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出口,严笳也是心中了然。
怕是中了药!
思及后果,严笳赶紧推辞离去,一个人寻了间偏殿静坐。她锁好木门,努力压抑身体里升起的热意。
高座上的赵秉元遥遥地望见严笳不适,立时推脱出来。可带路的太监是个不中用的,饶了几圈才到地方。
赵秉元踢了他一脚,着急忙慌地开了殿门。
里面烛火昏暗,赵秉元疾步入内。走到床边,见一美人衣裳凌乱。
“严姐姐?”赵秉元扶起美人,却被美人起身相迎。
赵秉元心里咚咚跳:“严姐姐可是身子不适?”
月光下的美人身材玲珑,面部不清,却有着一股沁人的体香。是严姐姐惯用的!
赵秉元心里发痒,接受了美人身体的邀约。
“严姐姐……”
“我钟意你好久好久了……”
一场□□过后,赵秉元点起烛火。
回头一看,却是妙虚!
“你!”赵秉元立时从床上蹦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前后一想,他便快速穿起衣裳,准备及时离去。
可妙虚却一把求住他:“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元郎,你是赖不掉的!”
赵秉元心中悲愤,而此时殿外突然人声鼎沸,火把相互交映。
他一下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这边的严笳一人静坐在偏殿内,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身体的热意开始消散。
她心中顿时明了,宴上杯中的,只不过是杯烈酒而已。自己被人算计了!
何人何事?便也再清楚不过!
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卿卿,你可还妥当?”
是束止戈!
严笳说不清楚感受,静坐片刻后回了句“无事”。
二人相伴离开偏殿,一路无言。来到宴上时,正赶上一场大戏。妙虚衣着凌乱,只是哭却并不言语。
果然,皇上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只能将她指婚与赵秉元。
赵秉元满脸的不愿,可自己终究只是个皇子,撼动不了皇权。他心中冷笑,就算妙虚嫁与自己,自己日后也有的是法子治她!
又转念一想,如今父皇亏欠自己,若是就机提出迎娶严姐姐,父皇未必不依!他正准备行礼开口时,却被束止戈抢先跪地高呼:
“如此良辰,臣恳请圣上赐婚。将严乾坤大人嫡女严笳,指与臣为妻!”
束止戈向来圣宠优渥,果然圣上大笑应允了。
“爱卿的婚事朕一直记在心里。如今爱卿难得开口,朕怎能不依?这样,就着今日的好时辰,朕赐谢宁为九皇子正妃,妙虚为良娣。至于束爱卿,朕赐严笳为你正妻,择日完婚!”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跌坐地上的妙虚脸色一白,不成想,自己居然只是个良娣?她隐晦的看了眼皇上,只见皇上满脸笑意吟吟。
她心中却一个突兀。
想来圣上对自己算计九皇子,心中是大不愿。
严府一众姑娘兴致勃勃地去,却是垂头丧气而归。严吴氏难免失望,可严太夫人却是一脸喜色。
她拄着拐杖,笑道:“你们可看见过妙虚?据说她点了良娣?”
得到肯定答复,严太夫人仰头大笑。笑够后复又道:“她就是你们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姑,闺名为严曲儿,庙号妙虚。”
可怜严年去宫中一趟,什么也没捞着,不免心中气闷。她开口酸涩道:“不过是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
严吴氏脸色一变:“严年!”
到底不是亲祖母,平日里严政也不是很敬重严太夫人。致使小辈们也有些轻慢。
这也是严太夫人憋着口气,也定要压上一头的缘由。儿子不如事,女儿总是挣了口气。什么叫良娣?那是太子的妃嫔才有“良娣”一说!
宫里的太监随后而来,他们满脸笑意:“恭喜严府,贺喜严府。一下子两位姑娘出阁,且都是由圣上指婚,这份福泽可是独一份!”
严太夫人笑眯了眼睛,接过圣旨仔细观看。
一叠声的“好!好!好!”。
严曲儿纵使贵为良娣,可终究是妾。而严笳虽是再嫁之身,却仍是正妻。这日束府送来聘礼,几十箱物件和数十挑礼担。
无一不显出束府对严笳的重视。
而严曲儿了?只能一顶小轿从侧门入宫去。
十里红妆,严笳在轿中仍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就这样嫁给了束哥哥?她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她思绪回笼。
她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是止不住地咯咯笑。
“小姐,奴知道您欢喜,可还未正式入门,您也收着点。奴家在轿外都听得见您的笑声。”白灼故意调笑严笳,说着些俏皮话。
奈何束止戈耳力极佳,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朗声笑道:“随她去!卿卿本就是肆意之人,不该因我而收敛憋屈!”
严笳心生暖意,眼里蓄着泪花。
到了束府,严笳只觉得心中噗噗跳。糊里糊涂地入了洞房。不同于前一次的冷静沉着,她手心里冒着热汗。
束止戈酒量极高,却不过三盏茶的工夫,居然也推脱喝醉了。
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
到底春宵一刻值千金,便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他入洞房。
束止戈站在严笳面前,一时唏嘘不已。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如今是他的妻。
将来会为他持家,为他生儿育女。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他拿起喜杆挑开严笳的盖头,只见严笳双目炯炯有神,带些羞意地看着束止戈。束止戈附身亲吻严笳的唇,浅尝辄止。
“卿卿,这是我的梦吗?”
严笳摇头,发髻上的步摇哗哗作响。
束止戈捧起严笳的脸,一个身子压了过去。几个翻滚,被褥子上没有清干净的花生和红枣咯着身子,二人却沉醉在这场爱意。
第39章 结局
此时正是暮春时分,束海清被父亲约束在书房里,默写一篇《六国论》。
他玩性极大,束止戈便陪坐在书房,监督他的学业。十来岁的小孩,大多耐不住性子,屁股像长了刺,左挪一下右挪一下。
束止戈持着戒尺,用了三分力气,对着束海清背部猛地一下。
束止戈吃痛一声,却也不敢顶嘴。世人都说父亲武艺了得,兵法也使得出神入化。
作为他的儿子,实在是太有压力。
严笳带着丫鬟们,来看看父子二人:“吃饭的时辰都过了。你也得让他用过膳,不然哪有力气学?”
束止戈向来敬重严笳,绝不会在儿子面前落了她面子。他笑着摇头:“罢了,还不去用膳?”
见父亲发话,束海清才扬起笑脸,大口吃着母亲带来的午膳。
严笳注意到书房里,有只鹦鹉:“这就是皇上赏你的那只?”说话的工夫,逗弄起鹦鹉。
“这是个傻鸟,带入府里数日,一句话也教不会。”
“叫声束止戈来听听?”严笳故意打趣。
结果这只傻鸟开始扑腾:“束止戈!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严笳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
“这个赵秉元!”束止戈咬牙切齿,冷脸着脸。
一旁的束海清竖起耳朵,他早就听人说过,当今的皇上钟意母亲,是父亲横刀夺爱。
这几年皇上总是和父亲别着劲,治不了什么大罪,总是要恶心父亲一番。
呵,作为皇上,心眼还挺小。
第40章 番外
“你这个贱妇!胆敢背着我偷人!”
真是阖府的丑事,姚阁老家的孙媳宋灵达,跟一个戏子好上。院子里乌压压的一众奴仆,全是签了死契的。
姚言气得发抖,有些理智残存的样子。
“不!是有人诬陷我!”宋灵达头发凌乱,拽着姚言的衣角,哭得泣不成声。又指着严笳大喊道:“是严笳,严笳诬陷的我!”
一旁的严笳很诧异,显然没料想火烧到自己。
姚言听后有些摇摆,可一想严笳的脾性,又觉得无这个可能。
毕竟严笳向来懦弱胆小,毫无心机。
虽说严笳和宋灵达同为平妻,但二人手段相差得太多。只见严笳闻言捏着帕子哭了起来:“妹妹倒是高看我,我哪里又有这个手段?”
可如今必须有个替罪羊,她念头一转,死死咬住严姨娘。
“是严辞的构陷。”宋灵达脑筋转的飞快,指着一旁的戏子道:“你说,我身上哪块长了痣?”
那戏子梅雨郎也怕火烧上身,他领悟到宋灵达的意思,故意胡诌:“胸口上。”
宋灵达笑了出来,姚言也卸了一身气。
因为宋灵达全身,并没有任何痣。
虽说此事有惊无险,但是宋灵达心知,纸包不住火,自己和梅雨郎确有私情。她只能装作问心无愧,大声指责起严辞。
回到府里,宋灵达有心问罪,可全被姚言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姚言,如果说严笳和宋灵达是他的门面,那么严辞就是他的巫山神女。
一个姨娘,被他宠得盛过嫡妻。
宋灵达咬紧一口牙。
这晚宋灵达陷入梦魇,梦里的她身陷大狱,严笳来看她:“你可还记得梅雨郎?”
“当初我为了成全你俩,与他通信。他得知一切的时候,欢雀异常。说什么也不肯收我的银子,对我一再感谢。他对你,是有真情的。”
有真情?宋灵达猛地苏醒,她一阵恍惚。
与其在姚府担惊受怕,不被待见,不如和雨郎一同归隐。
她心中十分欢喜,不曾料到,雨郎对她是有真情的。她收拾好细软,连夜奔到梅雨郎的住所:“雨郎,是我。”
梅雨郎看见是她很惊讶,听说宋灵达要和他私奔更是惊讶。
他为稳住宋灵达,松口答应。
私奔的路上,二人找家客栈休息。梅雨郎趁宋灵达睡着,卷着细软走了。
之前私通一事姚府给了他一顿板子,如今要是再和宋灵达私奔,怕是一条命交代去。
他回望眼客栈,无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