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有你,对……皇弟,朕还有你!朕方才骗他说那密诏……密诏上写的皇位是传给你的!有了那密诏,这皇位就不会被他夺走!”
司胤用力地攥着手里的绸被,笑得癫狂:“快,咳……快让高义传八皇子进宫,朕要罢黜太子……再立、立东宫!日后……你依旧可以做你的摄政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上,我那一人,不容改变。况且——你怎知先皇遗诏里,新帝的名字就不是我?”傅卿止眼神幽暗,深不见底。
“你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江山,本就是我傅月的。”
司胤气急攻心,拼尽全力地朝傅卿止扑去,嘶吼着:“来人!摄政王意图谋反!给朕——”
噗——
瓷片刺穿颈部动脉,血液喷洒了傅卿止一脸。
他神色如常,声音轻飘:“皇上驾崩。”
门口,是恭敬俯身的高公公。
“还有,本王不希望太子殿下的身世传到第三个人耳中。”
“奴才——遵命。”
——皇上驾崩!
——皇上!驾崩了!
高公公嘹亮的声音迎来了众人的兵荒马乱。
第33章 穷途末路
太子府,司靖刚踏入书房,就感到身侧有一股凌厉的剑气袭来。
他抬手,长剑卷入宽袖,一掌过去扑通一声,一个黑衣人栽倒在地,胸前明显可见凹下去一块,鲜血流满七窍。
是御龙卫。
“呵呵……不过一个小小的下人,皇兄何必下如此狠手,脏了你的太子府。”
屋里没有点蜡烛,黑暗中司靖看清了书桌前那道消瘦的身影——司澈。
椅上的人微微俯下身子,月光直下透过窗子落在地上,却止步桌前,他看不清那人脸上的神情。
司靖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冷眼望去。
他没想到御龙卫里还有司澈的人,看来老皇帝的确留有一手,没有将暗卫完全交给自己。
“宫中灯火尚明,三弟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看看父皇,自你出征后,他可是日日担忧,夜夜难眠。”他拿起火折子,从门口依次将屋内的蜡烛点亮,直到书桌上那支。
点火的手被司澈猛地握住,最后一点烛光未点亮。他看见那只手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本应该平整光滑的皮肤此刻是丑陋狰狞。
“呵,三弟出征很是辛苦啊……出去一遭,怎么变得这样狼狈?”司靖轻笑,说出的话像冬日的寒霜。
黑暗中,司澈看到面前之人满眼的嘲讽,暴露在烛光中的手猛然瑟缩,躲回看不见的地方。
“离开多日,对皇兄颇为想念,这才来寻皇兄……皇兄这太子府风景倒是很美。至于父皇,日后进宫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反而怕过了今夜,便没什么机会来此地。”
想念我?
司靖冷笑一声,怕不是想他赶紧去死。
没有听见回应,司澈轻啧一声,觉得索然无味,没趣得很。
“皇兄难道不好奇,我为何敢只带一人前来……说明我有筹码,不如皇兄听听我这儿……有什么?”
司靖看着那人摇头晃脑,没有搭理。
“前几日,偶然中……我碰见了老七,念着我们兄弟三人感情和睦,于是便接到我那儿住了几天。本想着今日带来给皇兄见见,可老七累得实在走不动,我这不就来请你去瞧瞧。”
宴宁!
司靖剑眉紧锁,心中一沉。
“皇兄可愿随我去看看,老七嘴里总念叨着你,想你想得紧。”
"……好。"
司靖跟随司澈上了马车,余光中那人一直缩在车中角落,藏匿于黑暗中。
一路上他太阳穴不停狂跳,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但心里所有的侥幸在见到司宴宁的那一刻,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