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吴宝仪都泪目了!七表哥原来是口硬心软的大善人!日后她再也不在背地里编排七表哥了!
她自己道谢的同时,还捅捅齐杭越的胳膊,同他耳语,“只要入了清河郡王的眼,表哥你绝对仕途无忧!”
“快拉关系表示一番!”
齐杭越周岁已有十八,因生活困苦,长了一副高大的骨架,身子板却很薄,形容清癯。
多少心怀壮志的学子在帝国的中心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们有的功成名就,但更多的是失意黯然。
他知道,若是想要扎根在这片土地,空有一身根骨无用,满腹才华也不足以踏上登云梯,可多年来的内心坚守,让他在直面人上之人的权贵时,情绪复杂多少有些难以言说,但终究还是不卑不亢的躬身拱手,“郡王大恩...”
言语未尽,让秦瑛打断,“不必,安心待考便是。”
郡王府的马车渐渐驶离这落满三叶梅的小巷。
陶满满趴在窗棱上与吴宝仪挥手告别,“明日上学,我给你带焦糖布丁哦。”
那头吴宝仪又叽叽喳喳的说了甚,她连连笑着点头,直到走得远了,才意犹未尽的折身在座位上坐好。
秦瑛随手自博物架上抽了本书,语气幽幽道:“你对旁人倒是向来大方。为了你的事,我出人出力,怎的不见你犒劳我?”
“哎呀!”陶满满嘟嘴卖乖,“你想吃什么可以直说呀,心思七拐八绕的我可猜不着。”
说着她不自觉又开始发愁,“三姐姐当真失踪了吗?”
“怎么?她挑唆秦瑜欲置你于死地,你还担心她的安危?”秦瑛斜了她一眼,觉得她杞人忧天,“许是大受刺激后,躲了起来。”
其实秦瑛早先的想法是将陶闻溪视同萧玉信及秦瑜一般对待,可后来陶满满的身世水落石出,而景阳侯府倘使死了嫡女,以景阳侯夫妇的无耻,不定会借多年的养育之恩要挟宋崤以求回报。
宋清彦都放下身段为他去秦瑜那儿当细作了,他也不好再给宋家平添事端,是以,几番思量后他决定暂且放陶闻溪一马。
当然,小惩大诫是必须的。
回归到秦瑛针对此事的主要目的,让陶满满退婚是重点,其次破坏三皇子与安国公府的联盟,关键处就是陶闻溪。
因而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彻彻底底的曝光萧玉信和陶闻溪的私情,再难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昨日,他命人仿了字迹分别送信给萧玉信和陶闻溪约定见面。他二人本就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婚约阻挡在前,加之多日未见,心中的情意与怨言诉之不尽。而萧玉信的德性,秦瑛再清楚不过,所以孤男寡女情到浓时能做出甚违背风序良俗之事,无须赘述。
然而在安国公府时,下属发现那仿造的信件被韩灵珠盗取,在一路跟踪偷听后,意外的这位寄居在萧家的表小姐对萧玉信的心思也蠢蠢欲动,眼看萧陶两家大婚在即,她还无甚着落,自然慌得不行。
经贴身嬷嬷一点拨,她干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撕毁了陶闻溪的邀请,换作自己赴约。
秦瑛也就随之任之,凭韩灵珠自行发挥,不过他把写给陶闻溪的见面时间稍稍做了修改,往后推迟了一时片刻的。
可以想见,陶闻溪来时见到的屋中情景该是多么激烈。
“我是怕你被秦瑜反咬一口呀!”陶闻溪都要害死她了,陶满满才没那么圣母呢。
“你就不怀疑我在撒谎?”秦瑛随口道,“在世人眼里,我也并非良善之辈。”
陶满满一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其实她只是单纯的想表达一下对秦瑛的绝对信任,哪知脱口就是一句口头禅,用在他身上绝对不恰当,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由晴转阴,“陶知予,你好得很。”
越是风平浪静,涌动的暗流越是汹涌。
“我绝对没有利用你的意思!”陶满满两手跟上了发条似的,摇得飞快,“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不会相信你呢是吧?”
“好朋友就是要相互坦诚,彼此信任呀是吧?”她凑近了歪头自下而上去揣摩秦瑛的神色,叨叨不停,“你看我平日里对你颐指气使了吗?使唤做这做那儿了吗?一言不合就吼你了吗?”
“我是不是每日都对你笑脸相迎,小意奉承呀?怕你冷了饿了病了,比你王府的总管还要关心你呀?”
秦瑛充耳不闻,甚至对她隐有嫌弃,将头偏去了一边,还伸手推开她的脑袋,不让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动摇他坚定的内心。
“哼!我就说你是个小气鬼吧!”陶满满扑腾着拨开他的大掌,插着小腰理直气壮道,“我就是无心之失嘛!还与我计较!小肚鸡肠!”
“呵,这就是没有一言不合就吼我。”秦瑛调整了坐姿,直接歪在靠枕上,横眼睨她,“陶知予你很会一言一行两种做派嘛。”
陶满满以前总听人带着刻板偏见说女孩子是世界上最难缠的生物,让说话的人来看看秦瑛呢!不仅蛮横无理,还ETC成精!
“我本来就没别的意思,”她生无可恋的往车厢壁上一靠,“你爱信不信,哼。”
她嘴甜,去了郡王府两三回就将上上下下的仆从侍女给哄得服服帖帖,尤其是自小照顾秦瑛的王府总管和嬷嬷们,说起她来都喜爱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