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白切黑怎么办——陈十年
时间:2022-07-19 07:09:39

  许冬藏捂住脸,摇头说没什么。她哪里是中暑气,她是中了色气,但这话万万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会变成杀气。
  待她脸上的热意消退,许冬藏才敢扭头看江聊。
  江聊言笑晏晏,道:“原来夫人是垂涎我的美色。”
  “……”为什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
  而且她没有垂涎他的美色好嘛!
  只是气氛到了,换一个人也一样……她在心里嘀咕,但也只敢在心里嘀咕,默默地转过头去。
  她想息事宁人,江聊却穷追不舍,还要问下去:“其实娘子与我成婚也有些时日,说来是我亏待了娘子,竟这么久了,都没好好满足过娘子……”
  许冬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人是不是疯了?好端端的,怎么开始耍流氓了?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靠着车厢壁,手挡在自己胸口。
  “难道娘子洞房夜对我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吗?”江聊故作伤心状。
  ???这话她怎么接?
  “……当然不是,可是夫君身体毕竟……我这是体谅夫君。”许冬藏尴尬地笑着说。
  “娘子很是体贴呢。”江聊退了一步,许冬藏身侧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她松了口气。
  马车平稳地往淮安侯府驶去,许冬藏被江聊这么一吓,什么色心色胆都无了。她也不太敢看江聊,只好把帘子掀起一条缝,朝外头东张西望。
  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没机会好好去外面的街市好好逛逛,那些热闹的叫卖声,还挺亲切的,让许冬藏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时候,每到固定的日子就会去市场赶集。
  那时候她最开心,看着每个东西都想要,还会和爷爷奶奶撒娇。
  许冬藏垂眸,放下帘子,那时候啊……
  她还以为自己是家人的小宝贝呢,后来发现,她只是一个小丑罢了。
  她来了这里这么久,在那个世界里会有人发现她出了事吗?大概率不会吧,反正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就那样。
  许冬藏情绪有些低落。
  江聊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不过一会儿功夫,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江聊皱眉。
  马车抵达淮安侯府时,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马车是人的门面之一,因此一眼望去,富丽堂皇的、简单朴素的……应有尽有。在这众多的马车之中,他们黑不溜秋的马车显然属于最朴素的那一档。
  在他们马车旁边,正好停着一辆特别富贵的,四角坠着金铃铛,经风一吹,清脆地响,车顶更是嵌着无数宝石,最顶上尤其夸张地摆着一颗硕大的宝石。
  许冬藏愣了一瞬,没认出这是谁家的马车。
  在她愣神的间隙,那金碧辉煌的车帘子被人掀起,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正是二皇子江岩。
  二皇子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但神色倨傲,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三弟怎么也来了?身子好些了?”
  表面上听起来话语在关心,可语气听起来却像在说:你身体这么差还到处乱跑,可别传染给我们。
  许冬藏眨了眨眼,看向江聊。
  江聊面不改色回答:“多谢二皇兄关心,我身体近来好了许多,便陪娘子出来走走。”
  “哦。”二皇子这时候才看见许冬藏似的,“三弟妹,我们先走了。”
  二皇子说完就走了,步子也走得很狂放不羁,不像是来赏花的,倒像是来砍人的……
  江聊似有若无笑了声,道:“娘子,咱们也进去吧。”
  -
  今日女眷男宾都来了不少,女眷们坐在一处,正闲谈着。许冬藏进来时,正听见她们在聊赵氏之事。
  “这许大人与赵氏可是恩爱得很,定然是赵氏真得了重病吧。得,也是她该,平日里总爱显摆,如今算是遭报应了吧。”
  另一个人说:“我可听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听说是赵氏做错了事,惹怒了许大人,这才被送去了乡下。”
  “是呢?她能做什么事?”
  “这谁知道……”
  许冬藏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场面好像她小时候坐在村口的树下纳凉,听着那些阿姨婶婶们聊八卦。略显滑稽。
  她不由轻笑了声。
  这笑声引得一开始说话的夫人不满,问道:“这位夫人是?”
  她身边的另一位夫人开口:“你前些日子病着,不知道也寻常,这是三王妃。”
  在她解释完之后,那夫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复杂:“臣妇见过三王妃。”
  原本的敌意都变成了同情。
  “……”
  “不知三王妃方才是在笑些什么?哦对了,三王妃正是许大人的三女儿吧?三王妃定然知晓其中内情,不如与我们说说?”
  一嗅到八卦的气息,顿时那些夫人的眼神都变得犀利,朝许冬藏看过来。
  许冬藏还没有这种讲述自己事迹的癖好,转移话题道:“……额,我只是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
 
 
第18章 
  在许冬藏看来,这句话应当是宣告社交到此结束,知情识趣的人到这里就应该自觉地掐断话头。但显然,对面那几位夫人,不是什么知情识趣的人,竟然还追问下去。
  “三王妃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不妨与我们分享分享?”
  许冬藏:“……”
  她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可是这会儿一群人齐刷刷地看着她,她骑驴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瞎编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出门的时候瞧见了一只可爱的狸花猫,它冲我喵喵叫,我顿时觉得心都化了。”哪有什么狸花猫,只有一只咬人的大老虎。
  话题被许冬藏的话一时带偏,她们竟聊起猫来,一会儿说谁家有只特别可爱的猫,谁家又有一只特别漂亮的猫。
  许冬藏见她们不再讨论自己,松了口气,默默挪到一边坐下。雅致的石桌上放着不少漂亮的壶子和杯盏,许冬藏有些口渴,顺手给自己倒了杯。
  那些夫人们正聊着,淮安侯夫人与二王妃正好过来,也加入了她们的聊天。
  “你们竟然对猫有兴趣,正巧我前些日子得了只毛色特别漂亮的猫,我带你们去瞧瞧?”
  “好啊,好啊,三王妃可要一道去?她方才还说呢。”
  许冬藏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带上,一时间拒绝也不是,只好默默跟上她们的步伐。她当自己是个打酱油的,没想到最开始那位夫人死活不让,非把她拽到中间来,还热情地挽住了她的手。
  “三王妃生得真漂亮,唉……”那位夫人感慨道。
  许冬藏大概知道她在感慨什么,感慨自己嫁给了三皇子,年纪轻轻就要当寡妇了。
  “对了,我那小儿子今年十四,生得还算周正,只是略有些调皮,不过他年纪还小,再过两年应当会成熟许多。若是……”
  许冬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位夫人的意思是……等江聊死了,让她改嫁给自己当儿媳妇?
  ……
  ……
  ……
  她们说话的间隙,正好走过江聊身边,江聊似乎也听见了那位夫人的话,朝许冬藏看过来。许冬藏只觉得脖子一凉,赶紧撇清:“令郎日后肯定是位优秀的人才,只不过……我待夫君情深不悔!”
  她特意加重了后一句的音量,就是说给江聊听的。
  江聊似有若无地笑了笑,转过头去了。
  许冬藏松了口气,都想给自己擦汗。那位夫人显然面露遗憾,不过没再说下去。
  淮安侯夫人在一旁打趣:“要我说啊,这三殿下也真是不错,得了一个这么好的王妃,对他一片深情。就连安宁郡主,也是……不过,就可惜三殿下身体不好,要不然啊,一定是个栋梁之才。”
  许冬藏都快把安宁郡主这号人给忘了,听她一说才想起来,今日这种场合,安宁郡主应当也会来?那岂不是又要情敌见面?
  她余光往周遭望去,果真看见了安宁郡主的身影。8安宁郡主正朝着江聊走去,似乎有些落寞。
  许冬藏收回视线,跟着几位夫人一道走远。
  -
  “聊哥哥,你真有这么喜欢她吗?”安宁方才已然瞧见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是和以往的江聊都不同的。
  自从上回在宫里见过,安宁回去后颓废了好些日子,本想劝自己放弃,可这么些年的情意,又怎么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今日到淮安侯府上,一见到江聊,她又完全放不下了。
  “你们才认识没多久……兴许她与你想象的并不相同……”而他们已经相识这么多年了。
  安宁微垂下一双柳眉,带着些不死心的期盼。
  不远处,江岩刚和人说了话,朝这边过来。看见了安宁,安宁维持着笑打招呼:“岩哥哥。”
  皇帝膝下大皇子早早夭折,江岩幼时颇受宠爱,母亲又是贵妃,脾气并不好。他看谁都不大顺眼,嗤笑道:“三弟这艳福可不浅啊,莫非是这辈子的福气都写在了女人两个字上?可惜哟。咱们安宁妹妹娇滴滴的,受不得委屈,三弟若是怜惜,索性让她也进了门,一起伺候你。”
  江聊已经有妻,让她再进门,那不就是做妾?安宁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再怎么说,也是个郡主,比不得皇子尊贵,自幼却也是金枝玉叶般养着,哪有这般轻贱,给人家做妾的道理?
  安宁手指握紧了,反驳道:“岩哥哥莫要开玩笑。”
  江岩轻嗤了声,却是看向江聊:“也是,毕竟三弟无福消受美人恩。连这一个美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只怕是让美人进门守活寡吧。”
  他说话明晃晃地难听,根本不把江聊放在眼里,旁边的人脸色都变了变,但没人好开口。毕竟比起三皇子,二皇子生母是贵妃,自己在皇帝面前也算得上受宠,得罪他没有必要。
  江聊单薄的身影站在树荫下,说话柔声细语,还如往常一般,“多谢二哥关怀。”
  江岩冷笑了声,拂袖而去。
  许冬藏回来时正看见这一幕,心中一惊,这二皇子也太能作死了。
  下一个被抹脖子的肯定是他!
  许冬藏磨蹭着,犹豫要不要走近,毕竟安宁郡主还在,看见她估计又要不高兴。而且江聊被羞辱了,肯定不高兴,她很容易过去撞枪口的。
  思索再三,要不她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刚抬起腿,就听见身后一道多情的嗓音:“娘子。”
  许冬藏只好转过头来,“夫君。”
  安宁一看见她,果然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走了,聊哥哥注意身体。”
  许冬藏看着安宁背影,小声说:“其实……若是夫君想要让郡主进门,我可以让出正妃之位……”
  话音未落地,江聊轻嗯了声,一双眼盯住许冬藏。
  许冬藏改口:“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把夫君让给别的女人!”
  江聊笑意渐深,似乎很满意。
  不出许冬藏所料,果然从淮安侯府回来后没多久,二皇子就出了事。
  或者说,不止是二皇子出了事,应该说,最后只有江聊没出事。
  一件震惊朝野上下的事。
  从太子到二皇子,再到旁的皇子,以及各色官员,尽数牵扯其中。
  景州有学生千里迢迢上京实名举报,科举考试有人徇私舞弊,与考官沆瀣一气,只手遮天,把考生的试卷偷梁换柱,让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无功名可中,而那些花钱买通考官的人,却得了功名。
  大凌朝以文人发家,重视文化,出了这么大的事,立刻引起轰动。
  而去年的主考官,正是当今太子。
  不止太子,其他各成年的皇子,也都担任了各地的考官。除了皇子,甚至牵扯到当朝宰相,以及各大官员。
  如此一来,各个都有嫌疑。
  皇帝震怒,听闻在朝上大发雷霆,要彻查此事。
  原本二皇子春风得意,因为太子受伤,去景州的差事落在了二皇子头上,突然出了这么一桩事,宫内宫外都人人自危。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一个清清白白的成年皇子,竟只有江聊。
  而江聊之所以没去,是因为当时他身体太差,卧床不起。
  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好一局大棋!
  许冬藏深吸一口气,觉得以她的智商,和江聊玩心计,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所以她怎么才可能逃离江聊的魔爪呢?
  这是个好问题。
  许冬藏沉默了。
  还没等她思索出什么,便听见外头的通传,说是江聊回来了。今日难得下了场下雨,只是并未降低温度,反而天气愈发燥热,闷得人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江聊跨进门时,心情大好,许冬藏感受到了。
  “娘子,为夫有一件高兴的事。”
  “……你老婆生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梗来自网络。
 
 
第19章 
  江聊眼神一顿,玩味地看着她。
  许冬藏尴尬地笑了笑,“我开个玩笑……毕竟夫君只有我一个老婆,怎么会生孩子呢?”
  江聊却状似恍然大悟:“娘子这是在暗示我嘛?”
  许冬藏摆手,赶紧转移话题:“夫君不是说有一件高兴的事么?是什么事呀?”
  江聊解开大氅,掩嘴轻咳嗽起来,一旁的东风接过大氅,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江聊不喜欢被人伺候,身旁常只有东风一人,许冬藏也不习惯被一群人伺候,向来只爱留着小莲一个。因此他们院子里向来清净,近身伺候的只有小莲和东风两个。
  主子要说话,东风自觉地退出。临走前看了眼一旁傻里傻气的小莲,她竟然还呆愣愣地站在王妃身侧,一点没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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