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米开外的位置,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盯着主唱男孩。
主唱男孩舔了舔下唇, 快速看了杨竹君一眼又垂眸, 高冷的脸颊浮现出两抹可疑的红晕, 他用刻意压低的烟嗓状若自然地开口说:“杨学姐,我们可以邀请你去我们社团坐一坐么?”
“女神去嘛。”脏辫女孩帮主唱给杨竹君撒娇。
“没问题啊。”杨竹君一口应下。
她也很好奇,社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傅斯越从后面绕过来,走到杨竹君身边,轻咳一声,没有说话。
“哦对了傅斯越,”杨竹君注意到他,连忙说:“你要是接下来有事的话,你就去忙吧。我和学弟学妹说说话。”
傅斯越眉心微蹙,他抿了抿唇说:“没有事情。”
“那你要回家休息吗?”杨竹君歪头问,“来这里有大半天了,你也累了吧。”
傅斯越幽幽地盯着她看,沉默了两秒之后摇头:“不累,不休息。”
“那,”杨竹君眼皮跳了一下,她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去我们太阳音乐社看看?”
这话一出,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学弟学妹都朝他看了过去。
傅斯越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视线别开,看向旁边的香樟树。
面容冷峻。
我们。
他敏锐地捕捉到刚才杨竹君的措辞——我们太阳音乐社。
他又转过来直视这群让杨竹君自动护为同伴的稚嫩学生们。
不动声色地垂眸盯向最中间的高个子主唱男孩,傅斯越慢条斯理地将搭在手臂上的白色风衣外套穿上。
主唱男孩视线被他身上和杨竹君极为般配的白色风衣吸引,下颌线立刻绷紧。
周围忽然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杨竹君抬手揉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狐疑地看向四周。主唱男孩对她腼腆一下,傅斯越也对她弯唇。
好像是她感觉出错了。
脏辫女孩和花衬衫男孩带头,杨竹君走中间跟上。
落在后方的男孩和男人在杨竹君转头走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倏地敛掉,略带敌意地对视一眼,均别开眼。
太阳音乐社当年是杨竹君奔波在学校的好几个领导办公室才被批下来可以开设的,当时的社团内的布置和乐队器材也主要由她家赞助,再次踏入这片由她开拓下来的疆土,看到里面和当年几乎没有改动多少的布置,她的心口热烘烘的。
“这些……”杨竹君失笑地环顾音乐社墙壁上的老旧海报,其中还有两幅她当年的舞台照:“会不会太老土了啊?”
“怎么会,”主唱男孩看向那面墙,眼含狂热:“越旧越复古。”
“是呀,”给杨竹君和傅斯越抱来一桌子零食饮料的脏辫女孩骄傲地说:“别的社团都羡慕我们这边温馨复古的布置呢。”
“我们的每一届社员都将这些旧物件保存得很好,尤其是女神你的。你那么好看,多给我们长面儿。”
傅斯越站在海报墙下望了一会儿,又低头去看玻璃柜里珍藏的录音带。这是杨竹君带给音乐社社员的习惯,她喜欢将表演现场记录下来,之后刻成录音带。
杨竹君看过去,在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前面几个录音带盒子上看到了她记录的时间笔迹,忽然笑了。
她记得这些带子最后面总会被她偷偷加上一句“加油,太阳们!”
也许就是这些鼓励的话语,让社团现在的社员们还记念着她。
“女神,我们今天叫你也是想将历届社员们留给你的信亲手拿给你。”脏辫女孩捧上来一个四方纸箱子。
杨竹君很惊讶,她犹豫了两秒才接了下来,草草往里面看了一眼,大概有四五十封信。
这么多?
“这里面混着好多封前辈们给你的情书。”花衬衫男孩对杨竹君挤眉弄眼,“主要是你后两届的前辈们,他们都和你接触过的。”
杨竹君忽而感觉到箱子沉重了起来,抬眼一看,原来是傅斯越站在她身旁,视线就落在箱子里的信封上,压迫感十足。
杨竹君尴尬地轻咳一声,想着先把这些烫手山芋带回家再说。
“谢谢你们将这些信交给你,”杨竹君微笑一下,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了哦。”
“学姐,”主唱男孩站在社团门口,手中捏着一封粉色信封,见杨竹君在等他的下文,他咽了咽口水,将信封投进箱子,就落在最上层,“还有我的。”
让杨竹君亲眼看到哪封是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