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施女要和离》作者:大耳朵夭夭
文案
新婚尚不足三个月,丈夫姚言便要娶平妻。
懦弱不堪的严笳向夫家哭诉,希望夫家做主,绝了姚言的念头。
夫家看在她虽“貌比东施”,却能以夫为天,倒也有心给她体面。可又听说尚未进门的新儿媳家世贵重且有身孕,一时沉默起来。
严笳哭得梨花带雨,实则心存讥诮。
#不装了,每一天为和离做努力#
#演技派东施女#
自幼,束止戈便是严笳的守护神。
当她又一次陷于危难时,战死沙场的束止戈诈尸了。
“明珠蒙尘,我只会心疼,哪里舍得践踏?”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宅斗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笳,束止戈 ┃ 配角:《第一贵女落魄后》求收! ┃ 其它:毁容
一句话简介:貌比东施,才比易安
立意:永不言弃
第1章 新妇
昨夜刚下过一场雨,雨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落下。姚府的门匾颜色见深,可如此清凉的雨幕,却还是抵不住朱夏蒸腾的暑气。
从门头放眼穿过院中假山,随着这股清凉之气一路来到大堂。只见敞亮的姚府大堂上,有一位新妇梳着瑶台髻,着大红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正恭敬地给婆母敬茶。
她面色紧张,端茶的手都在颤抖。
“请母亲喝茶。”
作为新妇,被人说笑才是合宜的,可是大堂之上却是鸦鹊无声,每个人都心怀揣测。
无它,因着新妇严笳右脸上有一块狰狞的疤痕。
娶了这么个儿媳,怕是姚家打掉牙往肚里咽。
不然新婚夫妇,正值恩爱,怎的不见姚言?
姚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向儿媳。严笳脸上那道醒目的伤疤,叫她一时有些难以承受。
想不到言儿挑挑拣拣,最后娶回这么一位。
姚夫人心里哀叹一声,不过到底是当家主母,心性和气量大。如今箭在弦上,她忍着口气,伸手去接茶。
可不曾想,不知严笳是不是太过紧张,一盏热茶全泼到姚夫人身上。
正是朱明时节,日头烈,姚夫人穿的薄。滚烫的茶水烫得她险些叫出声来。到底是多年的规矩没白受,姚夫人咬紧牙关,生生的受下来。
严笳面色慌张,双眸含泪怯弱地说道:“母亲,我是无意的。”
这么点小事都担不住,日后怎么持家?
姚夫人掩下失望地神色,宽恕道:“无事,起来吧。”
众人说说笑笑,谁也不开口提姚言。将姚夫人哄高兴后,又一个个推辞离去。
姚夫人见无外人,便说起家中事:“言儿怎得没来?如今你们是夫妻,应当多规劝他......”
话还未说完,严笳又是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咬紧嘴唇,双手搅动着手帕。一股小家子气,屁话都没一个。
姚夫人忍了又忍:“在母亲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此话一出,严笳像是抓住救命草,急匆匆地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的倒出:“夫君他昨夜未歇在我屋里,当晚就给我身边的丫鬟开了脸......母亲,你说可怎么是好?”
姚夫人一时哽住,叫她说,她当真没有遮掩。说句天真都是抬举她。做母亲的,儿子已然成亲,总不能伸手去管儿子的房中事,图惹人笑话。不过看着严笳这副懦弱的样子,哪里能吃住花花心思的姚言?这个儿媳妇,娶得实在不值当。
当初结亲时,姚夫人也曾细细打听过。
严笳的母亲严李氏颇有手段,主持中馈那是没话挑的。与丈夫又恩爱,严家每房都有妾室和庶出子女,唯独严笳父亲这里一系嫡出。
这样一个女子,教养的女儿想来不会差的。
可今朝一见,真是分外失望。
“言儿的事我本来就很少管,你是他妻子,总会给你几分体面。”
姚夫人这是在搅稀泥,她要看看这个儿媳妇的能耐,是特别差劲还是可以提点?姚言是姚府嫡孙,将来家中的主事大权自然落到严笳手上。这既是试探,也是磨练。
“是。”严笳好像很好哄的样子,姚夫人一席话她当了真,一时间又是欢欢喜喜。
姚夫人见状心中一叹,新婚之夜都不被待见,往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何况自己儿子的德行,她是最清楚不过。严笳以后还有得受。
辞别姚夫人,严笳收起面上的欢喜,面容肃穆。
贴身丫鬟白灼笑道:“太太倒也和睦,姑娘这般做派都未曾苛责。”
“毕竟我身后靠着严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父亲尚且硬朗,她便一日不敢刁难我。”严笳点出其中关窍,这就是所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
不过严家最出众的,还是那位庶出的叔叔严政。四十余岁,便入内阁与姚国公平起平坐,又是天子近臣。
严笳脸上的伤,便是严政的庶女严辞所伤。
严政官位高,在严家地位尊崇。事发之后,虽说严李氏说什么也要一拼,让严辞付出代价。可严笳拉住她,说了此番话:
“母亲,如今哥哥正值科考之际,得罪叔叔有什么好处?不如我们伏低做小,让叔叔心存愧疚,这才对哥哥仕途有利。至于严辞,我只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李氏知晓女儿向来主意大,所说也不无道理。她拉着严笳的手,眼泪簌簌而下:“娘的好女儿,娘听你的。就是让你受委屈,娘这心里着实不好受。”
严笳只是一笑,拉着母亲一番宽慰。
谁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损伤容貌的。
一个无盐女,谁会要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前个月京城花会,庶妹严辞为了嫡出的好名头,竟冒着严笳的名号。姚言对她一见倾心,说什么都要娶她。
可因着冒名,帖子到严家时,所书的却是严笳。
新婚之夜,姚言见娶错妻,心里愤闷之情无以言表。为羞辱严笳,他故意宠幸严笳带来的丫鬟。
在他看来,他与严辞两情相悦,是严笳使了手段。
正想着,她院子里闹哄哄的。
“什么大娘子!有名无实。昨个新婚之夜,姑爷向她讨要我。当晚可是歇在我那,碰都没碰她!”丫鬟秀珍一脸得瑟,全然忘记自己是严家的家仆。
白灼气愤难当,出言辩驳:“小姐待你不薄,出嫁之时将你从一个粗使丫鬟,提为屋里使的。你不但不知感恩,还说话编排小姐!”
秀珍冷哼一声,嚣张至极:“那是她知道自己留不住姑爷,这才将我带过来。你何必生气?我这也是顺着小姐的意!”
白灼气得发抖,严笳拉住她懦弱地发声道:“白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拉着白灼进屋。
连主子都得避让她?秀珍一时飘得找不着北。
入屋里后,白灼关好门窗说起私密话:“姑娘当真不愿在姚府久留?”
严笳神色颇为追忆:“你在我身边已有十载,我与那人的点点滴滴,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说及此处,她只一句概括:“除了他,谁都不行。”
“姑娘,您也该往前看。换言之,就算倒时真的被休弃,如愿回到严府,恐是日后也不被待见,日子并不好过的。”
“我既答应他,这些苦我愿意为他受的。”
见小姐言辞坚定,白灼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大吉!
第2章 拜门
朱夏炙热,大臣府里却不准用冰。白灼给西瓜浇上蔗汁,切成小块端上来让严笳食用。
西瓜向来是严笳的心头好,吃得正畅快时,姚夫人派人来吩咐她过去。
“秀珍的事你怎么看?”
只见严笳一脸天真:“母亲不用担心,既是夫君喜欢,我断然不会吃醋!”
说着话的工夫,又是几块西瓜下肚。她热络地招呼道:“母亲,西瓜甘甜,您也用几块?”
姚夫人都给气饱,这是不吃醋的事吗?御下不严,让丫鬟踩在头上,日后如何服众?倒时后院子里必生乱像!下人阳奉阴违,那是迟早的事。
哪里还有什么主母的做派和地位?
姚夫人不甘心,十里红妆娶过来的儿媳妇,总不能一无是处。或许她是大智若愚?
她再试探地问道:“娘知道你心量大,那你准备怎么安排秀珍?”
严笳笑嘻嘻道:“母亲,我早已想好!”
姚夫人生出一分希望,却见她道:“既是夫君喜欢,自然要将秀珍提到夫君身边。红袖添香,想来夫君读书更是精进!”
姚夫人两眼一抹黑,这叫什么话!
又转念一想,如今科考在即,断然不能让那些个狐媚子乱了言儿前程!
儿子的房中事不能管,学业上总能督促督促。
姚夫人脸色一沉:“将秀珍带过来!”
她有心让严笳学学:“主母要有主母的威严,你且看着,多少明悟几分。”
只见秀珍被带到大堂,秀珍心知不妙,一下子跪下拉着严笳的衣裙哭道:“姑娘,都是奴婢口不择言,日后定是小心谨言。望姑娘宽恕我!”
严笳于心不忍,支支吾吾:“母亲,秀珍她心不坏......”
姚夫人一拍桌子,怒道:“长辈处置下人,你且听着!”
严笳闻言立马慌神,哆哆嗦嗦地低声应下。
“秀珍僭越少夫人,又打扰少爷学业。我姚府断然容不下你,找个人伢子发卖出去!”
哪知严笳生出一股菩萨心肠,扑通一声跪下,双眼含泪道:“母亲,秀珍是我的家仆。儿媳请母亲看在我的面上,放她一马!”
真是朽木不可雕,姚夫人气极反笑:“顶撞婆母,是为不敬。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让言儿休弃你!”
到底严笳身后背靠严家,闹大了两家都不好看。
思及此处,姚夫人到底还是宽恕秀珍:“起来吧!你既开口,我也不是那等苛责之人。秀珍就交由你处置。”
此事了结,姚夫人说起正事:“你嫁过来已有三日,应该和言儿去亲家拜门。礼品早已备齐,等言儿下了家学,你们便一同归去。”
严笳听闻归家,双眸亮得惊人。
不得不说,她这双眼睛生的极好。
可是眼睛下的疤痕......姚夫人闭目调息,心道真是可惜了。
眼见日头高悬,也不见姚言归家。姚夫人派人去催促,只见跟在小厮后面的姚言无精打采,到了大堂,微微躬身,嘴里含糊了一声“母亲”。
“你如今已是成家,还要母亲事事督促吗?今日是到你岳家拜门的日子,你却这般懒散又不上心......”
姚夫人一顿数落,姚言心里醪糟。他低头不语,却拿眼角狠狠地瞪严笳一眼。
严笳是个傻的,回给姚言一个大大的微笑。
姚言一愣,复又嘴角弯起来,心道有趣:严子冀那般精明之人,亲妹妹却是个傻的。
“我说的话你可有在听?”姚夫人一拍桌子。姚言拉回思绪,撇了撇嘴道:“本来就是错嫁......”
话未说完,姚夫人便打断道:“随我去里间。”
外间的严笳依稀听到什么:人家有个阁老叔叔,父亲又是三品大员,亲哥哥更是前途无量。断然不能怠慢了去!
一通斥责,只见姚言耷拉着脑袋出来,对圈椅上的严笳敷衍道:“走吧。”
又突然看见缩在角落的秀珍:“呦,你怎么在这?”
秀珍哆哆嗦嗦,不敢应话。
姚夫人故意不出声,看严笳如何应对。
只见严笳天真烂漫:“夫君还记得她?既是夫君喜欢,那带她一起吧!”
姚言一挑眉,心里生出几分惊讶:“带去哪?”
“自是我严家!夫君不用担心,她是严家家生子,熟门熟路得很!”
这番傻言傻语,却让姚言收起几分戏虐之心。
他流连花丛多年,比女子还要了解女子。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再傻也断然不会如此做派。
这位新夫人是故意如此。至于目的?尚且还不清楚。
有趣,他迟早要让严笳的狐狸尾露出来!
一旁的姚夫人却是恨不得立即退亲,又丑又蠢,如何能支撑得起未来的姚家?
严父和严李氏大早上的就在张望,一直盼到午时,姚言才携严笳归家。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路上耽搁一些时辰,望莫要责怪小婿。”姚言让下人搬运礼品:“这是小婿家备的薄礼,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姚言看着还算是文质彬彬,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十分讨长辈的喜。
落座后,眼看明年春闺在即,严父有心考问他。只见抛出去几个问题,姚言皆是对答如流。严父心里宽慰,暗道是个上进的。
姚家已经世袭三代,子弟若不出类拔萃一点,爵位就会被收回。
不过既是自家女婿,有些话也说得掏心掏肺。
“鞑靼兴兵边境,战火燎原。自束止戈将军身陨,我方节节败退。如此危机关头,春闺必考此题,让你们去论述战略兵事。”
严父既然说出来,必有六成的把握。毕竟叔父严政是天子近臣,甚得皇上倚仗。此话定是从严政口中传出。
姚言心里欢喜,对岳父大人一拜:“小婿多谢岳丈大人指点,真是感激不尽。”
严父又和姚言论起诗文,而严李氏早早拉着严笳回房中。
“知道全情的时候,你已经嫁了过去。”严李氏抹着眼泪:“他既娶错亲,断然不会善待你。跟娘说,他是不是给你脸色瞧了?”
她和丈夫候到午时,心里便知严笳不受待见。
“母亲,婆母她很是和善。我又有家私傍身,日子好过的!”
母女俩说着私房话,一个不请之客来到严李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