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情诗——岁枝
时间:2022-07-12 07:17:54

  可就在下一瞬,一个毛茸茸的帽子被人扣在了她的脑袋上,那人冷白的指尖碰上她淡粉色的围巾,轻轻一提,池矜月的半张脸就被遮得严严实实。
  “不是怕冷,盖紧点。”
  清清淡淡的男声混着海风,温柔又模糊。
  “好嘞。”
  丝丝暖意笼罩着她,她牵住韩颂之的手,眸中盛满笑意。
  两人并排走在沙滩边,海浪裹挟着细腻的沙子涌上来又在下一秒褪去,池矜月穿着鞋忍不住想要踩一脚海浪,却被韩颂之拉住。
  “鞋子湿了没法换。”
  “哦,”池矜月踢着沙子,捏上毛绒帽子垂下的耳朵,轻轻一按,帽子顶上的兔耳朵就竖起来。
  池矜月来了兴趣,一按一竖,一竖一按。
  “你这个帽子在哪里买的,还挺有趣的,”池矜月笑了声:“嘿嘿,我很喜欢。”
  “那里。”
  韩颂之淡声答。
  刚才他去买些必要用品的时候,看见那里有几顶帽子,又想起池矜月冻得窝在帐篷里的样子,就顺手拿了一顶。
  顺着韩颂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家推着车的小摊贩,车上放着帽子、手套、拖鞋和各式各样的烟花。
  池矜月在摊位上挑了几根仙女棒和一个打火机付了款。
  她很自然地将打火机递给韩颂之,拿起手上的一根心形仙女棒,说:“快,帮我点上。”
  韩颂之接过打火机。
  火机点起,明黄色的火焰跳跃着出现在眼前,带着微弱的温度,池矜月忍不住向火焰靠近。
  韩颂之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会烫伤。”
  “知道啦。”
  池矜月将仙女棒碰上那簇火焰,铁丝劈里啪啦地烧起来,混上银白色的火焰。
  甩了一会儿,仙女棒燃尽。
  池矜月觉得没玩够,就又买了两根,央着韩颂之帮她点好。
  她沿着海滩走,韩颂之跟在她身后。
  她用燃烧着的仙女棒画成各式各样的图案,她回头看韩颂之,恰巧对上韩颂之的眸子。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和这个冬日最绚烂的烟火,眸底的清冷和疏离也渐渐散去,染上了丝丝暖意。
  她朝他靠近,语带笑意:“韩颂之,你要不要玩。”
  韩颂之向前走了两步。
  小姑娘穿着厚实的白色长羽绒服,露出一截淡粉色鱼尾裙摆,头上戴着一顶可爱的兔子帽子。
  她冲着他笑,清凌凌的双眸弯成月牙,梨涡浅浅。
  他攥住她细白的手腕,微微用力向下压,仙女棒孤零零地燃烧着。
  “铛。”
  钟声伴着海浪响起,这是浮华海的特色,每一个整点都会有钟声响起。
  韩颂之垂眼瞥了眼手表,时针指向八。
  还有两个小时。
  他倾身覆上她的唇,冰冰凉凉的。
  池矜月不知今天韩颂之怎么了,吻得又狠又凶,唇舌强势地侵占每一寸地方,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就像是最后一次接吻。
  可明明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要一起陪伴着彼此走过。
  她抬起手臂勾住韩颂之的脖颈,眸子亮晶晶像是盛满了漫天星光。
  她踮起脚脑袋搭在他的肩膀,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语带笑意:“这么爱我啊。”
  带着微微的气音,异常勾人。
  两人呼吸沉重,心脏都跳得很快,只是从来便不在同一频率。
  韩颂之没答话,只是再次吻了上去,甚至可以说是咬,鲜血的腥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他浑然不知。
  直到池矜月用力地将他推开,他才意识到,他将池矜月的嘴唇咬破了,猩红的血蔓出来。
  “你在做什么?”
  池矜月从口袋里翻出两张餐巾纸擦了下唇上的鲜血,又气愤地推了他一下。
  说完,她气鼓鼓地朝帐篷处走。
  不过说实话,除了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嘴巴痛而产生的气恼,更多的是......池矜月仔细品读了一下。
  为什么有点开心。
  快走到帐篷处时,她决定勉强原谅韩颂之。
  她回头,却发现韩颂之站在原地。
  男人站在礁石处,衣服被海风吹得鼓起来。月光冷冷落下,平白添了点清冷。
  就像是即将被人抛弃无处可归的落水小狗一般。
  “韩颂之!”
  池矜月将手摆成喇叭的形状,大声喊着他。
  他望向她的方向。
  池矜月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涌起些许的恐惧。
  总觉得韩颂之陪不了她太久。
  不过下一瞬,她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觉,毫无依据的胡思乱想罢了。
  九点的钟声敲响,原先平静的海面猛地掀起一阵浪,韩颂之走到池矜月身边,一起回了帐篷。
  两人躺在帐篷里,池矜月翻了个身,望着韩颂之的侧颜,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平安夜的梦境。
  “我那天平安夜梦见我们回了附中,”池矜月用手撑着脑袋:“你站在校门那边,我朝你跑过去,结果你手里拿了把刀,刀了我。”
  韩颂之睁眼,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快睡吧。”
  “不嘛,”池矜月撒娇:“其实我最近做了很多关于你的梦,然后我就去找梨枝说的解梦特别准的大师求了一签,你猜是什么?”
  那支签是下下吉。
  签语是远离他,他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什么?”
  “没意思,你也不猜,”池矜月轻轻戳了下韩颂之的额头:
  “签语是让我和你在一起,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韩颂之微怔,静默了许久才开口:“睡觉。”
  他觉得,那位大师实在是不准。
  “哦。”
  池矜月蔫了下去,她闭上眼,努力地想要入睡,但神经反复地跳跃蹦跶提醒她赶紧起来玩。
  三分钟后,池矜月睁开眼,轻声说:“韩颂之。”
  那边没有声音。
  她撑起身子看着韩颂之紧闭的眉眼,心思微动,唇轻轻落在他的脸颊。
  如蜻蜓点水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坏事也做完了,困意也上来了。
  池矜月打了个哈欠刚准备继续睡时,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池矜月看见刚才还睡得死死的男人此刻已然睁眼,桃花眸中晕染着浅浅笑意。
  “你不是睡了?”池矜月下意识问。
  韩颂之盯着她:“闭上眼睛就是睡着了?”
  池矜月被他盯得脸红:“我亲我男朋友犯法,你刚刚不也亲......”
  她话音还未落,十点的钟声便响起,韩颂之搁在一旁的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韩颂之放开她的手,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池矜月安心地闭上眼,准备睡觉。
  韩颂之答应她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她无需担心。
  倒是她,再不睡明早就没办法早起看日出啦。
  直到她听到清冽的男声响起:“好的,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
  他将外套挽上臂弯便走出帐篷。
  “你要走?”池矜月来不及穿鞋,就跑出帐篷拉住他的袖子。
  沙子硌得人生疼,她只穿着件单薄的裙子,海风呼啸着刮着将裙子吹得鼓起来,她的脸冻得通红。
  韩颂之转身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没一丝情绪。
  他将池矜月的手拉开,言语冰冷:“对,助理已经来接我了,你明早坐司机的车回去。”
  “不是,”池矜月没想到这么荒唐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在她身上,她有些不能理解:
  “可是看日出是你答应我的。”
  “池矜月,”韩颂之闭了闭眼,再出声时语气夹带着些许凉薄:“我说了我有事,你能不能乖一点,不要再和我闹了,我们......”
  最后两个字还是堵在了喉咙里。
  但没太大所谓,让助理说也是一样的。
  “你现在跟我在这边说的什么鬼话,你自己听听呢,”池矜月直接气笑了:
  “乖一点?你喜欢乖的你干嘛喜欢我池矜月啊,嫌生活太安逸给自己找罪受吗?”
  话音刚落,一辆黑车出现在两人面前。助理下车,拉开车门。
  韩颂之刚要上车时,一双冰凉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他回头,看见池矜月眼眶有些泛红。
  她说:“韩颂之,你等下我。你怎么想的,要留我一个人在这边跨年,我跟你一起回去。”
  语气很委屈,混在海风里,甚至带了些许的哭腔。
  说完,她跑回去开始收拾行李。
  韩颂之垂眼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陌生的情愫涌上来,他有些疼。
  他知道,池矜月在向他低头。
  他回头看了眼帐篷里收拾东西的池矜月,径直坐上了车。
  “开车。”他说。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要等池小姐吗?”
  “我说开车,”韩颂之语气淡淡,却像是刀刃一般锋利:“听不懂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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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池矜月将行李收完时,门外的黑车已经不见踪影,她给韩颂之打电话,他却怎么也不接。
  她盯了会儿身上薄薄的连衣裙和光着的脚,所有的感觉器官似乎才勉强复苏,能够感受到寒冷。
  池矜月回到帐篷。
  无边的黑夜里闪出几点星星。一对情侣坐在沙滩上,说说笑笑,眼底满是甜蜜和开心。
  忍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就掉落下来,池矜月拿手背擦,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等到五点。
  等到他们约定好的那一轮日出升起。
  也没等到韩颂之的短信和电话。
  作者有话说: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许愿不做拖拉机王,每天都在生死时速。就是说,我还挺信求签这一套的。这章还挺虐的【本甜文写手认为】,那就发个红包吧,给我留言【大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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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首诗
  从天黑想到天亮,池矜月也没想出来韩颂之突然对她这么冷漠的原因。
  她只觉得筋疲力尽,干脆直接打车回家睡觉。
  顺手,她把韩颂之的微信拉黑了。
  睡到下午三点,池矜月被一阵电话响铃吵醒。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挣扎着伸手从柜子上拿过手机,没看来电就按了接通键。
  脑袋像是针扎似地隐隐作痛,她想,可能是昨晚吹海风着凉了。
  “池小姐,我是韩总的助理。”
  池矜月把手机按了免提,边继续闭着眼睡觉,边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嗯。”
  那边继续说:“韩总为您订了上次您在拍卖展会上看中的珠宝项链,让我拿给您。”
  呵呵,一条项链就能哄好她?还是让助理送?
  池矜月冷笑一声,冷漠答:“不见,挂了。”
  “别,等等,”助理语气有些焦急:“韩总让我和您说一件事,很重要。”
  池矜月皱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很重要的事情,”助理说:“韩总吩咐我一定要当面。”
  “行吧,玫瑰湾咖啡店见。”
  又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池矜月挣扎着掀开被子,从被窝里出来。利索地套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等她到咖啡馆时,助理已经坐在窗边等着了。
  见她来,助理忙站起来:“池小姐,不知您喜欢喝些什么,就为您点了杯拿铁。”
  “可以的。”
  池矜月径直坐在靠椅上,拿起咖啡勺搅了搅咖啡,咖啡顶上的丝滑牛奶和黑咖融合在一起,黑咖的颜色变得浅淡。
  淡淡的抒情音乐萦绕在耳畔,池矜月却始终听不到助理开口。
  她抬眼看他。
  助理似乎是在无意识地搅动咖啡,咖啡勺和杯壁反复地碰撞,砸出刺耳的声音。可他似乎毫无察觉,目光茫然。
  “说吧,”池矜月放下咖啡杯,开口说:“韩颂之让你找我什么事。”
  助理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他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池小姐。”
  说完,他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项链出自奥斯曼帝国,坠子是一轮月亮,小玫瑰切割和黄铜切割的钻石镶嵌在其表面,熠熠生辉。
  池矜月认得,是她上次看中的那一款,价值千万。
  她随手拿起项链,镶嵌在上面的红色宝石衬得她的手更为白皙细腻。
  “这是韩总让我送您的礼物,”助理咬了咬牙,说:“另外,韩总让我和您说分手。”
  池矜月微微一怔,价值连城的项链就这样从手心滑落,砸落在桌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她抬眼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男人,觉得没必要为难一个传话的人。
  池矜月淡定地将项链收回黑色丝绒盒子里,重新递还给助理。
  她笑了声,语气没什么起伏:“别紧张,我不会闹。只是分手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接受别人的传达。你让他亲自和我说。”
  “这......”
  “还有,这条项链,是把那七年都当成包/养么,”池矜月脑袋又开始痛,她揉了揉太阳穴,仔细整理了一下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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