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更好看。”
“……”，南壹壹闷闷地撇过头去，想表扬他心思瞬间无影无踪。
“不喜欢吗？”
她羞赧着：“你别说话了！”
试车结束。
业务员或许是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客户，满脸写着发大财了的喜悦：“因为这辆是预售款，您下月可以来提车……请问全款还是分期？”
萧悯握着南壹壹的手，仿佛在教小孩写字般，一笔一划都是她的名字：“会写吗？”
南壹壹：“……”
被晾在一边的业务员：“……”
南壹壹用胳膊肘碰他，小声提醒：“在问你话呢。”
萧悯抬眸，淡淡道：“全款。”
南壹壹想起来4s店大门口的广告：“分期有优惠是吗？”
业务员负责任的介绍：“是的是的，会相对节省点钱，主要是和固定的银行合作——”
萧悯一直握着她的手写字，她没法专心听，惩罚似的拍了下他的手背：“不许玩儿了。”
业务员虽然被打断了，但一点也不恼，实在是这对客户的颜值看起来太赏心悦目。
这姑娘看起来就像个小仙女似的灵动，这男的呢……有点凶，甚至带点邪性，倒应该是会让女孩儿们都萌生出点占有欲的冷傲。
但刚才南壹壹拍他手背那一秒，业务员竟然从萧悯脸上看到听话二字，像个受委屈的大老虎。
大老虎眼里只有旁边的女孩：“疼。”
南壹壹：“……”
业务员忍不住投来艳羡：“你们感情真好。”
南壹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不太懂事，别见怪。”
萧悯弯了弯唇，而后冷静沉稳道：“全款，办手续。”
南壹壹侧目：“不再问问吗？”，他的收入真的是个迷，南壹壹总想给他省钱。
“费神。”
“……”
行，您懒您有理。
南壹壹对业务员说话时语调郑重：“那办吧，写他名字，切记。”
听闻这话，业务员更忍不住感叹：“你们感情真的好。”
……
——
从4s店出来后，南壹壹发现这里有点眼熟，“这儿离你工作室是不是有点儿近？”
萧悯随意扫了眼：“不清楚。”，他捏着她的小手把玩。南壹壹刚才学着萧悯，握住他的手在合同上签他的名字。
南壹壹把手抽出来打开地图，有点惊喜于自己的记忆力：“三站路就到了！”
萧悯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我们去你工作室玩儿吧？”，南壹壹看着手机，重新把手塞进他的大掌里。
掌心里重新填充温度，萧悯望着她：“好。”
他不太希望南壹壹走路，若有所思的低眸看了她片刻。
“还累不累？”
南壹壹：“……”
这得怪谁？
南壹壹踮脚扶住他的宽厚的肩，把他转成背对自己的样子：“好啦，背我去吧。”
趴在萧悯肩上时，南壹壹给张昀理发了个信息——
【昀理哥，我们快到了。】
……
到了工作室后，外面下起淅沥小雨。
南壹壹拨开张昀理办公室的百叶窗：“我们真幸运。”
萧悯端给她一杯温水：“不喜欢雨天？”
她想了想：“喜欢的，但不想你淋雨。”
萧悯喉结滚动了一下，比起自己，他更担心她淋雨。其实这样的暗郁沉闷的天空，哪怕是瓢泼大雨。
他一个人也不会带伞。
“喝点水。”，尽管两人都没淋雨，但冬季寒凉，萧悯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张昀理说给你空出来了间配音室。”
南壹壹推拒着：“哥哥这是在室内我不冷。”
萧悯：“穿着。”
南壹壹又不想跟他争，乖乖的任他给自己套上外套，正无奈地伸胳膊时，张昀理从外面进来，一脸惊讶道：
“我就出去十分钟你俩在我办公室干什么苟且偷生之事？”
见张昀理拿腔作调的，南壹壹抽了抽嘴角：“昀理哥，你……”
萧悯给她拢了拢领角：“他最近给古装剧配音。”
南壹壹灵动的眸眨了眨，看向张昀理：“我说他适合苏泽然的话……你会介意不？”
萧悯：“……”
他鲜少对她提出的要求表示拒绝，沉声道：“不合适。”
“……”
张昀理听不清两人在嘀咕什么，好奇着凑近道：“你小两口当我面儿说悄悄话？”
南壹壹从沙发上下来，笑道：“没事儿，昀理哥你带我去配音室吧。”
萧悯握住她的手腕：“我不能进吗？”，直到刚才张昀理故意炫耀，他才知道了女孩来这里前早有打算。
张昀理看好戏般地过瘾：“……你这副被甩了的脸看起来真爽。”
见他委屈，虽然也不能算得上是委屈，南壹壹踮脚摸了摸他的头，好笑道：“等等我嘛……有你在我会不好意思。”
萧悯嗯了声，脸色不算好看。
张昀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个儿呆着吧你，妹妹我先带走了。”
“……”
路过走廊时：“昀理哥，大家怎么都不回家过年？”
张昀理贴心解释：“有一部分呢，是应甲方要求得来补点词，毕竟不少影视剧都赶着最近要播，还有一部分呢——”，他意有所指道：“来混个眼熟，说不定能入选热门IP的角色配音？”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南壹壹懵懵的：“我的？”
“真不打算把《残缺》签给我们工作室？”，张昀理挑明了说：“好歹哥哥我这工作室在国内也算一流了吧，资方人傻钱多，签约的cv又都挺有实力。”
张昀理洋洋洒洒地介绍着：“重点来了，你瞅瞅这工作室两大老板，一个是你干哥哥，一个是你亲老公！”
“……”
直至走到到配音室门口，张昀理仍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你看，到时候分钱多容易，全都进你口袋。”
“昀理哥……我建议你先说服我家那位。”，南壹壹摊手觉得无奈。
“他觉得你不适合苏泽然。”
张昀理反应了两秒。
“艹！”
……
将近一个小时，从未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南壹壹配完了自己提前跟张昀理报备过的稿件。
有南壹壹的明令禁止，萧悯只能在配音室外面等，连控制室也进不去。
透过玻璃面，南壹壹偶尔往外面瞥一眼，能看到他倚靠着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每当她将视线投递出去时，萧悯便也会抬眸看她。
南壹壹歪歪脑袋看他，眸光任性又调皮，而男人大多无奈，勾起唇角，平静而沉迷在她身上。她穿着他宽大了好几号的外套，坐在那儿时衣角能拖到脚踝。
就像他抱着她一样。
毫无缝隙。
萧悯甚至嫉妒起能听到她声音的空气。轻灵甜蜜，她的唇张合，不知能轻淌出多少令他着了魔的语调。
在他终于失了耐心时，里面的女孩长长松了口气，摘掉耳机。
南壹壹对着控制室的张昀理比了个耶：“太感谢了，终于结束了啊……”
张昀理好笑道：“妹妹，我确实没想到你除了有写小说的本事，配音也倒是一点就通。”
南壹壹伸出食指傲娇的左右晃了两下：“别说好话，没用。”，她侧目瞥了眼外面：“没法说服萧声老师的话，我也没办法。”
“……”
——
两人从工作室离开后，颇有点闲散无聊。
“哥哥，你上次不是说初二要回老家吗？”，她踩着脚下碎叶，发出簌簌声响，“奶奶她知道你娶老婆了吗？”
萧悯垂眸看着她一蹦一跳的，磁性的嗓音溢出温柔：“她知道。”
萧悯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记得是多早的事了，那天，他临时提前了去出差的时间。
也是那天，第一次带她来工作室，把自己有限的能量分享给她。
萧悯在机场等张昀理离开后，他调了航班，一个人先飞了趟老家。
“壹壹想见她吗？”
南壹壹缓慢且郑重的点了点头：“要见的。”
“奶奶对你很重要吧，你陪我去看了我妈妈……那我也想去陪你看望奶奶。”，南壹壹顿了顿，抿着唇瓣：“还有萧爷爷，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萧悯沉声：“好。”
萧悯牵着她一直沿街走着，两人打了一把伞，有些毛毛雨会四面八方的飘散进来，南壹壹伸出空着的手去接。
他回眸望了一眼工作室的大门，又收回视线。
从张昀理的视角看过去，高大宽厚的男人将娇小的女孩揽在怀里，护着她不淋一点雨。
哪怕这雨滴渺小似尘埃。
以往每一次的灰暗天色里，他们都是兄弟三个在沈桥的酒吧。
幸运的话，萧悯会出现在酒吧。
不太幸运的时候，他得去林都苑那停尸间救他一条狗命。
“老萧作践自己的身体，简直把自己当死人一样活。”，这是沈桥曾说的原话。
那时候张昀理头疼的建议：“要不你给他脑子里写点代码？变成没有感情的AI咋样？”
沈桥：“他现在就有感情？”
张昀理：“……”
思绪回笼，张昀理挑了下眉。
萧悯感觉自己的手机震了下，“壹壹，帮我看看信息。”
南壹壹从他口袋里抽出来，“是昀理哥的。他说——”
她不可置信的讶异：“他说他把刚才的录音文件发你邮箱了？！”，不是说好了保密吗？？？
还有一条语音，南壹壹气冲冲的点开。
——“兄弟，酒席我就不送红包了哈，录音完整版外加花絮全打包了，自个儿享用。”
南壹壹又急又恼，“你邮箱是多少，你不可以提前听，总之你不可以听。”
萧悯蜷起指腹刮了下她的脸颊：“密码忘记了。”
她狐疑道：“真的？”，不可能这么巧，她把他手机放进自己包里，是被宠坏了的任性。
“不给你用。”
“……”
……
南壹壹大约是忘记了萧悯记忆力好，更是习惯性的信任他，又或许是她觉得，总有一天会给萧悯听到那段话。
回到家不久后，她便在他怀里睡熟过去。
萧悯替她掖好被角，回了书房。
书房里燃起火光，萧悯点过烟的打火机，投入了地上一个铁盆里，里面肆意狰狞地吞噬着。
他点开了邮箱里的音频文件。
听着，便勾了勾唇。此时，他慢条斯理地在上次的社交平台发了条内容。
配图是两本结婚证。
文案——“烧成灰都是夫妻。”
南壹壹没睡一会就醒了，她心脏突突的跳，脑子混沌，却又莫名无法继续入睡，身侧是空的。
书房半掩的门传来点模糊的声音。她随着声源慢慢走过去。
女孩清甜温软的嗓音通过音响传出来，南壹壹怔愣着停住脚步。
——“我见过他最晦暗无光的模样，也见过他最明亮耀眼的模样，他不像日月被人向往，被赋予熠熠生辉的宽容善良。”
“他更像能刺痛别人的荆棘，安静沉默的守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然后等待。如果有人不小心试图闯入那片荒无人烟的魔障之处，他的刺便会沾满了鲜血。”
“没有人会喜欢荆棘的，所以他似乎也不喜欢自己。”
南壹壹记得，这时候，她应该是停顿了一会，看了看配音室外等待着的萧悯。
“他或许一生都学不会如何喜欢自己，但他已经学会了……不再刺痛别人。”
“送给萧声老师新婚礼物，希望能在纪录片的结尾给他一个惊喜。”，南壹壹咽了咽嗓子，平稳呼吸。
“萧声老师，爱你，还有……不离开你。”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章做结尾了。后面不定期更下番外。
江湖再见，我狗命还在，我就会继续写新的故事。
《壹声许你》不够完美，也没那么耀眼，但总有些奇妙的字句或者段落曾经让我自己为自己惊喜过。
这就够了。
谢谢读到这儿的每个人，谢谢读过它哪怕一点点的人。何其幸运。
暂别。
保重身体。
第75章 番外们
一、买卫生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