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东吴处处修罗场(三国)——半半半子
时间:2022-07-23 06:46:12

  和陆绩上一世以及梦里的情景一样,“仲氏”是袁术建立的国号。不过大多数时候,仲氏建国一年多便亡了,在袁耀所谓的前世,这仲氏却似乎绵延了好几载。
  大概都是孙婺的手笔。
  以为袁耀对凶手还有疑虑,可陆绩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有嫌疑时,他却又说不上来,大约实际心里已认定了凶手。
  前世的政斗如今只有袁耀的片面之词,况且明明心里什么都有数,却一定要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陆绩觉得这样的袁耀也十分怪异……
  在谈话最后,陆绩问过袁耀,最近是否做过什么特别的梦,袁耀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他所能记起的似乎仅仅只有那一世。
  而这一晚,陆绩睡着之后,却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场景变幻,变成了一间颇为奢华的屋子。屋子很大,脚下地板被擦得锃光瓦亮,四周漆上了云气纹的箱柜、桌案、胡床一应俱全,桌案上摆着一只青瓷罐,和一只十分精致的龟形水注。瓷罐里插着一枝杏花,杏花似才从枝头摘下,花瓣上还凝结着细小的露珠。
  右手边是一面珠帘,烛光下映射出各种颜色,璀璨夺目。
  珠帘内隐约有响动传来,陆绩往珠帘内望去,里面一张床榻,床榻上有两个人的身影。
  他的身体无声地穿过珠帘,便看清楚了床上的两个人。
  一个是约莫十八九岁的他,正躺在床榻之上,怒视着压制着他的女人,孙婺。
  此时的孙婺大概又喝了酒,两颊有些胭脂色。她衣服虽还好好穿着,头发却已有些散乱,笑得有些邪魅放肆,“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又是不知哪一世的他,被孙婺惹得羞愤难当,朝她怒道:“孙太后也不愿顾忌先皇和孙将军的脸面了吗!”
  “嘿,你之前一口一个反贼逆党地骂我的时候,便该知我不是什么好人,怎么现在又用那套礼法来压我?”孙婺一边说着一边剥他衣服,“你要是不肯就范,我把你那些个侄子外甥都抓进来,陆逊陆瑁陆尚顾邵顾裕,这个月指标我一下子能多完成五个。”
  “你简直……”梦里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孙婺。
  可是他回吴郡之后的几年反反复复病了几回,身体并不如她那样健康,推开她时竟没推动,反而被她反手压在了床上。
  紧接着,她就亲了上去。
  看着孙婺舌头伸进十八九岁的自己的嘴里,站在一边的八岁的陆绩不知怎么觉得臊得慌,没眼看。
  可别开眼不过一瞬,这个吻就结束了。两人嘴唇分开之后,孙婺眼神略有些迷离看着梦里的他,问:“你嘴里怎么有白桃汽水的味道?”
  梦里的他似乎被一个吻剥夺了神智,语气不知不觉软了下来,“白桃汽水是什么味道?”
  孙婺想了想,颓丧地说:“……我也不记得了……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说完,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才又重新振作起来,“要不你再让我回忆回忆。”
  也不等梦里的他回答,她又俯身吻了上去,动作太过单刀直入,床榻上被褥全被她揉皱。
  陆绩默默地退到了珠帘之外,而床上两人纠缠间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他略有些惭愧地想,果然无论哪一世,自己都无法抵挡她这样的攻势。
  听着声音,珠帘内战况正要更加激烈之时,孙婺却突然又坐了起来,“等等!”
  陆绩又穿过珠帘朝他们看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孙婺急切地问。
  梦里的他已经意乱神迷,他的手还揽在孙婺腰间,听她问话这才后知后觉放开手,答道:“五月初二。”
  “哪年?”孙婺又问。
  “建……”梦里的他刚要回答,又改了口,“仲兴五年。”
  孙婺一惊,“仲兴五年……那就是建安十一年?!”
  “嗯。怎么了?”梦里的他看孙婺这般反应,也坐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孙婺没回答他,一边焦急地说着,一边赶忙从床上起来。
  可是两个人之前缠绵的时候衣服纠缠到了一起,她起床又太过急切,下床时竟将床上的他带了下来。一声约莫是骨头碎裂的声响过后,他躺倒在了地上,捂着手臂,一脸煞白。
  动静太大,侍从在外头小心试探了一句:“太后?”
  孙婺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太多,只同外面的侍从道:“快宣太医,陆郎手好像断了,快找人给他接上!还有,让杏儿进来!”
  很快,有婢女进屋。
  孙婺和名唤杏儿的婢女将他安置到了床上。梦里的他双目闭着,似已经晕了过去。
  但陆绩知道,他每次的梦境所能看到的都是应当他现实经历过的东西,此时床上的他应当并没有真正失去意识。
  果然,他看见自己又睁开了眼。而他也借此听到了孙婺接下来的话。
  “差点儿我就忘了,葛玄同我说,他那符咒只能延长我兄长六年寿命,三天之内我必须找他再要一张符咒来,不然五月初五他就必死无疑。你快来帮我换身常服,我赶去句容一趟。”
  杏儿一边帮她更衣,一边犹豫着说:“先不说皇上是否能应允,句容距此五百里,大将军如今也在江夏,这如何能赶得到?”
  孙婺停顿片刻,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那我去趟天柱山,碰碰运气,万一能见着左慈,这事便也好办了。”
  “那皇上那儿怎么说?”
  “就和他说我去天柱山给他祈福,有我这么好的妈他也真的是祖宗积德……”
  两人说完,便离开了屋子,陆绩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沉沉睡了过去。
 
 
第12章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士卒仆从们早起准备朝食,孙婺抽空找袁耀聊天,想试着让他想起除第三十世以外的事情。
  然而,袁耀对这世界大约还有所求,对于能记得前世这件事,便总怀着一种财不露白的心思,别说她含蓄提起的第三十世以外了,即便谈到前世,他也不会多说,就算说起,话题也反反复复只集中她死时的事情上。
  “……母亲昏迷之时我衣不解带侍奉在侧,母亲去时我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之下眼前一黑,便随着母亲一起走了……”说着说着,他又掉了几滴眼泪。
  孙婺在心里叹了口气——你那不是伤心死的,你那是因为我死了你也被迫重生的啊。
  她没法和袁耀解释这件事,也很难告诉他他这重生其实已经经历了一百多回——他这样的人脑中不存在游戏的概念,能接受转世重生已是不易了。
  聊了一个早上,孙婺深觉自己和袁耀之间并没什么同病相怜的战友情,只有一份极为虚浮的母子之情。
  聊完,顺便在他那边用完朝食,孙婺回去的时候,碰到了陆绩。
  众人都还在各处收拾,长长的官道边上,陆绩穿着泛黄的麻布衣服,上襦下裙,两者都过于宽大,他站在那里像个圆乎乎的纸灯笼。
  “小孩子别到处乱跑。”说着,孙婺便顺手拎着这只灯笼往他们的马车边走。
  陆绩一只手牵着孙婺,一只手提着襦裙下摆,一边小心地注意脚下,一边说:“便是袁怀山也知道藏着掖着,你为什么要将所有秘密都要告诉别人?”
  孙婺一愣,“你这熊孩子还偷听大人讲话?”
  “本也不是故意的。”其实就是故意的。
  “你不明白,我有好多故事可与人说,若不说出来或许我自己都要忘了。”孙婺领着陆绩走在略有些荒凉的官道上,心想,初次重生的人大概会将重生这种事情当做金手指,可像她这样重生次数多了只会觉得这是牢笼,便不会再有那种“财不露白”的心态。
  陆绩看她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却怕她这旷达洒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于是提醒她:“袁怀山明明心里认定了凶手,却不直白说出来,我怕他有什么阴谋。”
  孙婺轻笑一声,“你心思倒多。”
  两千多年的人生经历,让她已经能够平稳看待别人的心机。袁耀一直提她那一世的死亡,却不直说凶手,大约是想让她自己回想起来这件事。
  其中缘由她无意深究,但经昨天陆绩那么一提醒,她还真的终于记起了从前。
  来龙去脉记不真切。但在陆绩提到孙策的名字之后,孙婺便记起了那个雨夜,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三十二岁的孙策的脸。
  游戏里每个人都是有史实寿命的,一般不会改变。若想缩小这个寿命,杀了这人就行。但若想要延长寿命,只能寻访五个人——谯县华佗、南阳张仲景、句容葛玄、吴郡于吉、庐江天柱山左慈。这些医者或是道士,总有救人一命的办法。
  孙策的史实寿命只有二十六年,一生绚丽而短暂。
  他是孙婺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那些临时雇佣的、对她没什么感情的仆从以外,她遇到的第一个人。大约是有些依赖感,或者是因为志趣相投,也可能本就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她的前三十世,她每一世都会想办法延长孙策的寿命。
  昨晚她也想起了第三十世的很多事。那一世,她先是找葛玄,延长了孙策六年寿命。在孙策三十二岁时,她又去了天柱山,便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见到左慈,还获得了左慈给的丹药。
  后面的事情也记不清晰,只记得瓢泼大雨、泥泞山路,记得自己看到孙策吃了药便放心地调转马头,冒雨赶回寿春,以及最后昏迷前看到的他三十二岁的脸。
  当时是否不甘,也无法记起。可她活了一百二十一世,她大哥对她好了一百二十世,那剩下的无法追究原因的一世怎么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没再和陆绩聊什么,两人一路无话地回了舒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11 22:46:20~2021-08-13 00:0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开富贵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嗝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深夜,舒县周家府邸。
  周粲[1]十九岁年纪,有一股温和的书生气质。他在屋里点着灯,眼睛看着从兄周瑜前日来信,耳边却探听着外间动静。
  今夜新任的袁太守与孙家长女孙婺一同回了舒县,他按兄长所托,于城门外接应时,却被守城将领软硬兼施拦了下来,一说孙婺乃孙将军家眷,太守自会安排妥当,一说天色太晚即将关闭城门且要宵禁。
  新来的将领实在不通情达理,但在这舒县,周家虽树大根深,袁氏却兵强马壮,无论哪股势力,都不愿起冲突。
  他也并不长于舌辩,与之周旋一阵,无法将其说服,最后只好暂且回家。
  然而,兄长有命,不敢懈怠。此时听着对门屋舍外的走动声、说话声,周粲怎么也不敢放下心来。
  不多时,有仆人敲门,进门后跪地禀报:“公子,孙姑娘已入府。可小的方才过去送食盒,却被守门士兵拦下了。”
  周粲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问他:“说了是周家送的吗?”
  仆从麻利答道:“说了。我与那士兵说,孙周两家乃通家之好,便是不许我等进府,也该同孙姑娘禀报一声。他们却一概不听,说是没有袁太守命令,所有人一概不得打搅孙姑娘,小的这才回来。”
  周粲捏着信的手紧了一下。
  孙家女胆大妄为,他本不欲多管。只是他兄长如今与孙策共事,若袁家真要用她来挟制孙策,他兄长怕是也要落不得好。
  如今之事他不知如何抉择,只好将今日之事写入信中,寄去了历阳。
  *
  行路辛苦,经历一路颠簸,孙婺到达舒县家中之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醒来,洗漱完毕,她才发现院子里的橘子树树叶已经快掉光了。
  幸好地窖里还藏了一筐橘子,她吃完早餐,亲自去地窖挑了一个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前厅门槛上吃橘子。
  没一会儿,陆绩过来了。
  旧衣服被扔掉,只有一身新衣服的他又跟个灯笼似的站在了院子里。
  看到他,孙婺想起了正事,再次向他约好十年之后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件事,“我让你住厢房,送你新衣服,你可得记得我的好,待你弱冠可得好好报答我。”
  想起上辈子对他好也没有什么用,又威胁他:“若是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
  陆绩不回答她,自顾自坐到她旁边,用小孩子似的真诚又好奇的眼光看向她,说话还有点小奶音,“阿婺,你为何要回舒县,为何不去历阳,你不想念你的兄长吗?”
  孙婺吃着橘子答道:“这世间没有谁值得我想念。”
  “可是……”陆绩压低了声音,指着门外来来回回的士兵,在她耳边道,“难道你不曾发现,我们这屋子已被袁家的士卒包围了吗?”
  发现是发现了。从看到袁耀的兵士那严整的态势开始,孙婺就察觉了不对劲。
  她是过来人,知道重生之人总有许多前世遗憾想要弥补,或是前世未曾实现的雄心壮志想要在这一世实现。袁耀当了太守,有了一支精兵,这就不可能像表面上那样是一个没野心的人。
  只不过她本来就是浪尖上起舞的女人,世间波澜不惊她反而要兴风作浪。如今她脚下有个旋涡,她是怎么也要踩进去试试深浅的。
  即使她也很想见周瑜一面,但她并没有兴趣参与孙策和周瑜那已经重复过一百次、次次都所向披靡的东渡,见周瑜这件事倒可以往后推一推。
  看孙婺不回答,陆绩又说:“你不会是真与你兄长生了什么嫌隙吧?不然怎么不同他一道去历阳,他……”
  孙婺敷衍他,“没有,我不过是要在舒县养病。”
  陆绩脸色一变,紧张道:“什么病?”
  “拖延病。这病一旦染上便很难治愈,如今我还得养两个月。待我兄长去攻吴郡我再过去见他,到时我带上你,也好让你看看你们家那一大家子在我兄长面前俯首称臣。”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