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女生看向杨竹君的眼神中流露出艳羡和祝福,杨竹君就在祝福中踩着轻飘飘的步伐和傅斯越走出大礼堂。
“太阳音乐社的表演三点钟才开场,”国中的枫叶大道红灿灿一片,两人走在枫树下,轻缓的脚步时而将干枯的红枫叶踩得吱嘎碎,傅斯越说:“我们中午的时间很宽裕,你要出去吃饭么?”
大礼堂的宣讲结束,杨竹君就收了摄像机背在身后,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非工作时间。她放松下来,感受着校园里带有青春气息的秋风,脚尖去追逐落叶,听到傅斯越的问话,她转头,笑着说:“我想吃国中的食堂,有些怀念了。”
傅斯越轻轻笑了笑,握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危险的路中间带到路旁:“好。”
杨竹君满怀欣喜地来到了北城国际一中的清荷食堂。站在食堂门口,望着里面乌泱泱的学生,杨竹君忽然怔愣住了。
她在想,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她的高中了?
人是感性动物,有些时候情绪上头了总会迁怒一些无辜的人。她就因为破产受到一些高中交好的同学的恶意便对国中产生过抗拒心理。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去回忆高中时光。
这种抗拒心理一直持续到前不久的同学聚会。
对过往态度转变的转折点好像就是遇到了傅斯越。在回想起傅斯越的记忆里,她发现,她的高中时光并没有她觉得的那么斑驳不堪。
她有偷偷给她带小龙虾外卖的朋友,有默默给她收拾残局不让她被班主任抓包偷吃外卖的好心同学,还有关爱她的班主任。
甚至,再次踏入这片土地时,她的内心是雀跃的。
杨竹君弯了弯眼眸,和傅斯越去窗口点了两份餐。他们坐在二楼窗边的位置,从窗外一眼就能看到食堂旁边的室外篮球场,跳跃着抢球挥洒汗水的男高中生们。
周围坐满了笑笑闹闹的学生。
杨竹君吃了两口饭,忽然察觉到隔壁桌投来的视线。她往那边看过去,看到了盯着她看的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
他们的视线没有任何恶意,杨竹君便大方地对他们弯唇一笑。
这群学生顿时脸红了起来。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彩色纸,快速塞给她对面的男生,然后对杨竹君这桌疯狂努嘴。
男生收好纸,站起来走到杨竹君桌边。
“你好!你们是来参加校庆的学长学姐吧,”男生紧张地咕咚一下吞咽口水,盯着杨竹君快速说:“我们社团下午有演出,可、可以邀请你们过来观看吗?”
“可以啊,”杨竹君应完才发现她忘了问傅斯越,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也点头,杨竹君就笑起来问小男生:“几点呀?”
小男生亮着眼眸立刻将彩色纸塞到杨竹君手里,“三点!”
然后,落荒而逃。
是真的逃了,和他那桌的三个小伙伴一起端起饭盘跑了。
杨竹君望着他们的背影失笑,她低头将手里折叠的纸张张开。
是一张海报。海报显眼的复古红色标题:
“太阳音乐社——惊艳你一整个校园时光!
我们,不见不散!”
“是太阳音乐社哎。”杨竹君不敢置信地感叹道,将展开的海报给傅斯越看。
“你的社团邀请你了。”傅斯越扫了眼海报的内容,嘴角牵着一抹笑,莫名有一种替杨竹君骄傲的意味。
你的社团。
杨竹君没忍住笑着看了傅斯越一眼。
他说的话很动听。
虽然自己确实是太阳社团的元老没错,但杨竹君也不至于将这个社团的成就全部拥为己有。她早已退出江湖好多年,现在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新一批社员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前辈。
她这个无名的前辈今天就去看一下后辈们的表现吧。
校庆日上午,只有高三生不上课。校庆日下午,全体师生免去上课和自习,可以去参观校庆日的文艺汇演。
北城国际一中露天草场坐满了上千个学生。艳阳高照,人头攒动,音浪一波接一波推动人的激动情绪。
下午两点五十分,杨竹君带着傅斯越来到草场,挑了一个不妨碍别人视线的角落,站着等待太阳音乐社的表演开始。
两点五十八分,五个穿着便装表演服的少男少女们背上各自的乐器,从观众区旁边的通道走上舞台,他们中有几位就是中午给杨竹君邀请海报的同学。
鼓手一身冷酷的黑色,贝斯手穿红红绿绿的花衬衫,吉他手是个扎脏辫的女生,主唱是长着高级厌世脸的高瘦男生。
他们一出场,场下就小小地沸腾了起来,和前一个单纯吵人耳朵的节目热度形成鲜明对比。
“太阳!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