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施女要和离——大耳朵夭夭
时间:2022-07-18 07:09:09

  事到如今,哭也无用,打也无用。
  宋夫人到底还是替女儿出起主意:“这个孩子的身世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还有,用尽一切办法,怀上姚言的孩子。”
  此话不假,或许是宋灵达最后的退路!
  这几日她心中有鬼,脑子都浆糊了。如今母亲的一番话,让她稍作安心。
 
 
第11章 胎记
  这日,严辞和秀珍一早给严笳请安,三个人拘在屋里绣花制衣。严笳在闺中向来学的是治家和御下,这小小绣花针却着实难倒了她。
  “夫人手法错了,得像我这样。”严辞正和严笳讲解着,站在一旁的秀珍好像一直在忍着什么。
  严辞笑道:“怎么?我给夫人传授技艺,难不成还惹你吃醋了?”
  这是玩笑话,可秀珍却笑不出来,哽了一下道:“夫人,我有些不适......我......”
  到底是说不出口,不过严笳向来心思灵敏,她拉着秀珍坐下:“可是恶心想吐?”
  秀珍连连点头,众人心中皆是一惊。严笳便差人去请柳圣手,又安抚秀珍道:“妇人大多都有此关,莫要怕。”
  到底年岁尚小,秀珍握紧严笳的手,连带手心里的汗都传过去。
  “恭喜姚府,老朽观这位妇人的脉象,乃是喜脉。”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众人心思各异。严辞的眼里再也没有刚刚的舒畅。
  “多谢柳大夫,这是一点喜钱。”柳圣手笑着接下,又开了些安胎的方子。严笳则是赶紧差人去通禀姚夫人,不过三刻钟,姚夫人便赶过来。
  “饮食要注意,不要挑食。为着孩子,你得多吃点!”
  姚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盘算,若是生出的是个男孩,就让秀珍将孩子过继给严笳。横竖严笳不受孕,这样却还能当成嫡子来上族谱。
  等众人皆散去,姚夫人就提及此事。严笳思索片刻道:“若是秀珍同意,放在我这儿养也可。”
  “一个下人,有什么愿不愿的?心里定是欢喜着!”
  严笳只是笑笑,心里却想着,有哪个母亲愿意骨肉分离呢?
  日子一晃,已经过去五个月。
  姚言如今是庶吉士,翰林院里经常考试,以查缺补漏。并且是有考绩的。若是数次考不好,庶吉士的名头就撤了。
  他有着雄心壮志,于是经常埋头苦读,十分用功。
  如此便冷落了宋灵达。
  苦守空闺,宋灵达心里痒痒的。如今府中太平,她倒是有些松懈。看着女儿的面容,就想起那个戏子,梅雨郎。
  书意长得着实像他。
  她虽是水性杨花,心里却只爱一个。从见到梅雨郎第一面起,她便爱得不可自拔。梅雨郎面容俊俏,一声声的花言巧语,哄得她不知天南地北。
  关键是,他实在温柔。
  大周的男子多刚烈,越有本事越是。
  可她却独爱这份温柔小意。
  若是梅雨郎带她私奔......宋灵达略一思忖,想必她也是肯得。
  或许上苍感动于她的痴情,这一日,梅雨郎当真约她相见。宋灵达心里咚咚的跳,终是按耐不住,前去赴约。
  谷雨斋,小阁子里。
  二人一见面,就紧紧地搂在一起。
  雨郎双眼泛红,语调温柔缠绵:“阿宋,你在姚府委屈了。若不是雨郎身份低微,谁人又能拆散得我们?”
  宋灵达亦是泪如雨下:“雨郎待我之心,诚挚斐然。我待雨郎之心,天地可鉴!”
  梅雨郎伸手替宋灵达拭泪:“阿宋,我们带着书意远走高飞吧!这是我们的女儿,怎能冠以他姓?”
  宋灵达频频点头,雨郎亦是欢喜异常。可就在梅雨郎转过身时,宋灵达拔出发簪,从后面扼住梅雨郎的颈脖,一击刺入梅雨郎心脏。
  “雨郎,你一个戏子,哪里能知道国公家曾孙女的闺名?”
  梅雨郎的血流了一地,啊啊的说不出话。宋灵达替他合目,她虽笑着,心里却剧痛不已。
  她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爱情。
  事情办妥后,她带上出门时备下的帷帽,悄声出了谷雨斋。
  “小姐,跟过去的人说、说......”向来稳重妥帖的白灼,身子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说宋小姐杀了梅雨郎。”
  严笳一惊:“她不是中意梅雨郎吗?”
  “那人说他离得远,没听清屋里的事。”白灼实在害怕:“小姐,我们报官吧!”
  “不行,”严笳摇头否决:“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差治不了她的罪。况且,若是京兆尹问起我们如何知晓的,宋灵达必定倒打一耙!”
  没成想,自己欲成全二人,谁知却是弄巧成拙,白白搭上一条无辜性命。
  挺着七个月孕肚的秀珍,在严笳这里哭个不停:“他们喊我去收尸的时候,我才知道哥哥已经去了好几日......”
  “当年家里穷,送我和哥哥去学唱戏。我嗓子不行就被卖到严家。可戏班里的人说哥哥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赚了许多银钱。料想别人觉得戏子下贱,父母就要我闭上嘴,别被哥哥带臭了名声。”
  “如若知道他日后枉死,我说什么也得赎他出来。”
  谁能料到,秀珍和梅雨郎竟是兄妹?
  见秀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严笳只能安抚道:“为着肚里的孩子,你也得挺过来。”
  可到底骨肉亲情,秀珍哭了一晌午。回去的路上,羊水就破了。
  这孩子早产,生出来小小的一个,小手瘦得像鸡爪子。大夫说,若是再早些月份,生出来的恐活不成。
  姚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胎是个实打实的男婴。
  众人恭维着,严笳和宋灵达作为主母也得表示一下。严笳凑过去一阵逗弄,宋灵达也接过来小声哄着。
  接生婆笑道:“这孩子手臂上有一块像‘元宝’的胎记,想来日后也是荣华富贵享不尽。”
  抱着婴儿的宋灵达一愣,打开襁褓一看,果然有块胎记。
  “赏!”接生婆拍对马屁,姚夫人一阵‘心肝儿’的叫着。转头一看,宋灵达白着张脸。
  姚夫人现在特别不待见宋灵达,见她大喜的日子里摆着张丧气样,气不打一处来:“你给谁脸子瞧了?”
  “娘,我有些不适,先回屋了。”宋灵达魂不守舍,在姚夫人犀利的白眼下,匆匆离去。
  见没有别人,宋灵达一屁股跌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九儿!”贴身丫鬟九儿赶忙扶起宋灵达,只见宋灵达全身无力,一路上就着九儿的手劲走。
  回到屋内,九儿怎么问、问什么,她都不答话,整个人像是魔怔了。弄得九儿吓个好歹,只得服侍小姐睡下,自己差人请大夫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看在我们女儿的面上,请你不要、不要缠着我......不要!”
  宋灵达从恶梦中醒来,她整个人虚脱了。
  因为梅雨郎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金元宝’胎记。
  她是真的怕了。
 
 
第12章 访寺
  按道理,通房丫鬟在主母未生嫡子前,是不能断避子汤的。可姚夫人急于让姚家开枝散叶,早早的就吩咐停用。
  阖府大喜,姚夫人带着两位儿媳上宝山寺,为两个孩子供盏长命灯。
  姚书意已经会走路,却还是躲在母亲怀里,半步都不肯走。她整个人软糯糯的,皮肤又白,双臂像两支莲藕,养的极好。
  可惜的是,到现在都不会说话。
  山寺供贵客歇息的厢房里,姚夫人说起心中的一桩烦事:“宝山的菩萨最是灵验,你多添些香油钱,也算为书意攒些福气。”
  姚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宋灵达心中“咚咚”跳。梅雨郎靠嗓子讨生活,他的女儿却不会说话?莫不是上天的惩罚?
  到底是自家女儿,宋灵达又开始流泪。
  姚夫人看她这样,心里涌起一股气。天天哭,哭给谁看?
  正要斥责,一旁的严笳小声道:“冬哥儿睡了。”
  这话比圣旨还管用,姚夫人立时噤声,一脸喜色地看自家孙子。
  这时方主持差人通禀,说是长命灯已经供上,一切妥当。姚夫人让下人给了赏钱,正准备起身回家时,突然刮起一阵邪风,身量小的都快被吹起来。
  姚夫人心一沉,这兆头不妙啊。
  原本等邪风过去再起身,天上又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姚夫人一脸愁容。
  严笳是个嘴巧的:“婆母,这是老天爷要留我们在山寺过夜,未必是什么坏事。”
  这话让姚夫人心里一松:“此话有理。再去添些香火钱,感恩菩萨。”
  去添香火钱地丫鬟回来通禀:“夫人,少夫人,寺中似是有了不得的贵客。”
  姚夫人和严笳对视一眼,怪不得今日主持没有前来相迎,原来有更尊贵的客人。会是谁家呢?
  三个人低头思量着,那位贵客却差人来相邀。
  姚夫人一行都是心里撞撞的,等见到来人,立时扑通跪下:“拜见卫王殿下。”
  卫王乃是当今陛下的嫡子,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
  不仅身份高贵,且十分得陛下欢心。
  姚言和姚仲文亦是在屋内。看来姚家这是押宝卫王呀。
  卫王看起来十分随性,他年纪不大,看着惹人亲近。只见卫王过来逗弄两位小孩子,笑道:“仲文,你弟弟都已有两个孩子,你何时成亲呀?”
  这话可不仅是玩笑的意味,听话音,像是准备指婚。
  姚仲文不想被指婚,一时沉默起来。身侧的姚言侧身撞了他一下,姚仲文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臣已有心仪的女子。”
  姚言一众瞬间为他捏一把汗。不过卫王却没有怪责,反而笑出声来:“本王也是听过你那桩轶事。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早嫁做他人妇。”
  话音又是一转:“我王妹闻得你如此痴情,很是中意你。”
  这话说的虽是含蓄,可在场的没有傻子。姚言更是一脸艳羡,只要姚仲文认下来,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按道理说,姚仲文该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说出求娶卫王王妹的话。可姚仲文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认定救命恩人。
  他身子绷得很紧,为人很是倔强,杵在那里不发一词。
  卫王的脸色沉下来。
  一则怪他不识相,二则觉得自己声威受损。
  “天色不早了,都回府吧。”
  此时外间正大雨倾盆,不过既是卫王殿下发话,谁敢不从?姚夫人一行人只得冒着大雨,艰难前行。
  “表哥你怕是昏了头?这下得罪卫王殿下,合府的前程都被你毁了!”
  姚仲文却摇头道:“我本就不看好卫王,是你生拉硬拽我来此的。”
  “还不是卫王有心拉拢你?再说,他是元后嫡子,圣宠优然。不是他又作哪个!”
  虽说兄弟俩只是庶吉士,但是姚家盘根错节,一但归顺,助力定是不小。
  回府的马车只有一辆,众人挤在一处。姚夫人和宋灵达早已面色苍白,已然是害怕过度。
  只有严笳还算淡定:“夫君,表哥所言有理。卫王贵为嫡子,本是王位的不二人选。可这二十年来,陛下绝口不提立储之事。妾身斗胆一猜,想来皇上心中真正属意的人选,并非卫王而是另有其人。”
  “可皇上对卫王的宠溺......”
  “若是有心栽培,怎会如此放纵?只不过是因皇后娘家势大,这份恩宠并不是发自圣上真心。”
  “那你说又会是哪位皇子?”
  “郑贵妃的儿子,九皇子赵秉元。我听闻皇上为他请来束太师教导,平时的功课也都由圣上亲自查阅。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可郑贵妃出身低下......”
  “外戚掌权的事,还少吗?”
  “你是说,去母留子?”
  见严笳点头,姚言瞬间顿悟出来。旁边的姚夫人和宋灵达则还是一头雾水。二人看向严笳的目光,透露出满满的惊讶。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还不如弟妹看得透。”
  这句话放在以前,姚言定是不屑的。不过自科举之后,姚仲文的家庭地位飙升。毕竟姚家还靠他们兄弟俩相互扶持,才会更加的日益兴旺。
  见马车里气氛低迷,严笳有心宽慰众人。她道:“好在今日厢房里没有别人,否则难保卫王殿下不会杀鸡儆猴。”
  姚夫人的身子明显松弛了些。她被今日一事唬得六神无主:“那卫王会给姚府穿小鞋吗?”
  “想来不会为了这事,就将姚、严、宋三家推远吧!”
  严笳这话十分有道理,这也是贵族联姻的根本目的。
  姚夫人和宋灵达不是傻。到底是她们局限于闺阁之中,对朝廷之事半分不懂。不像严笳,从小当作男孩养。
  母亲严李氏向来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那一套,不但拘着儿子严子冀读书,还早早将严笳送去进学。严笳肚里的圣贤书,恐是比一般男子更多。
  回来的路上虽是在马车里,可姚夫人一众人还是衣裳尽湿。严笳和宋灵达都顾不上自己,抱着孩子去暖阁洗漱,换下一身湿衣。
  不过紧赶慢赶,姚书意还是发起高烧。宋灵达是日夜待在身侧,亲自喂药换衣。
  又不知听了谁的话,在房中供了尊菩萨。那是日也拜,夜也拜。
  心腹九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神秘兮兮地对宋灵达道:“那日宝山寺里,我瞅着有位香客的孩子,那是病歪歪的,又是久病不治。一位高僧对她说,定是孩子被人下了降头!”
  宋灵达一惊,九儿又愤恨道:“想来是有些人生不出蛋,就眼红着我们!”
 
 
第13章 点朱
  下降头?书意只是个女孩,没有袭承爵位的威胁。倒还不至于让严笳冒此番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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