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只鸟儿,再次出现,这次居然在地上行走。
男子利落的张弓搭箭,一件射出,信心满满,可箭却以一个怪异的方式定在了旁边的树上。男子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神鸟啊,那你倒是帮帮忙,救救我的命啊,日后回了京都,我一定找人帮你雕像,将您供起来。”
邹渝不由得对着苍鹭一笑。扔了自己手里的一把榛子。
男子屁颠屁颠的跟着苍鹭往前走,果然看到倒在地上的宋聆玉。对着苍鹭直磕。
我倪尼言而有信,回京后,一定给神鸟塑像供奉。说着将人抱走。
宋聆玉吊在一旁得手,却是对着身后摆了摆。
邹渝转身离去。
亭子之上,邹渝看着已经被卸下来的牌匾的亭子,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马加鞭。赶回京都。
第6章
十五年后,也就是北匽的沣元三年
北匽京都车水马龙的长风街上市民们异常的热闹。纷纷想要看看这入宫做了匽王夫人的林家之女林澜。一事间这主街上比平日里多出好几倍的人来。以至于这澜夫人的马车,缓慢的行驶着。
与此同时,长风街的街尾一辆马车缓慢的在街上行走着,风吹起车帘。马车内的人双眼猩红,泪眼婆娑,明明衣冠整洁,看着也不像是普通南市民那样,为了生计忧愁。
许久,男子显示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从面前的棋盘上拿起一枚棋子,用手指弹射出去。透过风春旗的车帘一角,打在了马臀上,马吃痛之下,加快了速度。
而道路前方人群里的一名男子,也收回自己的手,隐进了人群里。一晃消失不见。
忽然这匹马发了疯似的自街尾疾驰而过,马车上的男子,看着路上的行人,心里闪过一丝内疚。但还是稳稳地抓住车壁,稳住身形。
那个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要你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固定的地点,你要是做不到,那你的家人,我可就.......”
“时间,地点?别伤害我的家人,我求你了。”
“男子扔下一个竹片,消失不见。”
竹片上只有明日,正午,长风街。
马车挤进人群,周围的人们慌张的躲避着,却还是伤了许多人。甚至,撞到了抱着婴儿的妇人。
一名休沐与妻子逛街的密枢司人员,立刻离开,赶紧寻找附近的同伴。
“不好了,有一匹马惊了,已经伤了许多人,快回司里寻人来援助,否则,惊扰澜夫人仪驾可就要出大事了。”
另一名同伴知道事情重大,立马回了密枢司:“哥,亏得之前在你跟前提过一嘴,否则,我怕是要惹祸事了。这里你帮我盯着点,回头好好谢你。”
男子边说边跑。
一时间受伤的人,痛苦哀求,众人也纷纷惶恐不安,但也有不少人,及时上前救援。
人群中奄奄一息的妇人,挣扎着,爬向那名婴儿,忽然一个妇人上前,将孩子抱在怀里,蹲在妇人身边。
女子看了一眼孩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孩子的脸,可惜胳膊碰触到包裹的时候,便重重的落下去,女子抓住妇人的胳膊,将孩子的脸靠近妇人的手。
妇人的眼角一滴泪水滑落,女子这才离去,忽然他的身边出现一个妇人,大胜的哀嚎着:“丫头你醒醒,好吗?别离开娘,别离开娘,好吗?”
女子走到妇人身边,将怀里的婴儿递给了妇人:“日后,这孩子,便是你的丫头,照顾好她。”
说着转身离去,向着着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靠近。
妇人不顾婴儿的哭喊,失魂落魄,披头散发的离去。
一位步路蹒跚的长者,将孩子抱起来:“作孽,作孽呦。”
正欲离去,方才的妇人折回来拦在长者身前,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珠:“她是我的小布,你将她还给我吧。”
长者一笑,递上怀里的孩子:“善待她,只有孩子才是希望。”
妇人的脸上挤出一丝笑颜:“我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密枢司大批人马出动,瞬间稳定了局面,救助混乱中伤亡的人。并及时登记造册。
密枢司的另一队人马,也快速的阻止马车继续前行,砍断看了套马绳,可惜马车内的男子,直接骑在马上狂奔出去。
“谭大人,要不要将人杀了。这样子下去,一定会撞到澜夫人。即使有阻拦,那也会有惊吓,上头怪罪下来,可担当不起啊。”
“让弓箭手准备,尽力拦截,若实在不行,将马射杀,人不到万不得以,必须留活口。这件事有古怪。他是个突破口。”
林府外,澜夫人踏上了台阶,一只脚刚刚跨过去,另一只脚,还未跨进门槛,骑着马的男子便冲过仪仗队,闪身过去,队伍霎时间乱作一团。
澜夫人这才将另一只脚,缓缓落下。
百姓们便开始议论起来。
“这是闹哪一出?”
“谁知道呢?”
“那些人终日在宫里呆惯了,这遇上马惊了的事情可不多。”
“瞧给他们吓得。”
“这再贵气,也是怕死的,你说呢?”
澜夫人站在门内,听着这等闲言碎语,直接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身后的人,立刻关上林府的大门。
澜夫人直接进去,坐在了大厅,下人端上来的茶,直接被澜夫人给摔了。
林志走了过来:“小妹,这是怎么了?娘身体不好,饭后用了药,正在午休,临歇下前,嘱咐我,让先给你备点水果吃食,回头她醒了再来看你。”
澜夫人气急:“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宫了,改日再来。”
林志不明所以。府上下人趴在林志耳边嘀咕,林志也不敢在阻拦。直接松了手,澜夫人走后。
林志忽然嘴角一勾:“来人备马车,不,还是直接备马。”出府后林志直奔宫门。
第7章
此时的密枢司门外,一男子自马上滚落下来,身后跟着大批密枢司的人员:“快,留活口。”
守在密枢司门口的二人,立刻上前查看男子的情况,整个人也不见什么外伤,只是捂着腹部,蜷缩着。
“放心,人活着呢。”并对着几人招手。
转身拉着另一人,兴奋得说:“我从未想到,自己站在门口居然帮忙抓了嫌犯,这怕是老天爷眷顾了。我们两个要有好日子过了,你觉得呢?”
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对劲?”
“你没瞧见吗?那马一头撞在石狮子上,死了,他被吓傻了。不用管。没事,还是想想升官了,娶媳妇,生孩子,的事情吧。”
躺在底地上的男子,眼里留下了泪,他多想活着,可他想起那个女儿出生是的笑颜,使劲拿起茶壶给自己添茶的样子,还有竹片背后的两行字:“不得被活捉,否则结果一样。”
于是将手里那一把已经攥出温度的棋子吞进嘴里。
远处奔来的那些密枢司众人,纷纷一脸焦急:“快,快救人,赶紧救人。”
另一个人闻声,蹲下,却也只是,将嘴里的最后一课棋子抠了出来,起他的已经咽了下去。
密枢司议事厅的大门紧闭着,男子焦急的站在门外,来回的走,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疑犯自杀,这会给密枢司侦破此案带来难度,但愧疚自责,已经无济于事。
只能投听一番道第怎么样了。
门内一个声音响起:“今日午时二刻,一匹惊了的马拖着马车,自长风街街尾一路穿行,经过林府,之后直至撞上密枢司的石狮子吞棋子而亡。”
一名男子,将手顺着的面前图长风街至密枢司的位置一一划过。
“此行,共计,造成九人死亡,最小的三岁,最长的年过花甲,另外有二十八人受伤,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部分人收到惊吓,其中........”
抬头看了看那位坐着的人。坐着的人将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男子继续讲道:“其中便有回林府探望林老夫人的澜夫人。而且,澜夫人回宫不久,这位兰夫人的哥哥,林志,林将军,人已经骑马出现在宫门口了。”
男子摆摆手,那人这才退了出去。
“里面怎么样?”
却被直接拉走:“想活命,赶紧走。”
“石头啊,林志不可小觑,你事后可查到什么线索?”
“马上的人是居于南市的商行老板,钟全。现现有不少人,怕因此是牵连家人,不愿意参与询问,但也有一部分人几级配合。”
“整理后的资料,显示,当时马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主道,撞向行人,因澜夫人的出现,这街上的人才多了起来,而且,全程这钟全人是正常的,意识也是清醒的。”
“他会对地上因他而造成伤害的无辜人产生愧疚感。但却没有停下她的脚步,此举说明,他是被人逼迫的。”
“直至撞上密枢司门前的石狮子,才停下。这时他并未直接死亡,而是做了吞食东西的动作,也许是致命毒药,他本可以活命,可却选择自杀?”
“或许是因为背后的人以把柄威胁他这么做的。要么是因为他的事业,再或者就是他的家人。”
“石头,你分析的不无道理,但却有处错误,事后仵作验尸后,从他的腹中取出共计十一枚棋子,连带被抠出来的那一颗有十二颗之多。”
“师父,我还是不够心细。”
“无事,以后继续努力。对了把门开着吧。有客到。”
这时候,门外的刘公公被人带了进来。
“陛下口谕,此次事件影响非常之恶劣,特令密枢司尽快侦破此案。若再次悬而未决,那这密枢司便该要换人了。”
“刘公公,这么热的天气,还劳您亲自来一趟,您辛苦,喝杯茶解解渴。”
“得,你们管事的都不在,跟你们这些小辈也没什么可说的,这就回去交差了。回头替我问候问候你们邹大人。”然后他这小碎步离开了。
石头学着刘公公走路的样子:“洋气什么,这也就是,在我们面前,放在师父您以前,还有邹司长身上,他怂着呢,可不敢这样。”
男子从后面踹了一脚:“你有这闲工夫,多做事,不然师父我也不至于,捞不到个好点的差事。”
然后也走出门外,拐进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男子捂着自己的鼻子。
好奇的跟着:“这时候,门口一人,递上一个托盘。”
男子四处瞧了瞧,将自己的外衣服脱下,并将下摆扎在腰间,袖子也都绑了起来,还将自己的鼻子用棉花塞上,走了进去。
“看来下回,得商量商量,能不能进去在换衣服。活着,晚上来干活。这药师被徒弟瞧着,不丢死个人?”
“大哥,这里面是做什么的?还有您看守?”
“想去吗?”
石头点头。
“想进去换衣服。”
“不换了,没事。”
“确定?”
石头点头如捣蒜。
“这棉花,拿着吧。”
“不用,不用,摇着作甚。不必这么麻烦。快让我进去便好了。”
男子惊呆了,这多年来,还未有人来此处这般激动的,也是奇人。
第8章
进门之后,里面的男子看着如此装扮的石头,也是呆站着,瞳孔都放大了。
“你确定要这样进去?”
“对,方才进来的人呢,我跟他一样。”
“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你要棉花吗?”
“不用,什么都不用。”
一直往里走了许久,石头这才察觉不对劲,这怎么有些奇怪,越往里,里面的哀嚎声越大,腥臭味也越大。
直到走进一间屋子,石头看到,坐在屋子瑟瑟发抖里的人,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着屋子的隔壁。
石头毫无防备的被推了进去,里面一头猪,挂在房间的钩子上,若是平日,石头一定会想,怎么吃了才好,是炒,还是蒸,或是炖,忽然方才推人的男子一鞭子抽在,猪背上。
石头立刻缩成一团,嚎叫起来,仿佛那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背上:“哎呀,娘啊,你放过我吧。”
石头心里还寻思着,自己哪里做错了,是因为私自闯了这里?
男子觉得好玩,便又抽了一鞭子,石头:“啊,哎,救命啊,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隔壁方才还嘴硬的男子,听见这般这凄厉的叫喊声:“我招,我都招,别打我。别打。”
“早这样,不就好了。”
而隔壁,男子被推了进去,猪也被一起送了进去。
男子躲得远远的。那里骸骨得上,找自己的师傅。
这时里面开始窃窃私语:“这你们从哪,弄来的小子。这么不经吓,瞧刚才那样,差点被从吓尿了?”
“你还是积点口德,要不是人家,你这回还指不定,费多大功夫呢,你碰上的,可是个不简单的主,就算是交代,你也得多家查证,否则她有可能瞒报,活着包庇背后的人。”
“听说,这是谭潭的徒弟,你还是小心点。”
“放心吧,谭潭不是半年前,办案不力,被上面责罚了吗?还在宰猪,清理猪粪呢?要不是求情,怕是马粪,他也得处理。”
石头心里难受,之前还觉得师父做事不带着自己,原来半年前自己的错,师父替自己扛了。
于是想要帮忙去清理。
“我天,这地方,药了我的命了。”男子将棉花,从鼻子上取了出来,稍稍呼吸了两口心弦的空气,继续回去打扫。这时候,石头上前,拿过男子手上的工具。
“谭潭,你可真笨。我才不要你当我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