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谁呢?”
却忽然一声响动,玻璃杯落在桌面的声音,酒水晃荡,溢出在桌面上。
林若冰转了头,她看见熊燃大刀阔步离开的背影,周遭是毫无征兆的冷场。
夏晨语酒都醒了一半,问靳繁川:“熊燃怎么走了?”
靳繁川说:“林若冰怎么不过来?”
“那他是因为她不过来才走的吗?”夏晨语倚在他肩上。
靳繁川拍拍她小臂:“折回来了你看。”
夏晨语抬眸,果然看见林若冰拿着大衣被熊燃扯着手腕向外走,两人都没什么表情,通身绕着一层淡弱的怒意,不显但有。
不过她抿了抿唇,感慨道:“若冰身材那么正啊,好细的腰啊。”
靳繁川和她一起看,道:“熊燃眼光不可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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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被熊燃一路拉着手腕出来酒吧,他的力气非常大,且没有预料。她只穿着一件贴身短衫,肌肤暴露在除夕夜寒冷的夜色中,冻得牙齿发颤。
熊燃替她披上纯黑色羊绒大衣,林若冰推搡着说要自己来,那男孩说得没错,这酒后劲儿很大,拉拉扯扯间,视线都模糊了。
然而她瘦弱的身体被直接推倒在墙上,熊燃压着一团火,咬着牙问她:“林若冰,你是不是玩老子?”
她靠在墙上,大衣里的细腰被他捏着。
“我有点儿晕……”
熊燃的指尖用力,低声问道:“你他妈喝多少?一身酒味儿。”
林若冰点着下巴颏抵在他健阔的肩上,抬眼看他。黑夜给他蒙了一层滤镜,看似遥远不可及,但却触手可及。
她纤细手指跳跃在他壮硕胸膛前,眉眼里都是埋冤和不满,哪怕她知道看似没结果,又忍不住放任自流。
林若冰经历过不好的感情,她发誓绝不会再让自己沉沦于情爱。
可是现在,她好像看到一道轻微裂缝出现在晶莹剔透的冰川之上,不值一提却又罕见,
她的鼻尖微红,冷风吹得她发丝凌乱,熊燃把人围在自己怀里,两人的体温像是冰与火的结合。
下一秒,林若冰眉眼微抬,像是想起什么,抬手拍他肩膀,咕哝道:“骗子。”
“什么?”熊燃低头,眉眼愈发靠近。
“骗子。”她说。
熊燃看着她,那股淡淡的酒味儿萦绕在她唇边,悉数进了他鼻腔,他俯下身,试图猜出酒的来源,倏然痞笑:“我骗你什么了?”
她能感觉到深沉大衣下的力量慢慢收紧,他触碰她,令她的呼吸乱了频率。
他的鼻尖抵着她唇瓣,慢条斯理道:“真是没想到啊……你还喝酒?”
“……也不经常喝。”
林若冰撇过头去,咬了一下唇瓣。
熊燃笑了一声,忽然觉得方才的气愤来得毫无征兆缘由,静默下来,声色也温柔许多。
他问:“林若冰,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林若冰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脯上下起伏着,冬季寒夜里,带动衣料肌肤的摩擦,发出扑簌响动。
她才真想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4章
林若冰来的时候就知道会遇到熊燃,酝酿过要说的话,熊燃站在她面前低眸看她,她却觉得又没有说的必要。
她化得妆很淡,有点儿像素颜,在微弱的光线下,熊燃看到她眼睫之上晶晶亮亮的眼影,很是神奇。
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头是一件夏天穿着的短衫,熊燃看着都替她冷,但他也不懂,因为这个冬天,他也不止一次见过女生这样抗寒。
不过都没她身材好,皮肤白罢了。
熊燃还想问她冷不冷?
酒意上头,林若冰脚下忽然有些发飘,她无意生呕,扯着熊燃胸前的衣服,晃了好几下。
熊燃双臂用力,夹住她纤细身子,把她的大衣裹得更紧,双臂绷的梆紧:“最近忙什么呢?春节一个人过么?”
林若冰笑笑不说话,她那一笑特懒散又无辜,摆明了不想说又因为眩晕不得不依附于面前的男人。
熊燃盯她半晌,神情又开始吊儿郎当:“来这儿找我啊?”
“谁找你。”
这句回得倒快。熊燃笑着说:“不找我找谁呢?”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
“嗯?”
林若冰拽着他放在自己身后的手指,扯动黑色呢绒大衣,扯不动:“我想回家。”
她眼里满是曛意,看得出来是真的想走,完全不是口是心非的表情。
熊燃没搭理她,只是扯着人走了一段路,上了他停靠在路边的车。
这一路走得晃晃悠悠,林若冰醉了像个小猫儿似的,很乖不会发疯,他感觉她在身下暗暗用着劲儿,扯他掐他,不过那力气太小,对他来讲犹如挠痒痒。
两人紧密的没有一丁点儿缝隙,她下巴磕在他身上,走路时不小心踢到他小腿,他都不出声,反而有点儿后怕。
这地方人来人往,醉酒的独身姑娘太过危险。
熊燃把人拖到车后排,启动车子开了暖风。车往他家的方向开,中途等红绿灯时,他在后视镜里看见她起身又躺下,抬手脱掉黑色大衣。
霓虹透过缝隙照在路面车窗上,眼前浮动着斑驳陆离的光点,他深吸一口气,舌头顶着后槽牙,终究没说一句话。
只在朦胧中眯了眯眼睛,突然有些疑惑,林若冰是不是在跟他闹脾气?
车开到楼下,没进停车场,而是停靠在空旷干净的路边。
春节期间,路上车不算多,寥寥数辆,车灯闪过。
顿了半晌,身后的人醒了,声色绵绵的,音量不大:“到家了?”
熊燃搭在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弓起,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打着,他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她身上,始终如此。
半卧在身后的人用小臂撑起半边身体,黑色大衣顺着动作滑落,短衫堪堪遮住肩膀,两道白皙纤瘦的锁骨昏暗夜色里格外引人注目。
也许是方才睡得太沉了,林若冰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有一缕粘在脸颊之上,如果灯光明显,就会发现那块儿的肌肤是发红了的。
她抬眸看他:“到家了吗?”
熊燃二话不说,推开驾驶位车门,下车径直向后。
猛然拉开的车门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男人通身萦绕着这股寒风,不动声色的逼近,那股凌厉劲儿几乎将林若冰吞没。
酒醒了一大半。
其实她酒量还行,但她无需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烈酒回味无穷,在车上小憩这会儿,她神识恢复地差不多了。
除了,微微恍惚。
大衣被掀开,林若冰下意识去抬手去捞,熊燃却捏住她腕子,垂着眸笑:“这会儿知道冷了?”
她瞬间睁大双眼,赤.裸的皮肤摩挲着他坚硬的外套表面,他只是用粗砺手指触碰她,她却已经感到一股骇人的力量压制。
看着林若冰微微瞪大了双眸却逐渐后退的模样,熊燃放缓语气:“酒醒了?”
“没醉。”林若冰低声说。
“真没醉假没醉?”熊燃笑了声,轻轻用力把人往身前一扯,“我检查检查?”
林若冰力气不敌他,虽然酒醒了大半,但猛然晃动身体,令她不可抑制地产生眩晕感。
脑袋半耷,耷在男人肩上。
倏地,林若冰想起什么不该想的,那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一瞬,她便毫不犹豫地扭过头去,抬手拍打他肩膀。
嘴里咕哝着:“脏……”
熊燃自然不知晓她此时此刻的想法,就觉得她这模样挺罕见的,和他处处认识她那会儿了解到的木讷、死板大相径庭。
她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美,举手投足间满是女人味儿。
他往后撤了撤,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一向低沉暗哑的声色里竟滋生出一股莫名的哄味儿。
他说:“不脏,都是新的。”
林若冰还扯着呢绒大衣,挣脱了他手指,一手撑在身后皮质坐垫保持平衡,另只手抵在胸前,半耷眼睑,神色慵懒而无畏,唇瓣翕动道:“脏……”
“林若冰?”熊燃声音很无奈,“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林若冰冷哼一声:“才没有。”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这个时候特别冷漠,但又意外的生动鲜活。
就好像之前的性格过于完美体贴,倒显得不那么真实,稍微带了点儿脾气之后,显得格外娇矜。
熊燃扶着她胳膊,他知道她手抵在后面保持平衡,笑着说:“那我是真得罪你了。”
林若冰说:“说了跟我没关系。”又别过脸,“跟你也没关系……”
她有点儿困,打了声呵欠,又挠了挠脸。
熊燃说:“你给我打电话了?”
林若冰肩膀微怔,但也只是半秒,若无其事地说:“没啊,我忘了。”
“我拿给你看?”
熊燃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点在屏幕上,微弱的光打在他挺直鼻梁处,长睫阴影拓在肌肤间。
“不看了。”她说,“我要回家。”
“回家也成。”熊燃收回手机,伸手揽她,“和我跨年么林若冰?”
和我跨年么林若冰?
林若冰在唇齿间回味这句话,她发现这话对她的诱惑力格外大,大到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行为言语能够抵过这句。
除夕深夜,万家灯火通明,家人闲坐可亲。
她一个人。
林若冰知道,自己不该贪恋这丝儿很快就不属于她的美好,但是那瞬间,她还是沉默了。
熊燃也是从她的停顿,看出了她的纠结迟疑。
“好么?”他紧接着道,“在家里待着特没意思,我想和你待一块儿。”
“你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们在一起。”他越靠越近,附身低语道,“特别合适,特别般配。”
他的邀请太诱人了,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也没有再追究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句在一起,便轻易动摇了林若冰的心。
林若冰想过拒绝,一个春节而已,又不是每一个春节。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拒绝之后又要回去那个冰冷单调的出租屋,过一个人吃饭睡觉的生活,她沉默了。
熊燃替她穿好衣服,温热气息烫得她脸颊发痒。
“我抱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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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被熊燃带回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房子,这房子她没那么熟悉,但莫名有觉得有缘份。
她从之前换衣服的房间里挑了件衣服,然后去到洗手间洗澡。
熊燃刚给自己倒完水,梁琴湘的电话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