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短信——路上有雾
时间:2022-07-25 06:40:24

  “我……”时稚下意识指屏风,小景已经不在那了。她收回手指,挠了挠头皮说:“没什么啦。你考得怎么样?”
  “呜呜,英语听力和完形填空都有点难。”卫嫣挽她胳膊边走边哭诉。
  第一场考试和第二场间隔二十分钟。
  时稚回考场途中,问:【你什么时候交卷的?】
  【不会开场即交卷吧?】
  小景说:【管好你自己。】
  时稚:【加油哦。】
  进了考场,她把手机关机,和其他同学一样放讲台上。
  等监考老师下发试卷。
  其实她知道,如果学习底子不好,再努力都不会有什么用。之所以鼓励小景,是因为不想看到他对什么都无欲无求。
  她大概永远忘不了医院里脸色苍白的小景,也不想以后再看到那样的小景。
  时稚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检查全卷,看了眼墙壁时钟,提前二十分钟交卷。
  外面交卷的学生不多,她候在小景的考场楼下,剩十分钟到交卷时间时,小景从教学楼里现身,看她的第一眼,面上闪过两分惊讶。
  时稚拿过他的笔袋,装进自己的书袋里:“怎么啦?”
  景迎的印象和认知中,三好学生普遍不会提前交卷,所以他有些诧异:“提前的?”
  “嗯,我检查过了,感觉没什么问题,交了过来等你。”时稚发现他侧脸颊上有被压出的红印子:“你考试睡觉啦?”
  “没有。”景迎说实话。
  时稚抬手,指背飞快拂过他的脸,无情拆穿他:“证据确凿了还想狡辩?”
  景迎摸了一把,的确有印子,想说我只是趴着看窗外风景,后知后觉刚被女孩摸脸,他神色憋了憋,最终没说什么话。
  操场走过大半,教学楼那边传来交卷铃声。
  进了食堂门,时稚随手把书袋塞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坐那边,你去占位置,我帮你打饭。”
  “……”
  到底谁是男生?!
  景迎目送她往窗口冲,极其无语两秒后,走向她指的位置,把书袋和手机放桌上,再去她那。
  “不要菠菜,给我花菜吧阿姨,多来点儿,诶您手别抖啊,我不要其他素菜!”时稚道。
  “你吃得完啦?花菜实称,小姑娘不要浪费哦!”阿姨抠搜搜地给了第二勺。
  “谢谢阿姨!”
  时稚让他先把这份端走。
  景迎接过餐盘,看花菜皱了皱眉,像皇帝通知太监似的:“我不吃花菜,重打一份给我。”
  时稚:“……”
  您老人家完全肉食动物呗?
  吃饭期间,他又在挑葱,葱花基本是每道菜里的必备点缀,厨师不可能为了一个人不放葱花。食物讲究营养均衡。
  时稚怂恿:“试试吧。”
  景迎:“不要。”
  “不吃葱就吃其他的,你尝尝花菜,花菜不是绿色的。”时稚记得他说过不喜欢绿色。
  景迎表情嫌弃:“难吃。”
  他甚至没有施舍花菜一眼,仿佛看一眼会失去胃口。
  这食挑得太严重了。
  时稚虽然不挑食,但不怎么爱吃花菜,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往嘴里塞,不过阿姨给太多了。
  浪费食物的话,时稚估计以后在阿姨这要信誉扫地,只能哄骗对面这位帅哥帮自己承担些:“你要是尝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不稀罕。”景迎心如磐石。
  “我从来没答应过这种事,”时稚不信邪,耍起可怜,“不要打击我积极性。”
  景迎看了她一眼:“第一次?”
  时稚点头:“嗯。”
  “那没办法,我也从来没有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
  景迎挑完葱花,冲她无情微笑:“没兴趣。”
  时稚一副“你说的太好了”的神情,竖起大拇指:“刚好,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我还挺想要你的第一次。”
  景迎上一秒低头开吃,下一秒就被饭粒呛住喉咙,闷声咳嗽,桃花眼尾很快晕染了红。
  “慢点慢点。”时稚把插了吸管的酸奶推过去,继续道:“你难道不想要我的第一次?”
  景迎:“……”
  女孩语气太过纯洁,眼睛清澈分明,这种不要脸的话被她说出来倒显得他比较畜生。
  “我第一次想揍你。”景迎咬着后槽牙说这话。
  时稚笑着说不至于,根本不怕他,嘴角的小梨涡很甜,两颗圆圆的杏眼眯起来,像两轮覆满了星辰的璀璨月牙。
  饭后离开食堂,他要抽烟。
  “你今天抽多少根啦?真不怕以后得肺癌?”时稚担忧问。
  树叶间隙斜漏下的阳光,贪恋地吻住少年精致侧脸。
  他笑得跟个妖孽似的,屈指弹了下她脑门:“无知妹妹,我和你说过什么,少管我闲事,让我自生自灭,好吗?”
  时稚捂住额,看他漫不经心咬住烟,手插裤兜慢慢走远。有迎面而来的女生镇定如斯走着,等和他经过,又忍不住回头看,红脸碰了下旁边女生,两人凑头说起了悄悄话。
  时稚心头一酸,轻轻抓了把胸口衣料,里面的小怪物像个柠檬精,酸得她浑身不舒服。
  视线低垂——
  手里拎着的书袋闯进视野。
  时稚垂眼看了会儿,接着似飞蛾扑火往前追:“小景,你忘了你的笔袋!”
  –
  下午写完数学卷,时稚检查过后想打盹,衡量一番,还是决定提前交卷。
  下楼后径直来到松竹外围。
  果然见小景靠在石壁屏风边角,指间烟雾缭绕。
  校园宁静。
  她观察其他地方有无行人,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等到快要靠近,突然跳他面前。
  “你……”
  话音阻断在屏风后七八个男生同时望过来的惊诧眼神里。
  时稚吞咽口水,向他们点了个头,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
  不过男生们都没理她,继续抽烟小声说着话。
  女孩脸皮薄得很,仅仅这样脸颊就刷地红了。
  景迎看得有些烦。
  时稚小声问:“你怎么没有被我吓到?”
  景迎:“谁让你过来的。”
  时稚听他语气冷淡:“我写完提前交卷,发现你一个人在这边站着,就过来看看。”
  没想到这么多人。
  “看到了?”景迎将不耐烦表现到极致:“看到了就走,好学生不要来这。”
  时稚不言语,低下头。
  女孩生了张精致的娃娃脸,遮住唇鼻只看上半张脸,又漂亮得很仙女,鼻梁高挺,较低的山根显得面相更柔美。
  这会儿她微低脑袋,前额碎发落下几许,透着被欺负过后的清冷感,顿时让他没脸命令她做什么了。
  景迎语气变软:“冷不冷?”
  时稚看身上宽松长袖,又看了眼他外套,摇头,感觉他口吻不似方才冷硬,抬脸观察他表情。
  景迎表情温和:“外套呢?”
  时稚很乖:“刚考完,有点热,留在考场了。”
  “嗯,考得怎么样?”景迎咬着香烟,眉眼晕染几分笑,话音懒洋洋的。
  “我觉得还行。”蝴蝶效应,时稚也笑了笑,“你呢小景?”
  景迎“啧”了声,这个称呼他已经忍很久了:“你能不能不叫我小景?”
  “啊?”时稚眨巴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为什么?”
  景迎口吻疏淡:“大你两岁。”
  “可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我问你全名,你不肯告诉我,让我喊你小景。”时稚道。
  “……”
  景迎错开眼看别处,眉眼的笑意肉眼可见淡了几分。
  好像不太喜欢提医院那会儿。
  时稚代入对方想了想,觉得他这反应正常,没人喜欢自己状态不好的时候。
  “那我喊你什么?”
  景迎无所谓:“随便。”
  时稚:“小迎?”
  景迎气笑了骂:“滚远,再让我听见小字,揍你信不信。”
  最后一句故意恶狠狠。
  时稚忍俊不禁想继续说,颈前忽地一烫,有什么东西从微敞的领口掉进去了。
  “啊。”
  景迎踩灭地上烟蒂,抬眼就看见一抹火星划弧线飞了过来,从女孩白皙娇嫩的脖颈滚进领口。
  一声短促惊叫。
  景迎即刻揽过她肩膀,面朝屏风挡住他人视线,一只手压下女孩后背,一只手撑开松紧衣摆,却没有东西掉出。
  他眉头一皱,压根没多想,手从衣摆下方伸进,指尖小范围摸索,眨眼抽出,摊开手掌,赫然是一枚尚未熄灭的烟头。
  景迎眼眸冷冷眯起,烟头攥熄在掌心里。
  女孩单薄的身体正在他怀里发着抖,眼尾被委屈染红,迅速逼上泪意,眼神透着无辜和惊诧,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景迎脑子里忽地想起什么,眼皮子陡然一跳,手又一抖,烟头从掌心落下:“我……”
  时稚人傻了。
  电光火石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东西掉进来烫着胸口,她想伸手抓出来,有只手比她更快。这会儿,被烫那处隐隐作痛,她手里揪住烫出洞的布料,格外娇小的身体被他囿在臂弯和胸膛间,稍微用力就能囿碎她似的。
  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越界接触,让她的脑子里仿佛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化学反应,像有沸水不停欢腾,咕噜噜地冒着泡。
  景迎想问她情况,忽然听见那边传来某个男生的轻声戏笑。
  他抿直唇线,眼神愈发冷,沉脸脱掉外套,宽大的衣服罩在女孩身上,低哑哄道:“回你的考场去,行不行?”
  眼见女孩没有反应,景迎缓声,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时稚忙不迭点头。
  “走,不要停。”景迎轻轻推她,说话不咸不淡的:“考试快开始了,跑起来。”
  时稚一鼓作气走出屏风。
  没走几步,屏风后骤然响起一道怪声,是想要叫喊,却被戛然而止的动静。
  她顿住脚步,心生迟疑,很乱很慌的感觉仍在。
  思及他刚刚的话,也出于对他的信任,时稚裹紧身上极具安全感的外套,低头快步离开。
  –
  石壁屏风后。
  景迎反扭了一个男生手臂,将人死死摁着,捂住男生的嘴,堵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
  男生身体前面几乎整个贴在粗粝的沙石墙壁上,头部被迫后仰,后仰的角度残忍又折磨人,脖子要断了似的,喉结突痛,吞咽困难,嘴巴被身后之人的大手牢牢捂住。姿势已经到了极限,男生脸色憋红,眼睛害怕瞪圆,巩膜因疼痛迅速泛起血丝,另只手根本无从反抗,只能艰难地拍打墙壁,求饶的呜呜声自指缝间溢出。
  “噓。”男生听耳边有似恶魔在低语,压轻声线阴沉警告:“敢叫我弄死你。”
  作者有话说:
  景:“……”
 
 
第14章、
  傻不愣登杵着的男生们怎么都没想到, 女孩前脚刚出去,他走过来说动手就动手,根本不给人说半个字的机会。被扭了胳膊的那个男生叫吴海洋,这会儿已经趴地上, 弹烟的手指被他踩着。
  “对不起, 真对不起, 我就是吓吓她,我没想到会弹那么准,你也英雄救美了,就、啊!”
  吴海洋话没说完, 脸立刻挨了两脚踢,嘴巴瞬间见血。
  男生们被他的残暴吓着了。
  “这是学校!”
  “我去找老师!”
  他们虽然吊儿郎当,但学习态度端正, 出现在这里抽烟, 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装x的心, 他们绝对没有霸凌的意思。
  虽然打过架, 但从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单方面完虐,吴海洋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站住!”吴海洋两手护住脸, 痛得口齿不清,阻止完其他人,小心翼翼抬起头, 露出眼睛,眼神祈求地望着脸色阴沉的少年:“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
  远处的考试铃声响起。
  景迎眼底没什么情绪:“那你笑什么?”
  吴海洋眼神闪躲, 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男生嘛, 多少有劣根性, 看热闹过头, 不小心笑了出来。
  景迎摸出烟盒, 抽了一根咬在唇间,一摸身上,想起打火机在外套里,外套在女孩那。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女孩的颤抖,无声的抽噎,心头戾气更甚,又踢了一脚。
  “打、打火机!”吴海洋又猝不及防挨了脚,痛到蜷缩,捧腹捶地:“快给景少爷点上烟!”
  妈的,老子快被踢死了,就不能有点眼力见!
  一个男生战战兢兢送上火。
  吴海洋的父母好歹也是安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吴海洋都要叫少爷的人……姓景?
  男生隐约想到头绪,点了烟迅速退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自己这个池鱼。
  景迎吐一口烟,云淡风轻地笑了问:“认识我啊?”
  医药龙头企业的大公子,即便再低调,但安市有钱人的圈子里谁能不认识一点啊?
  吴海洋硬着头皮磕巴:“有、有过耳闻。”
  景迎:“为什么弹烟头?”
  吴海洋舌尖抵了下晃动的牙,估摸得去医院戴牙套,他哆嗦道:“我以为是追你的,你嫌烦,刚不还对人家说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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