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吻荆棘——慕拉
时间:2022-07-25 06:42:17

  临睡前,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
  下午排练,阮苏茉又把手机静音了。
  屏幕的亮光照亮天花板,冷色的光在这片暗色之中实在亮眼。
  有人在群聊里艾特了所有人。
  阮苏茉打开高中同学群,看到是许久没出现的司灏在对大家说谢谢。
  谢谢他们的支持和投票。
  昨晚他顺利出道了,拿了第二名。
  是个很不错的成绩。
  私聊信息多了一条。
  是司灏单独发来的:
  【听说你结婚了】
  【恭喜】
  迟来的“恭喜”让阮苏茉晃了一下神,大概是他这段时间都在比赛,现在才知道她结婚了吧。
  她公式化地回了句:【谢谢】
  司灏再没回复。
  阮苏茉难免想起昨晚段西珩说的话,司灏喜欢她。
  其实她是个对感情不够敏感的人,读书时候总有人说谁对谁有好感,问怎么知道的,都说看眼神看小动作。
  而阮苏茉大部分都不会觉察。
  可她觉得,自己也不至于太迟钝吧……司灏要是真喜欢她,她怎么会一点都没发觉呢。
  退出聊天页面,阮苏茉发现置顶的聊天框有些奇怪。
  仔细一看,那个人的头像变成了小茉莉,连微信名都改成了【小茉莉】。
  阮苏茉愣一愣,怎么,小猫咪都会盗号了?
  她点进去,确认这是段西珩的账号没错。
  最后一句消息记录都还是晚上他发的:【吃饭了吗?】
  正疑惑间,屏幕上跳出几条新消息。
  【主人】
  【我是小茉莉】
  【你想我了吗?】
  阮苏茉:?
  段西珩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她没来得及回,对方又发来:
  【主人,我好想你啊】
  【照片】
  【主人你看,我有好好吃饭噢】
  照片是小茉莉满当当的饭盆。
  然后又来一条:
  【主人,你为什么不理我?】
  【是睡觉了吗?】
  看着被刷屏的手机,阮苏茉实在忍不住唇角的笑。
  动动手指回复:【正准备睡】
  对方:【主人晚安】
  阮苏茉:【小茉莉晚安】
  几秒后,对方发来一句:【晚安】
  明明是相同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文字,可是阮苏茉却好像能感受到,这是段西珩用他自己的语气对她说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突然噗通噗通乱跳起来。脑海里想起昨晚他说的吃醋,忍不住小鹿乱撞。
  如果吃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很在意她?
  是不是就表示……他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呢?
  算了,看在他吃醋的份上,原谅他,不跟他闹脾气了。
  她回:【晚安】
  ……
  手机那头,被迫营业的小茉莉趴在段西珩腿上打盹,段西珩看着阮苏茉最后发来的两个字,知道她消气了,已经肯理自己。
  他抿抿唇,心情松懈几分。
  修长手指顺顺小茉莉背上的毛,对它说:“还是你比较有用。明天奖励你一根小鱼干。”
  成为工具猫的小茉莉没理他,眯眯眼,换个方向继续睡。
  过了一会,段西珩将小茉莉抱回到它自己的窝,他则坐到书桌前,继续处理白天没处理完的工作。
  临时抽空去麓川,他落下许多工作,今晚难免要熬夜。
  家里很安静,只有一人一猫。
  阮苏茉的家其实布置的很温馨,小物件很多,可可爱爱,又稀奇古怪。
  可是家里少了她,却感觉整个房子空旷的厉害。
  这几年,对于段西珩来说,住哪都一样。
  无论哪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这段时间都跟阮苏茉在一块,他突然开始有点不习惯这种一个人的感觉。
  因为阮苏茉,他已经不习惯孤单了。
  段西珩视线移到电脑旁的日历上,他打开日历,算着日子,这两个月真的好长。
  等阮苏茉回来,海城应该已经是冬天。
  段西珩放下桌上日历本,收拾心情,专心处理工作。
  他给裴越打了个电话。
  裴越应该一下班就往夜店钻了,接电话的时候,背景音很嘈杂,DJ音乐震耳欲聋。
  “下午说的方案再重新发我一份。”段西珩说。
  裴越满口应下:“行行行,我正忙着,不发邮件了,直接发你微信。”
  然后电话挂断,他打开微信通讯录,想找段西珩。
  可是翻来覆去,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句号和熟悉的黑夜月亮头像。
  又重头翻了一遍,裴越突然福至心灵,颤颤巍巍点开一只小猫咪头像,发了一个问号。
  裴越:【?】
  小茉莉:【?】
  裴越:【被盗号了?】
  小茉莉:【没有】
  裴越:【那你这头像这名字……你吃错药了???】
  段西珩握着手机,表情平淡,回复:【哄老婆】
  作者有话说:
  裴越:看来不是吃错药,是喝了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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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8章 
  段西珩自从换了小茉莉的头像和名字后, 就再没改回来。
  甚至还扮上瘾了,每天早晚都用小茉莉的语气跟阮苏茉早安晚安。
  天天“主人”、“主人”的,弄得阮苏茉实在受不了。
  阮苏茉忍了一周,终于忍不下去, 在收到段西珩准点的“主人早上好”之后, 她一个电话拨过去。
  “段西珩, 你还要盗用我们茉莉的身份多久?网络上是没有你认识的人了吗?你都不怕你通讯录里的人奇怪你为什么顶着这个头像,不怕他们私下议论?”
  阮苏茉正在麓川机场,赶早班机。
  麓川的巡演结束了, 他们要北上,前往北方。
  她这边声音嘈杂, 但是段西珩那边很安静。静的,好像他嗓音里的震动都能清晰听见。
  他好似在笑:“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换头像改名字。”
  “……”
  “他们知道我在哄老婆。”
  !!!
  阮苏茉瞬间倒吸一口气,脸倏地红起来:“你——你堂堂一个段总, 你——你都不会害臊吗?”
  段西珩敛了点笑意, 声音听着有点疑惑:“为什么要害臊?这难道不是事实?”
  ……
  好的,你赢了。
  隔着电话, 阮苏茉觉得自己说不过段西珩。
  快到登记时间,她不再跟段西珩废话,说了句:“要登机了,再见,拜拜。”
  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
  阮苏茉身为南方人,第一次到北方,并没想到十月份的北方就已经这么冷。
  因为一场寒流,强冷空气来袭, 北方气温骤降, 才十月份, 就已经出现霜冻结冰的情况。
  天气预报还说未来半个月,可能会有一场大雪。
  在北方辗转两个城市,半个月后到达最后一个城市的时候,阮苏茉终于挨不住这寒冷的天,得了一场重感冒。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下雪哎。”
  林珊妮倒了一杯热水,端给坐在床上的病患。她看阮苏茉脸色很差,病恹恹的,不免担心:“我去给你买点感冒药吧,还好这两天都休息,你吃了想睡觉也没关系。”
  因为初到北方,团里许多人都不适应,这阵子感冒的人不少。
  加上几场巡演下来,他们已经足够默契,不需要再没日没夜地排练,指挥大发善心,让大家休息两天,等过两天再彩排。
  时间一旦宽裕,阮苏茉就放心大胆地一病不起。
  她全身乏力,鼻塞又头疼,接过热水后点点头,声音有点哑:“好……”
  她抿了一小口水,觉得喝不下,又放回到床头柜,拉过被子躺下来。
  林珊妮看她这么不舒服,给她掖掖被子安慰她:“终于最后一场了,再熬熬我们就可以回去。”
  她们作为刚入团的新人,确实有点吃不消这样连续不间断的巡演。
  阮苏茉还是点点头,有点儿可怜:“头好痛。”
  “睡会吧,我去给你买药。”
  “谢谢珊妮。”
  “谢个屁,赶紧好起来呀。”
  林珊妮笑笑,又叹息,真是病来如山倒,平日里多精神一个人啊,现在成了这副病样。
  林珊妮裹上羽绒服,出了门。
  酒店房间没开灯,阮苏茉睡在床上,觉得有些发冷。
  都说生病的时候最脆弱,阮苏茉这时候也有点脆弱,想哭鼻子,想妈妈。
  阮苏茉没熬住,偷偷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黎颂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熟悉的音调听得阮苏茉一下子泛起眼泪:“妈妈……”
  “怎么了?”黎颂娴一下听出不对,“病了?”
  “这里好冷,我有点感冒。”
  “去医院没有?”
  “还没有。”
  “怎么不去?”
  阮苏茉吸吸发塞的鼻子:“我刚来这边,也不知道医院在哪,好麻烦,不想动。”
  怕黎颂娴担心,她马上说:“不过我朋友去给我买药了,吃了应该就好了。”
  “听你这声音,估计吃药也不会好。”
  黎颂娴太了解阮苏茉,劝她:“你每次感冒严重就会发烧,还是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
  “茉茉,你已经长大了,坚强点,不要偷偷哭鼻子。”
  正想掉眼泪的阮苏茉一下子僵住,硬生生把眼泪憋住:“我不会的。”
  须臾之后,她还是没忍住眼泪,鼻音很重地说:“妈妈我好想你。”
  黎颂娴都走了好久了,平时她们也只是偶尔通个电话开个视频。阮苏茉真的好久没有见到她真人了。
  果然生病时候会脆弱,阮苏茉一哭,就止不住眼泪。
  生病时候,阮苏茉格外黏人。
  这个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
  在妈妈眼里,就算她已经结婚,但她永远还是个孩子。
  黎颂娴听得心疼,但除了安慰,一时也做不了别的。
  跟黎颂娴通完电话,阮苏茉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睁不开,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睛,她就闭眼睡觉。
  手机响起来,是段西珩的视频请求。
  阮苏茉犹豫一下,摁了拒绝。
  然后给他发了几个字:【困了,睡觉了】
  然而现在才晚上六点。
  这几天她都没接段西珩的视频和电话,觉得自己状态不好,有些憔悴。
  而且她这种时候比较想黏人,怕自己听到段西珩的声音,看到他的脸,就会想黏着他,想跟他撒娇。
  可是他们隔着几千公里,距离遥远,看得见摸不着的,只会徒增伤感。
  如往常一般,被拒绝之后的段西珩没说什么,只回复:【好】
  ……
  夜里气温降至零下。
  即使身处开着暖气的酒店房间,阮苏茉还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林珊妮买回来的感冒药吃了没效果,阮苏茉夜里就发起了烧。
  阮苏茉小脸烧得通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意识也有些涣散。
  她脑子很晕,睁不开眼,只感觉有人给她小心地喂了退烧药,又用酒精棉给她擦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热度被酒精蒸发带走,阮苏茉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识缓和,可眼睛还是闭着,声音模糊地说:“珊妮你不用管我了……你也去睡吧……”
  照顾她的人动作停了停,转而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拿酒精棉给她擦手臂。
  酒精的味道有些上头,加上药物作用,阮苏茉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觉得有人在抱她。
  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柔又沉默。
  ……
  早上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阮苏茉脸色苍白,整个人还很虚弱。
  她懵着神,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夜迷蒙模糊的梦境。
  她好像梦到段西珩了。
  梦到他抱着她,呼吸和心跳都紧贴着她。
  但那也只是个梦,醒来的现实世界,并没有他。
  现实世界里,只有林珊妮。
  “醒了?好点没有?先吃一点粥垫垫肚子,再吃药。要是中午还难受,我们就去医院。”
  林珊妮拆开外卖的打包袋,清粥的米香瞬间在房内弥漫。
  阮苏茉勉强从床上坐起来,退烧之后精神好了一些,她靠着床头说:“一般我烧一次就会好,不用去医院。”
  林珊妮把还热乎的清火白粥端过来,站到床侧,搅拌着勺子。
  “你昨晚发烧可吓死我了,我自己都没烧过几次,连退烧药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就怕买错了让你吃了一命呜呼。”
  林珊妮说着笑起来:“那我可真要给你烧纸了。”
  阮苏茉也跟着笑了,“可是你没买错啊,还照顾了我一晚上。”
  她有点感动:“你是不是一夜都没睡好啊?”
  林珊妮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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