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帮凶?”
少女还没搞清楚状况,听见耳边风声赫赫,一道细长的剑影迎面而来,她下意识仰身抬刀挡住了锋利的剑刃。
长长的铮鸣声里,她被逼后退了七八步才止住,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惹怒,她提气抡起大刀,银亮的刀锋印出一双微圆明澈的杏眸。
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贺宵雨咳出一口血沫,扶着树干从地上起来,说道:“那群贼人已经走了。”
少女的刀于半空中生生停住。
她摩挲着刀柄,挠了挠后脑勺,意识到自己好像好心干了坏事,正要开口时,林中“扑通”一声又滚出了一人。
那人将在场的人看了一遭,最终爬起来奔向少女。
“女侠,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啊啊啊啊啊!”他曲身抱住少女的胳膊,声音骤然卡在了嗓子里。
天地昏昏沉沉的,雨又下着,此刻到近处他终于看到,满地皆是血水,横七竖八的躺着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清秀的眉毛于是拧在了一起,继而干呕几回,眼睛一翻,晕在了少女的怀里。
贺宵雨:“……”
作者有话要说:
提刀少女是女主,叫作薛遥
第2章
五月的堇山镇,日光柔和,林荫浓密。
镇子不大,几乎是沿着一条窄窄的堇河而成,左岸高低民居错落,右岸大小铺子林立。
薛遥穿着一身轻便的春衫,扎着稍稍有些歪的双髻,踏过石板桥往河对岸去了。
半个月前爹爹过世,两天前阿姐又不辞而别,薛遥觉得她此刻很哀愁,她本想写首诗来抒发抒发自己的苦闷,就像话本里那些端庄美丽的小姐一样。
可是薛遥不是读书的料。
阿姐经常笑她,把米扔书上,鸡作的诗都比她好。
薛遥很愤怒,扛着刀就要去劈薛迢,薛迢好歹比她长了十余岁,轻轻松松躲过去,接着更为嚣张地嘲笑她:“薛遥遥,你就不要自不量力了,你小时候提刀都还是我教的呢!”
薛迢总是这样,其他人都喊“遥遥”的时候,只有她别出心裁地喊“薛遥遥”。
委屈的薛遥去找爹爹告状,爹爹喜欢待在自己小小的打铁铺里,那里黑黢黢的,只有炉中的火舌发出耀眼到刺目的光。
“遥遥,你要体谅你阿姐。”薛江放下手里拿着的宝贝,一脸正经,“你阿姐都这个岁数了,还没找到心仪的夫婿,脾气古怪些是可以理解的。”
薛遥不吃这一套,撅起嘴:“想求娶阿姐的人可以排满一整条道呢,是阿姐不乐意嫁人。”
说着,她眼泪又要掉下来:“她不嫁人关我什么事,总是欺负我。”
薛遥眼泪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完,发现爹爹早已扭头去研究自己刚打出来的菜刀了,只能气得跺脚。
回了家,薛迢抱着胸似笑非笑,问她:“又去找爹告状了?”
实诚的薛遥点头。
薛迢说:“晚饭我已经吃完了,没有你的份。”
薛遥好不容易止住的委屈又涌上心头,抽抽嗒嗒地又往门外走:“爹爹……”
如今爹爹不在了,往后她不知该找谁告状了。
不过,往好点想,阿姐也不见了,往后没有人欺负她了。
薛遥想笑,却笑不出来。
“遥遥!”一个胖乎乎的大婶站在不远处喊她。
大婶身后是爹爹开的打铁铺,眼下门窗紧闭着。
薛遥应了声后,快步跑去开了门。
两人一起迈进黑不溜秋的店里。
“我说遥遥,你总这么晚来,生意怎么办呢?”
薛遥还在埋头找大婶要的砍骨刀,听见这话愣了片刻,低声说:“爹爹走前给我留了钱。”
“留了多少?”