去,以袖掩面整理好情绪才与陶满满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