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后颈上滴下一滴滚烫,烫得司靖心神震荡。
这是……哭了?
他笑出声来,想回头好好看看这平日里总板着一张脸的人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傅卿止却把头靠过来和他脸贴着脸,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个粉末,将它洒在肩上那贯穿刑具的伤口处。
“阿靖可知,穿过你肩骨的东西叫什么?”粉末洒在了左边。
粉末渗透伤口,带来轻微的刺痛,司靖心底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这是负荆钩,要想穿透,需得完完整整地在骨头转上三圈。”这回洒在右半边。
负荆?敢情司澈拿他当罪人。
原来是三圈,当时他痛得快失去意识,根本无暇顾及到底怎么弄上去的。
察觉到傅卿止把手放到刑具上,他慌忙压住那只手,说:“别……可、可有麻药?”
被压住的手松开来,司靖看到他的另一只手又在暗格仔细翻找,最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时,终于松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有麻药,否则不知道得疼得叫什么。
下一秒,那只拿着黑色瓷瓶的手向马车窗口的方向一甩。
?
他甚至听到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响。
无比清晰。
他、他他哪里又惹到这人了?!
紧接着傅卿止欺身而下,将他压弯了腰,一只手环过他胸前,将他两臂锁死。
“现在没有了。”
话音落下,覆在铁钩上的手开始发力,钩子转动,正一点一点的旋出。
铁摩擦着骨肉咯吱作响。
“你——啊!!”肩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比打进去的时候要痛上千倍百倍,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鼻尖混着汗水砸在傅卿止的外袍。
“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还要推开我?”
是疯狂的气息。
“疯……子!”只有一边被卸下,司靖却觉得过了几百年。
“你就当我疯了吧。”傅卿止低声呢喃,喉结滑动一下,又平静道:“一边三圈,一共六圈……一圈都不能少。”
这一个倒是比上一个利索,只是疼痛依旧难忍。
这哪是帮他,这分明就是在折磨他!
司靖气急,生出怨念:“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司澈倒台,皇帝驾崩……那下一个不就轮到我了吗?”
铁钩被随意的抛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卿止轻叹:“阿靖,你明知我不爱听这些。”
司靖挣扎一番,是,他知道,可他偏要这么说。
“没错,下一个轮到你了,”察觉出怀里的人定住不动,无奈道:“我把江山作为聘礼,难道诚意还不够吗?普天之下……可找不着第二个像我这般慷慨的新郎官来。”
是!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臭不要脸的人。
第39章 叫一声相公来听听
司靖脸上烧的通红,这人简直就是登徒子。
察觉傅卿止的手划过穿有透骨钉的伤口,慌乱中急忙道:“在下不才,可没什么本事做你的新娘子。”
别再拔钉子了,本来就快死的人可承受不住这些折腾。
傅卿止笑道:“一百万两黄金都花了,你不做新娘子谁来做。”
“钱给了红姑,你若愿意,整个探春楼都是你的新娘子!”
讨老婆别找他!
“可我专程为你而来。”傅卿止伸手细数透骨钉最后落在司靖的心口,感受着他胸前微弱的跳动,薄唇微颤,良久无言。
终于马车停下,司靖被抱下去才发现自己被傅卿止带到了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