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个问题吗，就是为什么阿悯哥哥和小姨父很不待见的样子？”，就算曾经性格再桀骜不驯的少年，也不会跟家里仇人似的吧。
见南壹壹好奇，萧玫倒也不瞒着：“你哥小学那会是在老家养着，爷爷奶奶带大的，跟老人家感情特别亲密。”
南壹壹轻轻点头：“嗯，这个我知道一些。”
“阿悯基本是放养着长大，在外面野惯了，但他其实在爷爷奶奶面前特别懂事。”，萧玫说：“后来接到缇市以后，我们看着总觉得孤僻。也想办法和阿悯亲近点，但大概是太久没在一起生活过……”
见萧玫神色有些落寞凝重，南壹壹宽慰道：“没关系的小姨，可以不说的。”
萧玫释怀着笑了下：“倒也没什么。”
“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你小姨父有个没学医的遗憾，后来有点逼着阿悯去学医，家里条件也足够送他出国培养了。”
南壹壹想到了汪阙平。
“阿悯不愿意，说没兴趣，父子俩那时关系就不好了。直到有一次。”，萧玫说：“阿悯的爷爷在老家那边突发脑溢血，阿悯急得不像样子，我们也赶紧往老家赶回去。”
“但是……你小姨父正在外地的一个工作上抽不开身。”萧玫说：“后面也能猜到了，他没赶回去照顾。”
“那爷爷当时怎么样？”，南壹壹关心道。
“老人家没事儿，保姆送医很及时。”，萧玫说：“正因为我们照顾得来，就没让你小姨父特别着急的跑一趟了。”
“所以小姨父最后去了吗？”
“来是来了，也尽心照顾着。”
“……”
南壹壹感觉心脏被揪了揪。
童年父爱母爱的缺失，少年日积月累的父子对峙，再加上爷爷重病，萧恪却没能及时回去。
就算最后回去了，他或许已经觉得晚了吧。
她少年时的阿悯，大抵攒了不少不为外人道也的失望。
但他擅长沉默。
也更擅长用锋利冰冷的棱角来刺痛别人。
此刻，望着若有所思的女孩。
萧悯环住南壹壹细小的腕子拉到自己腿上，“在想什么？”
南壹壹回神，浅浅笑道：“想办法逗你开心。”
趁萧玫也进了厨房，餐桌处就剩他们俩。萧悯凑到南壹壹耳边，低沉磁性的气音拉了丝的缱绻。
“以后别喊疼，就算逗哥哥开心了。”
……
一顿饭吃的时间不长。除了南壹壹和萧玫一直在聊天，父子两个基本没参与交流。
直到萧恪提起他们俩的事。
“壹壹宝贝，等年后我带你去美容院好好护个肤。”，萧玫端详着面前的小丫头，边打量边嘀咕：“粉粉嫩嫩的小姑娘，怎么今天看起来有点憔悴？”
“……”
南壹壹被哽住了，下意识瞥了了萧悯，男人只是勾唇，给她碗碟里夹了片水煮鱼：“多吃点。”
“……”
此时，萧恪温和着开口。
“壹壹，你和萧悯结婚的事……再缓缓吧。”
南壹壹吃鱼的动作顿了顿，她抬眸看过去，萧恪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极烈反对。
她正想问问原因，萧悯却放下筷子，沉声道：“缓不了。“
南壹壹和萧玫对视一眼，都挺迷糊。
萧玫：“老公……你这是？”
南壹壹担心这其乐融融的晚餐又变得尴尬，连忙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吗？那您跟我们说就好了，我们会听的。”
萧悯似乎不耐，锋利的眉眼变得冷。
萧恪敛了眸子：“壹壹，阿悯是你谈的第一段恋爱，对吗？”，男人音调温和却浑厚，带着不容分说的重量感。
南壹壹咽了咽嗓子：“……是。”
“你也是阿悯谈的第一个女朋友。”，萧恪说：“说直白点，你们在一起的时间短，也都是头一次经营感情……婚姻大事是一件非常漫长的事情。”
听闻这话，萧玫也轻点了两下头，而后一并看向对面两个年轻人。
所有人都静默片刻，萧恪的意思很明白，担心他们不长久而已。
男人慎重开口：“壹壹，小姨父怕耽误了你。”
“……”，南壹壹舔舔唇瓣，有些语塞。她是真没料到他们的顾虑都是全都是为了她着想。
或许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以为，南壹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正花容月貌的年纪，何必过早定了终身？
再玩玩也无不可。
但萧悯怎么会想不到？
他曾在不甚清醒时，也曾宽容的希望南壹壹多去认识点人，然后发现他也并不重要，最后选择一个热忱又热烈的人。
萧悯做梦都想只要南壹壹幸福就好。
做不到而已。
任何一个男人胆敢亲吻或者拥抱她……他能起了杀心。
他怕自己把南壹壹锁起来。
怕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
萧悯只能尽一切爱护她，把人留在身边。日复一日的，她慢慢就不想着外面的世界了。
萧悯低眸后，慢慢抬起眼看向萧恪。
“已经耽误了。”
萧悯的语调颇有些决然冷沉，这世上，没人配阻碍他们。
南壹壹眼睁睁看着萧恪的脸色由温和转为严肃，一两秒后，最终化为暴怒。
“混账！”
萧恪摔了筷子。
南壹壹吓得小声吸喘了口气，萧悯就像似有所感般及时握住了她的小手，“爸，准备把你儿媳妇吓跑？”
面对萧恪的盛怒，男人看起来竟还有点随和般的痞气。
“这丫头小时候连蚊子都躲，您忘了？”
南壹壹：“……”
萧恪冷着脸：“滚进来。”，而后转身径直走向萧悯的卧室，椅子脚摩擦碰撞于地板处的声音格外无情。
她跟萧悯有个共同点，就是跟自己爹的关系都挺势同水火的。
剑拔弩张的急促焦灼感，随着两个男人渐远的脚步声有所缓释。
南壹壹有点怔愣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说出来的话蠢萌蠢萌的：“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萧玫一下子被逗笑了：“瞎操心。”
而后，萧玫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流连于小姑娘的脸上，脖颈：“跟小姨说实话。”
南壹壹：“什么？”
望着萧玫意味深长的了然眼色，南壹壹本能紧张起来。
“你跟阿悯是不是……”
“……”
……
一个多小时后萧悯才出现，天色已经黑透了，南壹壹没见到萧恪从卧室出来。
萧悯走向她：“睡着了？”
南壹壹撑着身子坐起来，懵懵地看着男人，看了好几眼，又看了好几眼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你……没被打吗？”
“……”
男人无奈像被气笑了似的，拖住她的小脸：“这么恨哥哥？”
“……”，南壹壹鼓了鼓嘴巴：“你们进去以后小姨说的，说你会被小姨父给美美的收拾一顿。”
像是没等到他的凄惨模样，南壹壹看起来有点失望：“但我看你怎么一点彩都没挂。”
“胡思乱想。”
南壹壹瞳孔忽然瞪大：“不会是你把小姨父给！”
“……”
南壹壹看着萧玫进了卧室里，“那小姨父呢？”
“年龄大了，让他缓缓。”
“……”
“回家。”
“不用打个招呼再走吗？”，南壹壹被萧悯牵着往玄关处走去。她刚犯困小眯了会，一醒来就直接回家好像有点突然。
而且，总感觉有瓜没吃到。
萧悯速度挺利落，给她裹上围巾时抬眸瞥了眼卧室半开的门。
“不用打招呼。”
听起来很好心的语气：“让他们都缓缓。”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明天或后天。
我还是去改下我简介吧，六月底完结就当南苏北西放了个臭气……
我真是个天性惫懒的，小，漂亮傻瓜吧。
不过真快了，三两章的事儿。
第73章 变穷鬼了
南壹壹太好奇他们刚才在卧室说了什么。有萧玫在，她不好意思蹲墙角听。
“哥哥……说说呗。”，女孩拖拽的甜软尾音，旁敲侧击地问了两三次，而萧悯的回答都是——
“乖，没说什么。”
“……”
百爪挠心哪。
寒冬的深夜被催化阴凉。
除了人为铺陈的红灯绿柳增添点热闹，暮霭萧瑟的孤寂冷意不会有人喜欢。
萧悯牵着她在街边慢慢走着。
十点多钟，行人稀少。
南壹壹呼了口热气玩儿，望着转瞬即逝的白色雾气，“哥哥，今天怎么不开车回家？”
“被收缴了。”
“哈啊？”
她本来悠闲的心情被震惊到，但萧悯的神色又不见任何异常。她竟然从他邪肆冷峻的脸上看见了……轻松闲适？
萧悯语调松弛：“那辆车是我爸买的，刚才一怒之下收回去了。”
“……”，南壹壹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林都苑？”
萧悯慢慢弯了弯唇，“哥哥要是变成穷鬼——”
“别。”，南壹壹抬手做暂停阻止的姿势，一本正经打断道：“你如果变成穷鬼，我肯定第一个跑路，马不停蹄的跑路。”
男人笑意前所未有的柔和：“财迷。”
“跟你在一起是钱色俱沾。”，南壹壹黑亮的眸调皮地眨动，认真分析着：“但主要是图钱。”
她是想起来刚一住进林都苑那会，萧悯二话不说转给她那二十万。
到现在好像还剩十五万左右，存卡里没动过。
女孩就算说起这不讲情义的话来，听在男人耳里也好听的像撒娇软语一般，在这暗夜里能分解释化了所有僵硬灰暗。
萧悯不轻不重的把她扯进自己怀里，而后搂的越来越紧。
南壹壹的心跳有些快了，实在是路上也并非全然杳无人影。
有人在用余光瞥一眼他们，她把头埋进他衣服里。
萧悯的下巴轻轻蹭了下她头顶的发：“他说，如果决定了跟你一辈子在一起。”，复述着萧恪的话。
——“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养好壹壹那丫头。”
南壹壹从他胸膛处传出的声音雾蒙蒙的：“我也挣钱的，可以养自己。”，也都把她看得太弱了吧？
光是《残缺》的版权，就足够她靠自己的能力变成一个小富婆了。
萧悯喉咙溢出一声低笑，捧着她的小脸：“这么厉害？”
南壹壹的脑袋在他手掌心里乖巧的点了点，“应该还够养个穷鬼老公。”，她一副仔细盘算的表情：“但养你贵吗？贵的话我得再想想。”
萧悯呼吸明显瞬间粗重：“叫我什么？”
南壹壹一下就慌了，她刚说什么？
根本是无心之语啊救命！怎么就给顺嘴秃噜出来了？？？
她娇着声着急躲他视线：“什么也没有……”
半天不见他吭声，南壹壹稍微一抬眼就被吸附进一对深邃的眸子里。
干嘛啊……别盯着她看啊……
最后还是服软，咕哝着含糊不清的字句：“……回家再说。”
等等。
“……咱俩还有家没？”，南壹壹想起来正事：“林都苑不会也给收缴了吧？”
“没有。”，萧悯说：“那是婚房，也是你的嫁妆。”
南壹壹松了口气，迟钝的点头，忽然：“我的什么？”
合着聊了半天，这男人把自己给聊没了？
“哥哥，你为什么没车没房了，看起来心情好像……更不错的样子？”，南壹壹迷糊道。
男人还是搂紧她的姿势，他特别喜欢这样拥她入怀：“林都苑的房子明天就去办理过户，做你的婚前财产。”
“……”
“以后的钱也归你。”
“……”
“给你做饭吃。”
“……”
南壹壹耳朵和脸颊都红红的，反应慢半拍，终于意识到他最开始话里的潜台词。
他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说服了萧恪同意。
忍不住打断：“你现在好奇怪……你直说，这样我有点慌。”
男人停顿了两秒，而后诡谲的眸光浸染上勾引般的笑意。
“跟哥哥私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