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也来找姐姐了——钦点废柴
时间:2022-07-16 07:24:12

  谈迎咦了一声,端起那一小碗的葱花,颗颗个头均等,像卡着游标卡尺切出来似的。
  她抖了抖瓷碗,把下面的葱花翻上来,真比水果摊上层大果下层小果的箱装水果良心多了。
  “小屁孩,真有你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周寓骑手执锅铲,差点忍不住抱臂,摆出一个厨王争霸赛海报式的姿势。
  他骄矜道:“那是,我什么时候吹过牛。”
  谈迎有瞄了眼西红柿块,竟然还贴心去了皮。
  她笑道:“开火吧。”
  周寓骑说:“你在外面等着吧,厨房没空调。”
  家里三部空调全开,别说厨房,就连浴室不缺冷空气,倒不算闷热。
  谈迎一时没走,“你不系围裙吗?”
  墙上挂了一条红白细格的围裙,一看就知道是买酱油送的。
  周寓骑说:“不系,太丑了。”
  谈迎想起上次他毫不犹豫扔掉上千块的沾油T恤,估计T恤就是他的围裙。
  周寓骑忽然说:“要不你帮我系一下,我手脏?”
  那双仿佛生来就应该属于黑白琴键的手,除了水珠什么都没有。
  这个对腹肌斤斤计较的人,不像能容忍一滴油在他手上停留超过一分钟。
  谈迎定定看了眼,回视他时充满嘲讽。
  周寓骑要是怯场,估计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熟稔。
  他当下端起那壶花生油,正好一手锅铲一手油,半抬一下,“你看,我两只手都忙着,系不了。”
  谈迎只好取下围裙,跟颁奖似的站定在他面前,“低头。”
  “哎。”周寓骑还像公主行礼似的矮了矮身,让围裙挂到脖子上。
  谈迎笑骂道:“我还没那么矮。”
  周寓骑问:“你有一米七多少?”
  “三,”谈迎说,“转身。”
  周寓骑听令照做,说话时还扭头看她一眼,“比我少十三厘米,很理想。”
  谈迎低头给他系腰带,第一个活结故意勒到最紧,把他的腰围如实束出来。
  周寓骑跟尖叫鸡被挤肚子一样,发出一声夸张而怪异的低嚎,还偷偷瞄一眼有没成功逗笑她。
  谈迎低头咬着下唇,强忍没破功,苹果肌却已出卖她的心迹。
  “理想个头,”她松了活结,好生给他系了一个蝴蝶结,“我遗憾没多长一点,压你一头,好好收拾你。”
  “你现在也可以收拾啊。”
  周寓骑转身敞了敞怀抱,因端着东西,说是怀抱有点怪异,但的确像时刻准备拥抱她。
  “好好做菜。”
  谈迎退开一步,淡淡剜他一眼,飘出厨房。
  周寓骑目送她出去,对着厨台兀自笑了笑,才放下锅铲,打燃燃气灶。
  两个菜很快准备妥当,周寓骑端出时听见谈迎好像跟人争论。
  “你怎么能不送上来呢,”谈迎说,“我都写明白几单元几号房了,以前从来没有不送的。最起码也放到楼下啊。”
  周寓骑低声插嘴:“外卖吗?”
  谈迎点点头,有些不满:“行行,你放那里,我自己去拿,不跟你扯了。”
  挂断电话,她叹气起身,“竟然说门卫不给外卖车进来,怕车上其他东西丢了,让我去大门口拿。”
  “点的什么,”周寓骑反手拉掉蝴蝶结,脱开的确丑啦吧唧的围裙,“我下去拿。”
  “奶茶,”谈迎说,“你去吗?”
  “嗯,”周寓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在她面前臭美的机会,“让你试试一米二大长腿的速度。”
  “……”
  谈迎趁他扶墙换鞋,踱到他身后,在他警觉之前,赤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后膝盖。
  周寓骑像关节散架,整个人沉了沉。
  他惊愕地扭头,满脸被偷袭的不可置信。
  谈迎笑着退到沙发上,“快去快回啊,大长腿,不然一会我偷吃。”
  周寓骑竖起食指隔空点了点她,开门出去。
  谈迎独自面对三碟菜,突然咽了口口水。
  “就吃一口。”
  她拿起筷子,对番茄炒蛋说。
  简简单单的一个菜,算不上惊为天人,但也挑不出毛病。
  看来孺子可教,不是傻包,勤快点进步还是挺快。
  “再吃一口。”刚才是番茄,现在是鸡蛋。
  她还想夹下一筷子,好在忍住了。
  片刻后,敲门声传来,比想象中的要快一点。
  周寓骑若不是当真腿长一米二,就是骑上了风火轮。
  “没带钥匙啊……”
  谈迎咕哝着直接拉开门,而后整个人定住。
  人倒是有人,只是缩水了,换脸了。
  谈迎的目光矮了一截。
  是个女的。
  第一眼就能确认跟周寓骑是同龄人,一头打卷的栗色及肩发,打扮潮而不俗,美而不艳,应当也是富二代。
  谈迎问:“请问你找谁?”
  年轻女人的疑惑凝在眉头,“我找周寓骑,他不是住这里吗?”
  谈迎以前总疑惑周寓骑在云岚岛像没有其他朋友,这下终于来了。
  “他下楼了,等下回来。”
  年轻女人的底气跟家底一样足,语含质问:“你是他的谁?”
  “房东,”谈迎让开身,“你先进来等?”
  年轻女人难掩不悦:“你们房东还可以随便进租客的家吗?”
  谈迎已打开鞋柜,弯腰想找第三双拖鞋,“没有其他朋友”的周寓骑显然不会多备鞋子。
  闻言,她使了点劲摔上鞋柜门,抱臂冷然道:“我是他邀请来的客人。请问,你又是哪位?”
  “我是他的——”
  “菲然?你怎么来了?”
  周寓骑提着两杯奶茶,单手抄兜出现在余菲然身后,面上震惊多于惊喜。
  主角出现,余菲然的抱怨发酵出酸味,“伯伯给我的地址。你怎么租在这样破的地方,我以为最起码有电梯,五楼爬上来真是要了我半条命。”
  余菲然直接越过谈迎进入客厅,高跟鞋磕在瓷砖上分外响亮。
  周寓骑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但气场悄然变了。他不再是没心没肺的“翘课大王”,像从朗朗晴天忽然走进小屋的视野,迎接他的是一片阴郁。
  谈迎觉得应该离开,把“这样破的地方”让给他们叙旧。
  但她得折回去一趟,手机还在餐桌。
  “怎么菜那么素,就番茄炒蛋?阿骑,你出家修炼吗?”
  余菲然尖锐的声音扎入谈迎耳膜,刺探的眼神也是瞄准她。
  “你得问做菜的人,吃的人可不这么觉得。”
  谈迎捞过手机,以哂笑结尾。
  周寓骑来不及换鞋走进来,奶茶也忘记放下,“菜是我炒的。”
  余菲然眼珠像要离家出走,“开什么玩笑,你用电饭锅煮饭都不知道要加水。”
  谈迎没兴趣参加他们忆当年,回到玄关换鞋。周寓骑立刻跟上来。
  她冲他一笑,“你有客人,我先走了。”
  单鞋换起来很方便,谈迎也没带包,握着手机朝他随便拜拜。
  “姐姐——”
  周寓骑追出门,拉了一下她手腕。
  “我真不知道她要来。”
  手镯般的温暖转瞬即逝,谈迎留步低头,从他提着的袋子里扒拉出一杯清茶,不忘夹走附赠的吸管,朝潇洒他举了举。
  “走了。”
  周寓骑又跟出两步,但不敢再追,“我改天再找你。”
 
 
第21章 
  两杯清茶原本分装在双胞胎袋子里,一个萝卜一个坑,现今抽掉其中一杯,拎着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平衡。
  周寓骑回到室内,把茶随手搁在餐桌。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余菲然反问,目光停在餐桌的两副碗筷上,其中一副筷子顶头沾了点番茄酱,应该是给用过了。
  周寓骑想了想,改变说辞:“至少提前打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余菲然冷笑,“那我岂不是看不到今天的惊喜?”
  周寓骑胃口全无,看着仅剩的一杯清茶,喝也不是,不喝又不爽。
  余菲然的疑惑炮弹还没发射完毕。
  “你怎么认识一个那么成熟的女人,说不定都比我哥还大。”
  余菲然亲哥比周寓骑大七岁,可能平常注意保养,看着比同龄的钟逸是要年轻一点。
  至于和谈迎比起来……
  有个严重的问题暴露了,周寓骑压根不知道谈迎芳龄,昨天她把诊疗单捂得死死的,连她名字也看不清楚,别说几岁。
  不过将心比心,她应该也不知道他的……
  周寓骑心头涌起不快,横冲直撞,胸腔都有点闷疼。
  “成熟又怎样,人家嫌我幼稚了吗?”
  余菲然难掩惊讶,眼睛瞪圆。
  “我好像有点不认识你了。”
  周寓骑想谈迎,不想跟她谈论谈迎,岔开话题道:“怎么有空过来?”
  余菲然坐到谈迎坐过的位置,“你这个常年见不找的大忙人都有假期,我再没空也要过来看看到底什么把你留在了这里。”
  周寓骑又给一股无力感攫住,像当初接家里电话一样。
  可那次不开心谈迎会骑机车带他兜风,去海边露营散心,这次指不定就不见他了。
  心乱如麻。
  周寓骑坐到碗筷边,破罐破摔般低头,“肚子饿了吧,先吃饭。”
  余菲然盯着面前那副碗筷没有立刻动筷,“碗筷脏了。”
  周寓骑瞄了一眼,没留意到黑色筷子上的痕迹,但还是收走,给她拿了一套没用过的。
  周寓骑发泄般使劲戳开清茶的塑封杯口,吸了一口,眉头一皱,仿佛有毒。
  然后,他端起瞄了一眼上面的标签:十分甜。
  余菲然说:“怎么了?”
  周寓骑挤出一抹苦笑,“……没事。”
  回到车上的谈迎也吸上了她的那一杯,口感十分寡淡,100%的清茶,没有一点蜂蜜味。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杯是周寓骑的。
  这人有“腹肌消失恐惧症”,除了不吃宵夜,可以去糖的饮品一般不额外加糖。
  谈迎又吸了一口,除了解渴,也太没劲了。
  往扶手箱旁一插,她翻手机叫阮茜霖和方树宇出来喝酒。
  阮茜霖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帮妹妹忙活暑假作业。
  方树宇10分钟之前转发了一条公务性的朋友圈状态,很快响应,约她在酒吧见面。
  酒吧名叫“海航标”,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年头不小,既然在岛上,海是自然的灵感,一切与之有关的名字基本早被抢注商标。
  夏天旅游旺季酒吧基本24小时营业,虽是晚饭时间,谈迎进去时卡座已经坐了不少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吧台边劲瘦的身影。
  阿sir就是阿sir,职业病烙进骨子里,坐姿都明显区分于别人,脊梁骨都不会休息打弯。
  谈迎悄无声息逼近,用手机拍了一下他右肩,却闪身坐到他的左边。
  方树宇给她捉弄了一下,抬手让服务员给一下菜单,转过头笑道:“猴妹说不来了,要去一个同事家参观人家的装修。”
  谈迎挡了下说不用,随口点了一个曾经喝过的,点点头:“她一个人装修比之前两个人效率高,不用来回参考男人的意见,一切都是她说了算。你们怎么样?”
  方树宇浅啜一口,无奈一叹,“能怎么样,十几年这都这样了。”
  谈迎够到她的酒,解渴似的闷了好大一口。
  方树宇喂了一声,“悠着点,这才几点,一会天没黑透就得打道回府了。”
  谈迎浑不在意,浅浅舔去嘴角酒液,“你加把劲行不行,别让她又给别人拐跑了。”
  方树宇哀然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最后悔就是当年借钱让她把痣点了。”
  阮茜霖原来有一颗媒婆痣,老是被男生取笑,她觉得异性缘差与此有关。高考毕业那年,跟几个好友凑钱,做了人生第一次医美。
  她回家后没少挨骂,阮母觉得她破相,会坏命格,之后一旦感情不顺都会讽刺是点痣惹的祸。
  媒婆痣消失后,阮茜霖的确往大众审美靠拢了一些,桃花运来了,自然轮不到被关在公安大学苦训的方树宇。
  说到借钱,谈迎又想起被老马骗钱的伤心事,她和前任彻底分道扬镳,老马真是功不可没。
  谈迎举起酒杯跟他随意一碰,“别提钱了,我又想起老马骗了我两万没还,饭都吃不下。”
  方树宇在她的夸张中无奈摇头,“怎么今天有空一个人出来,你家弟弟呢?”
  谈迎暗自翻白眼,“我独生的你今天才知道吗?”
  方树宇愣了一愣,回过味来,转过高脚凳身面对她,往吧台随意搭肘,“吵架了?”
  谈迎又闷一口。
  方树宇揶揄道:“哎,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好这一口。”
  谈迎瞪他一眼,略带嫌弃:“你们男人不是‘老牛吃嫩草’的伟大践行者吗,怎么到女人身上你就那么吃惊?”
  方树宇皱眉沉思,兀自点头,幽幽道:“你还真承认了啊。”
  谈迎说:“单纯反驳,别往我身上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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