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帝驾崩
若是司胤提及的只有他一人的过往,他不会失控。
可"母妃"二字狠狠地扎在他心上。
自古帝王多薄情,满心的欢喜最后熄灭于最爱人之手。
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母妃的人,只有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将他安排到身边,是为了时刻关注自己的动向,以便于日后好察觉出自己是否有异心;
教他识字、兵法从来都不是特权,后来他才知道,这样亲自传授的偏爱也属于司澈,甚至那人得到的比自己还要多;
赐府邸,不过是为了远离他孤立他罢了。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将他视为司澈的垫脚石,为的就是耗尽他来给司澈打劳这若大的山河。
“得皇上如此盛宠,臣惶恐。皇上说,会满足臣的一切愿望,那臣想要这江山——皇上可愿拱手相让?”
司胤坐在床上愣了神,若是再早些时候司靖说出这番话来,他心中定会生气,因为这江山是留给澈儿的。
可如今,澈儿已经没了踪影。
“皇上在犹豫什么?难道对臣说过的话都是骗人的?还是说,皇上在等……等三弟回来?”司靖冷眼,将司胤心中所想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自己连一个下落不明的人都比不上。
“澈儿,这江山给谁……由不得朕……咳咳!朕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先帝曾留下一道密诏,留给的便是那摄政王,朕不在,这江山都只会是你那皇叔的啊!”
司靖瞳孔骤缩,先帝密诏一事他从不知晓。
傅月也从未向自己透露过半分。
他定定地、深深地盯着床榻上的人,从中找不出任何破绽。
难怪,难怪那人从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淡然自若,原来早已胜券在握。
那他这些年的隐忍,又有何用?
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谋划,在那人的眼中恐怕也是一场笑话。
司靖面色凄然,苦笑一声,道:“既然皇上连自己的江山都做不了主,那今日又为何召臣进宫?”
“朕已时日无多……过去做了许多错事,到头来身边没有留住一个人,可这江山,应该属于我们司家!
那傅月……是个外姓啊!临了临了,朕愿意以死来填平你心中的不满,可澈儿……咳咳……这江山不该丢啊!”
司靖惊诧,外姓?难道傅月并非先帝亲生?!
“靖儿……你三弟如今下落不明,老八尚且年幼,根本无法处理朝政,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只有你……今日朕叫你来,是希望你能守住司家的大业!”
只有我?
呵,他从来都是最后的抉择,前面的人死光了可不就只有他了吗?
“皇上是想在死前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皇上以为,臣是狗还是摄政王是狗?”
见老皇帝哑口无言,他扬起诡异的笑容附到司胤的耳边道:“忘了告诉皇上,三弟恐怕是回不来了……北境黄沙漫天,虽荒凉无比,也别有一番意境。皇上您说,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乱刀砍死的人,怎么回得来呢?”
看到司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他忍不住大笑:“他死了——和臣的母妃一样,死在了那些本应该保护他的刀下,血撒满地的模样应该很美很美。”
洪亮的笑声撞击四面八方的高墙石柱,在宽大的屋子里回荡。
“咳咳咳!司靖!你这个逆、逆子!逆——子!”
回应的只有一道决绝的背影。
寝殿内,司胤歪倒在床上,喉中一股气盘旋不去。
暗处的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
“咳!他杀了澈儿!是朕没、没保护好他……”
傅卿止缓缓走来,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神色晦暗。他弯下腰,捡起一片破碎,淡淡道:“那是你没用。”
“你!”
“皇上,你已经失去所有筹码了,你还能拿什么去争?油尽灯枯的身体?”床前的男人嗤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瓷片。
司胤不甘心,这么多年了,他将后路铺了这么多年,竟这样轻易地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