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知音——花飘零云掩月
时间:2022-07-27 06:35:24

  “知道什么是不传之秘吗?这便是司内不可以外传的事。”
  女子的腿也好了不少,好奇的问:“说来听听?”
  石头进来晚,每次都是他追着别人问,这次也有人追着自己问,心里美滋滋的,打算买卖关子再讲:“这个嘛?”
  谁知这女子,根本没按照他预想的样子走:“不讲拉倒,我还不稀罕听。”说着就王门外走。
  石头这下可愣住了:“等等,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女子勾了勾嘴角:“还是算了,我不听,你可别说,省得你一会,说什么保密啊,这个有规定,那个不许的?”
  石头拉着女子坐在台阶上:“你只要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好了吧?”
  女子问道:“我听说,你们邹司长外出了。如今司里谁会接手我的案子呢。那人好相处吗?”
  石头若有所思:“那这便要说说我们密枢司里的两大板块了。”
  说着在地上比划起来:“我们司里呢,一为中枢院,专门负责监察皇城内外,以及他国国中的情报信息,人员众多,体积庞大,又分了很多的职务,我再此不一一细说了。”
  “然后收集到的信息还有专门的人手,加以归整,并作出分析,然后整理成册,以便邹司长随时查看,还有供陛下翻阅。”
  “若他国中出现异动,必要时会专门多备两册,分别送往楚太师,与易相府上,以供决策。”
  “出行时那是,群臣避道,百僚礼敬,地位尊崇,目前呢,是我的师傅,谭潭,以及师兄协助管理,也就是抓你回的霍景,霍师兄。”
  女子虽然觉得石头啰嗦,但还是认真的搜集自己想听的,有用的:“继续,继续说,我都快睡着了。”
  “这二,便是密事监,顾名思义,所有的都要保密,我可就知之甚少了,只知道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情报来源,专事暗杀,突袭,刑讯,囚敌。”
  “除了听命于邹司长,便是陛下,而且他们有不经邹司长,直接上达天听得权力。”
  “从前的掌管人便是与我师傅打架的闫霄,目前的掌管人我只知道是师傅曾经带过的人,也算是师兄吧。”
  “后来师傅,师伯相继犯错,尽管与他们一同建立密枢司的邹司长力保,也只是让他们保的二人被互调,互换了职务,我师傅离了密事监,来了中枢院,师伯则相反。离开了中枢院,去了密事监。”
  但这中枢院,也只给了师傅一个闲职位,其实真正掌权全的是我师兄霍景。师伯也一样,清闲了,所以他们才子这样。”
  女子在心中暗自思量,这霍景,看着好相处一些,那密事监,一听就有些怕,但还是想要多了解一点,便问道:“这你所说的,暗杀,突袭,刑讯,囚敌。似乎不都是楚太师的事吗?难道你们这密事监想要取而代之?”
  石头一笑:“这里面的事情你自然不知了,这北匽历经多年,才在乱世七国里,打出这么一片天地,现如今,三国并立,却纷纷虎视眈眈,尤其是汐月,可这只是外忧。不足为据,内乱才要了命了。”
  “所以陛下吸取前朝史料之教训,再定下沣元为年号之后,便慢慢将当初的辅佐他的人,都做了特殊的赏赐。”
  “这易相在朝中的威望甚高,陛下不悦,将丞相一职分了左右,易相虽居右为大,但奈何左相是他的学生,易相看着青出于蓝的后辈,便开始专注于著书立传,不问朝政了。”
  “同样,昔日的楚将军功高震主,封无可封,赏无可赏,陛下一咬牙便给了个太师,却又转而,将澜夫人的哥哥林志重用起来,如今大多军事皆由林志来做。”
  女子气急:“这不是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吗?这样的北匽,如何能民心所向?”
  石头这才说道:“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师傅说,楚太师,易相二人保持官位,领取俸禄,只是不掌实权,但他们在北匽的臣民心中的分量依旧在。”
  “这只是陛下的御臣之术,皆是些什么阴阳协调,相互制衡,什么的。反正师傅说的多,我记不住。”
  “再说了,楚太师手中的楚家军,可单兵出击,视为奇袭,又可以千人为战,突袭。还可以守护边关,视为国之依仗。这便是密事司的前身。所以,密事司永远也替代不了楚家军。只能在黑暗中,不为人知。”
  “也许多年后,密枢司也会被其他的院啊,阁啊,什么的所替代,制衡也不一定?”
  “啊,嘶。”
  付蓉问道:“你怎么了?”
  “牙疼,这可要命了,早知道,不跟你闲聊了。”
 
 
第12章 
  石头一拍脑门:“完了,方才师兄让我带你到前面去,我聊得起劲忘了。”
  二人走后,密枢司的构架图已经被女子完整的画在地上。只是霍景的名字上多了一个圈。
  暗处的男子走了出来,一只苍鹭走到那图上的位置,摇了摇头。
  密枢司中的一片开阔地上,霍景早已经稳坐其中,他的将手里的一卷资料卷起来,放在桌上,有拿起另一卷竹简打开,静静地看着,不急不躁,看不出他的真实感情。也许此刻的他没有感情。
  他的不远处放着一套桌椅,显然是给自己准备的。
  石头说道:“你过去吧?我不敢?这种阵势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
  女子走近了,坐下:“你等久了吧?”
  霍景放下手里的资料:“不算久,刚好将这些资料看完。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开始了。”
  女子慵懒的趴在桌子上,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脑袋不看男子,却还不忘问一句:“我这样,你不介意吧。”
  霍景自顾自的说着:“作为各大史官中最受欢迎的人,想必定然知道一些,常人难知晓的事情,你不觉得,你该多说些什么?”
  女子慵懒的晒着太阳。
  “付蓉,我们已经查到,你曾经是六合楼的伙计,对于六合楼的熟悉不言而喻,而我经过六合楼的时间,相对稳定,我记得前几天见过你,出现在六合楼附近,当日,你在我经过时,将对面的铺子外的坛子打到,一吸引我的注意,借机将竹片放置在我的身上。”
  “我发现竹片的时候,上面带有茶香,应该是你故意留下的。你明知,这京都用得起仁家茶的只有六合楼,你还这样做,便是证明你并不想看到伤人事件发生。”
  “可你后来怎么躲着我,并将我带上了错误的路,这是为何?我不想再追究。”
  “我此刻将你带来这里,是因为坚信,你当时希望他们活着,认为你心中还存有真善的一面。这才大爱你来此,这周围你说的话,不会泄露,你可以放心的说。”
  “否则,我们谈话的地方便不是这里了,需要换个地方,以你的聪慧,定然知道是那里。”
  付蓉一笑,放下手肘,盯着霍景:“你知道我是那些史官心尖上的人,那便该知晓,我是楚太师推荐给他们的,你要是有证据,那便将我缉拿下狱,何苦在这里呢?一会太阳该晒了。”
  “我还给了楚太师备了午后茶呢,仁家的茶。对了,还给楚相带了六合楼新出的酒,想必易相也会喜欢。”
  “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已经替你送去了。”
  “不过呢,你要是想走,我们也不拦着。”
  付蓉,坐直了身姿,这人喜怒不行于色,看不出真假。自己该走还是该留呢?
  “对了,临走之前提醒你一番,也算是这相识一场的情分。”
  “昨日我们将你留在密枢司之后,今日鸡鸣之时开始,这周围便多了许多人,你出去以后,注意安全。”
  男子转身离去:还不忘回头留下两个字:“珍重。”
  付蓉慌了,连忙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了一度:“霍景,你怎么能这样?我前脚被人追杀,险些丢了性命,这你是最清楚的,可你怎能救了我,收留我一夜,后脚就让我出去,独自直面敌人。我在明。他们在在暗,这是活靶子?”
  付蓉转而皎洁一笑:“哼,出去便出去,不过,我要是在你们密枢司的地盘上出了事,你们这密枢司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还有,若是直接死在你们密枢司的大门口,那你觉得,你们这密枢司在陛下眼中,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霍景拍拍手:“好,不愧是楚太师,易相看中的人,厉害。”
  “但是呢,我与那人交过手,他的实力可不简单,想必他们也不会这样傻,真敢青天白日的在密枢司门前行事。最起码会给你机会,让你多走出几条街,那样自然会避开与我们正面交锋。”
  “或许要不了多久,好心的百姓们会告诉巡街的衙差,发现一具尸体,衙差查验后觉得不过是一个女子死在了小巷子里,不足为奇,估计这小案子,都到不了我们密枢司手里。”
  “要么是一个女子被人劫持了,消失了,可惜无人发现,巧的是呢,这女子也没有亲戚,更无故人报案,这样便不会有人管。”
  “这,这,怎么能这样?”
  “而且,说不定他们会要了你的命,但也许,他们会将你的手脚筋都挑了,丢在大街上。”
  “据我办案的经历,我觉得,能出动这么厉害的杀手,还这么大阵仗,显然那些人背后的人来头不会小,你躲的话,也只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珍重。”
 
 
第13章 
  付蓉也明白了,霍景说的对。那些人自她离开淮源老家的时候,便出现了,躲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是最无奈,最可气的是,付蓉从始至终都觉得这珍重二字很美好,是临别的细语,是对再见的期盼。
  这明明是一句告别的话,但在霍景嘴里说出来,竟然变成了具有浓浓的威胁意味,他嘴里说了两次,两者的感觉是不同的。下一次,会是什么感觉呢?
  “等等。”
  二人坐下,开始交谈。闫霄,谭潭也站在了二人不远处。
  付蓉,这才说起:“一切的事情都得从一年之前说起,那时,我与搭档,鲁肃无意中去到了淮源以北的一个小村落里。”
  “为了躲避风沙,我们逃进了一个山洞,并在无意间发现了那里的一些资料。我觉得奇怪,便带走了一副绘制在羊皮上的图,还有半卷竹简。”
  “因为那竹简的绳子腐化了,所以掉了,为了避免遗失,我将一半的竹简解开,并做了特殊的记号,以便于重新组合起来。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动静。立马藏了起来。”
  “鲁肃拉走了我,我来不及拿走散落的竹简。”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是小偷,但我们从来只拿资料自己该拿的资料,那是一次例外。”
  “而这之后的种种,皆是因那次意外而起。”
  “我不由得怀疑,我们拿走的东西很重要,或许里面藏着什么机密的资料。便开始了自己尝试解密,后来经过历时三个月的查找,摸索。”
  “这其中,我还去过雪岭古国,遇上了一个女子,是她告知我,这上面的文字是雪岭古国的字。而这幅图,实际上是配有坐标的,只要对照坐标,便能找到地方,之后,便要用到那半卷残书。对照起来,才能破解。”
  “之后,我得到了一部分残缺不全的记录,发现似似乎图上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消息通过一个孩子传递给了邹司长,他也很快做出了行动,但结果我也不必说了。只是这参与其中的两位密枢司高层,因此职位互调,失了实权。”
  “之后对照半年前京都长雨皆发生的事情,我有了大致猜测。”
  “那便是他们还会有一场同样的有预谋的大型事件,地点便是长风街。”
  “直到那日,我将竹片放在你身上之后,我脑中灵光一现,才隐隐察觉,这一场精心策划,并且蓄谋已久的犯罪。行事这般谨慎,不留证据,但却有所图谋的事情,若是没有你们密枢司里的高层知晓,又怎会泄露。”
  霍景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转瞬即逝:“你所说的一切,怕只是自己的猜测吧。我们密枢司办案凡事讲究证据。”
  “因为拿到的资料里有恰巧有一份完整的档案,是关于一个孩子的成长记录。”说着女子眼泪流了下来。
  霍景大概猜测到了,一些事。但也仅仅是猜测。
  “我深入挖掘之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有一个身处在淮源,北匽以北的靠近沙漠的崇山峻岭中,藏有一个的神秘组织,专门收养,掳拐,战乱中,或是一些被遗弃的孩子。”
  “训练其成为杀手,或者将之培养成才,渗透进各行各业,江湖,庙堂,甚至除了北匽,汐月,陌尘之中,也有。”
  一直站在远处的闫霄,谭潭,相视一眼。
  闫霄轻咳起来:“辛苦你盯着吧,我得回去用药了。”说完便离开了。
  此时从远处走来一人。霍景与付蓉也看向了这边。
  “他是周艋。”
  付蓉问道:“他会带我走吗?我能信他吗?”
  谭潭将手里的石子弹出去,击响了房檐下的檐铃。霍景看了一眼,不在言语。
  谭潭一笑:“小艋啊,你办事回来了,我们去聊聊,上次在六合楼带的酒还有,不忙的话,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师父,喝酒的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此次来找您是为了公事。”
  “师父,这个付蓉,我要带走,案子密事监也会接手。”
  远处,付蓉与霍景对视起来,而周艋,则将目光在眼前的两个人身上,来回的转换。
  谭潭问道:“付蓉给霍景留了线索,人是我们中枢院救的,若是需要移交密事监,你得按规矩来,需要邹司长首肯,或者陛下手谕,这中枢院没接到通知,自然需要你的移交文册。只要拿出移交文册,人你随时可以带走。我绝不阻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