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余火莲]长歌——闲阶拾花
时间:2022-07-11 07:00:32

  余火莲这才明白皇上的意思,原来他并非要试探自己,他是诚心以待。余火莲的心情一下子轻快起来,“丞相之位关系国计民生,圣上容草民仔细斟酌。”
  皇上点头,“嗯,待唃厮啰之事结束你再给朕答案不迟。”
  两人说话间却未注意,远处太子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们,太子身边站着傅宏,“本宫让你去查那人,你差查的如何了?”太子问。
  “回殿下,那人名叫余火莲。”傅宏回答说。
  “等等!”太子抬起手打断了傅宏的话,“余火莲?”太子回忆了一下,“本宫记得,今年新科武状元似乎也叫余火莲。”这个名字很特别,太子听过一次便记住了。
  傅宏一笑点点头,“是啊,殿下记忆超群,他正是新科武状元,他之策论便在文试之中也可入三甲,他手中一杆夺命锁喉枪,技压天下,他……”
  “好了好了!”太子烦躁的打断傅宏,“本宫不是听你来夸的他,余火莲不是因为刺杀王佑被赐死了吗,为什么他还活着?”
  傅宏神秘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可听说过二十年前失踪了的长皇孙吗?”
  “长皇孙?!”太子一惊,虽然对外宣称长皇孙已经病死,但二十年来真相早已在宫中传开,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只是长皇孙失踪已经二十年,且一直毫无音信,他怎么会想到这倒霉的长皇孙会突然蹦了出来,不过如果他是长皇孙,那么一切就都能够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杀了丞相王佑还能活着,为什么他对皇上说话能那么放肆,为什么皇上对他那么纵容那么关心,为什么皇上要带他去见俞充仪,为什么俞充仪近来那么得宠,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长皇孙!
  太子忽然有了浓浓的危机感,皇上待余火莲如此好,莫非是想传位于他?毕竟太子并非皇上亲生,只是濮王过继给皇上的养子,而余火莲才是当今皇上唯一的血脉骨肉。
  太子又想起早上自己遇刺的事来,便下意识的问傅宏,“你说早上本宫遇刺,会不会也是他……”但还没说完,他自己却又否定了,摇摇头道,“不对,早上是他救了本宫,他若派人行刺,又何必出手相救?”
  傅宏回答道,“微臣也说不好是谁要行刺殿下,微臣只是觉得仅凭他早上救了殿下仍不足以排除他的嫌疑。”
  “哦?”太子挑了挑眉问,“怎么说?”
  “也许是他临时计划有变,又或者是他欲擒故纵,想借此与太子亲近并且讨好皇上。”傅宏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失言,连忙躬身拱手告罪,“哦,微臣也只是胡乱猜测,并非指摘他一定就是刺客,因为他早上出现的时机太巧,微臣不得不有所怀疑,揣测的不当之处,殿下恕罪。”
  太子摆摆手,“本宫知道你的忠心。”其实太子也怀疑过,早上东宫里根本没有搜出任何可疑之人,那刺客就算脚程再快,也不可能长了翅膀飞出去,而余火莲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东宫在整个皇城最东处,从福宁殿到崇政殿根本不会路过东宫,他怎么就会那么巧的在那个时间就出现了呢?难不成他真的是刺客,或者与刺客有关?
  “殿下……”傅宏欲言又止,“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处只有你我,没有什么不当讲的,说。”太子道。
  “是,”傅宏应一声说道,“即便此人不是刺客,但他到底是长皇孙,皇上待他如何殿下也看得清楚,有他在一日,终究是个隐忧。”
  太子目光一寒,“你是让本宫反去杀他?”
  傅宏立即肃然垂首,“微臣失言,微臣万死!”然而太子看了看他,却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回了寝殿。傅宏直起身看着太子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知道他的话太子全听进去了,而且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只是这太子的手段想必不会如何厉害,该怎么做呢?傅宏慢慢跟上太子的脚步,他算了算余火莲能够动武的时间,经脉受到创伤,再怎么进补治疗,要想动用全部功力,也得一个月时间,那就等一个月后再说吧,现在趁人之危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重感冒中,脑子不好使= =  更新缓慢
 
 
第30章 【三十】
  自皇城正中宣德门而入,过大庆门便是大庆殿,今日宋皇帝要召见入京请降称臣的唃厮啰使者,大庆殿是每年正旦、冬至等重大节日举行祭祀以及称贺、致斋等仪式的地方,是整个大内最恢弘的一座宫殿,文武百官早早站在各自位置上,更外侧一点设置两张条案,有太史局的史官坐在两旁执笔,等待记录今天的一切。半陛之中太子站立中央,今日一切事宜都由他主持,而在两段丹墀之顶,皇上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在龙椅右侧稍后一点静静站着的正是余火莲。他负手而立,这个高度可以俯视群臣,下面的所有人一举一动,甚至脸上表情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待百官参拜过后,太子面向皇上微微躬身道,“儿臣请宣唃厮啰使节。”
  皇上点点头,太子这才高声道,“宣唃厮啰使节。”而后依次有宫人高声长传:宣唃厮啰使节觐见——
  数声之后唃厮啰使者带着一名随从走了进来,随从双手捧着其南陵温亲手所写的请降书,两人单膝跪地,使节左手扶膝,右手按在左胸口抬头看着皇上道,“唃厮啰使者齐野哈拜见宋国主。”说完他才看见站在旁边的余火莲,于是他立即膝跪地,将头也深深的叩在了地上,一旁的随从不明白使者为何使用如此隆重的礼节,但只能也跟着双膝跪地再将请降书高高举过头顶。
  “使者请起吧。”皇上轻声道。
  使者起身拿过随从手上的请降书道,“此书乃是我赞普亲手写,为感谢宋主助我唃厮啰平叛,未伤及唃厮啰一人一马,我赞普深感宋国之强大,宋主之仁德,从此愿为宋臣,与宋永睦。”说完再次双手托起请降书。
  太子走下陛阶,亲自从使者手中接下请降书,而后转呈到皇上面前,其实这东西皇上早就看过了,今天不过是依礼做做样子,太子将请降书打开时,余火莲也扫了一眼,都是乱线一样的吐蕃文,看也看不懂,皇上自然也只是扫了一眼便道,“朕既与贵主有约在先,自是金口玉言,不损他一兵一卒。”关于调动成都府和梓州路厢军之事,这两天余火莲已经向皇上坦白从宽过了,顺便说了与其南陵温的约定。
  关于唃厮啰为何突然向宋称臣,朝中很多官员都不明真相,直到这两天他们才隐约听说是两个月前成都府一带与唃厮啰交战,据说宋大胜,唃厮啰才向宋称臣,官员们一直觉得当今皇上太过温和,总是极力避免兵祸,想不到真正动起手来竟有如此神威,称臣的使节比大捷的消息入京还要快,再听皇上方才言语,分明是早有预谋,这一刻,包括太子在内的满朝文武都对当今圣上有了另一番看法。
  “天神护佑宋主!”使者用唃厮啰的礼节赞美道。
  太子拿起早已起草好了的诏书,对使者道,“今唃厮啰为宋臣,赞普其南陵温知感天威,特诏封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嘉邈川大首领,望西川永宁。”
  使节跪领圣旨,而后太子又道,“此番成都一战,俘虏唃厮啰勇士八千余,既然如今已是一家人,陛下欲送这八千勇士回归故土,以作你我永好之始。”
  使者大喜,连忙再次谢恩,“来此之前,我赞普特地嘱咐在下,希望能与宋通商,不知宋皇陛下意下如何?”
  “哦?”皇上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其南陵温还真像个样子,这么快就要通商,“互通有无自然是好,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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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见结束之后,太子亲自送使节回到行馆,使节还要在汴京停留一段时间,初步商谈通商的相关事宜,这些事皇上也大多交给太子去处理,太子处事虽不如火莲一针见血,事事切中要害,却也十分稳重妥帖,所以在这些事情上,皇上还是很放心的。也幸而有太子帮忙,皇上此刻才能和余火莲父子两个闲庭信步。
  “其南陵温这人你怎么看?”皇上问余火莲。
  “厉害人物,不可小瞧。”余火莲回答得斩钉截铁。
  “说来听听?”皇上与余火莲转过月门,往水榭小亭中看去,却看见亭子里似乎有人,余火莲眼力好,一眼就看清是他母妃俞充仪。
  “是母妃?”看见俞充仪,余火莲就把刚刚皇上的问题抛到脑后去了,也不管皇上,自己快步就向小亭中走去,俞充仪身边只跟着一个贴身的宫娥和一个心腹太监,在皇上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皇上,远远就跪下接驾,余火莲过去将俞充仪拉了起来,“母妃身子才好,怎么在这里吹风呢?”
  “御医说让我多走动走动。”俞充仪转头去看皇上,皇上此时才踏进亭子,俞充仪又要跪下,皇上摆摆手,“免礼吧,你身子才好,快坐下吧。”
  俞充仪虽然坐下了,却完全不如方才那般悠闲自在,有皇上在这里,她拘束得很,方才还不等皇上进来,余火莲就先一步将她拉了起来,这是相当失礼的,所幸现在她正得宠,要在往日她非得挨曹皇后的罚不可。
  桌子上有几样精制小点心,俞充仪与皇上相对而坐,余火莲就站在一边,一旁红泥小炉里正煮着茶,余火莲为两人各倒一杯,皇上拈起一块酥糖果子【北宋时开始流行的一种面食小吃,用蜂蜜和面经过简单发酵后,再加入相应的香料或炸或蒸,做法不一。】咬了一口,而后对余火莲点点头,“味道不错,你尝尝。”
  余火莲不爱吃甜,但还是拿起一块吃了,御膳房手艺当真不错,这虽是甜食却并不腻,其中还有几分茶叶清香,口感也酥脆爽口,看得出制作十分用心,桌上还有一盘冰雪蜜梨,梨被剃了核细细切成薄片,在盘子里码成花形,每一片都刚好一口大小,如今正是盛夏,母妃竟能有这样一盘冰雪蜜梨,可见现在母妃在后宫地位如何了。
  见余火莲看着那盘梨发呆,皇上疑惑道,“在想什么?”
  “啊,孩儿在想父皇刚刚的问题。”余火莲连忙扯开话题,“其南陵温此人临危不乱,能屈能伸,在温甫奇和李立遵双重压力之下,尚能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如今虽向宋称臣,但唃厮啰一统,于内再无人牵制,假以时日必定成为猛虎一只,实不可不防。”
  皇上听了点点头,“那你的建议呢?”
  “利用唃厮啰与党项一族旧怨,从外加以制约。”余火莲道。
  皇上听完便是一笑,“那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理了。”余火莲看着皇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皇上算计了,皇上怕是一早就想把这事推给他。
  皇上忽然又问,“火莲,你跟父皇说实话,你对那个李承颂,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没有。”余火莲答得又快又干脆。
  皇上遗憾的点点头,“可惜了,那位公主爽达大方,心思聪灵,人也漂亮,与你很是相配啊。”
  想起与李承颂最后一面,余火莲苦笑一下,“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还好方旭及时出现救了她,否则自己就是欠了她的情,又欠了她一命,算起来他这是又多了一位债主,余火莲叹息一笑,他现在真是有种债多了不愁的感觉,他这条命,就看哪位债主运气好先拿去了。
 
 
第31章 【三十一】
  “怎么?”皇上有点意外,“我听包卿说,那西夏公主,对你……”又如何会恨你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因为方离?”皇上不知道余火莲后来刺杀李承颂之事,只能乱猜。
  “不是,不是因为小离,”余火莲连忙否认,“是因为我,是我伤了她。”
  皇上摇摇头,年轻人这小儿女情爱,他已经无力参与,随他们去吧,便也不再追问,俞充仪原本听着他们讲国家大事,她不懂,也不敢插嘴,后来说到了余火莲喜欢的姑娘,俞充仪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问道,“方离是谁啊?”她听余火莲叫她“小离”,如此亲昵,想必是他喜欢的姑娘。
  “她是孩儿的未婚妻。”余火莲想到小离,不自觉的神情和语气都温柔了下来,皇上和俞充仪相视一笑,“那什么时候带她来让母妃见见?”
  “这……”余火莲想到这是婆婆要见儿媳妇,脸色不由微微泛红。
  “怎么,舍不得让母妃看上一眼吗?”俞充仪揶揄道。
  余火莲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度了,他放松了一下心情回道,“孩儿是想带她来见母妃,但孩儿现在被父皇禁足,不得出宫,有心无力啊。”说这话时余火莲还一脸的委屈摸样,皇上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这是在你母妃面前告朕的状吗?”
  “孩儿不敢。”余火莲难得的开心一笑。
  “好了好了,你如果想方离了,朕将她接进宫来如何?”皇上问。
  余火莲闻言收敛了笑闹之态回道,“多谢陛下美意,不过小离从小自由任性惯了,不懂规矩,住进宫里怕要惹皇后娘娘生气。”这宫里危机四伏,他如何能将小离放在这里。
  皇上皱起眉,余火莲刚刚又将称呼改了回去,每每皇上以为能与他交心之时,他便又拉开彼此距离,每当他将距离拉开,便是他要保护什么人,无间道、方离、展昭等等,不论是要保护谁却都有不能让皇上知道的算计,几次三番,纵然皇上脾气再好,到底是天子之尊,从未对谁如此用心过,如今却一再被余火莲拒绝,火气自然顶上天灵,怒道,“余火莲!你说要给你时间去信任朝廷,可现在连你都不信任朕,还谈什么赢得人心?怎么,方离不能进宫来吗?什么不懂规矩,分明是敷衍的借口!朕这皇宫难道还会吃了她不成?你就这么防着朕吗?!”皇上越说越生气,“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俞充仪吓了一跳,“陛下,这是怎么了?”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到底皇上和昉儿之间有什么事,为什么总是这样,忽然就翻脸了?
  余火莲连忙单膝跪地垂头道,“父皇息怒……”余火莲被皇上这样一骂也发现,自己真的是下意识的在防备着皇上,在他心里,至今仍然认为他只是无间道的少主,而非皇上的儿子,他一直将自己放在皇上的对立位置,虽然嘴上说得如何好听,心里却永远无法待他如同展颢一般,所以皇上方才一番话,他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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